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空间内，冷光灯明晃晃地照着，映得四周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几乎窒息。

房间内，三四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低头记录着数据，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实验。仪器的滴答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冷漠而疏离。

在房间中央，一个体格魁梧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挥拳，将瘦小的少女狠狠砸向地面。

「砰——」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密闭的空间里，与谢野翎子瘫倒在地，瘦弱的身体如同破败不堪的布偶。她的手臂和小腿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淤青，脸颊上也有一道鲜红的伤痕，血液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纯白的地板上，渗开一小片暗红。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颤抖了。

隔着一扇厚重的玻璃门，与谢野晶子死死地按着门板，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红得骇人，泪水在眼眶打转，却怎么都掉不下来。

“住手——！！” 她拼命地拍打着玻璃，沙哑的嗓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可她的呐喊换来的只有实验人员漠然的注视，和记录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而那道玻璃门始终纹丝不动，冷漠地阻隔了她与妹妹之间的距离。

“翎子！翎子！！”

她的眼中倒映着妹妹被无情殴打的身影，那曾经明亮的瞳孔如今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阴影。她想冲过去，想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翎子面前，哪怕挨上这拳头的是她自己也好……可是她做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眼目睹自己的妹妹被摧残、被折磨，像个残破的实验品一样倒在地上，连哭喊的力气都快失去了。

白色的空间仍旧一尘不染，血滴落在地面上，缓缓晕开，染出妖冶的色彩。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翎子彻底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暴行才终于结束。

玻璃门终于被打开了——研究员挥了挥手，示意晶子可以过去了。

她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着抱起满身是伤的妹妹，双手因愤怒和心疼而止不住地颤抖。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喉咙深处的呜咽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翎子……翎子……！”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手掌轻轻抚过妹妹的额头，小心翼翼地像是在碰易碎的玻璃。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才能，温暖的光芒浮现在她的掌心，缓缓覆盖在翎子遍体鳞伤的身躯上。

但研究员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让翎子也发动才能，目标是你。”

晶子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眼里是难以置信的怒意。

“开什么玩笑……她才刚……”

“这是命令。”研究员毫无波澜地打断她，“我们要确认这几个月的‘高强度训练’有没有让她的才能有所提升。”

“此外，我们也想看看你的治疗，在翎子的能力加持下，能缩短多少时间。”

晶子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凉透了。

他们……他们到底把翎子当成了什么？

她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可怀里的翎子却微微动了动，虚弱地抬起了手。

“没关系的……姐姐……”

翎子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风一吹就会散去。她抬起手，努力地想要发动自己的才能，可是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甚至连抬起手的动作都带着颤抖。

晶子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崩溃的情绪，伸手握住了翎子的手，温柔地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身上，轻声呢喃。

“……好，翎子，我们一起试试。”

她的心在滴血，可她别无选择。

一道柔和的白光骤然亮起，将姐妹俩的身影笼罩其中。那光芒温暖、纯粹，仿佛能够洗涤一切痛苦，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彻底抹去。

仅仅三秒后，光芒便缓缓消散，露出了本该遍体鳞伤的与谢野翎子。可她的身上却不见任何伤痕，甚至连血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刚才那场残忍的暴行从未发生过。

“呼……”与谢野晶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的额角还带着细密的冷汗，手掌微微颤抖着，可她知道——翎子没事了，暂时没事了。

然而，还未等她完全放松下来，实验人员的声音再次冷漠地响起。

“再来一次。”

晶子瞬间愣住了。她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那些冷漠的白色身影，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当她看到那名魁梧的男子再次朝翎子走去、高高抬起拳头时，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这是真的，他们竟然真的要再来一次！

不行！

她的身体抢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几乎是瞬间扑向妹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一拳。可还未等她站稳，一只纤细却坚定的手臂便将她拦住。

是翎子。

她比晶子更快一步，反手将姐姐护在身后，纤细的身躯挡在晶子面前，毫无畏惧地迎接了那一拳。

她看到了翎子在被打到前冲她露出的安心的笑容。

“砰——！”

拳头狠狠砸在翎子的颞部，沉闷的冲击声在房间里炸开。

那一瞬间，翎子的脑袋猛地向一侧甩去，嘴唇张开，鲜红的血液混着口水从口中喷洒而出，在冰冷的白色地板上绽开一朵血花。她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便像折翼的鸟一般倒了下去。

晶子呆住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翎子倒在地上，嘴唇无声地颤抖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双腿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可她的身体却被恐惧牢牢地困住，只能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人在她面前重重倒地。

直到——

“翎子！！”

她终于回过神，踉跄着冲向地上的妹妹，脚步混乱得像是随时都会摔倒，跪倒在翎子身边，双手颤抖地去检查她的伤势。她不敢想象翎子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冲击，颞部的伤太危险了，甚至可能会要命！

“没事的……没事的……”她的声音几乎崩溃，强行稳定自己的双手，拼命发动才能。

温暖的白光再次浮现，覆盖在翎子的额头上。伤痕正在消失，淤青褪去，血迹被治愈，可是……

翎子却依旧毫无表情。

她的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安心，甚至连一丝肌肉的颤动都没有了。

她的表情……彻底消失了。

晶子怔怔地看着妹妹那双空洞的眼睛，心脏像是被扔进了冰窟。

“不……不对……”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指尖轻轻地碰了碰翎子的脸颊，“翎子……你动一下，好不好？”

可是，翎子的表情依旧是死寂的，仿佛她的灵魂被抽离了，只剩下一具完整却麻木的躯壳。

“为什么？”

实验人员们低声讨论着，他们的数据上显示，晶子的治疗能力依旧无法完全修复翎子的神经损伤。

“理论上来说，她的能力不该有这种缺陷。”

“……难道是她的潜意识？”

“她的身体在本能地抗拒治疗。”

“也就是说，她自己拒绝了‘被彻底治好’的选项？”

晶子的脑袋嗡嗡作响，血液几乎凝固了。

她的翎子……她的妹妹……她最重要的人……因为一次次的毒打、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的治疗，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本能地排斥她的治疗。她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彻底放弃了康复的渴望。

她的眼泪，一滴滴砸在翎子的脸上。

那一刻，晶子崩溃了。

她的理智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彻底炸裂——

“……杀了他们。”

她的声音低哑，带着近乎疯狂的恨意，狠狠地攥住了翎子的手。

白光再次涌现，可这次不再温暖，而是带着让人心悸的寒意。

晶子和翎子的才能同时发动。

那本该是“治愈”的力量，在这一刻，化作了最致命的攻击。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骤然扩散开来，所有的实验人员都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冲击，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他们的精神被撕裂、神经被扭曲，所有人都受到了无法逆转的伤害。

有人双目呆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彻底变成了痴傻之人；有人瘫软在地，再也无法站起；有人失去了语言能力，嘴唇颤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还有人直接退化成了三岁的心智，惊恐地蜷缩在角落，不停地哭泣。

无人生还。

实验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晶子跪坐在翎子身边，死死地抱住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里布满了疯狂与绝望。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天，研究所彻底覆灭。

几天后，她们被移到了另一所实验室，只是已经没有人敢接收这对姐妹，更不要提对她们进行任何残忍的实验。与谢野姐妹最终被送到了一个实验小区，在那里认识了会和她们一起共度好几年时光的朋友。

文野小剧场

与谢野翎子：……淦，小雅这死女人————！（掏出她四十米大刀）看我不弄亖你！（阴森的笑）

远在Port Mafia的小雅：啊嚏——谁在骂我？

森鸥外：啊啦，小雅这是生病了吗？（狐狸微笑）

森缘雅露出同款微笑：你想多了，哥哥。我才只是有个破防的孩子在骂我而已。

森鸥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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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