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走廊灯打开,亮白的光将整条走廊照的一片通明。

不远处的地毯上,玻璃瓶的碎片与水渍撒了一地。更可怕的是手里还拿着杯子的小孩儿正半靠着墙站在那里,**的脚旁边就是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稍微动一动就能踩上去距离,看得人整颗心的提了起来。

“小蓦你别动。”

唐修筠连忙喊了一声,不过他不喊还好,一喊景蓦就下意识转身向后望去。

晕晕乎乎的大脑让他站稳都困难,这么个转身的动作被他做的晃晃悠悠,红扑扑的小脸上眼睛缓慢的张合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倒下直接睡过去。

倒抽了口气,唐修筠快步走过去,小心的避开碎片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他视线扫过散落在地毯中的碎片上,瓶子上的标签让他认出那是一款甜味很重的果酒,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像喝果汁一样,但多少还是有些度数的。

或许英文的标签让小孩错把果酒当成果汁了,从地毯上仅剩不多的那点残留能看出,小孩估计喝了不少,身上都带着股甜甜的味道,绝对是喝醉了。

喝醉了的景蓦倒是十分乖巧,不吵也不闹,被抱起来后就乖乖的窝在唐修筠的怀里,脸颊甚至还贴在他胸前蹭了蹭。

因为抱人,唐修筠的身上不可避免的也沾上了一些酒渍,不过他这会儿没心思整理自己,直想赶快把醉醺醺的小孩儿收拾干净。

考虑到景蓦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让他站着洗淋浴肯定不现实。唐修筠直接将人抱进自己卧室,推开主卧自带的卫生间的门,让人在旁边站好不要乱动,转身给浴缸放水去了。

景蓦赤脚站在花洒旁,脚下地面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这会儿的景蓦依旧是晕着的。

这种感觉对景蓦来说十分特别,是陌生的,也是新奇的。

他所能感知到的外界的一切在此刻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一般,清醒的头脑被酒精麻醉,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眨眼都像是放了慢倍速,比平时慢了许多。

景蓦看着唐修筠的背影,男人的睡袍下摆处在弯腰抱起自己时粘上了淡红的酒渍。衣服脏了就要清洗,景蓦这么想着便伸手把挂着的花洒拿了下来,对着男人就打开了开关。

凉水洒在身上的刺激感觉冻的唐修筠放水的动作一僵,他转过头,溅起的水花让他不得不闭了下眼睛。舒展的眉皱了起来,一双总是笑着的眼睛第一次没了笑意,难得露出些严肃与不赞同。

景蓦被他看着,本能的感觉到对方不喜欢自己这样做,他抿了抿唇,抬手关掉花洒,开口时声音软糯糯的带着点无措和委屈。

“脏了,我想帮你洗干净。”

不过一洗洗一身,好像是有点洗过头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湿透的睡袍,唐修筠叹了口气,眼中的严肃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奈。

“把花洒放那,过来洗澡。”

将人抱到浴缸旁边坐好,唐修筠把小孩儿身上被酒液染红,刚买没两天就光荣报废的睡衣脱下来,然后将脱得光溜溜的小孩儿抱进了浴缸里。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的那一刻,景蓦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低垂的眼睫下那双被墨色浸染的瞳仁边缘猛地向外扩散开来,在即将充满整个眼眶时又往回缩去,片刻后便恢复了正常。

唐修筠这会儿正用手撩开自己额前湿哒哒的头发,并没有发现异常。

“你自己在浴缸坐好,我去帮你拿套干净睡衣过来。”

听到男人的话,景蓦下意识的点了下头。他眯着眼睛目送唐修筠走出浴室,随着对方的离开,那股一直充斥在身边四周的温和能量一下子淡去不少。

他双手搭在浴缸边上,身体里的酒劲儿熏得他头脑愈发昏沉,热气从脸上转移到整个身体,本来温度舒适的水似乎也随着体温的升高变的烫人起来。

体内先前暂时得到控制的能量又开始躁动,充盈的能量随着热气游走到四肢百骸。这难耐的感觉让景蓦从鼻腔里发出了嗯的一声,婉转的尾音拖到最后时,已经从孩童的软糯转变为了少年人所特有的清越。

因为怕自己不在身边护着,小孩儿乱动沉底溺水,唐修筠拿睡衣的动作十分迅速。

他打开床边的小箱子,从里边随便拿了件,就连忙往回走。不过刚走到浴室门口人就懵了——他好像就离开了一分钟不到吧,怎么浴缸里的人就变了个样?

黑色长发的少年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趴在浴缸边上。

他的皮肤甚至比身下的浴缸还要白上几分,脸颊边的黑发湿哒哒的垂着,其中几缕调皮的卷曲贴在脸上,衬着苍白皮肤上的红晕更明显了几分。

他低垂着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来。黑色的睫毛如同颤抖的蝶翼一般张开,露出一双没有眼白,如同藏了一片深渊般的黑色眼眸。

“......修筠哥哥。”

唐修筠站在原处没动,浴缸中的少年像是从精怪话本中走出的最惑人的水妖一般。

他撑起半个身子,长发没了水的支撑纷纷垂下落在那身苍白的皮肤上,唐修筠听到少年在喊他,他觉得自己应该听从呼唤走过去的,但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从身体到思维都变得僵硬,一时间竟连简单的抬脚都做不到。

“唔......好难受。”

小小的打了个酒嗝,景蓦看着男人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心中疑惑他为什么不过来。

对方身上所散发的那种独特的温和能量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一些,“敌”不动我动,心里这么想着,景蓦抬起腿就要从浴缸里出来。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这会儿的平衡能力,腿还没迈出来呢,湿滑的浴缸壁便让他身体失了重心,哗啦一声跌进了水里。

巨大的落水声总算是唤回了唐修筠不知神游到哪去的思绪,他连忙放下睡衣走过去,从浴缸里捞出扑腾的浑身湿漉漉的景蓦,景蓦看着他,双眼缓慢的眨动几下后,伸长双臂抱了过去。

“修筠哥哥。”

贴近的距离使景蓦所感知到的温和能量更浓郁了几分,他眯起眼睛满足的在男人的颈侧蹭了蹭,说话时带着酒香的吐息轻轻扫在那片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了一颗颗小疙瘩。

“唔,好舒服。”

体内的能量终于突破了那层界限,欢腾到至今还未平静下来让景蓦觉得十分不舒服。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这点感觉他完全可以忍受,但这会神志不清,忍耐度便大大降低,再被唐修筠身上的能量一安抚,景蓦干脆放弃思考,十分直接的将自己的直观感受说了出来。

少年的声音近在耳边,唐修筠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止,过近的距离让他下意识想将人推开些,但怀里人**光滑的皮肤又让他不知该如何下手。

没办法,最后只能试试把人哄下去。

“小蓦...”

“嗯?”耳旁传来带着醉意的酥软鼻音。

“你困么?”唐修筠谆谆善诱。

“嗯...还好。”

“......我困了,你先放开我,咱们赶快洗洗睡觉好不好。”因为平时相处习惯了,唐修筠说话时不禁带上了种哄孩子的感觉。

“好。”

景蓦答应的十分乖巧,但是唐修筠等了几秒,搂着自己脖子的胳膊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唐修筠:“...小蓦,把胳膊松开。”

景蓦听话的照办,不过胳膊是松开了,脸还在人身上贴着,而且睫毛一垂一垂的,像是要睡过去。

“来,起来,把身上的水擦干去睡觉。”

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唐修筠握着少年的胳膊将人扶正,那片白皙的胸膛难以避免的出现在视线中,他第一反应是垂下视线,然后发现更不行,连忙抬眼向斜上方看去。面上的严肃了几分,耳尖却悄悄的红了。

“抬脚慢慢出来,我帮你把身上的水擦干净。”

景蓦喝醉后的行为虽然有些不受控制,但好在依旧听话。唐修筠说一步他便做一步,等他擦干身上的水,穿上唐修筠大了一号的睡衣——他自己的肯定是穿不上了,回到自己的床上乖乖躺好后,时间已经是深夜三点多了。

将走廊上那一滩玻璃碎片打扫干净后回到卧房,唐修筠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折腾的皱的不能看的睡袍,今晚不知第几次叹了口气。

他认命的走进卫生间,看着同样一片狼藉,凌乱丢着衣服,湿哒哒的地面,觉得今天可能要把一辈子的气都叹完。

将衣服捡起来丢进洗衣筐,简单给自己冲洗了一下擦干躺在床上,唐修筠懒得再拿干净的睡袍,直接只穿了底裤**着睡了过去。

不过他没睡多久,甚至都没完全熟睡,就听到自己的房门被人打了开来。

一个纤细的人影从外边走入,他脚步像猫儿一样悄无声息,一身皮肤在黑暗中白的仿佛在发光。

唐修筠抬手捏了捏鼻梁,睁开眼睛撑起身看着已经走到床边的人。

景蓦半睁着眼垂头看着他,一双迷蒙的纯黑色眸子迟缓的眨了几下,而后竟是直接就地坐了下来,握住唐修筠的一只手垫在自己的脸颊下,伏在床边不动了。

离得近了,还能听到细微的鼾声。

就这么睡着了?

唐修筠愣住,他用另一只手将遮住少年脸部的黑色长发拨到一边,发现那对纤长的睫毛正紧紧闭着,粉色的唇瓣微张,温热的气息正随着呼吸一下下扑在手背上。

“小蓦,醒醒。”虽然不知道人为什么半夜跑进了他的房间,但总不能睡地上。

唐修筠用另一只手推了推景蓦的肩膀,他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睡着的人却轻哼了两声,抓的更紧了。

“小蓦,小蓦。”忍不住提高音量,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将人喊醒了。

景蓦张嘴打了个哈欠,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表情无辜到唐修筠都怀疑自己把人叫醒是不是错了。

“困了就回床上睡,别在这,容易着凉。”

唐修筠都没敢大声,可景蓦的表情却立马垮了下来。那双黑眸中仿佛笼了层雾气,嘴唇紧抿着,表情别提多委屈。

“你不想回房间?”

景蓦在脑海中将回房间与远离温和能量源头画了等式,于是点了点头。

“想...和我睡?”

唐修筠迟疑,景蓦再次点头。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两人在这么墨迹下去就都不用睡了。唐修筠表情纠结的抓了下自己的头发,最后认命的爬起来翻了套睡袍换上,然后拍了拍床上靠里的位置。

景蓦歪头看着,慢半拍的明白对方的意思,然后十分欢快的爬了上去。

心情复杂的躺回床上,唐修筠看着身边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少年正侧着身睁着眼睛看自己,下意识的将手掌覆在了那双睁的圆圆的眼睛上。

突然的黑暗让景蓦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睫毛在掌心扫过留下微痒的触感,唐修筠收回手,让人赶紧睡觉,道了声晚安后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身边多了个人,唐修筠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他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熟了,还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是景蓦先醒过来的。

遮光性能良好的窗帘将刺眼的阳光遮挡在外,景蓦睁开眼,在看到眼前布局相似却又有细微不同的房间与躺在身边的人时,黑色的眸子有片刻的迷茫。

他这是......在唐修筠的房间?

脑袋下的枕头满满的都是唐修筠的味道,就连身上的浴袍都和对方是同款。景蓦更迷茫了,他不是应该在自己屋子里么,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醒来?而且,体内的能量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突破了临界值,他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景蓦不知道,唯一能为他解答的人这会儿还在睡觉。景蓦也不急,因为怕移动吵醒对方,他干脆躺在原处没有动,盯着头顶和自己屋子里一模一样的天花板,开始用最擅长的发呆打发时间。

唐修筠这一觉睡得还不错,一夜无梦睡到了自然醒。然而当他打着哈欠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到身侧那双乌溜溜的眸子时,仅存的三分睡意立刻消散,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

“醒了?什么时候醒的。”说这句话时,唐修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大概八点左右吧。”景蓦的手机不在身边,他只能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

“昨晚的事还记得么?”从摔破酒瓶到半夜爬床,虽然已经睡了一觉,但现在回想起来,一切依旧历历在目。

但是景蓦显然是不记得了,他果断的摇了摇头,外带理直气壮的补充了四个字:不记得了。

于是唐修筠又头疼了,没想到这么折腾了一晚,始作俑者却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听着这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景蓦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他开始努力回想,然而想了半天,也只记得自己昨晚好像是因为胃里太热,爬起来去冰箱拿了瓶果汁喝。

之后就开始晕晕乎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喝的不是果汁,是酒。”

景蓦听到酒字后悟了,原来那种口味独特的液体就是酒,那种整个人都要飘起来的神奇感觉就是喝醉了。

其实末世中也有酒,不过景蓦那时一直受着一个人的管束,那人从来不让自己喝,说是醉酒误事,这在衍生物横行的末世是很危险的。

如此看来,自己喝醉后会把做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确实挺危险的。

景蓦这样想着,思绪陷入了某段回忆当中。当他回忆起那个人时,记忆却出现了短暂的断层。

景蓦想不起那人的模样,只隐约觉得,那是个很温柔很温暖,自己依赖喜欢着的人。

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的和眼前满脸无奈的男人相重叠,第一次见面时,景蓦就曾疑惑过。

他们当时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之间明明相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但这个人就是让自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感觉他也曾在景然身上感知到过,却没有那么明显。于是他开始下意识去接近,去追随,想要离他们更近些。

他一直以为是雏鸟情节与那股让自己感到舒适的温和能量使自己产生了这种错觉,但现在看来,第一次见面的亲切感,似乎是与记忆中那个同样温柔的人有关。

“总之,以后不许喝酒了,听到了么。”

唐修筠的声音打断了景蓦的沉思,已经变为少年模样的景蓦仰起脸看着他,乖巧点头的模样与之前喝醉时一般无二。

该说的都说了,唐修筠看着景蓦,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小蓦,你现在...能变回去么?”

景蓦垂眸,他试了试控制体内的能量,能量虽然在突破临界值后已经不在躁动,但景蓦想要随心所欲地控制,暂时还不行。

也就是说,在能量得到完全控制前,他暂时变不回先前那个小孩子的模样了。

“大概需要多久?”

景蓦眨巴眨巴眼睛:“不能确定。”

“明天周一。”唐修筠的声音透着股生无可恋:“你现在这样肯定是没法去学校,也就是说,只能请假。”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短期内多次请假,而且这次还是不知要持续多久的长假,只打电话可能行不通,周一肯定是要亲自去一趟才行。

不知道这张脸能不能说服那位班主任不要将请假的事情告诉表姨他们。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已经被称为唐神的唐修筠第一次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怀疑。

总之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景家其他人知道的,不说小孩儿短时间内突然长大这件事根本没法解释,就一个月不到请了几次病假这个事情,他至今都没好意思主动往回说。

为了不让最坏的结果成为现实,唐修筠决定再努力一把,他让景蓦今天再试一试控制自己的能量,早点找到方法变回去,他们就少一点露馅的可能。

周日一天就在这略有些焦躁的古怪氛围中过去。

唐修筠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佛系了,但当临到睡觉,依旧穿着他的睡袍,少年模样的景蓦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站到床前时,他还是迷茫了。

“小蓦,你这是?”

景蓦面上没什么表情,酒气散去后,他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去,恢复了白瓷般的色泽。

“你的能量很特别,和你待在一起可以帮我梳理体内的能量。”

两人在一片寂静中对视片刻,最后唐修筠败下阵来。他让开身,景蓦无辜的眨了下眼睛,一拱一拱的爬到里边躺好。

“晚安。”景蓦说。

“......晚安。”

————

明月高悬,夜色如一层黑纱般笼罩了这座繁华的城市。

在远离帝都中心的城市郊区,纯白的建筑群静静的耸立在夜幕下,偌大的帝都范围内,也只剩下这里的夜空中还挂着些闪烁的明星。

“x-1250的回收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布置简单的办公室内,身穿白色制服的傅泓深坐在办公桌前。

他面上还残留有一丝病愈后的苍白,多日的卧床生活让他对自己的工作了解产生了一些断层。那双刻满岁月痕迹的眼睛此时正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助理垂首站在他身旁,姿态恭敬的汇报近些日子发生的事。

“目前人力干涉与机械干涉都已试过。在最高级强光照射下,黑色人影持续处于无法移动的半休克状态,工蚁小队成员与机械臂近身后也未有任何异动。但只要碰触到他手上的黑色戒指,不管是人还是机械臂,黑色人影都会进行搏命式的疯狂反扑。”

“本次收容实验工蚁小队牺牲三人,机械臂损坏四支,牺牲人员的家属抚恤金与遗书都已交至其亲属手中。”

“以上内容都记录下来了么?”轻咳了声,傅泓深问。

“都已详细收录进了异生物编号x-1250的档案中。”

傅泓深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文件放下,沉思片刻,慎重道:“将1250所在收容室的光照时间提高至135分钟。”

“可是傅研究员,这已经超过1250的寄生者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虽然在1250的长期污染下,那个黑色人影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但是身为难得的实验体,就这么灭杀还是有些可惜。

后边这些内容小助理只在心里想着,但不用抬头,傅泓深也知道自己这个助理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从你交上来的这份报告上显示,1250的寄生体太过危险,曾两次利用无影灯能源更换时的阴影漏洞,试图逃出收容室,而且两次都差点成功。这明显已经有了失控迹象,与其放任下去造成更大的危害与损失,不如尽快从根源上解决,之后再对x-1250进行单独收容。”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是一个跟在我身边学习的助理,要做的就是执行我的命令。”

傅泓深在工作方面十分强势,他可以耐心的教导助理如何去处理突发事件,生病期间让助理单独负责x-1250的回收工作以让他更好的积累工作经验,平时两人甚至可以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但在研究会里,身为上司,他绝不允许下属违抗自己下达的指令。

在工作中,他的命令高于一切。

“具体操作依旧交给你来负责,别让我失望。”

“......是,我知道了。”

敲打完助理,傅泓深再次拿起桌面上的文件,指着其中一行信息问道:“这两个人去过与那只甲壳虫有关的第一例案发现场?”

助理兴致不高的凑过去看了眼,看到唐姓时就知道傅泓深在说谁。

“是的,案发后第二天去的。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他只是凑巧在那边谈工作。”

傅泓深听着又咳了几下,这次咳的剧烈些,好一会儿没缓过来。拒绝助理要帮他拍背的好意,傅泓深继续道。

“加快对那只虫子的搜寻。直到今天凌晨,那只虫子已经造成三起命案了,再拖下去事情万一暴露,会在帝都范围内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与负面影响。”

“是!”

两人之间的工作汇报终于接近尾声,助理整理好带来的文件正准备告别,办公室外走廊上的警报却突然响了起来。

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傅泓深喊了声进,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卫员喘着粗气走进来,立正站直,快速汇报到:

“报告傅研究员,x-1369的收容出了些问题,一名工蚁队员被其蛊惑打开了收容室大门,x-1369逃走了!”

注:

x-1250 黑色人影手上那枚黑色戒指的编号,黑色人影出现在第二十五章。

x-1369 那个秒杀了研究会八名壮汉,差点让景然姐妹两人跳楼的娃娃,出现在第十二章。

关于衍生物编号的不靠谱采访:

渣作者:傅研究员你好,请问研究会的衍生物编号是按收容顺序排的么?

傅泓深推推眼镜,一脸高深莫测:不,纯属是当时觉得哪个顺口就用哪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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