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东方神话故事在谢思顿街区的盛行,居民们日常的聊天内容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整个谢思顿街区进入到了一种热闹而祥和的氛围里。
一天又一天过去,佛晓的故事从盘古开天辟地,讲到了女蜗造人,以及三清建立三教的故事。
对于神话故事中那些威风凛凛的神仙们,居民们表示接受良好,佛晓趁机忽悠了广场上的几位常客,那些吃饱了上顿就没有下顿的流浪画家、诗人以及小说家们。
“加入我东方教吗?我东方的神明见你们生活困苦,不忍心让教徒受苦,特命我传教士来救你们于水火之中。”佛晓眼睛里是亮晶晶的神情,面上也写满了真诚。
画家和诗人们对东方的神话故事其实是非常感兴趣的,但是入教就非常犹豫了。
有脑子的人深知宗教的真相,哪怕在西方,也有一些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他们的信仰其实是自己。
但你要跟那些人说,只要加入我们东方教,你就能够吃饱饭,那人家就来兴趣了。
反正他们与这个神秘的东方传教士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还有不同的文化差异。就算他们不是真的信教,那个东方人也没有办法拆穿。
于是,在双方基于彼此利益的计较与合作下,在每天谢思顿广场上讲故事的四周,出现了许多属于东方神明的画像与诗集、小说。
你要说这是谁支持了佛晓去印刷这些东西,当然就是那些对佛晓和东方故事都感兴趣的贵妇人啦。
而且佛晓可是答应她们的,所有印刷赚取的费用,会分给她们两成,剩下的给画家、诗人、小说家们结清工资,还会捐到东方教的日常支出中。
这一部分的支出,就包括了广场上的宣传费用、平日里的慈善费用,还有佛晓会免费用自己的东方术法,在他们遇到妖魔鬼怪的时候,出来保护他们。
有了这次合作,他们能够与佛晓深度接触,成为要好的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或许在这些贵妇人的眼中,佛晓可比那些商人和牧师要好多了,他们只会忽悠她们投资和捐钱,根本不会考虑任何对她们的回报。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看一看来自我们东方的神像。神像已经被我开光过,你们把神像带回家,如果遇到什么孤魂野鬼,可以驱邪避害哦~”佛晓从幕布之后出来,开始宣传他的东方教周边。
“现在就购买我们的神像,两张可以打八折,购买三张可以打七折……我们还有神话故事的诗歌集和小说集,听不够的朋友们可以带回家仔细阅读噢!”
“这可是东方珍藏神话本的复刻,在西方绝无仅有,带回家的话,还有收藏的价值。不仅仅是传教,还能研究东方的文化,满足你们对东方的好奇。”
佛晓每说一句,下面群众的购买欲就上涨一层,等佛晓说出购买全套的画像、诗集、小说可以获得他的术法保护后,而且所有贩卖的收益都会用作慈善,这些画集、诗集、小说都是限量版。
底下的群众彻底待不住了。
东方的神仙有多厉害,他们都已经从那些震撼的故事中得知了。
动不动就是移山填海的,比起西方的神明,可不就是战斗力爆表吗?
而且有些对故事本来就感兴趣的人,对那些佛晓口中讲述的神仙早就崇拜不已了。尤其是三清、女蜗、盘古、还有后面出现的齐天大圣……
他们不了解后世对纸片人的疯狂,只是单纯的想购买一个偶像的周边回去看看。
你说这些画像还能去凶辟邪,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反正买了就是赚了。
一时之间,每样限量50份的商品被广场上聚集的人群一抢而空,那些没有抢到物品的,反而捶胸顿足,觉得自己放过了一次天大的好机会。
佛晓听着不远处的某个深巷中传出的犀利叫声,悄悄勾了勾唇角,果然就像他像的一样,那种东西需要以人们的关注、以及信仰为力量。
当居民把各自的注意力从身边发生的灵异事件上离开,那些诡异的力量就越来越弱。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整个谢思顿街区的气氛已经大变样了。
没有人再感觉到那些神秘可怕的恐怖事件笼罩在自己的周围,他们带着买来的神像放在随行的包里,居民们的家里墙上、门上,甚至街道上,随处可见火红色的背景神像。
在佛晓还没有到达谢思顿街区前,这里的人曾视红色为鲜血与地狱之火,他们并不会名目张胆的使用红色。而在佛晓讲述了年的故事,又把红色对东方教的含义灌输给居民们以后,这里的社会风气就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毕竟,那位东方的神秘传教士说了,红色代表着幸运、吉利以及驱邪。
当第一个将红色画像张贴在自己家门的贵妇人传出消息,她派出去的远洋船队赚到了一大笔财富后,并把这种幸运归结于那张红色的画像,整个谢思顿街区的居民就开始追逐流行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使用红色,越来越多的居民发现红色为自己带来的好运气后,红色在大家心中就成为了安全的代名词。
还有那些住在经常闹鬼街区的居民说,最近好像已经听不到鬼的哭声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还是佛晓来了以后,听了那些东方流传的故事,晚上就梦到了东方的神仙,破天荒的陷入了沉睡,后来更是精神越来越好。
佛晓对谢思顿街区的现状感到十分的满意,不枉费他每天绞尽脑汁,费了数不清的口水去骗人。
为了吸引居民们的全部注意力,他伪装成为一个传教士,其实本质上,他只是在用另外的东西抚平他们精神上的紧张。
而故事和玩乐,就是这个时代最稀缺的东西。
西方的戏剧故事已经很多了,就算佛晓打出一个东方戏剧家的头衔,那些经常去戏院里听戏的贵妇人和贵族们,并不会对一个东方来的戏剧家感兴趣,也不会对一个小说家感兴趣。
他披了一层传教士的壳,拔高了自己的神秘身份,做的事情和现代那些贩卖游戏的商家差不多。
佛晓曾去那些传出“夜半哭声”的小巷里看过,从那些居民的口中打听出来,那些哭声只会在傍晚以后出现,哭声断断续续的,只要有人顺着哭声去调查,哭声就会离奇消失。
然而当人们好像对那哭声不感兴趣了,那哭声又会再次出现,弄得人心烦不胜烦。
哭声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大概是凌晨四五点的时间,那奇怪的哭声才会消失。
而当佛晓第一次在广场上进行了皮影戏的演绎,谢思顿居民对那巷子里的哭声的注意力就分到了他的故事上来。起码傍晚这个时段,哭声没有了居民的关注后,在第二日时,傍晚同样的时刻,哭声没有再出现了,而是推迟了一个小时。
这是专门盯梢哭声的流浪汉给佛晓送来的消息。
这也更加让佛晓确定了,那哭声不是单纯的鬼怪在做祟,而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至于是活人还是死人,佛晓并不是很关心,活人也好,死人也罢,只要有搞鬼的意识,那就可以处理。
——
佛晓似乎有一种错觉,他在谢思顿街区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明明前几天,他还在过1923年,刚和整个街区的居民打成了一片,怎么转眼过去,就像消失了一部分的记忆,时间已经来到了1925年了呢。
1925年,谢思顿街区上,已经很少有人在关注什么东方教的神话故事了。
属于东方教的热度已经过去,偶尔有几个人沉迷于那些神话故事中的人物,也仅仅只是珍藏了那些人物的画像,还有单独的小说集放置在家里。
有空的时候,他们会拿出来翻翻那些画像和故事,仅此而已。
佛晓对自己的感知能力是十分信任的,他确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他周围的时间的确被调快了,整个世界就像跳过了佛晓,进行了一场模拟的加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只是身处于谢思顿街区的居民们,是觉察不出环境的异样的,他们依旧如往常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被时间改变的,仿佛只有佛晓一个人。
他还是依旧如两年前那幅模样,他没有长高,也没有长大。
他在居民们的心中变成了一个骗子,一个专门通过贩卖故事,来欺骗民众的骗子。他在过去的两年间,欺骗了无数居民的血汗钱,那些人没有把佛晓赶出谢思顿街区,已经是他们仁至义尽了。
当佛晓在谢思顿街区走了一圈,得到了现在的消息时,看到街上流浪汉对他厌恶不屑的嘴脸,佛晓对着空气笑了。
还真是有意思呢,藏在背后的“人”斗不过他,就想出了挪动时间的办法。
佛晓对自己的假设又增加了几分确信度,看来他假设的方向是正确的。
在谢思顿街区的搞鬼的“人”没有任何强大的力量,它所有能够汲取的力量,都是从人们的意识中获取的。
只有看见它,相信它的人越多,它的力量才会更加强大。
佛晓开始在心中假设,既然“你”的力量是恒定的,“你”能够利用你剩下的力量加快这里的时间流速,那你能加快两次、三次、无数次吗?
从1923年往后,只要每加快一年,他距离现实的丧尸位面的时间就越是接近,他回到身体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想来一开始,那位主将他困在距离现实时间有100多年的过去,所打定的注意,就是让他永远不能返回未来吧。
只是这里跟未来已经是两个世界的话,那么,这里的“主”跟未来的“主”必定也是两个才对。
没错,佛晓已经隐隐有些猜想,从组织内那些关于高等位面的科普开始,又到了佛晓曾在镜中世界看到的电影。
他便有了一个关于主从何来的猜想。
为什么会对高等位面的世界了解的那么清楚,因为那位主,就是从高等位面来的。
无论是组织的“人类升维计划”,还是镜中世界里,《杀死那个外星人》的桥段,以及主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的力量,都说明了一点:那位主非常渴望回到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
可惜,以丧尸位面目前的科技水平,以及那位主张口闭口所提的力量,都证实主限制于环境,它无法拥有足以回家的力量。
佛晓待在谢思顿街区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想了很多街区中的“诡异”与未来的“主”二者之间的联系,最后他发现一个相似的共通点。
无论是诡异还是主,他们都需要被这个世界上的人看见,需要人们去相信他们的存在。
诡异靠谢思顿街区的居民不断的相信增强力量,而主靠着组织成员的相信而壮大力量。
佛晓猜,那位主一定是一个相当自傲的灵魂,为了让人们相信他,他创造了谢思顿街区里,一起又一起的灵异事件,每一个离奇的事件看似毫无关联,背后的逻辑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明明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又让人们在不断怀疑中,不断去验证它的存在是事实,直到,它的存在被口口相传,最后被写书立传,成为了谢思顿的历史。
凡是写在纸上的文字,传播的力量就要远远大于民间的鬼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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