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萨冰眼，多么厉害的武器啊，”白毛道，“你们用这把武器，杀害了多少即将犯罪，或者已经犯罪了的人。”

洛奈静静地听着他大放厥词，然后道：“不过是克制自己的sam值，无法产生情绪波动，又借着你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逃避监察，这件事就这么值得你骄傲？”

白毛顿了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为什么不骄傲，在这个时代，被制造出多少你们自以为的人工智能，人类就用这些冰冷的机器，去衡量一个复杂的人，只要检测到不符合机器的标准，你们就肆意对人类进行杀害。”

洛奈愣了愣，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洛萨冰眼对这个人无法发挥作用了。

这个人仅仅是不认可机械的数据，从他的观念中，并未产生其他犯罪嫌疑人，那种穷凶极恶的的想法。

即使他间接对这些人提供帮助，但这并不能被机器识别出来。

用洛萨冰眼对准他，也只会发现他是一个平和的普通人。

没有任何攻击性。

“你知道当时江帆拿着洛萨冰眼对准我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吗？”白毛道，“一遍又一遍，洛萨冰眼只重复着一句话‘目标正常，请收回武器’，哈哈哈，多么可笑，这样滑稽的场景，他的监察者也看在眼里，你们竟然还专门派监察者来看管执行者，防止他们滥用，很可惜，洛萨冰眼的确没被滥用，在紧要关头，它将我认定为‘正常人’。”

“哈哈哈，这到底是多么的绝望啊。”白毛笑着说，“人类将机器当做自己的伙伴，可机器却让你们丧命。”

洛奈望着他，有点明白过来，关于赛博朋克这个主题的真正奥义——在高科技的迅猛发展中，人类的地位逐渐被机器缩替代，人类所有的一切都被数据包围着，逐渐替代了人类的情感、需求和渴望。

不管人类表现得多么怪异，只要数据显示正常，那么就会判定这个人正常。

同样的，不管人类表现得多么正常，只要有一串数字不标准，人类就会被扼杀。

这是一个悲哀的时代。

人类的人性，就这么渐渐被这些光鲜亮丽的霓虹灯，埋藏在暗街里。

“所以，这就是你刻意大费周章，把我引到这里来的目的？”洛奈道，“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白毛愣了愣，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吗？诚然，你第一次引起我的注意，只是因为你在岛上把莉娜公主救走了，而第二次，是因为你出现在了江帆身边。”

洛奈却微微皱了皱眉道：“你一直在观察着江帆。”

白毛不以为然，他耸了耸肩，道：“很有趣不是吗？看着他这些年一直在追逐我，他身边的伙伴来来去去，却始终只有他坚持了下来，我非常欣赏他，但我不介意一点点毁掉他身边的一切，包括与他同行的人。”

洛奈忽然想起江帆曾经说过，他缺乏一个不会摇摆不定的伙伴。

说不定，这些年来，白狼没少在他身边搅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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