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敢羞辱王家就必须死

“左!左!左右左!”

空地上,数百山贼分成五六队,每队排成数列,在口号声中围绕着空地缓缓绕圈前进。

听说胡轻侯的爸爸的小学体育老师训练队列就是这么教的,胡轻侯拿出来怀旧。

这个连续三个“左”的口号没有引起分不清左右的山贼们的混乱,理由非常简单。

所有分不清左右的山贼每十个人一组,由胡轻侯亲自在左胳膊上打了一棍,然后喊着“左!左!左右左!”的垃圾口号,在胡轻侯面前原地踏步,凡是走错了步伐的人立刻就挨一棍子。

如此暴力的教导方式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数百山贼在痛苦中分分钟就分清了左右,懂得了齐步走。

“左!左!左右左!”数百山贼从胡轻侯身边经过,口号声格外响亮,一连十几日的操练,数百山贼的队列已经有模有样。

胡轻侯微笑,心中发苦。自古以来练兵都是靠蛮横的体罚吗?她不知道,但她只会蛮横。

胡轻侯扫了一眼山贼们,大声叫道:“列阵!”

数百山贼同时站定,左右对齐,厉声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只要稍微迟了一些或者乱了一些就会挨大当家的毒打,每个人在棍棒下迅速地进化,深刻理解了队列和纪律。

胡轻侯点头,十几日的棍棒和机械重复有了那么一点点效果。她挥手道:“孩儿们,继续练习!”

数百山贼听惯了莫名其妙的“孩儿们”,以为山贼头领就是这么称呼手下的,大声回应:“是,大当家。”

胡轻侯转头看小轻渝,小轻渝在一边与几个小孩子玩泥巴,开心地笑着。

那几个小孩子明显被父母勒令不许得罪了小轻渝,与小轻渝玩耍的时候有些畏畏缩缩,只是小轻渝太小了,不懂人情世故,人也单纯,依然玩得很开心。

胡轻侯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从灵寿县衙取来的纸张上。

那些纸张她做了大小两件纸甲,确保自己和小轻渝的安全,还有很多纸张剩下,到了此刻,她才有时间静下来按照原计划细细查看纸张上写了什么。

托“褚飞燕!褚飞燕!冀州第一褚飞燕!”的福,胡轻侯知道自己身处冀州。

只要这个世界是遵循华夏传统文明而产生的时代,那么冀州的位置不会有巨大偏差,她此刻就在后世的河北。

但这点信息远远不够她了解世界,只能继续从灵寿县衙取来的纸张中寻找更多的信息。

这些纸张大多数是公文,胡轻侯仔细看,勉强可以联系上下文大致看懂,也找到了几个与年代有关的词语,比如“建宁三年”,“光和四年”。

但这对胡轻侯毫无帮助,她唯一知道的“建宁”就是韦小宝的老婆,而光和更是毫无印象。

胡轻侯早知如此,也不失望。

又不是单机版RPG游戏,总有路人甲站出来说,“你好,这里是蔚蓝大陆南方四州卢瑟城哈佛村。”

公文中没有任何朝代名字才是常态,《岳阳楼记》也没写“大宋庆历四年春”。

“没关系,就当做看小说了。”胡轻侯晒着太阳,悠闲地继续翻看公文信件,心中寻思着什么时候才会有官兵和其他山贼杀过来,能不能熬到明年春天之后。

数百山贼大声地喊着口号,一遍又一遍地绕圈,枯燥的队列行走让每个人都很烦躁和疲倦,但没人敢偷懒,更没人敢向胡轻侯提问,只能不停地训练。

好些山贼走得腿脚都抽筋了,每次经过胡轻侯身边就死命地看胡轻侯,露出最疲惫的表情,期盼她能够说一句“停下休息”,可惜胡轻侯看都不看他们。

“王八蛋!”“去死!”山贼们在心中大骂,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

忽然,胡轻侯的狂笑声传遍山寨:“胡某是超级无敌幸运星!”

数百山贼转头看了一眼疯狂大笑的胡轻侯,好些人的心中鄙夷到了极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大笑,而且是疯狂大笑,女人的仪态在哪里?

从来没有见过地主老爷家中的千金小姐如此毫无礼仪的大笑。

有山贼暗暗唾弃,发财立品,不管胡轻侯以前是什么模样,如今是黑风寨大当家了,也是大人物了,怎么可以没有一点点形象气质?

真是人到了山顶,目光依然在山脚下。

胡轻侯看着手里的信件,她也不想笑得这么夸张,但是实在是忍不住。

这是一封亲友之间的问候信,通篇就是“身体安好”,“三姐姐生了一个孩子”之类,唯有一句轻描淡写地言语让胡轻侯为之疯狂。

“……李雄已是县令,价格有些贵了,市价不需如此,听闻孙常侍也收了些钱,更是不值……”

从语句中看,应该是某个叫“李雄”的人花巨款买了官位,“孙常侍”收取了一些介绍费。写信的人认为买贵了。

胡轻侯反反复复地看了几次,止不住的狂笑。

那个灵寿县令翻脸太快,蔑视她太彻底,她差点以为这个时代是没有买官这么回事的,原来买官依然有,只是她遇到了一个不讲规矩的垃圾。

“胡某还是有机会买官的!”她眼睛放着光,以前是眼界不够,找一个小小的县令买官有个P用,做人格局要大,要么不买官,要买官就直接买县令!

不就是钱吗?她抢劫了县衙,怎么会没钱?

胡轻侯看天空,是不是有一道光芒照在她身上,星光点点?

“感谢老天爷。”胡轻侯对着天空谄媚地笑,还以为是地狱模式,什么金手指都没有,原来是有的,这不是有机会可以买官了吗?

胡轻侯握拳,严肃无比:“我知道了!我的穿越是当官宫斗模式,就像日系动漫。”

日系动漫死宅男穿越到了异界都是这样开局的,莫名其妙得到了某个信息,然后去某个大城市,遇到了某个贵族千金,然后成了好朋友,再然后就成了大官。

“我一定会打通这个游戏的!”胡轻侯板着脸道,人生到了绝境,但有一丝光明就该阳光泛滥胡说八道聊以自(慰)。

胡轻侯仔细在一堆信纸中翻找,没能找到与买官有关的其他信件,她差点想要拆了做好的纸甲寻找“孙常侍”的下落,终于在最后一刻恢复了理智。

“孙常侍……”假如没有理解错误,“常侍”是官职,以胡轻侯对古代官职的浅薄理解,“常侍”应该是皇帝身边的人,不是太监就是贴身跟班,不然何来“时常伺候”?

理论上只要到京城就能找到孙常侍。

这该死的京城在哪里?长安?洛阳?开封?

不论哪一个,胡轻侯都没有去过,人生地不熟也罢了,她难道还能带着几百个山贼,手持利刃,进入京城?

一个小小的灵寿县县令就没把她看在眼中,想要吞了钱,然后取了她的性命,那个“孙常侍”会不会被灵寿县县令更贪婪凶残百倍?

最重要的是,一个女子能够当官吗?

胡轻侯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尤其是最后一个。

古代女人可以做官的朝代屈指可数,所以她才会向灵寿县县令退而求其次,只要给个“名誉衙役”就满足了。

那个能够在“县令”的任命上拥有超级能力的孙常侍会看在钱的面子上,给她一个“名誉县令”吗?

只怕是做梦。

朝廷是否使用女官,哪里是一个“常侍”可以左右的?

“孙常侍”会因为区区钱财而与满朝公卿作对,任命一个女官?

胡轻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以为中了大奖的滚烫的欢喜慢慢冷却。

孙常侍极有可能是鄙夷讨厌女人的。

胡轻侯看着四周喊着口号齐步走的山贼们,清清楚楚地注意到山贼们的精气神因为她的关注而陡然提升了一大截,好些人明显用力过猛,一脸的舍生取义。

就这些用血腥镇压得到的表面温顺听话老实的山贼,到底能够维持多久?

胡轻侯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她阴沉着看着数百山贼,她现在就是水泊梁山的王伦,这群山贼之中随时都会冒出一个晁盖或者林冲。

“左!左!左右左!”呼喊声中,胡轻侯勾起嘴角,眼冒凶光,恶狠狠地笑:“胡某就去京城!”

不当官,在古代就是谁都可以割一刀的杂草,想要活下去就一定要当官。

……

黑风寨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操场上,人人神情惶恐,互相交换着忐忑不安的目光。每次大当家叫人聚在一起就没好事,难道又要杀人?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众人,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胡轻侯直视。

胡轻侯看着鹌鹑般老实的山贼们,温和地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山贼们急忙挤出欣喜的笑容,准备欢笑和鼓掌。

胡轻侯道:“本座在京城有个亲戚是大官,本座要去找他求个官老爷做。”

山贼们呆呆地看着胡轻侯,大当家有大官亲戚?怪不得大当家威风凛凛,一看就是大老爷。

胡轻侯看着发呆的山贼们,冷冷地道:“鼓掌。”一群混账,这都要她提醒?这届山贼真是太差了。

一群山贼反应过来,热烈地鼓掌和欢呼:“大当家要当官老爷!”“大当家才高八斗!”“大当家厉害啊!”

胡轻侯慈祥地挥手:“孩儿们厉害,孩儿们才高八斗!”

有山贼眼中闪着灿烂的光芒:“要是大当家当了官,我们是不是也能当大老爷了?”

当官老爷是不敢想的,也就只有大当家这类有“贵亲”的人才有资格当官老爷,但是大当家当了官老爷,他们是大当家的手下,会不会可以当衙役老爷?

有山贼大声地道:“大当家当了官老爷,自然需要一帮信得过的人替大当家做事,亲不亲,自家人,我们不帮大当家做事还有谁能帮?”

“我们当然是衙役老爷,为大当家端茶倒水,干些粗使活计。”

一群山贼热切点头,没错,一个好汉三个帮,大当家当了官老爷,他们自然是衙役老爷。

有山贼看胡轻侯的眼神宛如看着亲爷爷,祖坟冒烟才让他们有机会遇到胡轻侯,才有机会成为胡轻侯的忠诚的手下。

有山贼用最充沛的感情,声嘶力竭地叫道:“大~当~家~”

有山贼没有嘶吼,可那眼神中满满的仰慕和忠诚,哽咽着用正好可以比他人大声嘶吼还要响亮那么一点点的音量,清清楚楚毫不含糊地“轻声”自言自语道:

“能够跟着大当家,真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

胡轻侯淡定挥手:“今日本座要带领五十个精壮男女去京城找我亲戚……”

一群山贼用力点头,又是京城,又是亲戚,这大当家一定会当大官的。

“……你们剩下的人……”胡轻侯温和地声音渐渐冰凉,“……要好好看管本座的基业,若是有了差池……”

“纵然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本座也要砍死了你们全家!”

一群山贼悲愤无比:“大当家,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是若谁敢夺大当家的基业,我等就是死了也绝不让他得逞!”

有山贼在寒风中扯开衣衫,拍着胸脯,大声道:“人在山寨在,人亡山寨还是在!”

一群山贼用力点头,只要胡轻侯当了大官回来,这山寨绝不会少了一根头发丝。

……

山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进,胡轻侯闭着眼睛靠在粮食袋上。

她日日夜夜修炼内力,可惜内力始终毫无动静。她也知道这急不得,她才练了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内力。

小轻渝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起起伏伏,玩得不亦乐乎。

炜千与几人走在最前面,这些时日的经历让习惯了缓慢生活节奏的她目不暇接,一日比以往一年还要过得充实。

“大当家真的能够做官?”她情不自禁地低声道。

一个山贼低声回答:“当然!”

炜千和几个山贼转头看他。

他得意地道:“大当家是什么人?”

“大当家说要找个有万亩良田的营地,就真的有了万亩良田的营地,大当家说要给山寨准备过冬的粮食,就真的有了过冬的粮食。大当家从来说到做到。”

炜千和几个山贼用力点头,大当家有亲戚疏通,一定可以当官的。

众人过了一个拐角,迎面看到两三百人同样向这边走近,双方陡然看到对方,都是一怔,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兵刃。

有山贼对着那伙人厉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面那伙人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惊喜地指着胡轻侯的马车叫道:“我认识那辆马车,那是黑风寨大当家胡轻侯的马车!王公子,我没有骗你!这些人就是黑风寨的山贼!”

胡轻侯猛然睁开眼睛,倒霉!她翻出纸甲,轻轻地扯过小轻渝。

一群山贼就算是傻瓜也知道遇到了官兵,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山贼。

有山贼随口抵赖:“胡说八道,我们不是山贼!”

有山贼憨厚地道:“我们是回家过年的,你们是哪个村的?”

有山贼恶声恶气地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也是认识官老爷的,得罪了我们,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那披头散发的男子大笑,伸手分开遮住面孔的头发,大声叫道:“你们真是没种,竟然耍赖。看清楚我是谁?”

一群山贼仔细望去,看了半天,面面相觑:“你是谁?”

那披头散发的男子大怒:“我是牛家村的郭大牛!”

一群山贼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牛家村?就是被大当家……”

“就是被本座杀了几十人的牛家村?”胡轻侯的声音中马车中传了出来。

一群山贼叫苦不迭,遇到了苦主找上门报仇,只怕不能善了。有山贼看看前方堵路的几百人,料想打不过,急急忙忙打量四周,若是开战,立刻逃命要紧。

那披头散发的男子狰狞地看着马车,大声道:“不错!我就是被你杀了全村老小的牛家村的郭大牛!”

他脸上肌肉抖动,厉声道:“你以为你杀光了牛家村的人,没想到我忍辱负重躲在树林中没有出现吧?你没有想到有今日吧?”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怕了?你若是跪下磕头,我可以饶你不死。”

马车轻微晃动,胡轻侯的声音继续传出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本座没有斩草除根,是本座的错。你们又是谁?难道本座也杀了你们全村的人?”

那郭大牛身后的一群人中,一个年轻公子温和地笑:“我是谁?”

他眼中精光四射,傲然道:“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到了九泉之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灵寿县王家的人。”

马车中传出的声音有些愕然:“灵寿王家?我记得我没有杀灵寿王家的人,难道王家有人在县衙中当官?”

那王公子负手而立,望着胆怯的挤在一起的五十个山贼,以及一直不敢露面的胡轻侯,冷冷地道:“你没有杀王家的人,可是你竟然敢让我王家的人背粮食做苦力!”

“你竟然敢让本公子亡命脱逃!你好大的胆子!一个贱人敢羞辱门阀子弟!”

那王公子正是从灵寿县逃到平山县的王家子弟。他恶狠狠地盯着马车,他狼狈出逃,更受到了平山县县令的轻视,这诸般屈辱都是黑风寨的贼人造成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盯着马车,柔声道:“我会扒光你的衣服,砍下你的脑袋,你的身体会游街三日后喂狗,你的脑袋会吊在城门口,让所有人知道羞辱我王家的下场。”

王公子英俊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在平山县招募数百乡勇就是为了剿灭黑风寨一雪前耻。

山贼流民的营寨不好找,王公子还以为寻找黑风寨的位置会比较花时间,不想那个叫做郭大牛的山贼主动找上门,说黑风寨山贼头目杀了他全村的人,他愿意带路剿灭山贼。

王公子盯着马车狞笑,这就叫做天意。

他看着天空,轻轻地甩袖子:“天气凉了,黑风寨该灭了。”

数百乡勇大声叫嚷:“杀山贼!杀山贼!”己方数百人,对方只有五十人,己方必胜,人人士气高昂。

马车陡然剧烈摇晃,一道人影从马车中扑了出来,只是一眨眼就杀到了乡勇们面前,刀光一卷,瞬间连杀三人。

一群乡勇齐声大叫,仿佛看到了全世界最可怕的东西,一齐倒退了数步。

有乡勇凄厉地叫:“杀人了!杀人了!”他只是为了几百文钱才做了乡勇,没打算为了几百文钱而掉脑袋。

有乡勇浑身发抖,若不是对方只有一个人,而己方有几百人,他现在就要逃走。

有乡勇死死地盯着胡轻侯,嘶哑着嗓子叫道:“她……她身上是什么?”

胡轻侯背着小轻渝站在乡勇前,身上的纸甲蓬松又古怪。她举起长刀,厉声叫道:“列阵!”五十人对几百人又如何?胡某怕了你们?

胆怯的山贼们听到了命令,条件反射般飞快列成了数列,大声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好些山贼的面部表情都做到了机械反应,惶恐尽去,瞬间变得肃穆和杀气腾腾。

直到完成列队和呐喊,山贼们才反应过来,该死的!自己做了什么?

那数百乡勇见到山贼们陡然气势大变,队列整齐,大吃一惊,又退了数步。

一群山贼跳到嗓子眼的心陡然安定了,乡勇们怕了!乡勇们怕了!瞬间好像自己就不是那么怕了。

有乡勇惊疑不定,低声道:“这……这……这怎么像官兵……”何时见过山贼队列如此整齐的?

有乡勇看看己方乱七八糟挤成一团的队伍,看看对方整齐的模样,分分钟就断定对方是精锐,己方是乌合之众,悄悄向后挤。

那王公子同样震惊不已:“为什么……真的是山贼……”不会是某支朝廷官兵假装山贼劫掠乡里吧?

他急忙大声叫道:“不要怕!我们人多,上!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数百乡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是方才几十个山贼胆怯地缩成一团,他们不用王公子催促就杀上去了,可如今……众人在原地互相招呼:“上啊!上啊!”就是不肯往前一步。

一群山贼眼看着数百乡勇怯懦不前,只觉勇气倍增,他们怕了我们了!那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

胡轻侯看看只会喊口号,没有一丝冲上去厮杀的意思的山贼们,暗暗叹气,大声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五十个山贼跟着大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一齐踏出了一步,整齐的脚步踩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仿佛随着叫喊和整齐的动作,心中的勇气越来越强烈,看前面的怯懦的乡勇们如看一鸡。

数百乡勇抖了一下,只觉无法言语的气势扑面而来,该死的,走路都能发出吓人的声音,这要不是精兵都说不过去了。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前方的数百乡勇们,厉声大叫:“前进!杀出一个温暖的世界!”率先旋风般杀入了乡勇之中,瞬间又杀数人。

数百乡勇又一次凄厉惨叫,不断地后退,有人逃跑,有人被杀,乱成一团。

五十个山贼见乡勇被胡轻侯斩杀之下只会退缩,瞬间勇气倍增,跟着大叫:“杀出一个温暖的世界!”

众人跟在胡轻侯身后奋力冲向乡勇,心中却想着只跑十步,要是乡勇没有逃跑,他们立刻回头就逃。

数百乡勇看着身边的人被胡轻侯斩杀,更有大批山贼疯狂地冲过来,惨叫一声,转身就逃。

那王公子声嘶力竭地叫嚷:“顶住!”

眼看数个乡勇被杀,鲜血和残肢乱飞,他肝胆俱裂。

明明距离前方交战处有十余丈远,却只觉胡轻侯和山贼们近在咫尺,双脚发软,转而凄厉大叫:“救我!救我!”

胡轻侯厉声道:“追上去,杀光他们!”

五十个山贼齐声叫道:“杀光他们!”疯狂地追赶。

郭大牛没跑了几步就滑倒在地,惊恐地转头,看到胡轻侯直冲过来,他大声地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报仇雪恨,我没有错!”

胡轻侯一刀斩落,郭大牛捂着脖子,瞪着眼睛,鲜血和生命从指缝中疯狂地流淌而出。

胡轻侯冷冷地道:“那又怎么样?”

王公子被逃跑的乡勇裹挟着向山外跑去,踉跄逃出十几步,猛然背后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向前飞出了丈许,重重摔在了地上,只觉浑身巨疼,眼睛发黑。

不等王公子挣扎着爬起来,一只脚踩住了她的背脊。

“我没有杀一个门阀中人,为什么你还要杀我?”胡轻侯认真问道。

她杀了灵寿县县衙内所有官吏没错,抢了灵寿县的官仓也没错,但她已经尽力做到不伤害无辜的人,更是刻意没有去招惹灵寿县的门阀世家。

胡轻侯很清楚想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想要做官,她就不能往死里得罪门阀世家。

因此她只是做了一个丧尽天良的山贼强盗该做的事情,抢了银钱米粮就跑,既没有惩恶扬善,也没有替(天)行道。

她自己都处于生死边缘,哪里有空去管其他?她只是在力所能及之下带走了数百快要饿死的灵寿县的流民。

这不分善恶无视正义的行为她自己都恶心的想吐,可为什么灵寿县的门阀公子还要杀她?

王公子竭力扭头看胡轻侯,只能看到身边的一具乡勇的尸体死不瞑目,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鲜血从尸体身下流淌而出,越来越靠近他的脸。

他凄厉地叫,胡乱地回答:“误会!误会!我没有要杀你,我要杀的是其他人,我们认错人了……都是那个郭大牛挑拨离间!……你不能杀我,我是灵寿王家的人!”

胡轻侯盯着惊恐的王公子,慢慢地道:“就为了面子?就为了你们是门阀,而我是山贼?”

她说着自己早已确定的答案,脸上笑容越来越温和灿烂,一股寒意却从脚底涌到了心头,到了眼睛,化作滚烫的泪水,让后变成了更疯狂地东西回到了身体之内。

王公子凄厉地大叫:“你不能杀我,我是灵寿王家的人!我是灵寿王家的人!”

胡轻侯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空气中的血腥味渗透骨髓,耳边乡勇们绝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她微笑着睁开眼睛:“真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一刀砍下,王公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山道上,乡勇们早已逃得干干净净,地上有十几具尸体,五十个山贼毫发无伤,脸上满是打了大胜仗的骄傲,大声欢呼:“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炜千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第一次战斗带来的震撼此刻才涌上心头,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心几乎跳到了嗓子口。这就是打仗?这就是厮杀?原来这么容易。

有山贼不敢置信地看着四周:“是我们打败了几百个人?我们竟然这么厉害?”

其余山贼欢喜地笑,明明是事实,可是怎么都不敢相信。

胡轻侯差点吐口水,你们打败了几百个人?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好不好!你们就是一群气氛组!

她看着一群战5渣,今天能赢全是运气好,对方也是战5渣,在死了几个人后就崩溃了,不然乐子就大了。

胡轻侯瞅着一群欢喜庆祝打赢了的山贼,绝定换个角度,她大声地道:“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厉害?”

“因为本座的练兵之法来自神仙传授,乃天兵天将的练兵之法!学了本座的练兵之法,天下无敌!”

一群山贼又惊又喜,就知道大当家的列阵神奇无比,不然为什么那些乡勇一看就会胆怯呢?原来是天兵天将的练兵之法啊。

有山贼握拳道:“以后一定要好好听大当家的命令!”

有山贼悲伤地看着胡轻侯:“大当家为何不早说?”早知道这是天兵天将的练兵之法,他就会用一百倍的精力练习了。

一群山贼重重点头,只觉大当家太不厚道了,竟然没有提前告诉他们。

胡轻侯淡淡地道:“这就是机缘。”

一群山贼唉声叹气,果然是机缘啊,以后一定亡羊补牢,老老实实听大当家的话,绝不偷懒耍滑。

有山贼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当家这么厉害,原来大当家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一群山贼同样醒悟了,又是天兵天将,又是一个打百个,原来大当家是神仙啊,那就难怪了。

胡轻侯负手而立,仰头看天,清风吹拂,纸甲飘动,头顶蓝天白云,身后青山重重,身上透着仙气,傲然道:“本座怎么可以透露天机。”

不就是装神弄鬼吗,为了活下去,她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2023.01.21. 12:35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 蒋遇 ”捉虫。

2023.10.22. 12:55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 ~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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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敢羞辱王家就必须死

从众所周知的暴躁大臣到人人咒骂的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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