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过着追逐太阳的日子，看它从窗子的左边懒懒爬起,一溜烟又从右边匆忙落下。偶尔雨天，雨声滴答、电闪雷鸣之后，总会企盼看到彩虹。

自从四人Bang一起打台球，一起爬树挖蚯蚓，一起出门打牙祭，一起看《泰坦尼克号》后，学院活动，只要顾尘轩主持，邵云璨都会去捧场；有邵云璨的表演，顾尘轩都是献花嘉宾。班级团建K歌每次到最后，顾尘轩、肖越和邵云璨三人都把S.H.E、周杰伦和五月天三人的歌轮番挨着专辑唱遍，慢慢，又成了KTV固定拍档。

清晨还被雾气笼罩，湖中杉旁，大鸭子带着小鸭子在来回游荡。

会为午间太阳的热烈而踮起脚尖忘情舞蹈，会觉得热烈阳光照射下的杜鹃花更加明艳，会不自觉的看看每天天空中的星星又比昨天多了几颗，会认真的感受每晚的让人觉着无比惬意的风。

走在路上不隔多时的哼两句小调，道不尽满心喜悦就忘情舞蹈，靠空气中洋溢的喜悦，仿佛就能滋养寝室里养的朵红。

邵云璨生日正值五一小长假，不巧的是，从放假第一天开始，桐市就一直下雨。好不容易的假期，却没有活动安排，邵云璨躺在床上，盯了几天天花板，数出它渐变出的纹路。

几个女生一起买了蛋糕送她，吃完便又躺床上刷起剧来。

夏日暴雨后的下午五点，天还没全亮，路是湿的，墙上青藤被雨水打成墨绿色，耷拉着，印得墙面暗暗的。

“有东西送你，下来拿。”顾尘轩的短信。

邵云璨蹭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从寝室冲到楼下，熟练的跳到他伞下。

那是一面用1000块拼图粘成的画，画上是满岸金黄的千心洲。

“哎哟，好幸福啊，我都羡慕你了。”顾尘轩嬉皮笑脸的，“快拿上去，晚上见啦。”

邵云璨的生日会请了四人Bang和男寝402、403所有人。谢扬不论在哪儿和谁，都能喝的起来。因为顾尘轩一句“我今天非得把她放倒！”邵云璨见他来劲，不甘示弱，两人对起酒来。

饭局结束回到学校，其他人都已回去，肖越跟顾尘轩、邵云璨落在队尾。

学校大路两侧梧桐瑟瑟作响，路灯把人影拉长。

“我要去打球！”邵云璨大声喊道。

肖越盯着路都走不稳的两个人，几乎跟顾尘轩同时喊出“几点了，疯了吧。”

“我不要回去......去嘛去嘛~”邵云璨拉着顾尘轩不放手。

每次她这般，顾尘轩总拗不过她，说：“好吧，只要你再找到一个人愿意去，我就陪你。”

肖越狠狠瞪了他一眼。

穿过早已熄灯的几幢教学楼，学校的街道的宁静瞬间嚎歌声划破。

22:59，赶在闭寝最后一分钟回去的本事越来越熟练。

邵云璨躺在寝室楼顶地上，望着天空，红晕涟漪，目色朦胧。

那晚月亮好大，跟她与谢扬有次看到北极星讨论星空时的月亮一样大。她恨谢扬与那女孩的暧昧，恨谢扬的背叛，让她失去了本来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

大二暑假，四人Bang按照各自计划忙碌起来。邵云璨学车，顾尘轩和肖越去广州的公司实习，胥越和女朋友回家尝试摆摊赚钱。

邵云璨学车的地方是在郊外乡下，家里远房亲戚说乡下老家里有关系，可以找教练插队，随时都能考试，不用排队。周末邵爸爸把她送到乡下，给教练塞了四条烟，给姨妈家留了些钱，就回成都了。

炎热而无聊的夏天，空气里都是一股花露水的味道。科目一第一周就考过了，科目二教练说要等一个月。邵云璨只想快点排上考试，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乡下地方既没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没有高素质的商场店员，连个像样的咖啡馆都没有。邵云璨每次从站台下车，都捂着鼻子一路小跑回姨妈家。

除了学车，每天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刷微博。她每天的心情状态，好的坏的，都往微博上一扔，坏情绪很快跟着冗杂的信息沉入大海。有趣的帖子她会艾特给顾尘轩和肖越，顾尘轩偶尔回复一两句，肖越看到了故意逗他，常常在邵云璨帖子下把留言加到三十几条。

暑假过半，顾尘轩、肖越和邵云璨三人开了个视频电话，吐槽这个假期的艰难，然后硬着头皮继续做该做的事。

顾尘轩和肖越在广州实习的公司也是郊区，平时不大能出去走动。邵云璨听着他们说在公司里发生各种有趣的事，她不知道大家口中的自由到底是什么，可一定她不是现在这样。她也像向顾尘轩和肖越那样，真真切切的踏进社会，好的坏的，看外面的一切。

一个半月后，教练通知可以考试科目二。

陡坡起步的时候熄火，邵云璨挂科了。下一次什么时候考，教练说待定，最快要一个月。邵云璨打电话问姨妈拖的关系能不能帮忙把考试安排提前点，一周后回复说如果暑假考不完，下个假期再来。

那天邵云璨从公交车上下来，给邵妈妈打电话还没开口，就泣不成声了。邵爸爸只是叹气，邵妈妈自责说不应该轻信那些“关系”，弄得现在他们远在天边也帮不了她。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地不灵的无助感让她一阵晕厥，跌坐在街边台阶上。红肿的双眼渐渐看不清这个她一直嫌弃的街道，行人盯着她异样的目光也越来越模糊。

回到学校，四人Bang决定用暑假各自赚到的零用钱“提高消费档次”，去庆祝这个糟心假期的结束。

英仕台球室比起四人Bang以前常去的那间毛坯小桌球室，简直就是天堂。吧台右侧是斯诺克球专区，左侧光一个大厅，就有十五张球台，其中十三张黑八台、两张九球台。最里处音响设备间旁是有两个包间，VIP1是机麻室，VIP2是一个黑八球台的KTV室。

这家店是在一家酒店的五楼做配套的，刚开业的时候有人在学校发过传单，地方虽然在离学校不远的商业美食街背后，因为怕价格贵，一行人每次路过都只是往里面看一眼，从没上去过。

去过一次之后，四人Bang再没去过那间毛坯小桌球室。新台桌上用新球杆打球，球在桌面上行走顺畅，四人觉得各自球技都提高了，感觉跟这里气场十分契合。

四人Bang约定，等赚了钱，一定要去VIP2玩上一整天。

有好几次，顾尘轩和邵云璨翘课打球回宿舍的路上，跟刚宣贯完严禁违规违纪的年级辅导员抓个正着，好在两人成绩一直在班里中上游，一顿和稀泥后，光速溜之大吉。

星期六午后，杨璐找高中同学逛街去了，傅浠忆、卢抵说跟隔壁寝室的去打羽毛球。

每周五四人Bang固定在英仕台球打排位赛后的疲累，总能让邵云璨周六的早上睡得特别香甜。

每个有太阳的清晨，45度角阳光都恰好高出旁边的公寓楼，恰好走到窗子上面那窄玻璃框中间，恰好能照到她拱起的被角。睁开眼看到墙上就是一个触手可及金色的框。她朦朦胧胧醒来望向窗外，揉揉眼睛。

中午十二点的食堂挤满了人，所有人都以赶去投胎似的速度吃饭，几年来邵云璨从未习惯。旁边同去的四班女生早已吃完，坐在等脸都吃红了还仍在努力的她。

“喂，在哪儿呢？”顾尘轩的电话。

“食堂吃饭，有何贵干？”邵云璨说。

“没事，就问下你看你在干嘛。你是不是......正像只饿狼一样吃饭？”

“你在哪儿？”

“你后面！”

邵云璨回头，顾尘轩灿烂的笑容像一道阳光。

他说，今天天气大好，下午去打球吧！

回去的路上，顾尘轩说起这周日，他一个高中同学乐仔和他女朋友小静要来汉水大学玩，问邵云璨和肖越要不要一起。

“去啊，你俩都去！邵云璨你明天就假装我女朋友。”顾尘轩说。

“这么有趣，我去！”邵云璨说。

“那邵老婆，明天你可要化妆，打扮漂亮点，情侣表明天可以派上用场哦。” 顾尘轩说。

“大冬天的戴着谁看的见。” 邵云璨说。

“戴袖子上。”顾尘轩说。

“我去！”肖越看着正在密谋的两人，感觉背后一阵风阴嗖嗖的吹，“我不去！”

周日那天，KTV包房里，顾尘轩总是坐得离邵云璨好远，乐仔问顾尘轩什么情况。顾尘轩倒了杯热水递给邵云璨，手钩在她脖子后面，两人偷偷练习，商量怎么把手牵的自然。

晚上吃饭，乐仔和顾尘轩聊起以前学校里的趣事，兴奋极了，不知不觉便喝了不少酒。

顾尘轩和邵云璨把乐仔和小静送上公交车，手自然的松开了。

“好累啊今天，脸都给我笑僵了，快把好处费给我！”邵云璨说。

“累吗？我看你笑得挺好的啊，发自肺腑的。”顾尘轩说。

“假的真不了。” 邵云璨说。

“这真的也假不了。” 顾尘轩说。

几句玩笑话，手又牵在了一起。

几句玩笑话，又松开。

几句玩笑话，邵云璨挽他胳膊的手想要抽回去，顾尘轩没让她放开。

“我说，有一没有二。” 邵云璨说。

“什么？”顾尘轩说。

“过了今天......我们就不是情侣了。”她未说完，在那个每天走很多遍的侧门口，他去吻她，她躲开了。

“我为什么想跟杨柳谈恋爱，我为什么要找女朋友……”顾尘轩说。

那是三班第一次聚餐，同班同学喝了酒，玩的高兴，邀请班上三个女生一起到男寝打牌。那天顾尘轩醉的四处歪倒，邵云璨看着谢扬他们照顾他，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钱包，里面有张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顾尘轩双搭在女孩肩上，笑容像他平日那样温暖。第一局斗地主还没结束，顾尘轩就跑到阳台上接电话：“喂，杨柳。”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因为你必须找女朋友，因为你必须跟杨柳谈恋爱。”风吹得人发冷，她挽着他的胳膊，眼里有点湿。

他把她拉到了墙边，认真的看着她，一点点向她靠近。

这次，她没有拒绝。

“你是不是喜欢我？”顾尘轩问。

“你......喝多了吧。”邵云璨说。

“我没喝多。”顾尘轩说。

“少来，开什么玩笑。”她说。

“那刚刚是谁跟我接吻的来着，是谁，是谁？”顾尘轩搂着她的腰，轻推着邵云璨，邵云璨一边笑，一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两人沿着湖边一直走。

芸湖北面高高的芦苇在风里轻轻的飘扬，把北边的一条条小路高高的围起来，石板路一侧每隔百米有处凉亭。顾尘轩准备英文大赛那周，肖越和邵云璨天天来这里陪背，他们从来不坐凉亭，只坐在另一侧铺向湖里的鹅卵石上。

“你说，谢扬会不会’杀’了我啊。”顾尘轩说。

“你想让他知道？”邵云璨问。

“我不敢。”顾尘轩顿了一下，“不过话说，没他我们俩也不会这么好。我还记得的开学报道时候的你，扎着高马尾，一身雪白色，在报到处窜来窜去，好几个学长来帮你提箱子引路，我没上去搭话。

班会那天，我故意坐你身后，要不是你鼓励我去竞选，我恐怕是不会去的，后来也不会和你跳舞。再后来，你在学校学院陆续得了奖，跟谢扬在了一起，班上的同学都说你们很配。

我挺羡慕的，慢慢也开始参加学院各类活动，可除了大一的书法比赛和寝室大赛，就没得过奖。你总是很快乐，走到哪儿就像一颗太阳耀眼。”

“是因为跟你在一块，我才觉得有力量啊，你自己有很多优点，只是你不知道，比如人长得又帅......”

“有谢扬帅？”

“比他帅。”

“可我比你小......”

“你......介意这？”

“你介意吗？”

“你就是想太多。”邵云璨笑他，“怎么，因为过分快乐，连悲伤也值得炫耀？”

风一吹过，芦苇瑟瑟作响，温暖柔和。

她第一次察觉到顾尘轩心里的不安，他眼里偶尔闪过的哀怨，是他少年的自卑，和隐藏不住的忧愁。她轻轻倚在顾尘轩肩上，她多么希望，眼前这个少年能快快长大。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我。”顾尘轩说。

“重要吗？”她说，“因为谢扬的事，我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一个好朋友。不越不该越的界，是一切美好的前提。”

“所以，人总是越来越孤单的。”

“杨柳是个好女孩，虽然我没见过她真人，可直觉告诉我，她比之前我见过的、你身边有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值得你爱。你高中开始暗恋她，从大一就一直说，等你成年这年要跟她表白......别错过。”

“那问题我以后都不会再问了。”顾尘轩沉默了好久，说，“一月跨年你到底去不去？”

“那个时候你有女朋友了，我还去干什么。”

“只问你去不去。”

“我们之间从来谁认真谁输。”

高数期末考试在全部成绩学分里占比分很重，考试的前几天，不论学霸学渣，寝室到食堂、食堂到图书馆的路上，来来往往都是疾步而行的人。

邵云璨和顾尘轩来回遇到了两次，从对方身后过，故意“咳咳”几声，匆匆走开。

晚上九点半，淅淅沥沥下了雨，不一会儿，噼里啪啦斗大的雨点打在图书馆玻璃窗上，阵阵的响，准备离开的同学簇拥在图书馆门口房檐下。

顾尘轩找到正收拾东西的邵云璨，说：“走啊。”

“你没有带伞？”

“我以为你带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等肖越。

“那天我们接吻，有没人看见啊？”顾尘轩问。

“那么黢黑的，谁看的见，谁要看。”邵云璨说。

肖越送来了，一共两把伞。

路上顾尘轩看了眼走在身后的邵云璨：“你不会是故意不带伞吧？”

邵云璨踢了他一脚水。

“我去......真只该带一把来的。” 肖越说。

“过来啊！” 顾尘轩说。

邵云璨一下子跳到顾尘轩伞下，三人刚准备离开，胥越在人群中大喊：“嘿，等等我！”

胥越拍拍身上的雨水，问顾尘轩：“你今天怎么在图书馆呆这么晚？”

邵云璨笑道：“七天打渔，四天晒网，一天收鱼，两天欢喜。你还不知道他，肯定蹭图书馆的网下载电影呢。”

“开什么玩笑，我这次必考90分以上的。”顾尘轩说。

“刚跟女生表了白，是不一样了！”胥越说。

邵云璨噗嗤一声：“他一天12小时跟我在一起，怎么会有其他女人！”

“杨柳咯。”胥越说。

顾尘轩狠狠踢了胥越一脚：“你要不要这么大嘴巴。”

“不要理他们，你悄悄跟我说。”邵云璨看着胥越。

“这不用悄悄的啊！他们都知道。” 胥越说。

“顾尘轩，你太让我失望了，居然就不跟我讲！还不让胥越告诉我。”邵云璨说。

“我不是不想跟你讲，我是讨厌胥越见谁就说。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也没什么好说。”顾尘轩说。

邵云璨小心看着前面的路。

“顾尘轩什么都好，就是小气了点，请女生吃饭的时候票子大把大把的甩，跟我们吃饭的时候钱不知道算得多清楚。”胥越说。

顾尘轩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闭嘴！”

顾尘轩永远不会知道，那时的邵云璨害怕一切“有可能”变成“恋爱”关系，害怕再次失去一个好朋友。她从没告诉他，与他格外亲近，是因为那时她相信，唯他跟她绝不可能，她心安理得的接受顾尘轩的陪伴，经营这份新的友谊。她心中充满感激，以致于之后让他误会的很多事，也只是因为感激。

时间日久，罪恶感开始蔓延，她想要补偿这份愧疚。想要给他她能给的，除了恋人关系以外的所有的爱，像亲人一样去包容他的一切。她告诉自己，有一天，当他决定去爱了，她一定用尽全力帮他。

可后来她才明白，男孩真正成熟起来，她要做的，只是离开。

邵云璨想，或者，该跟向云表个白。

一年一度的院系杯篮球赛，三班决赛对手是对阵上届以“血腥”闻名机械学院的冠军队五班。

中午太阳火辣，第三场上半场结束时，大部分队员体力都已消耗大半。三班比分落后，因为计分的事，谢扬差点跟记分员打起来。

下半场，三班连进5个球，反超了5分。

邵云璨扯着嘶哑的嗓子带着半个班的男生一起喊加油，一有人进球或是抢到球就拍手呐喊。向云要是进球了，女生们更是恨不得飞上天去，宋天延笑她激动的脸都红了，她并不在意，拉着杨璐花痴般手舞足蹈。

因为两个主力队员受伤，一个主力因犯规被罚下，临近结束，仅领先2分的三班在最后8秒给了对方罚球的机会。

对方两球连进，三班惜败。

下午第一节电工课，很多人都迟到了。邵云璨遛进教室，迅速坐下，她在后排看不清楚黑板，想着今天这么热烈而合适的场合，被杨璐拦着没上去给向云拥抱，心不在焉。

电风扇在头上吱吱呀呀的转，课间休息，所有人都趴倒在桌上。

邵云璨走向向云的时候，他正好看着她，她把手里橘子递给他：“给你。”

向云接过，轻声道：“谢谢。”

谢扬总说邵云璨对向云说话的时候永远那么温柔甜美，仿佛她眼里只有向云一个。邵云璨也没看清向云周围究竟坐的是谁，只是他接橘子的时候听见引起的一片哗然。

晚上杨璐在寝室调侃邵云璨：“你这样也不怕别人多想。”

邵云璨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笑了下。

傅浠忆说：“她要的就是让人家多想的效果。”

邵云璨大笑。

杨璐说：“你看你，送个橘子就只送他一个人。”

傅浠忆说：“只是一颗橘子，还是很小一颗砂糖橘那种！”

邵云璨说：“每个人都送我哪儿来那么多橘子。”

杨璐说：“没事儿，一个橘子有很多瓣。”

卢抵道：“今天还是白色情人节。”

“我只是想告诉向云，他今天超赞，虽然他以不想谈恋爱拒绝了我。”邵云璨躺在床上，想到两年前，她还能在网吧通宵跟顾尘轩聊他曾经喜欢的女孩，顿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开水煮白菜的日子里，邵云璨每次独处，都会希望“那个朋友”能像去年她重回到他身边一样，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会暗暗思忖“那个朋友”和那女孩的关系到底还能维持多久？冷静之后又厌恶有恶毒想法的自己，却总在下一次激情唤起前又彻底遗忘。

桐市的十二月，早已叶随风落，冰霜封面，刀锋般寒气让夜晚所有的时间都提前了。平安夜这天有点冷，风有点大。

白天的班级活动上，每个人抽一颗星星，然后给星星纸条上写的那个人挑一张耶诞卡，写上祝福，并在平安之夜送上苹果。

邵云璨抽到是顾尘轩的，她把一张贺卡涂画的满满的，在最末加了句：“最近还好吗”。

距离学校北门不到100米的商业美食街中间，刚开一家不足80平的桌球吧。楼道没有指示牌，进门玻璃门早上挂“老板约会中”，下午翻变成“营业啦”。木纹色地胶，暖黄色灯光，一个吧台，一道墙把狭长的空间多隔出一个房间，每个空间各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一张台球桌。

这里收费比英仕便宜。自□□意识到长期在英仕泡着每月花费剧增之后，便转战这处新基地。今年平安夜正赶上周五，为欢度圣诞，一行人从六点半开始就泡在桌球吧里。

七点开始，学校澡堂就排起长队。坚持打开水洗手动澡的男生女生，抢到公共厕所空位就迅速完成清洗，之后整个寝室便闭门不接客。

十点一到，图书馆散涌出一波背包党，不久，整栋楼灯管尽灭，整条梧桐路鸦雀无声

回去的路上，邵云璨和顾尘轩落在后面，邵云璨看了眼扣着卫衣帽子，埋头向前的顾尘轩：“你和杨柳......”

“表白之后，跟她交往过一阵子，两个人都没什么感觉，约会几次后就不了了之了。”

“那为什么之前你没跟我主动提，那段时间我不找你，你也不大找我玩了？”

“又没追成功，有什么好讲的。”顾尘轩放下帽子，从口袋里拿出卡片，“回你的卡片。”

回到寝室，邵云璨拆开卡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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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芦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