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学考——4天
下课时——
“诶！周乔栩!走去卫生间!”
李晓站在班门口对着周乔栩喊。
“不了不了，”周乔栩朝他摆摆手，“我给江锦弈讲题!”
李晓扯了扯嘴角，“行吧，杨义杰你跟我去。”
“来了来了，马上……”
“我跟你讲过了，这个题你不能用这种方法去解，圆锥曲线这个知识点你可以结合后面的双曲线还有抛物线一起，解题的方式都差不多是有一定的套路的……”
周乔栩说着说着，感觉江锦弈好像在盯着他，转头一看。
的确就是在盯着他呢。
“看什么呢？”周乔栩弹了下他的脑门。
江锦弈揉了揉脑袋，对他笑笑，有些失落的低下头，不太敢去看周乔栩的眼睛。
“我觉得我学不懂了……”
他声音很小，周乔栩要贴在他旁边才听的清楚。
“我怕我浪费你的时间。”
小的简直像是蚊子在哆嗦。
周乔栩愣了愣，将就着听的不真切的感觉，看着江锦弈垂着的头，盯着他头顶的发旋，瞧着他微翘的发丝。
真想揉一把，手感一定很好。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周乔栩胡乱的揉了一把江锦弈的脑袋，看着江锦弈突然盛满了惊讶的眼睛笑笑。
“是我要教你的，也是我要和你做朋友的，你不会浪费我的时间，我很乐意。”
周乔栩笑着，满脑子都是——手感的确很好耶……
丝毫没有看到江锦弈眼睛里一丝丝雀跃与隐藏。
吃饭时——
“江锦弈你不能每次都只吃两个素菜，要多吃点肉!”
周乔栩挺了挺胸。
“你看你比我矮这么多，看你这样子……”他踌躇了一下，手比了比江锦弈的个子。
“你看你才到我肩膀，不吃肉不仅长不高还会变笨!”
他絮絮叨叨的自顾自说个不停，扒拉扒拉江锦弈盘子里的小青菜，又扒拉扒拉自己盘子里的肉，咬咬牙，挑了一堆肉放到江锦弈盘子里。
江锦弈一吓，赶紧搂住自己的盘子。
“别这样，我不能欠着你!”
因为着急，他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一个调。
周乔栩捂着嘴笑，“行行行，”他一把把江锦弈的盘子拉出来。
“那我吃一点你的青菜，”
他把江锦弈盘子里的菜挑了一些放到自己盘子里，示意江锦弈去看盘子里的菜。
“这下不欠着了。”
江锦弈看着盘子里剩下的青菜，心里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周乔栩他……
他悄悄抬头看了周乔栩一眼，又在周围人和周乔栩发现之前低下头来。
周乔栩把长得不太好的菜叶子都挑走了……他压了压自己的嘴角。
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的李晓撇撇嘴，搂住了坐在一边的杨义杰，小声的凑到杨义杰耳朵边上。
“你看看周乔栩像不像个傻逼？跟中了毒一样对江锦弈这么好……”
“李晓你才是傻逼!老子看着像中了毒的样子吗？不像吧……你就是嫉妒江锦弈可以得到我这么多的偏心是不是!怎么之前没发现你是这么一个善妒的人呢!”
“周乔栩你才傻逼!我说啥了我？看给你牛逼的还说我善妒了我妒啥我”
杨义杰被李晓搂着脖子，李晓说一句就紧一次手，他都快要喘不上气了……
江锦弈坐在旁边吃着饭，听着他们争来吵去，仿佛还和他有些关系。他倒是丝毫不在意的，爱说什么说什么，当做没听到。
他坐在一边，看着周乔栩恨不得扑上去撕了李晓的样子。
周乔栩是他第一个朋友，周乔栩也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他看着周乔栩，眼睛里像是有光要溢出来，他发誓一定要和周乔栩做最好的朋友。但他又有些泄气，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周乔栩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对他有那样的想法
宿舍里——
周乔栩把试卷一张一张的铺在桌子上，他把灯光调暗了一些，确保不会被宿管大妈发现，凑近了一道一道题的检查。
江锦弈坐在一边，双手抓着自己膝盖处的校裤，嗯……有点紧张。他额头上微微冒汗。他看着周乔栩在灯光下的侧脸，看着周乔栩投在桌子上的影子。他第一次认真的去观察周乔栩的长相。
周乔栩眉毛很挑，眼尾向上，眼睛不算大，还经常眯起眼睛看东西。他近视但是不戴眼镜。
周乔栩鼻梁高，但不至于像刀削一样，在暖光底下，他可以看到他鼻尖上的绒毛。
周乔栩的嘴唇很薄，唇色也很淡……他好像从没见过周乔栩嘴唇发红的样子。
江锦弈有些出神，他抓不住自己的思绪，他好像遇上了比学习还要难搞的事情。他脚趾都在死死地抓住地，防止自己飘起来。
就在这时，周乔栩看完了卷子，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看这里。”
周乔栩指着卷子抬头看江锦弈，只见江锦弈咬着下唇，出神地盯着他。
他晃了晃头，凑近了看着江锦弈。江锦弈的眼睛有了焦距，慢慢盛出一丝惊诧。
“回神啦，小孩儿。”他在江锦弈眼前挥挥手，又拉开了距离。
江锦弈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眼里出现了什么样的情绪，才会让周乔栩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整个人呆住。
才会让周乔栩放下卷子，轻轻拉住他的手，跟他说那些话。
“别担心，我相信你，不管这次考的怎么样，我都相信你。”
周乔栩顿了顿，“我相信你，我陪着你，有我在呢小孩儿。”他看着江锦弈的眼睛笑，整个人温暖得让人鼻子发酸。
大概是他的眼里太失落了吧……周乔栩才会像哄小孩一样和他说这些话。
周乔栩看着江锦弈的眼睛，光打在江锦弈的眼瞳上，衬着江锦弈虹膜的黑。他第一次见黑的这么纯净的眼睛，比任何眼睛的颜色都要漂亮的纯黑。特别是在江锦弈看向他的时候。
就像是一潭深深的水，被漾起了波纹。
周乔栩觉得自己疯了，他止不住的想要对江锦弈好，他止不住靠近江锦弈。
就只是因为他觉得江锦弈可怜没有朋友吗……他摸不准，他不清楚，他觉得奇异，他竟然会因为江锦弈的眼神而发颤。
周乔栩喜欢江锦弈的那双眼睛，他好像突然看懂了一点自己的心。
却也只有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