聚神庄。
作为上一代天元皇者,历代最强的皇甫涛所建的势力,地理位置不错,依山傍水,背靠雪林,占地极广。
等李彻三人抵达时,刚好清晨。
只是因为冬日天明较晚,所以此时天色尚有些昏暗。
李彻远远望去,只见此时的聚神庄大门敞开,整个庄子张灯结彩,挂着红纸,满是喜庆的味道。
不过作为上一代天元皇者的势力,这里的守卫大部分竟然都是些穿着白袍的月之乡弟子,只有很少才是聚神庄的弟子仆役,而且眼下这些聚神庄的弟子仆役皆是脸色愤恨难看。
整个聚神庄,完全没有半点的热闹喜悦之意!
眯了眯眼,李彻神色一动,扭头极目远眺,只见远远的正有队吹锣打鼓的人马前来,宛若迎亲。
想了想,他将此事告知了站在左右两侧的红线夫人与塞外神驼,两人的脸色当即一变,变得慌乱起来,捧着一个木盒的红线夫人更是焦急说道:“糟糕,月之乡快刀斩乱麻,应该是提前迎亲了!”
塞外神驼也是反应了过来,恼怒沉声道:“故意散播虚假的婚期,让皇甫庄主的至交等人错判日子,然后再从容迎娶,生米煮成熟饭,好,好一个洗月先生!这次若不是跟上了前辈,只怕咱俩也要迟到。”
若没有李彻,两人会在破庙待到天明,即使半夜抗住了月之乡的袭杀,一路上也有着众多埋伏,哪怕两人最后真的一路杀到了聚神庄,那时也晚了,亲早就结成了。
两人一时有些着急,月之乡的迎亲队伍里肯定会有足够资格的强者坐镇,说不得就有月之乡的四大护法,八大镇将也绝对不会少!
要知道在洗月先生之下,月之乡明面上的高手只有四大护法与八大镇将,皆是江湖闻名。
四大护法中的‘紫日剑王’和‘青血龙王’都是半步外景的强者,威震江湖,声名远播,剩下两位‘银月水王’和‘赤眉刀王’境界上也已超过普通九窍,半步可期,绝非等闲。
而四大护法之下的八大镇将也都有九窍、八窍实力,但实际战力绝非普通的九窍、八窍可比。
李彻好笑地看着有些惊慌的两人,佯怒道:“有我在呢,你俩怕什么?”
手捧木盒的红线夫人还有站在李彻另一侧的塞外神驼这才反应了过来,讪讪地望着李彻,两人一时情急,竟是忘了身边还跟着名与皇甫庄主有旧的高手。
红线夫人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捧在手中的木盒。
回想在来的路上,李彻一指秒杀了月之乡八大镇将中第二强的白斩龙,恐怕真的是外景高手呢!
“既然定下了心神,那就走吧。”
淡淡一语,遥望聚神庄,李彻脸上的神色变得淡漠,右手五指握着刀柄,玄袍微晃,缓步走向聚神庄正门。
红线夫人与塞外神驼心头一跳,直接走正门从月之乡的守卫面前入庄……如此光明正大,怕不是要大开杀戒,血染聚神庄?
不过都已经从破庙跟到这里了,两人也不再迟疑,迈步紧跟李彻。
“来者何为?”
一名月之乡的弟子老远就看见了李彻三人,于是开口大声问道。
面对月之乡弟子的问询,李彻神色不变,脚步不停,淡然开口道:“为联姻一事而来。”
眼见着说话间没停步,反而越走越近的李彻,守门弟子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这人是来闹事的,正待开口让其待在原地,却发现自己的意识逐渐混沌,竟是动弹不得!
一步迈出,与守门弟子擦肩而过,李彻步入了聚神庄,看的红线夫人与塞外神驼是一个紧咬红唇,一个嘴巴半张。
随便说句话就被放行了?这也太随意了吧?
两人狐疑着跟上前去,路过守门弟子的时候,塞外神驼抽了抽鼻子,他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下意识地看向了守门弟子,只见那守门弟子的咽喉处逐渐冒出了一道血痕……
什么时候出的手?
瞳孔一阵收缩,塞外神驼心中骇然,这是真的要血染聚神庄?
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塞外神驼不敢耽搁,连忙跟上了红线夫人,面对着红线夫人投来的疑惑目光,他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三人一路无话,两人跟在李彻的身后,略显局促和不安,只不过红线夫人是因为没办法心安理得而局促,而塞外神驼则是在为了之后或许会发生的杀戮而不安。
实际上,李彻完全可以用《天绝地灭移魂**》控制住守门弟子,但他懒得那么做了。
说起来有一点,李彻其实和大儿子楚休是一样的,那就是两人的骨子里都是激进好战的,而在好战这一点上李彻尤为严重,他更好与强者战斗,懒得与弱者交手。
所以和好大儿楚休一样,李彻虽然有时也会动用一些计谋,但只要能用拳头和刀子解决的事情,他其实是懒得去动脑子的。
就像这次,他来聚神庄不是为了和月之乡和气生财才来的。
李彻是来保独聚神庄的!
而想要保独聚神庄,月之乡是个迈不过去的门槛,难不成洗月先生还会和他坐下来一人一杯热茶和和气气的谈判吗?
唯有打服了洗月先生,唯有杀怕了月之乡,对方才不敢再向聚神庄伸爪子。
甚至可以借此杀鸡儆猴,好好震慑一下九乡世界除月之乡外其他还对聚神庄有所图谋的势力。
好在穿过大门后,李彻这种坦然自在的态度反而让月之乡在各处把守的人都觉得他理所当然出现于此,没有任何诡异,一时间竟然没人盘问,让三人一路到了正厅。
塞外神驼忍不住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再有人上前阻拦,那时只怕真的就要血染聚神庄了。
因为这边是迎亲之礼,非是拜堂正礼,而且又经过了‘挑选’,没让愿意为聚神庄出头的那部分亲友出现,所以此时厅内显得稀稀拉拉,仅有几十个人凑数,气氛较为尴尬,各自围成小圈子窃窃私语,一副大厦将倾,豪门末日的景象。
忽然,有人止住了话语,看向门口,只见门口施施然地走进来了两男一女,为首之人是个身穿玄袍的男子,相貌阳刚,留着长须,后面跟着的两个则……
“那,那不是红线夫人和塞外神驼吗?”有人认出了跟班似的两人,语气惊恐。
两者在江湖中都算颇有名气之人,而且都公开宣称要破坏联姻,拯救皇甫大小姐,原本以为‘月之乡’会竭力阻止他们出现,谁知此时他们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一道道惊愕的目光望向红线夫人和塞外神驼,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他们屈服了?又或者闯过了‘月之乡’的重重拦截?
有人正待开口询问,突地发现不对,红线夫人和塞外神驼都静静跟着前面的玄袍男子,不像是主导者,反倒像是帮手随从!
“这玄袍男子是谁?”
“不知,难不成也是皇甫庄主的某个旧识?”
窃窃私语声响起,惊疑不定之中,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李彻等人穿过大厅,直入后面天井。
“来客止步!”
宽阔的天井内站着几人,有男有女,年纪都不算大,而且都穿着聚神庄的青色服饰,为首一名提着黑铁长矛,挡在李彻三人面前的是个形貌伟岸,天庭饱满,鼻子挺直的年轻男子。
未等李彻说话,生怕再发生血案的塞外神驼,竟是赶在了性子急躁的红线夫人开口之前急声道:“我等来见皇甫小姐,快快放行!”
一边说着,塞外神驼还一边向着年轻男子使着眼色,这要让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见,还以为这驼背老者是个内奸呢。
实际上天庭饱满的年轻男子确实愣了愣,但他没明白塞外神驼是什么意思,只当对方患了眼疾。
于是忽视了塞外神驼的年轻男子表情冷漠地看着李彻道:“大婚在即,新娘岂能随便见人?”
塞外神驼轻叹一声,红线夫人则大怒着越过了李彻指着年轻男子的鼻子道:“好你个钟宁,皇甫前辈不计较你出身低微,收你为徒,你竟然投靠月之乡,吃里扒外,帮着外人看守皇甫小姐!”
这名天庭饱满的年轻男子,正是皇甫涛的七弟子钟宁。
钟宁略有恼怒:“红线夫人,联姻之事对双方皆有利,我等是为了聚神庄千年基业才如此抉择,莫非你想看着聚神庄被洗月先生毁于一旦?”
红线夫人又气又怒,正待喝骂,已是明白了眼前男子身份的李彻抬起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迈步越过了红线夫人,不言不语的向着前方的房间走去。
“给我出去!”
眼见玄袍男子无视了自己的警告执意上前,钟宁顿时怒意上涌,长矛劈出,宛若抽打,蕴含着五重变化,几有雷霆刚猛之兆!
然而这犹如五雷轰顶的一矛却劈空了!
钟宁眼睁睁地看着李彻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走来,甚至没有躲闪的动作,就好像他那一矛是自己刻意劈空一般。
看着李彻眼中一闪而逝的玄奥之意,钟宁正待开口,李彻已是与他擦肩而过,在塞外神驼与红线夫人惊惧的目光注视下,李彻的手在钟宁的脑袋上轻轻一带。
令人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钟宁的脑袋就仿佛是一个皮球一般,转了一大圈,直接被李彻摘离了自己的身体,瞬间鲜血犹如泉水一般的喷涌而出!
鲜血四溅,在天井四壁留下了不规则的点点鲜红,也飞溅到了天井内那几名聚神庄弟子的脸上、身上……
大弃子擒拿手!
被大弃子擒拿手拿在手中,你的身体可就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
李彻也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一招虽然对付不了比自己强的强者,但这血腥的手段,用来威慑一些喽啰还是非常好用的。
也确实如此。
天井内的那几名聚神庄弟子和那些因为好奇而跟了出来的观礼宾客们,眼见着这恐怖无比的一幕,纷纷呆在了原地。
在场众人也还算是有些见识的,杀人嘛,没什么稀奇的,可像李彻这般恐怖的,手一动竟硬生生摘下一个人脑袋的杀人手法,他们确实没见过,这一幕直接将他们当场吓傻!
实际上,哪怕是早就见过李彻血腥手段的塞外神驼和红线夫人,此时也还是忍不住心中惊恐。
真气汇聚体表,将喷涌的鲜血阻隔,李彻右手捏着钟宁的脑袋,左手一摊,掌心凭空出现了一个木盒,随手将钟宁还凝固着愤怒表情的脑袋放到了木盒之中,扭头扔给了塞外神驼。
“既然是叛徒,那又何必废话。”
拍了拍手,李彻看着附近双腿发颤,已是吓呆的围观众人淡漠道:“去告诉月之乡的人,从今往后,聚神庄我保独了,谁也动不了!”
言罢,玩了一个梗的李彻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什么叫做保独,挥手示意了一下,带着一人捧着一个木盒的红线夫人与塞外神驼,越过天井内还在颤抖的男女,穿过了鸦雀无声的天井,走到了天井后的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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