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站在台下望着台上的人，暗紫色的衣袍将其包裹，只露出精致如玉的脸庞，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着他的心，就连他的呼吸也变得紧促起来。此刻，哪怕是天上的星辰他也愿亲手为她奉上。
松田阵平戳了戳出神的降谷零，见其没什么反应，瘪了瘪嘴后笑着对贵妇人说道：“夫人，真是抱歉，鄙人从未见过圣女大人，请容许我去前面瞻仰一下圣女大人的容貌。”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松田阵平直接拉上降谷零快步走到舞台前侧。贵妇人碍于面子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装作无事发生。降谷零脸颊微红，他无法向松田解释刚才出神的行为，只是轻声道谢。松田摆摆手也没多问。
台上，一身圣女装扮的木子闭上眼低声喃喃，全然一副虔诚祷告的样子。台下大部分人也跟着祷告，其余人则是如痴如醉地望着木子。
“千万不要吃东西……”降谷零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松田嘴里含着半块小蛋糕问。
“我刚刚一直在观察木子说话的口型，只看懂了这一句。”
“啊？你看错了吧，这个挺好吃的。”松田一边吃着手里剩下的半块蛋糕，一边说，“可惜了，你现在是服务生，吃不了这些。”
降谷零：“……”
祷告结束后，木子睁开眼，按照流程她该回到休息室了。果不其然，她刚转身就发现黑衣人站在幕后毕恭毕敬地等着她。
木子刚上台的时候一眼就在人群中注意到了降谷零，上一秒欣喜万分，下一刻看见他与贵妇人亲热的样子，木子气得差点儿跳下舞台直奔两人面前。还好现在降谷零身边只有一个松田阵平。
等到木子走后，降谷零和松田阵平默契地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一前一后溜出了会场。
“走这边。”降谷零带着松田阵平来到会场后面的长廊，“我之前调查过，会场舞台与这片长廊是连在一起的，木子大概就在这里。”
“这么多房间……只能挨着找了。”
“谁在哪儿？”
身后传来一声警告。
“快跑！”
降谷零回头望了一眼，追他俩的人并不多，硬来的话也是能打过。但木子的情况不清楚，降谷零有些担心现在暴露身份会对木子不利，于是拉起松田就是跑。
两人顺着长廊一路跑，拐了几道弯后身后的人逐渐甩开。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拉住降谷零，将人拉进了房间。跟着降谷零跑了一路的松田也赶紧进了房间。
关上门，松田毫不顾及形象，四仰八叉地趴在沙发上休憩。降谷零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微型探测器，仔细地扫描房内各处，确认没有监听设备后才松了口气。
木子被关在这里三天了，她意识到自己招惹上一些不该招惹的人和事，说不害怕是假的。木子突然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降谷零的腰，紧紧地贴着他，就像陆地上即将干涸的鱼拥抱大海，恐慌消散，唯有沉溺。
“木子。”
降谷零的声音响起，这一刻，木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名字也是一道咒语。
“零……”木子感觉到双臂间男人的身体有些僵硬，“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降谷零认命地笑了：“这是第二次从你的口中出现我的名字，我很喜欢。”
降谷零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将他与木子拉开，回头一看，原来是松田。
“够了！你们当我是空气吗？”松田黑着脸，极其不爽地将莫名其妙腻歪在一起的两人拉开后，忽然理解了棒打鸳鸯的乐趣，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木子泪眼汪汪地想要继续抱住降谷零，却被松田拦住，一来一回之间，颇有穷鬼浪荡子想要拥花魁入怀却被无情老鸨挡住的即视感。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兴致盎然的样子，花魁降谷零红着脸，轻咳一声，试图阻止两人幼稚的行径：“你们两个，都给我停下！”
“木子，你刚刚在台上说的：千万不要吃东西，是什么意思？”降谷零问。
木子的神情有些复杂，抿了抿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艰难地说：“我昨天看到圣教团的人抓到了一个卧底记者，他们把人打死后……尸体放进了后厨的冰柜……”
“冰柜？放食物的冰柜？”松田阵平的脸直接绿成菜色。
“对，蛋糕也在里面。”
“呕……”松田阵平背过身吐了半天只有些酸水泛出。
降谷零关切地看着木子，问：“那你……”
“啊，水都没敢喝。”木子无奈地咧嘴，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得降谷零心疼，那可是他一日三餐精心照料的人啊，怎么舍得让她遭这罪。
降谷零赶紧从马甲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了木子：“你喜欢的巧克力……”
木子接过后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发酸，只是笑着看着降谷零，她不敢张开口，她害怕脱口而出的就是那句不敢轻易流露的表白。
好不容易缓过劲的松田阵平转身看到这幅场景，悲催地又吐了。
“咳，那什么，先说正事。”再一次缓过劲的松田阵平冷不丁地将两人分开，拿出手机指着上面的照片问木子，“这个男人，伊垣隆，你见过吗？”
木子仔细看了一眼，认出了照片里的男人：“在我被抓的前一天，这个男人找我占卜过，我还卖了他一个转运珠手链……出什么事了吗？”话说一半，木子注意到两人的表情不太好。
“他死了。”松田三言两语讲完了伊垣隆案的全部过程，“是你，或者说，是圣女指使他杀人的吗？”
木子被这番莫须有的指控吓懵了：“我？怎么可能？我只见过他一次！我当时只是胡口乱说了一句：若是有人碰了你的转运珠，你就会霉运缠身摆脱不掉牢狱之灾……阿sir，你可以说我诈骗，但是不能指控我教唆杀人啊！”
“圣女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松田又问。
“如果我说，这是份被人强行绑来给予的工作，你们信吗？”木子心虚地看了眼两人的反应，松田一脸的质疑，降谷零则是站在一旁蹙眉沉思。
木子在松田审判的注视下接着说：“一周前，真正的圣女不知所踪，眼见着宴会日逐渐逼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找个人扮演圣女。于是圣教团的人找上了我，强行将我带到这里，手机也被没收了，让我配合他们演一出戏。”
说完，木子将今天宴会的流程表递给了松田阵平，上面清楚地记录了圣女的活动范围和相应的台词。
松田阵平快速浏览完，揶揄道：“看不出来嘛，演得挺好。”松田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不对，贵妇人说她之前见过圣女……难不成木子和所谓的圣女长得一样？”
木子点头：“所以我能联想到的圣女只能是那个人了——山间花奈。”
“她是谁？”松田追问。
沉默了半天的降谷零突然说道：“三个月前刚回国的美籍日裔。阵平，你还记得之前守川神父和贵妇人的谈话吗？结合已有信息来看，山间花奈是圣教团的首脑，只要找到她就能知道圣教团来日本的目的，以及伊垣隆自/杀的真相了。”
“等一下，你们怎么会知道守川神父？”木子瞪大双眼相当诧异，“守川神父就是那个找上我的人，整个圣教团只有他知道我是假圣女。”
“糟了！”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瞬间反应过来，他俩早被人算计了。如果说守川神父之前真的没有见过道明寺成，那么松田阵平很难暴露身份。但问题出现在木子给的这份宴会流程表上，这上面根本没有刚才圣女亮相的环节。也就是说，木子的突然亮相就是为了找出现场是否有其同行者。
木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说道：“会场后厨的消防安全通道没有人看守，走，我们得赶紧逃！”
“消息可靠吗？”松田问。
“嗯。那是我这几天找到的唯一一条看守薄弱的出口。我本打算趁着今天宴会上人多眼杂从后厨逃走，正好，咱们仨趁现在他们还没发现我们，赶紧跑！”
“咔哒”本该紧锁的门突然开了。
门外领头站着的是守川神父，背后是一群持枪的黑衣安保员。守川神父阴森森地看着屋内三人，眼镜片上反射着诡异的光，侧身恭敬地为身后之人让路。
当木子亲眼看见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时，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栗着。
山间花奈看向木子的眼神如同来自地狱的蛇，赤/裸/直白地盯着异物，在她眼里，木子不再是人，只是个应当消除的伪劣次品。而她只需轻轻抬手宣判木子的死刑：
“杀了他们。”
松田阵平：能不能来个人收了这对恶心的小情侣……
山间花奈：谁在召唤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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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圣教团（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