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买的两张刮刮乐，蒲熠星在手机上都刮开了，一张中奖的都没有。

蒲熠星正准备继续买，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他出声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啊。”

蒲熠星回头，看见郭文韬正弯着腰，不知道“偷看”了多久。

见蒲熠星看向自己，郭文韬也看他，笑道：“傻吗？”

蒲熠星笑笑，把手机放下。

“上周怎么没去？”郭文韬脱了外套，在蒲熠星对面坐下，桌上的焦糖玛奇朵还是热的。

“临时有个PPT要加班。”蒲熠星把桌上的袋子推给郭文韬，“这个是满月礼。”

郭文韬放下咖啡，接过礼物，里面沉甸甸的。

“是什么？”

蒲熠星没说话，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咖啡。郭文韬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字样：显卡，一个英文牌子。

“我孩子满月礼，你送电脑显卡？”郭文韬哭笑不得，“你是送我的，还是送他的？”

“你先用，等他会玩了，你再教他。”蒲熠星一本正经道。

郭文韬现在觉得，幸好那天蒲熠星没去，不然自己一定会在人群里笑死。

蒲熠星就是这样一个倔强到固执的人。哪怕一条路走到黑，走到穷途末路，他还会觉得自己是个孤勇的骑士，是个浪漫的献身者。

大概四五年前，自己也像今天一样笑过，这样在心里对他评价过。

七月中旬的夜晚，热的真不像话。

那天的微信群里，一帮人心血来潮准备第二天晚上直播打游戏，算“密逃”小分队的团建。但郭文韬从没直播过，游戏都是现买的。

三秒之后他收到了蒲熠星一连串的私信轰炸，最后一条是：我九点到你家。

郭文韬一脸茫然，在电脑上买了游戏，然后安装，然后再次陷入迷茫——北大高材生也不会处理电脑游戏。

九点钟和敲门声一起到来，郭文韬开门，就看到蒲熠星提一堆东西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T恤，微微喘气。

“你……？”

“先进去说。”东西不轻，蒲熠星放在地上还不忘问，“我需要换鞋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蒲熠星径直把东西提到了电脑桌前。

“这都什么？”

“给你买的设备。”蒲熠星一边忙碌一边说，“显卡，麦克风，摄像头，声卡，这个不知道你用不用我就买了……”

蒲熠星调试设备，郭文韬什么也插不上手，给他拿过冰水后就在一旁看着，扇风。

郭文韬好奇地拿起渐渐空了袋子，发现里面还有个盒子，是一副绿色耳机。

“你还买了耳机？”

“嗯，看着好看就买了。”

“喵~”角落里的肥猫被两人冷落多时，此时发出不情愿的叫声。

郭文韬走过去，摸起猫咪的小脑袋：“干爸也不理汤汤，没人理汤汤，汤汤生气啦？”

小猫咪呼噜呼噜在窝里舒服地打鼾。

蒲熠星听出了不对劲：“谁是他干爸？”

“你啊，”郭文韬也没抬头，“咱俩一块儿抱来的，我是它爸，你不就是它干爸吗。”

蒲熠星手底下调试着电脑，悄悄嘴角上扬。

“弄好了，你要不要先开个直播试试，明天别翻车了。”蒲熠星让出电脑位置，说。

“好。”郭文韬丢下猫，上机。

事实证明，接下来确实有点翻车了。郭文韬和蒲熠星都没想到半夜九点半了还能有人蹲在直播间。而“北大校草玩游戏连教程都没过关”和“北大校草直播打游戏但镜头下南大校草身影若隐若现”的两个消息也随之传遍了“大街小巷”。弹幕有人着急有人笑，也有人磕着南北cp，发誓要为二人“建十座楼”。

“你们别刷礼物了，留点给蒲熠星吧。”游戏角色在又一次跳跃失败后，郭文韬笑着说道。

蒲熠星本来撸着猫，现在站在郭文韬旁边，看着自己的粉丝头子们全都在郭文韬的直播间“挥金如土”，气笑了：“你们还刷什么呀，这个人都不念金主爸爸的。”

别人也就算了，自己用小号给刷的礼物都没念，还是自己念的。

一个多小时后，郭文韬“盆满钵满”地结束了直播。

“怎么样？”蒲熠星问。

“挺好玩的。”郭文韬笑着摘掉监听耳机。

“我是问你晕不晕。”

郭文韬才想起直播里自己说晕3D游戏这事：“才一个小时，还不晕。”

蒲熠星点点头：“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临走时蒲熠星回头：“有什么不会的再给我发微信。”

“行。”

“打电话也行，微信我怕看不到。”

“好。”

“那个，你要是晕的话，我们换一个……”

“没事，这个好不容易刚学会，而且我不太晕。”

“好吧，”蒲熠星蹲下摸摸汤汤的小脑袋，“那干爸就先走啦。”

融入角色还挺快。郭文韬笑。

“我送你吧。”

“不用了，外面太热，你回去吧。”

冬天的阳光没有温度，京城上个星期下过的一场大雪在其中无声地融化着。

“蒲熠星，你在听吗？”郭文韬讲了半天蒲熠星都没回应。

“嗯。”蒲熠星应道，“讲到唐九洲喝多了跟邵明明打视频表白了。”

郭文韬笑。

桌上的手机振动着，蒲熠星拿起，放下：“单位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吧，”见蒲熠星穿上外套，郭文韬也站起身说道，“我开车来的。”

“不用了，外面冷”蒲熠星穿戴整齐，举起手里的钥匙晃了晃，“而且，我也是开车来的。”

“你什么时候拿驾照了？”

“上个月。”

“哦。”

“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蒲熠星的许多事自己都不知道了。又或者，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懂过他。

离开后的蒲熠星坐在车里，再次刮开手机上新买的的一张彩票，看到依旧没有中奖后，他笑着摇摇头。

自己并不是叛逆，只是不甘心。

放下手机，蒲熠星发动车子，消失在冰雪消融后焕然一新的京城中。

郭文韬目送着这一切。

26岁那年，郭文韬目送过蒲熠星从他家离开；四年后，郭文韬再次目送蒲熠星——也许是个救世主，也许只是个固执己见又一厢情愿的赌徒。

他转动蒲熠星的那杯咖啡，看到上面的标签：是一杯无糖的冰美式。

“太苦了吧。”

赌徒为了盗取瑰宝也许不择手段，但他的狠心不仅对敌人，也对他自己，哪怕留给瑰宝的也只有苦涩而已。

1_中检插叙的部分来自2020年7月16日的B站直播，大家可以自行去看，我就不写出来充字数了

2_突然发现南北每次对话都很相似，有一万个理由相见，却阻止不了千篇一律的分别(。?_?)

3_每两章合起来是一个故事，前一章有伏笔的，创作不易，真的希望大家把故事看全OTZ

4_也不知道南北的大家嗑不嗑九明我就写了，应该还行吧(*?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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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