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网上有很多关于我的争议,这么长时间我一直躲在网络之后,以为逃避就可以置身事外。”
“但我发现,我的妥协不仅没让对方适可而止,甚至于步步紧逼得寸进尺。”
“他不仅伤害了我,还伤害了我所在意的人。今天,我将开直播给所有人讲一个故事。”
“一个留在我心底的秘密,一个改变我人生的决定。”
“从今天起,我不会在躲在人群之后,我会永远盯着你,直到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罗志平,接受审判吧。”
七年前,初春,钟一大四。
彼时小有名气的钟一收到来自鼎上娱乐的橄榄枝。
经纪人许诺给他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
钟一即将拥有最牛的音乐资源,最好的营销团队和最贵的专辑制作。
凭借信任钟一与对方签下长达五年的合约,从此步入泥潭沼泽,步步深陷。
如今想来,经纪人不过是个替罗志平网后宫的老鸨,所谓的合约协议也以卖身求荣为基础。
钟一长得带劲,但不听话,尤其不爱搭理罗志平。
但这恰恰又激起了罗志平的胜负欲。
对方变着法的向钟一施压,不给资源,不让出头,钟一但凡问起什么时候有新通告,上头只说老板有请。
钟一消极对待,在夹缝中艰难创作,好在几首新歌发出后反响不错,钟一便安慰自己,有歌迷就好。
那年夏天,钟一收到亚洲风云音乐榜的邀请。
出道单曲《蝴蝶列车》获得当年最佳新人奖,这回罗志平说什么都得放人露面。
谁知上完妆后的钟一更是光彩照人,罗志平见到后歹念再起,他把人堵在休息室,挑明来意。
“奖也领了,歌也唱了,今天晚上想好了去哪吗?”
“有个饭局,你陪我一起去?”罗志平向钟一靠近,笑出两道油腻的褶子。
钟一后退,冷着脸回绝,“罗总,我晚上不吃饭。”
罗志平顷刻间变脸,掐住钟一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
“你真是软硬不吃,给脸不要脸。”
钟一涨红了脸,却怎么也掰不开罗志平铁钳似得手,他瞪着对方,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放开我!”
罗志平的眼神肆无忌惮,他凝视着钟一的脸,最后停留在他红润饱满的双唇上。
钟一奋力挣扎,眼见着罗志平的嘴马上要亲上来,他想也不想地用自己脑袋撞了上去。
“艹!”
罗志平愣神间隙,钟一趁机夺门而逃。
离开前,他听到罗志平破口大骂:“你给我等着!”
——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第二天便应验。
鼎上娱乐顶楼办公室,钟一只来过寥寥几次,但唯有这次只有他一人。
罗志平双脚跷在茶几,夹着一根雪茄瘫在真皮沙发上,贪婪打量着钟一。
“新人奖拿到了,怎么也不和公司表示感谢?”
钟一钉在原地默不作声,来之前他以为是例行询问,到了才知是罗志平故意刁难。
罗志平坐起,喷了钟一一脸烟气,雪茄浓烈,钟一下意识地偏过头。
“钟一,我劝你呢识相一点,讨我开心了,要什么没有?”
钟一强忍不适地拒绝:“罗总,我有对象了。”
“有对象……”罗志平满不在乎地重复,接着玩味地挑了下眉:“又怎么样?”
“有对象才更有趣,我就喜欢……”罗志平趁其不备拽住钟一,钟一趔趄着跌入沙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罗志平便欺身而上。
“我就喜欢夺人所爱啊。”
钟一想反抗,却被罗志平死死压制,双手被迅速反剪在身后,双腿动弹不得。
钟一:“罗志平,你放手!!”
“你听话一点,大红大紫指日可待。”罗志平凑近脸,不管不顾地亲了上来。
钟一大骇,他切身感受到罗志平黏腻的双唇,恶心到胃里泛出酸水,他像一条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拧动,却只换来罗志平越来越强硬的手段。
眼见着罗志平的手摸索到钟一裤腰,钟一终是忍不了把罗志平咬了一嘴血。
罗志平从没见过这么刚烈的主,愣了愣神啪一巴掌扇了上去。
“艹,罗志平你放开我,我要解约!”钟一捂着火辣辣的脸怒骂:“我要解约,老子不和你玩了!”
罗志平闻言,倒是真松开了他,捋了把头发笑得阴森。
“好啊,解约好,现在就解约。”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经纪人带着一叠合同纸进了门。
他看了眼狼狈的钟一,见怪不怪地说:“罗总,这里是钟一的签约合同和刚打印出来的解约合同,您过目。”
罗志平朝钟一抬抬下巴,“自己看吧,想好了再签。”
钟一狠狠瞪着俩人,抖开解约合同快速阅览。
“解约费五百万?”
钟一看到数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更别提后面还有附加条款:歌手在公司签约期前及签约期间所有作品,所有版权归公司所属。
“凭什么版权都归你们?”
经纪人一本正经道:“钟先生,签合约时就写明了条款,公司有对你作品的使用权和传播权等,您现在提前解约,我们投入的成本远大于你歌曲本身带来的利益,所以……”
钟一打断道:“不可能,这份合同不合规,我要求重拟!”
罗志平不屑地说:“怎么,想签就签,想解就解?公司你开的?”
他朝经纪人抬了抬下巴,对方心领神会,立刻抓住钟一直接在签名栏摁了手印,动作迅速到钟一以为是幻觉。
经纪人:“好了罗总,钟一已经不是公司艺人了。”
罗志平愉快地吹起口哨,“你走吧,五百万记得早点凑齐。”
直播中的钟一回想到此处,身体明显晃了下。
天真的他以为和罗志平的关系至此结束,没想到噩梦才真正开始。
席颂声躲在镜头之外扶稳钟一,“要不要休息一下?”
钟一按了按眉心,遏制住纷乱思维,猛吸几口带着沉香味的空气,坚持道:“没事,继续。”
席颂声没接话,之后的故事,连他都不愿深入。
——钟一颇有骨气的向门外走,心想吃一堑长一智,从头开始总比呆在这鬼地方好。
眼见着手就要摸到门把,后颈却遭人痛击,钟一两眼一黑倒在门口。
“傻缺玩意儿,跟我在这摆谱。”罗志平拍了拍手和经纪人吩咐:“把他送到唐苑,好好治治。”
经纪人眼神闪烁一瞬,小心翼翼地开口:“唐苑?”
“废话,不然上你家?”
经纪人表情古怪地应下,心里开始为钟一默哀。
唐苑,是罗志平发挥特殊爱好的私密会所,进去的人,不管自愿还是被迫,都得脱层皮出来。
罗志平不信还治不了钟一。
钟一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
剥夺时间,剥夺阳光,剥夺五感。
他不记得自己被关了多久,浑浑噩噩地呆在屋子里,叫醒他的只有放饭时棒槌击打铁门的声音。
说是饭,其实是一瓶糊状流体食物,钟一只喝过一口,再难下咽。
无边无际的黑色笼罩,精神力一分一秒地瓦解钟一。
他无比想念许从严,期待着铁门打开,许从严就站在门口接他回家。
可惜,许从严一直没有出现。
钟一的神志在黑暗中不断撕裂重组,他蜷缩在角落中,把手咬得鲜血淋漓。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换来如此对待。
每次以为快要死掉的瞬间,门口就会响起铛铛棒槌声,钟一从无比厌恶到开始期待这个声音。
最后一次,他握住了棒槌。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可还未结束。
从纯黑到纯白。
钟一重获阳光,但也因此畏惧光亮。
罗志平来了,问钟一想通没有。
即便钟一不清醒,但他依旧没有妥协,只坚定摇头,让人滚。
“看来还是不够啊。”
罗志平一点也不急,很是享受这搓磨人的过程。
像钟一这样的人,用强的只能爽一时,亲眼见他跪在脚下苦苦哀求才最打动人心。
——罗志平拭目以待。
墙壁是白的,地面是白的,窗框是白的。
唯一一张沙发也是白的。
晃眼的白色扎入双眼,钟一一天比一天恍惚。
每一次昼夜交替,都意味着开启一场新的折磨。
钟一的意志仍未消沉,他心里默念许从严的名字,在地狱苦苦煎熬。
他心存希冀,他尝试逃脱。
他用送来的瓶子砸向窗户,却在警报响起时再次被按住。
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罗志平捏着钟一的鼻子灌下一大杯水。
苦涩的水呛入钟一气管,罗志平冷漠地告诉他。
“东莨菪碱,看你还能挺几天。”
“钟一,别指望有人来救你。”
“没有人,包括许从严。”
钟一愕然,他痴痴看着罗志平,呛出一口血水。
许从严坐在另一块屏幕前,捏紧拳头,怒红双眼。
恨意如有实质,如果可以,许从严甚至想立刻烧了罗志平的公司。
阿岳站在许从严身后,生怕他冲动,小声道:“严哥,我要不把Emma叫来?”
听着直播中钟一的讲述,许从严心如刀绞,他咬牙切齿道:“阿岳,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严哥。”阿岳忙点头:“大家都听到了,罗志平这次肯定会完蛋。”
“我要让罗志平这辈子别想翻身!”许从严愤然起身,往法务部走去。
阿岳:“会的,我看钟一直播实时在线人数超过三百万,已经有人报警了。”
许从严:“Emma,除了钟一说的那些,罗志平的公司税务,操盘运作……所有可以查到问题的地方都帮我一查到底!”
“好的许总,我们已经将直播视频取证,下一步移交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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