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在场的另外三人对于当前的场面都适应良好，包括安静坐在一边喝酒的冯叶。

她好像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也没有对克罗克和佛晓的交谈有任何看法。

冯叶更像是一尊安静的雕像坐在角落里，如果不是另外两人在说的话令龙傲天着急，他差点儿就忘记了冯叶在这里。

龙傲天刚要起身，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了他。

他一看，才发现是刚刚坐在角落里的冯叶伸出了手臂，那手臂擒住了他的胳膊，让他不得动弹。

“这是他俩的私事，让他们好好谈谈吧。”冯叶对佛晓身边还有其他朋友这种事情适应良好，甚至此时已经自动当起了那位善解人意的朋友。

龙傲天不了解为什么冯叶看起来瘦成排骨，力气还这么大。

他无语瞪了冯叶一眼，心中愤愤骂：“什么他俩的私事嘛，我们三个可是最好的兄弟！你一个女人在这里瞎掺和什么！”

不过龙傲天是个有道德的小孩，因为冯叶的阻拦，他终是没有做什么，安静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闷酒。

“佛晓，你肯定听过《神域》游戏的欢迎语吧？”克罗克没有直接跟她解释，而是聊起了另外一件事。“每一次我们进入副本前，系统最后都会说一句话‘祝玩家游戏顺利，早日成神！’难道你就不好奇这句话的真假吗？还是把这话当成了一句简单的标语，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面对克罗克别有意味的眼神，佛晓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这句话是真的？”佛晓缓缓睁开了瞳孔，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这个游戏细思极恐起来。随后，他又很快否认了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呢？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神域中已经有一位主神了，你是说其他玩家也有成为神的机会吗？”

佛晓心中大骇，面上却不动声色，假装对这事感兴趣和惊讶的模样。

他有一个深藏于心、大逆不道的念头，除了那位主，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如果神域一切的灾难源头都来自于统治神民的神祇，那他不介意为了自由，为了创立一个平等的世界，而做出弑神的举动。

这个计划实在太宏大了，宏达到佛晓如果与任何人轻易交付秘密，都会面临生命的危险。

可如果人人都有成为神明的机会，那他弑神还有何意义？

杀死一位神明后，又会有新的神祇继承神位吗？

佛晓的一颗心沉入海底，可克罗克接下来的话，又将他的思维引入了另外一个极端。

“是的，每一位加入神域的神民都有成神的可能，想不到吧！这是一个多么颠覆神域的秘密啊！恐怕所有玩家都同我们一样，从来没有把系统那句早日成神的欢迎语当真。可殊不知，神域最大的秘密，一直就展露在众人面前，从未想过掩盖。”

克罗克表情肃穆，说这些话时，他垂下眼眸，思绪仿佛飘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听我说，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千方百计从各处换来的秘密。比起神民成神更为震惊的秘密，其实是传说中那位掌管神域世界的主神早已陨落，从神域建立开始，世界上早就没有了神。神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成立了这个游戏，如今我们已经不得而知神的意图，可成为神的机会，已经在暗中引诱着无数的玩家前赴后继了。”

“这也许正是神域混乱的源头，据说那些成为神使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神的容颜。你们猜上层为何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呢？从来没有玩家怀疑过主系统的欢迎语，究竟是为什么呢？”

克罗克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佛晓也不受控被他的话语所引导，产生了一个直截了当的结论。

为何这个公开的秘密从来没有在神域里大肆宣传？因为动摇了上层神民的利益。

为什么他们要掩盖真相，因为人人都渴望成神。

“你也说了现在神域里早已不存在神明，可你不觉得这话很矛盾吗？”佛晓提出质疑，“如果人人都有成神的机会，那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没有一位玩家成功呢？有没有一种可能，成神的条件十分苛刻，不是人人都拥有的机会。”

佛晓刚说完，就听到另外一边传来的吸气声。

“嘶——”这秘密砸下，连龙傲天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坐在龙傲天对面的冯叶，更是从一尊安静的雕塑，变成了一个有了情绪的活人，她完全忘记了刚刚训诫龙傲天的话，早已起身出现在吧台前。

冯叶罕见出口插话了，她盯着克罗克的眼睛，目光急切而烦躁。

“你这个消息是从哪儿打听来的？你知道神域的一切是如何运转的吗？要控制这么多的位面世界和游戏，没有神的操控根本不可能完成。”

她对神域的了解并不比克罗克少，链接主系统的天赋，让冯叶知晓了更多关于神域的秘密。

譬如daylight一直有一位主人，在所有主系统的指令里，都少不了那位主神的身影。

神域的运转其实一直靠神力维持，所谓高于任何位面的力量，那些惊艳玩家的天赋、技能、道具，都是神祇赐予神民的能力。

假若神祇陨落了，那为何祂的力量依旧在神域中源源不断循环运转？

还有谁拥有堪比神祇的能力？冯叶不相信克罗克的消息，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和思考。

可惜克罗克对自己得来的消息明显深信不疑，他反驳冯叶的语气也颇有底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克罗克神情平淡，看冯叶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无知的小孩子。“为什么现在神域依旧在运转，因为这个世界是由神祇亲手建造的啊！神的力量远超于我们的想象，你在到达神域之前，有想过这里的一切吗？你想过你会死而复生？想过你会出现在一个游戏里，拥有神奇的力量吗？”

“所有的不可能，都源自我们贫乏的认知。”克罗克的目光似乎陷入了某种怀念的情绪里，他喃喃回忆道，“不是人人都有成神的权力，可你们不去争取这个机会，难道要任人宰割吗？别人可不会因为你的不争，就放过你的性命！”

“实话告诉你们吧，积分也是成神的关键。为什么会有积分排行榜这种规则？为什么拥有越多积分的人，能行使的权力就无限大？为什么神域不像普通的世界，我们不用金钱作为交易，而用积分进行交易？一切的规则真的只是游戏设定吗？那为什么不把积分设定为金币呢？”

克罗克自问自答，全然不管另外三个人内心的想法。

“因为积分比黄金、技能……一切的一切都更加重要啊。那个秘密的传闻中，积分正是神力的物质转化，每一个小小的积分，都藏着神奇的神力，如果获得足够的积分就可以成神，这个机会给你要不要呢？”

足够的积分是多少呢？

佛晓想象不到。

如果神域中的玩家打开积分排行榜就可以发现，身处于积分排行榜前十位的天使，他们拥有的积分是打了马赛克的。

这意味着上级的积分可以向玩家们保密，可位于积分排行榜第11位的玩家，已经拥有了超过几千亿的积分。

这让佛晓不由得有些心惊，仿佛积分无穷无尽，几千亿的积分的只能排在第11位，那些已经被神域保密的积分大户，他们手中的积分又有多少呢？

这么多的积分足够神民们在游戏里痛快几千年了吧，可天使们并不为此感到满足。按照克罗克的说法推测，上层依旧如饕餮般，源源不断在剥削玩家们的积分，他们要那么多的积分干什么？

假如是为了成神做准备，那神域一切的混乱就可以解释。

上层引领剥削积分的风潮，下层的玩家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可也在拼命赚取积分，为了积分不择手段。

在神域里，做任何事情都离不开积分的交易，而那些技能、道具、宝物的价格被越炒越贵，也许也离不开暗中无数人的推波助澜。

只有让整个神域唯积分至上，玩家们才有可能收敛更多的积分到自己手中。

这一刻，冯叶没有再说话了。她似乎又变成了刚才那个沉默寡言的雕像，坐在吧台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佛晓则是问出了他的又一个问题：“积分比技能道具更重要的话，那些在中转站内出售的技能道具，本身是不是就是一个骗局？”

“啪啪啪！”是克罗克鼓掌的声音。

他不由得佩服起佛晓，也有些嫉妒他的敏锐与天赋。

当初这个问题，他可是思考了很多年才恍然大悟的。而佛晓只是听他讲了几句话，就一下子想到了事情的本质。

“没错，那些引诱玩家们消费的手段，全都是人为的骗局。除了官方商铺里出售的技能和道具由主系统操控，那些在民间流传的技能道具，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劣质品。那些东西大多都是上层玩家的天赋复制品，又或者是技能复制品……”

“只要掌握了天赋和技能的全部，复制技能其实是一种很简单的行为。一旦这些拥有复制品的玩家们遇上真正的正品，你可以想想他们的下场。”

克罗克某种闪过一丝冷意，而在场的三人也已经明白了克罗克所说的话，那就是死。

难怪呢，难怪官方售卖的技能道具很贵很贵，价格十分离谱。

许多没钱的玩家哪会想到那么多呢？在神域里有一两样保命的技能道具，在游戏里就多了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因为相差好几倍的积分价格，他们也只能不断去购买那些劣质的复制品。

久而久之，就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彻底断绝了那些底层玩家们往上攀登的希望。

拥有真正正品的上层者，不断复制着他们的劣质品，享受着积分的囤积，也拥有了更多成神的可能。

“这样的世界，是你渴望的吗？”克罗克说着，忽然直视着佛晓的眼睛，“如果那些恶心的上位者都可以成神，那为什么你不能呢？”

克罗克眼底一片疯狂，有着偏执的**，他就像来自地狱的撒旦，在佛晓耳边不断引诱他。

“告诉我佛晓，你不甘心被这样的人掌控吧？一旦上层中真的有人打破了规则，获得了成神的机会，那到时候的神域，只会比现在还乱。”

“只会算计的人心是没有机器来得公正的，【破晓】只会服从于一人，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克罗克仿佛看穿了佛晓的**，在这一刻，他的精神与佛晓的精神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仿佛在这片混乱的废墟中，他们都是渴望挣脱牢笼的囚徒。

“只有你真的成为了神，你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你才能够真正改变这个世界，不是吗？”

在这种奇异的氛围里，在他们眼神交错的灵魂共鸣中，克罗克又为佛晓添了一把**之火。

他今天在这个包厢里说的话，足以让整个神域的上层玩家都杀了他。

可为什么克罗克敢在一千零一夜直接说出这个秘密呢？

他难道就不怕外面的玩家听见？不怕有天赋的玩家知晓他的野心和**吗？

佛晓忽然产生疑惑，随后他对克罗克的真实身份也有了怀疑。

“克罗克，你到底是谁呢？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晓的这个秘密呢？你就不怕今天你在这里说的话，被别人听到吗？”

克罗克对于佛晓的警觉，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不过要想让鱼儿上钩，洒下一些诱饵也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放心吧，不会被人听到的。这个包厢是由特殊的道具搭建的，就算是大天使来这里，也能隔绝他们的窃听。”克罗克说完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可是一千零一夜的秘密噢，各位可不要轻易外传。”

克罗克这么说的话，佛晓的心放轻松了许多，他朝克罗克点点头，就又听对方继续说。

“不是好奇我的过去吗？跟你们讲个故事吧……”

克罗克眼神涌现出回忆的神色，他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点，瞳孔有些涣散，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

那时候，克罗克进入游戏已经许多年了，他的天赋不错，在神域中也积累了小小的名气和关注。

就在他以为一切进入正轨，生活就这样顺利往前行时，克罗克的母亲生病了。

在神域与母位面之间来往，他依旧是曾经的少年模样，可经年累月，家里的母亲正在慢慢变老，正如现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抉择。

那是克罗克第一次痛恨他的奇遇，如果没有系统的强制绑定，他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会在母亲身边陪她一辈子。

子欲养而亲不待，为了拯救母亲性命，克罗克打探到神域S级副本的一种宝物，那是长在雪山之巅的雪莲花。

传说雪莲花是神遗留在那个世界的神物，有机会采摘到雪莲花并将其服用，就能够返老还童，百病不侵。

为了拯救母亲，克罗克进入了这个危险的副本，他冒着暴风雪上山，只为采摘传说中的雪莲花。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在这个玩家们避之不及的危险副本中，他遇到了一位濒死的天使。

那位天使彼时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了，他的身体碎成了好几块，只有上半身胸腔里的心脏还在不甘地缓缓跳动。也许他自己也知晓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他被拯救的几率约等于零，他时日无多，于是放弃了求生的打算，任由飘扬的大雪将他残缺的身体掩埋，也许这雪山会成为他的坟墓。

克罗克就是在寻找雪莲的时候，听到了埋在雪山底下“砰砰砰”的心跳声的，那心跳声一阵一阵的，克罗克有一项天赋，他能够听到不同生物的心跳，感受他们生命的气息。

传说雪莲花能够生长出自我意识，它们不像寻常的植物，亦不像普通世界里的雪莲花，它们是一种妖物，在遇到危险时会警惕藏匿起来，更会生出腿脚逃走。

克罗克十分兴奋，他把这雪山之巅独有的心跳声误以为了雪莲花，等他扒开厚厚的雪堆时，看到的却是快要死去的天使。

“真没想到啊，我竟然被你发现了……”那位天使喘着粗气，声音气若游丝。

“帮我一个忙，好吗？你把我的身体带出去，埋葬在神域的坟墓里。我在死前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不，又或者是一个秘密……”

“你想知道的任何关于神域的消息，我都可以告诉你……”

任何消息吗？

克罗克不得不承认，他在那一刻变得有些贪婪了，他想起他进入神域后一直以来的愿望，如果那个愿望可以实现，是不是意味着他就可以彻底得到自由。

“我想切断和神域的所有联系，可以吗？”克罗克激动问那位天使，“有什么办法可以切断和神域的联系，让我变回原来的普通人？”

可惜，那位天使叹了一口气：“据我所知……任何和神域有关的玩家，都不可能逃脱被绑定的命运……不过，你可以去找鱼小千……她活了很多年……很多年……”

那位天使还没有说完，就彻底咽气了。

也许是兔死狐悲，克罗克不知晓为何一位天使会被杀死在雪山上，其间的恩怨麻烦显然也不是他一个简单的小人物可以插手的。

但他答应会带对方的尸体下山，最终他还是将天使带回了地下城，葬在了公墓里。

那一次的副本，克罗克还是没有能够找到雪莲花，就算他翻遍了整座雪山，还是在副本关闭时，被强制退了出来。

明明已经拥有远超于常人的力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苦。

克罗克最后只能用积分兑换了一些药物，吊着母亲的半条命，强拖着她留在人间。

找鱼小千这件事并不需要花费很多的功夫，她是一个信息贩子，到处都有她的联系方式和广告。

可那天克罗克带着从客人那里得到的地址，敲响了鱼小千的门后，在他说出自己的意愿后，鱼小千同样给了他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我在神域已经生活了几千年了，你知道吗？”鱼小千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要是能够摆脱神域，我早就离开了……”

克罗克的眼睛里涌现出绝望，如果灵魂要被困在神域里，要么死亡要么捱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副本游戏里厮杀，那无尽的生命和神奇的能力又有什么用呢？

克罗克沮丧低头，告别了鱼小千，就在他快要走出鱼小千的店铺时，忽然又听到了鱼小千的话。

“不过，也不是没有千分之一的可能……”

克罗克猛然转身，他激动握住鱼小千的衣服：“你说，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愿意去尝试。”只要有希望，他就可以活下去。

克罗克在神域里已经待得太久了，久到他都忘记了时间。

如果未来没有逃脱神域的希望，他真怕自己会在副本里自杀。

“这个消息可是很昂贵的，你以为我能够轻易告诉你吗？你刚刚只是支付了刚才那个消息的价钱。”

鱼小千翘起二郎腿，就坐在玻璃柜台上，她的脸上是一副青春少女的样子，可克罗克一想到这人活了几千岁，就忍不住有些发寒。

“好，你说，多少钱？”克罗克紧张看着鱼小千，生怕从她嘴里吐出一个震惊的数字。

事实上，鱼小千说的数目比克罗克想的还要庞大。

“一百亿积分，我需要一百亿积分，才会向你贩卖这个消息。”鱼小千轻飘飘扔出一句话，“仅仅得到了消息并不能彻底摆脱神域，你以为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开玩笑吗？如果没有足够的积分兑换消息，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不如现在就好好享受神域生活。一百亿积分在神域里，已经能够做许多快活的事情了。”

一百亿积分，一百亿积分！

克罗克看着自己账户里辛苦了几十年存下的积分，也只有堪堪二十多亿。

可这二十多亿积分，已经够他在神域里滋润生活，并拥有在白银榜上一个不错的位置。

无论是地位还是待遇，他现在已经算得上是神域中的佼佼者了。

那么一百亿积分对于克罗克来说，就是天方夜谭了。

玩家们在神域的排名主要是按照系统评判而排行的，考虑的只有两个因素：

1、玩家的综合能力；

2、玩家手中的积分余额。

克罗克的综合能力等级已经提升到了A等，努力了这么多年，在神域里存下20亿积分，积分会利滚利，玩家们的积分都存在了官方的银行里。

银行每年会有利率返现给玩家们，高级的玩家光是吃利息，在神域里就已经衣食无忧了。

也不是没有过因为购买高级技能而倾家荡产，又或者是参与赌博而一夜破产的玩家，但这些事情在神域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一百亿积分，他要怎么拿到手？要接受倾家荡产的下场吗？

日复一日，逃脱游戏束缚这个念头几乎成为了克罗克的心魔，他心里还在犹豫，却早已成为了一个为了积分不择手段的人。

那些年里，他几乎是无缝进出各种游戏副本。

接组队，接代练，靠贩卖副本里搜刮出来的宝物，靠通关一个又一个的隐藏副本挣取高额报酬，这几乎都成为了克罗克的本能。

生死线上挣扎时，克罗克不是没有想过就此死去。

但如果不能逃脱游戏的桎梏，就这么死去也无所谓。

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是真的会迸发无限的潜力的。

连克罗克都没有想到，十年过去，他会再次走进鱼小千的店铺，向她提出要购买消息的请求。

可十年过去，鱼小千的消息又涨价了。

“按照银行的利率，10年间你还要再支付我2.7亿。所以现在消息的价格是102.7亿。”

“好！”克罗克再次走出鱼小千的店铺，这一次他算清楚了银行的利率，在挣取了足够的钱后，一年后再次走进鱼小千的店铺，倾家荡产后，他从黄金主播的位置上掉了下来，成为了一名无名小卒。

可他却得到了一个足以震惊神域的消息：“传说中的神明陨落了，只要有玩家成神，那么就可以修改神域法则。”

鱼小千告诉他，你可以选择成神，也可以选择成为神的附庸，挑选一名最有可能成神的玩家辅佐他，然后实现自己的愿望。

可神域这么大，有野心的玩家太多了。

以神域之人重利的性格，真的有可能成神吗？

而且，对方成神后，真的会帮助他实现心愿吗？

一切就像鱼小千所说的那样，摆脱神域的机会十分渺茫，不过鱼小千还向克罗克透露了另外一个消息。

正是这个消息，让他和鱼小千结为了同盟。

他们有着同样的理想，有着同样的渴望，如果成神的条件是那样的话，也许他们都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克罗克讲了自己的故事，而在座的另外三人也明白了他选择帮佛晓的理由。

“你是认为，我有成神的潜力吗？并且我会帮助你实现愿望？”佛晓觉得有些可笑，“你认识我的时候，我还……”

“不，”克罗克摇摇头，阻止了佛晓的话头，“我选中你，仅仅是因为鱼小千也选中了你。”

“什么？”这一次，轮到佛晓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