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世小姐,对吧?”轩浩问道。
“对,是我。”珠世皱着眉头,看样子这个男人应该是产屋敷一族的人派来的。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轩浩解下绑在腰间的竹筒,轻轻放在面前的书桌上,“珠世小姐不必这么害怕,这是我带来送给你的礼物,算是我的诚意。”
礼物!?珠世抽了抽鼻子,没错,那股浓郁的血香味就是从这个竹筒里散发出来的,即使隔着竹筒也让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冲动。
“您说的合作是……”珠世有些紧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目光中似乎有着某种期待。
看着珠世的眼神,轩浩轻轻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轩浩,现在是鬼杀队的‘明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你合作,我想请你帮我找到鬼舞辻无惨,然后杀死他。”
珠世的眼里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目光,但是很快就暗淡了下来,“杀死鬼舞辻无惨?谈何容易啊……”
她可是很清楚鬼舞辻无惨有多难缠,继国缘一是她曾经以为唯一有机会杀死无惨的男人,可是即使是那样强大的男人也依旧没能成功。
想到这里,珠世原本柔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怨毒,该死的鬼舞辻无惨居然躲了这么多年都不敢出来,简直是太可恶了!
“杀死他应该不难,但我现在烦恼的是该如何找到他。”
的声音从珠世的背后传来。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到了自己的背后,挡住了她的退路!
珠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她有些不敢回头。
“原来这就是香味的来源吗?”
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珠世背后的手腕上流淌出来的鲜血,这只鬼的血散发着让人迷醉的味道,“这是你的鬼血术吗?”
“是……是的。”
珠世的声音有些颤抖,内心无比的震撼。
这个男人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杀死鬼舞辻无惨并不难!?
珠世吞了吞口水,如果别的鬼杀队剑士这样说她或许不会信,但是这个男人刚才表现出来的速度已经足以证明其实力。
一个无视她的鬼血术并且能够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她身后的人……究竟有多强?在她的印象中即使鬼舞辻无惨都不可能这么快。
“别害怕,我真的没有恶意。”轩浩看着珠世颤抖的样子有些无奈。
“呼——”
珠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她快步上前将轩浩带来的那管用竹筒装着的血液收起来存放到用于存放血液的密封箱子中。
没有了那股让鬼沉醉的血香味,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但对于不像普通的鬼那样依赖人类血肉的她来说并不是不能忍耐。
很快,珠世又恢复到了平时温婉的模样。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确实是没有恶意的,因为如果真的有恶意的话,她现在已经死了。理解清楚现状的珠世心中的恐惧逐渐淡去,转化为了激动。
“失礼了,先生您送的礼物有些太过特殊了,我只是有些激动罢了。”珠世的脸上露出了美得惊心动魄的笑容。
连轩浩看了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当然,并不是被她的美丽惊艳到,而是……他看出来这个笑容下面隐藏着的东西,这是个看上去异常‘核善’的笑容,笑容下似乎隐藏着令人胆寒的怨毒。
女人真是可怕,哦不,女鬼也同样可怕!
珠世现在确实很激动,激动的是终于又迎来了能够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机会。
“一点小礼物而已,不必客气……”轩浩有些尴尬地回答。
“这是先生您的血液吗?”珠世微皱眉头问道。
这种血液太过特殊了,稀血她曾经遇见过,但并没有这样大的吸引力。眼前的这个男人还很特殊,不管是血液还是表现出来的力量都异于常人。
“是的,我想鬼的话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喝,老实说我并不知道我的血对鬼会有什么作用,也许你可以先研究一下?”轩浩轻轻点头。
“的确会很感兴趣,但是……下次希望先生别再这样了。”珠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血是怎么回事,但光从那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就能知道这个人的血究竟有多特殊了。
珠世平复着自己心中的震撼,很快收起了笑容,这个人说是来找她合作的,那么血的事情先放在之后再想。
“那么我们开始商谈正事吧?”
“你相信我了吗?”轩浩有些惊讶。
珠世微微点头,知道她所在之处的只有产屋敷一族的当家,既然这个男人能够找到她,那么一定是产屋敷一族派来的。
这个男人并没有敌意,就说明并不是来讨伐她的。
“我很高兴产屋敷一族的人能够一直这样信守承诺。”
当初继国缘一将自己的消息透露给产屋敷一族的人的时候,她想过或许有一天产屋敷一族的人会违背承诺对她动手,所以继国缘一死后她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一族的人并非那种会违背诺言的人。
“原来如此。”轩浩听懂了珠世话里的意思,“产屋敷一族确实让人尊敬的人,以后的产屋敷我不敢保证,但至少告诉我你所在之处的这位产屋敷家主直到最后都让我保证你的安全。”
“直到最后?”
珠世愣了愣。随后似乎反应过来了,“这样啊……又一位产屋敷陨落了吗?”
“嗯。”轩浩轻轻点头。
珠世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
几十年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曾经唯一有机会战胜鬼舞辻无惨的继国缘一离世了,产屋敷当家也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届了……
而她依旧还在怀着怨恨苟延残喘,因为那个让她痛恨的极恶之鬼至今仍然藏在这个世界的某处贪婪地蚕食着人类。
“轩浩先生,请您先随我来。”珠世收回了思绪,朝着轩浩说道。
说着,她关闭了医馆的大门,提起了桌面上的煤油灯。
轩浩轻轻点头侧身为珠世让路。
珠世引导着轩浩朝着这间医馆的地下室中走去。
刚才她往后退并非是没有理由的,她退后的方向正是这个地下室入口的方向,这些年里她为了躲避鬼舞辻无惨和鬼杀队做了很多功夫,逃生的通道自然必不可少。
不过现在她既然带着轩浩来到这里,就说明她已经信任了轩浩,不,应该说她相信的是已经逝去的产屋敷家主。
如果连逝去‘主公’的遗愿都不遵从,那么眼前这个自称是鬼杀队‘明柱’的男人,与鬼又有什么区别?
她现在在赌,赌鬼杀队的人跟鬼是不一样的。
对于珠世来说,自己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摆在眼前的可能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值得她赌一把。
庆幸的是她似乎赌对了。
因为身后跟着她走在后面的男人并没有异常的动静。
两人来到地下室的房间中后,珠世脱下了工作时套在和服外的白袍。
她沏茶招待着轩浩,两人对坐于桌前,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么,轩浩先生,我需要确认一下现在的状况。”珠世出声打破的沉静,“您说您有能力杀死鬼舞辻无惨,对吗?”
“是的。”轩浩轻轻点头,“我曾经击败过他一次,这也是最让我头疼的地方,从那以后那个家伙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过了。”
“原来如此。”珠世皱起了眉头,“我可以理解为,您现在遇见了和当年的缘一先生同样的问题,对吗?”
“是的。”轩浩没有反驳,“所以‘主公’让我来找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鬼舞辻无惨。”
了解清楚情况后,珠世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她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这一次的机会大概又错过了。
鬼舞辻无惨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错过了唯一杀死他的机会。
“唉……”珠世微微叹气,“轩浩先生,很抱歉。虽然我也很想帮您,但是现在的状况与缘一先生当年一样……我当时就尝试过了要找出鬼舞辻无惨,甚至曾经将自己当做诱饵,可是钓出来只是无惨手下的鬼。那个家伙太过谨慎了,大概会想着像当年拖死缘一先生一样,直到您死之前都不会再现身了。”
“这就难办了啊……”轩浩有些头疼,“那我永远不死他不是永远都不敢出来?”
“话虽如此……”珠世愣了愣,不过她只当轩浩在开玩笑,“但是可惜的是人类的寿命跟鬼比起来实在是太过短暂了。”
她有些悲哀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她的感知中这个男人并不是鬼,又怎么能够与拥有着几乎无限寿命的鬼舞辻无惨耗下去呢?
“等等,我觉得珠世小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轩浩挠了挠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普通的人类了?”
既然是合作,那么这些事情就没必要隐瞒。
眼前的珠世是鬼,而且是一只被夹在鬼杀队剑士与鬼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的鬼。她的生命随时可能受到猎鬼者和鬼的双重威胁。
对于这样的鬼,即使告诉她又能如何?只要她痛恨鬼舞辻无惨,那么就没有理由帮助鬼舞辻无惨。
“虽然我不是鬼,但是我同样拥有着无尽的生命。”
“您是说……”
珠世脸上原本的温和表情开始动容。
她用震惊地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鬼之外还有别的东西能够拥有永恒的生命?
她突然想联想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血,原来如此,这不是人类的血!?
“您不是人类?”
“不,我想我应该还在人类的范畴。”轩浩仔细思考了一下,至少他自己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人类,只不过力量强了一些,寿命几乎无限而已。
不,不对,他真的有寿命这种概念吗?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不是‘原装’的了,‘神赐之血’早已将一道莫名的龙魂刻进他的灵魂,创造之力也早已将他的身体重塑无数次。
人之所以会死,无非就是身体到达了极限,衰老然后死亡。
而他……他的灵魂因为‘神赐之血’的缘故变得无比强大,又被创造之力守护着,灵魂不灭精神不朽,身体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必须的吗?
“我擦?”轩浩突然间有些怀疑人生。
不想还没什么奇怪的,仔细一想——
“原来我特么不是人?”
“额……”珠世看着眼前突然间开始胡言乱语的男人一脸懵逼,哪有人这样骂自己的……
“咳咳……”轩浩干咳两声缓解尴尬,“不好意思,我的身体状况有些特殊,就连我自己都没太搞清楚,所以……”
“这样啊。我明白了。”珠世没有继续追问,“总之,我只需要理解成……您不怕鬼舞辻无惨躲多久,就怕他永远不出来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轩浩心想这女人真聪明,不如跟着咱当个秘书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是这样啊……”
珠世嘴里念叨着,脸上的愁容逐渐舒缓,甚至再次流露出和善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兴奋。
鬼知道无惨是怎么得罪这个女人了,居然能让这个女人这么想弄死他,听见轩浩带来的好消息居然高兴成这样,这得是多大的仇?
轩浩看着这个女人此刻的表情有些头皮发麻,还是算了……算了……这秘书要不得。
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究竟造了什么孽能让这个女人这么恨,但是只要你想弄死无惨,咱们就是好朋友。
很快,珠世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温婉的模样。
“请问……轩浩先生您的面容会老吗?”虽然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但是珠世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不会。”轩浩有些无奈地摇头。
“这样可麻烦了啊……”珠世皱起了眉头,“如果您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鬼舞辻无惨迟早是会知道的。”
“这也正是我烦恼的地方。”
轩浩头疼的正是这个问题。
几十年前他碰见鬼舞辻无惨纯属巧合,当时的他根本没就不知道有鬼舞辻无惨这号人,也自然没想过必须杀死无惨,可如今又想弄死这个家伙却是已经错过了良机。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他再次出现还是保持着曾经的模样,只要鬼舞辻无惨不傻,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是不死不老的,毕竟几十年过去怎么可能有人类能够保持原样?
这就很尴尬了,如果早知道要弄死鬼舞辻无惨的话他当年怎么也不可能放走这货。
现在的问题是鬼舞辻无惨已经知道他不死不老了,如果存心要跟他玩儿‘躲猫猫’的话……这得耗到什么时候?
“所以我才问,如果他永远躲着我不敢出来该怎么办?”
听见轩浩的问题珠世陷入了沉思。
她很清楚现在面前的男人不会拿这种事情跟自己开玩笑,但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难解。
因为从未有人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像鬼这种不老不死的家伙已经是超脱常人观念的生命,谁会想到人类当中居然也有这样的特殊生命?
更不会有人想到现在一人一鬼两个不老不死的存在居然开始‘躲猫猫’了,这也太荒谬了。
“要不……轩浩先生您考虑一下假死?”珠世想出了一个看上去能行得通的办法。
“假死?”轩浩皱着眉头,“似乎行不通啊……连鬼舞辻无惨都不是我的对手,怎么死?”
不是他瞧不起那些鬼,至少目前为止他还真没遇见哪一只鬼能够突破他的防御真正伤到他的。要假死也得死得像一点吧?总不能随便来一只鬼碰他一下他就倒下了,搁这儿碰瓷呢!?
“……”
珠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世间不会有比鬼舞辻无惨更强的鬼了,如果无惨本人都打不过这个男人的话,就更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死在其他鬼的手中了。
这个男人真的有这么强?不是在吹牛吗?
可是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个男人骗她的理由。
没有理由骗她那就只能是真的……珠世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或许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完美的生命。
想到这里,珠世突然间感到一丝恐惧。
这样的生物真的应该存在于世界上吗?如果他杀死了鬼舞辻无惨……那么接下来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鬼王’?
轩浩有些皱眉地看着眼前突然间陷入沉默的珠世。
他清楚地从这个女人眼神中看出了恐惧。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恐惧,毕竟这个女人刚刚才从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的支配中挣脱,又遇见了另一个更恐怖的怪物,换做是谁都会感到害怕。
“珠世小姐是在害怕我吗?”
“……”
珠世沉默着与轩浩对视,她的眼神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轩浩答案。
“没关系,我并非一定需要你的帮助。”
轩浩平静地起身准备离去。
他会来这里只是因为产屋敷宪一的建议罢了,产屋敷宪一说珠世或许能够帮到他,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
很显然珠世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在哪里,也没能想出什么有用的方法。虽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但即使没有珠世的帮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待下去了,毕竟他已经给够了足够的耐心和诚意。换做其他人敢拒绝合作的话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不过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过产屋敷宪一要保证这只鬼的安全。
“就这样吧,我想我表现得已经足够真诚了,毕竟连底牌都给你看了,你自己心中应该也清楚,如果真的要对你不利我不必拐弯抹角这样坐下来浪费时间。”
珠世沉默着攥紧了双手,看着这个男人准备离去的动作。
是的,这个男人没必要已经足够真诚,不死不老又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样的人如果要强迫她做什么的话根本不必跟她废话。
我还在犹豫什么呢?能够杀死无惨的机会就在眼前啊!珠世的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说到底这个男人杀死无惨之后会怎么样根本不关我的事情,我唯一的愿望就只是杀死无惨而已。
“轩浩先生,我真的能够相信您吗?”珠世抬起头。
“这种问题你问我?”
准备离开的轩浩气笑了,“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不就好了?”
“那么我选择相信您。”珠世脸上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她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
这个男人找她合作能够得到什么?答案是什么都得不到。
她能起到的作用大概只是充当一只‘眼睛’而已,而这只眼睛可有可无。
对方是鬼杀队的‘柱’,如果想要的话能够发动整个鬼杀队的人力来寻找鬼舞辻无惨。
这是上天送到她面前的一次机会啊!白送的机会,如果不抓紧的话还要等多久才会再次有这样的机会呢?
“很好。”
轩浩微笑着转身离去,“那么就麻烦你帮我寻找无惨的下落了,产屋敷的鎹鸦就在外面,我会让它随时跟着你,如果有什么情报记得通知我。”
“我会尽力的。”
珠世看着眼前离去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
这个男人是凌驾于鬼舞辻无惨之上的存在,比鬼王还要完美的生命。
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做出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但是时间会给她答案。
“对了!血!”
珠世突然想起这个男人带来的那管血液。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这样特殊的人身上的血液一定非凡,如果能够仔细研究的话一定会有什么发现的吧!?
……
夜晚,是鬼活动的时间。
在这样的时间段正是普通人陷入沉睡的时候,但对于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却正是刚刚开始工作的时间。
因为产屋敷宪一的离去,鬼杀队内的气氛异常的沉重。
但是他们几乎没有时间悲伤。
鬼还存活于世,战斗就还没有结束。
新上任的主公尚还年幼,产屋敷一族世代支撑着鬼杀队的运作,这一族的传承绝对不能出现半点差错。他们必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好主公。
“炎柱大人,主公他还不休息吗?”
嘉神川真夜转头看着灯火还没熄灭的房间问。
“产屋敷一族的长子身上背负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同样守在房门前的炼狱真一郎同样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叹息,虽然很想帮屋里那个年幼的孩子分忧,但是他们鬼杀队的剑士大多数都是农民出生,在这样落后的时代里,人的等级几乎在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
只会舞刀弄剑的他们没有能力去帮主公分忧,要靠一族之力维持整个鬼杀队的运作,可不是随便学学就能行的,每一任产屋敷一族的当家都是从记事开始就不断地学习,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很有限。
这取决于他们的父辈能坚持多久,但即使再能熬也熬不过三十岁。
“虽然才刚刚失去父亲,但他没有时间悲伤,因为要维持整个鬼杀队的运作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主公他现在正在拼命学习……我们能做的只是保护好他。”
“这样的重任都交到一个孩子手中真的好吗?”
嘉神川真夜有些难过,她明明想要守护那些笑容,可就在此刻,她的身后,身负重担的产屋敷一族的孩子脸上哪里有什么笑容呢?
上一任主公产屋敷宪一还在的时候,她总感觉主公脸上的笑容很温暖,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感到很悲伤。一个没有童年只能活二十多岁的人真的会开心吗?
如果不开心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心中和身体都十分痛苦,要怎么样才能面对着每一个鬼杀队的剑士露出那样温暖的笑容?
“所以剑士们才会拼命地杀鬼啊……为了保护人类,也为了让我们的后代不再经历与我们一样的苦难。”
炼狱真一郎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凝重,“看样子今夜不太安宁啊。”
原本守在周围树林中的鎹鸦突然间飞至天空中盘旋鸣叫。
“敌袭!敌袭!”
“鬼——鬼——”
“大量的鬼——数量不明——”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地从树林中传来。
驻守在周围的剑士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鎹鸦在报警,意味着有鬼找上门来了。
来不及想为什么会有鬼发现这里,炼狱真一郎立刻起身,“嘉神川,保护主公离开这里。看样子这一处的基地被鬼发现了,赶紧转移!”
“大量的鬼?数量不明?怎么会……”
嘉神川真夜有些吃惊,如果只是一两只鬼无意中来到这附近还好说,可现在似乎是一次有预谋的进攻!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早就料到鬼舞辻无惨迟早会报复的,快行动起来!”
年幼的主公似乎也察觉到了动静停下了工作从房间里出来,稚嫩的脸上露出同龄人不该有的凝重。
“主公你先离开这里!”炼狱真一郎指挥着赶来的一部分剑士保护好主公撤退。
“嘉神川,你带队,从后面离开,剩下的人跟我一起留下来拖延时间!”
“不!”
年幼的产屋敷家主拒绝了炼狱真一郎的安排,他明白自己现在该做的是什么,先组织好剑士们组成阵线然后才是撤离这里,“夜间警备队员全员出动!通知正在休息的剑士们也全部进入战斗状态,尽量保持阵线将鬼引出树林,在视野开阔的地带交战!鎹鸦,传信!通知诸位‘柱’赶来支援!”
“可是主公……”
“没有可是。我知道呆在这里会成为拖累,会自行离开的,只需要有两名剑士保护我就够了,如果这一次的进攻是有预谋的,那么他们的目标不应该是我。”
说着年幼的产屋敷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嘉神川真夜。
“我?”
被面前的男孩盯住的嘉神川真夜愣了愣。
“是的,父亲曾经交代过我,会‘日之呼吸’的剑士是人类的希望,你不能死在这里。”
“好了!别废话了,你们两个都不能死在这里!”
炼狱真一郎怒了。
一把提起地上的小毛孩扔进嘉神川真夜怀里,“都给老子滚!”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然后不再犹豫,带着几名剑士抱着主公朝着后山奔跑。
带着主公离开这里,是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鬼杀队从未经历过鬼的集体进攻,或许这将是鬼杀队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留下来的炼狱真一郎面色阴沉,他提着刀和酒壶,挥手招来了自己的鎹鸦。
“去叫人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嘎——好的——”
鎹鸦接到命令后振翅高飞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哈哈哈——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看着面前攒动着的树林,炼狱真一郎大声喝道,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不过不像平时那样爽朗,而是有些狰狞。
“当然!”
鬼杀队的剑士从来不畏惧面对鬼,即使这次的进攻十分的异常。
他们都知道这次的进攻或许并不简单。
除了藤袭山中被关押的鬼会抱团之外,其他的鬼一般都是单独行动的。
因为群体行动的话会为了争夺食物进行无意义的厮杀。
然而这次却出现了群体行动的情况,这样一来能想到的结论只剩下一个了——这些鬼当中存在着力量强大的领袖。
这样的存在只能是十二鬼月。
为什么要排除鬼舞辻无惨呢?
因为此刻众人已经看见了带领着众鬼蹿出树林抵达他们面前的身影。
这只领头的鬼窜出树林后就急停在了不远处,并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跟在他身后的鬼也同步着停下了冲刺。
他东张西望地似乎正在观察着敌情,最后将目光停格在了炼狱真一郎的身上。
“又是一只上弦之鬼吗?”
炼狱真一郎面色凝重的与之对视,右手则是缓缓地按在了刀柄上。
没有任何关于敌方的情报,他只能通过对方瞳孔中刻着的‘上叁’得知这是一只上弦之鬼。
不过着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因为不论今晚来的是谁,他都不能退后半步。
“你就是这里最强的人类吗?”
上弦之叁舒展着身体缓步靠近,令人惊异的是他的两只手臂大小不一,左臂很明显要比右臂粗壮,上面的肌肉隆起,骨骼爆响,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看上去好像异常的兴奋。
“轩浩不在这里……”炼狱真一郎面无表情地回答,“那应该是我了。”
“是吗?”
上弦之叁裂开嘴笑道,“那好,我决定了,今晚的猎物就是你了!”
轰——
一声爆响,炼狱真一郎所在的地面居然有了开裂的迹象。
将拳头缓缓从地面移开,上弦之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炼狱真一郎额头留下一丝冷汗。
很快,这只鬼的动作很快!刚才那一拳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差点就没能躲开。
看上去这只鬼的鬼血术似乎就是两只大小不一的手臂。
“你们散开,讨伐其他的鬼。”
炼狱真一郎朝着周围的剑士们指挥着。
“这只鬼……”
“喂喂喂……跟我打架的时候能不能别分心啊?”
上弦之叁阴沉着连移动到炼狱真一郎背后,攥紧的拳头发出爆响的声音。
“会死的!”
轰——
又是一拳砸下。
然而依旧没有命中。
“别着急,我会砍死你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
躲开攻击的炼狱真一郎提起酒壶往嘴中灌了一口,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
不过他的心中却无比凝重。
这只鬼似乎是冲着他来的,但是这并不合理。
群体进攻鬼杀队的基地,居然是为了一名驻守在这里的柱?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还有别的上弦之鬼来这里吗?”
“你是问我有没有同伴?哈哈哈哈哈——”上弦之叁哈哈大笑着,虽然同伴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是不屑的,但是这次的进攻并非他的安排,这些跟着他来的鬼也不是他想要带着的。
“那位大人可是要我吗血洗鬼杀队啊!不过,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呼啸声擦着炼狱真一郎的耳朵过去,即使并未命中,狂暴的风依旧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血痕。
如同风暴一般的猛烈进攻,哪怕只要挨上一拳……我都会失去战斗能力。侧身躲过这一拳的炼狱真一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又一拳伴随呼啸的风声而至。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的蜿蜒。”
炼狱真一郎抽出日轮刀,脚下步伐挪移,身形飘忽不定。
整个人快到在地面上留下残影,刀光闪烁,急速的刀光划出蜿蜒的光弧,像是燃烧着的蜿蜒火龙般斩击在眼前的敌人身上。
‘锵——’
声音如铁器交接般清脆。
好硬!炼狱真一郎眼神一凝,尽管他的斩击速度极快角度也很刁钻,但依旧被这只鬼用拳头挡下了。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两只大小不一的手臂就是这只鬼的鬼血术,虽然两只手都在挥拳,但他很清楚地观察到了两只手的速度和力量完全不同。
右臂速度快但力量更小,左臂速度慢,但是防御力和攻击力都很惊人。
还没等他来得及发动下次攻击,狂风骤雨似的拳头就接二连三的朝着他挥过来。
炼狱真一郎疾步后退拉开距离。
对方的武器是拳头,而且速度极快,距离太近对他不利。
“别跑啊!人类!”
上弦之叁穷追不舍,追着炼狱真一郎靠近了宅邸的建筑。
‘咔——’
坚硬的拳头轰然砸下,炼狱真一郎再次躲开,但背后木质的墙面被砸得粉碎,四溅的木屑迎面而来,划破了炼狱真一郎脸颊。
炼狱真一郎双目紧紧盯着那双拳头移动的轨迹不敢移开分毫,即使木屑朝着脸上溅来也未曾闭眼。
如此近的距离他不敢闭眼,哪怕只是眨眼的功夫也是致命的。
轰——
轰——
轰——
即使拳头深陷木板对于这样的拳头似乎也起不到半点拖延的作用。
好快,好强的力量,而且这只鬼似乎在享受战斗!炼狱真一郎面色越发凝重,他不能在继续拖下去了,这只鬼似乎越战越勇。
而且……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可能不止一只上弦之鬼来了这里!虽然这只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怎么也不会觉得有组织的进攻是为了他而来。
这只鬼很明显是看见他以后才将他当做目标的,那么应该还有其他的鬼才对。
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如果鬼舞辻无惨的目的是血洗鬼杀队,那么驻守在各地的柱此刻应该都陷入了苦战,能够保护主公和嘉神川的人只有他了!他不能在这里拖延太长时间。
“喂喂喂!你又在分心了!”上弦之叁怒吼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是在小瞧我吗?”
“我可是很强的!即使在鬼中能战胜我的也并不多,能死在我的拳头之下,你大可感到自豪!”
“聒噪。”
炼狱真一郎面色阴沉,“你们鬼都害怕寂寞吗?一个比一个废话多。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交流的。”
“是吗?”上弦之叁的脸色变了,似乎压抑着愤怒,“那么我就把你变成我的养分吧!记住本大爷的名字,茨木!你是死在我手中的第187个人!”
踏——
茨木的脚踏着地面速度骤然提升,这一击的速度比之前的还要快!
炼狱真一郎往嘴里再次灌了一口酒,面无表情地看着迎面而来的鬼拳。
酒壶垂落在腰间摇晃着。
只一拳迎面而至。
茨木的身形保持着挥拳的姿态停下,炼狱真一郎倒飞出去。
“茨木?”
飞出去不远的炼狱真一郎平稳地落在地上。
他轻轻扔下手中不知何时握住的刀鞘。
此刻的刀鞘已经完全碎裂了,刚才似乎被用来挡住了这一拳的攻击。
“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才更像是茨木童子。”炼狱真一郎嘲讽似地看着眼前自称是茨木的鬼。
“阿勒?你可真行啊?”茨木有些迷惑地看着自己断掉的右臂。
在刚才的那一拳中他还是情不自禁地用了惯用的右手,虽然力量没有左臂大,但速度要快上许多。
本以为以自己的力量无论是左臂还是右臂打在人类身上都是一样的。
但是他似乎还是太小瞧眼前这个男人了。
这个男人刚才的速度比他还要快。
抽出刀鞘格挡攻击并用另一只手切下他攻击的手臂,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还有空余时间先喝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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