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言韧回来了

学校的生活真枯燥,还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心窍,从舟山回到学校,邵云璨时而一人抱着公仔傻笑,时而怅然若失。

她迷上了那座像他一样干净的小城,连同海风潮浪,江南烟雨。

言韧坐在窗前,打开微信,看着置顶的头像好长时间,按下发送键:“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课业重,比较忙。”

“我想知道,你现在还有在打球吗?”

桐市迎来三伏天,持续了好几周,温度都在36—38度间。没有空调的宿舍就像蒸笼一样,处处散发着人肉味。

男生们晚上把凉席拿到楼顶天台上睡,楼顶很快就没了位置,寝室过道上慢慢也到处横满了人。疯狂的温度和各学科集中的期末考试,让翻来覆去、通宵达旦的失眠成了常态,每晚宿舍楼都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被逼疯的呐喊声。

图书馆——这个全校唯一开了空调的地方,平时没有去图书馆习惯的同学,在这个季节也都早上5:00天微亮就爬起来,冲个凉水澡,就去图书馆门前排队,等7:30开门抢占绝佳位置。邵云璨出去很长一段时间,落下不少功课,也加入了排队大军。

这天,邵云璨在图书馆认真的恶补功课,收到顾尘轩的信息:“晚上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

“出去干嘛?”她心下觉得奇怪,就算上课两人常常班上见面,但一句话都不多讲的顾尘轩怎么突然问候起她。

“交流感情,呵呵。”

“还有谁?”

“我想大概就我俩吧。”

邵云璨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看到那四个字,心中一阵厌恶,连表面的礼貌都不想维系了。

她删掉他的微信,删掉他的号码,像剜掉一颗毒瘤。她像是麻木,像是早有预料,她冷静的关上手机,继续看书。

线性代数考试前一晚,邵云璨复习到凌晨三点多,好容易准备睡了,一上床,整个床铺像灼烧的铁板,烫的人无法安心。

“叮——”邵云璨手机响了:“你睡的时候告诉我。”

两个人噗嗤笑出声来。

“这么巧,你也失眠。”两人把凉席和枕头往天台地上一扔躺下去,异口同声。女寝不比的男寝,跑到天台上睡的,她俩是唯一一对。

“天啊!我是一刻也受不了了,明天我们去开个宾馆住吧。”邵云璨望着天。

“对面寝室昨天就去问了,”傅浠忆晃着扇子,“学校周边宾馆早都被订满了。”

“明天一早要考试,下午还要去见言韧,现在我全身都黏黏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考试没挂,快被热挂了......”

“早知道前几个礼拜帮言韧订宾馆的时候就多订几间了。”邵云璨说。

“你和言韧真的假的,他是认真的?”傅浠忆问。

“人说眼见为实,眼见却未必真实,人都喜欢永远,可谁又见过永远?” 邵云璨说。

“他要是收留你,你就别回来了,空调要紧!” 傅浠忆说。

考试一结束,邵云璨就去球房跟言韧汇合。

邵云璨在球房外,就透过玻璃门看到前台右边的言韧。他带着顶灰色的棒球帽,穿着在宁波时他们一起逛街时买的那件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背对着大门,仔细盯着桌案上的彩球。

门一开,他转过身去,刚好跟邵云璨微笑对上。分开这些天后再见面,两人默契的微笑,反而更像很久没见的旧友。

气味是可以记忆的,每个时期有它特定的味道。英仕的时光,大概被粉底和越南香水味记忆了。球房生意兴隆,焦总把原来斯诺克区域通往阳台的一块打通,重新装修,在两张斯诺克球桌旁新增了两张黑八台。

“什么时候到的啊你们?”邵云璨在沙发上坐下。“岳典昆呢?”

“有一个多小时了吧。”言韧的说,“他好像有事。”

陈冉恺说:“哎,你又是哪儿来的小道消息?岳典昆跟你说的?”

“什么小道消息,我这才是大道消息好不好。”邵云璨笑道。

言韧从球桌上站直起来,陈冉恺一下子凑过去,一个劲给言韧使眼色,言韧看着他,说:“是我给她打得电话。”

陈冉恺把球杆递给邵云璨。

“手机响了!”陈冉恺左手刚放下邵云璨的手机,右手又拿起言韧的,“这什么情况?岳典昆跟邵云璨打电话,刘琮跟言韧打电话,一来都来了。”

岳典昆胡子没刮,来了没多久,球还没开始打,接了个电话,脸色刷白,急匆匆又冲了出去。

“他这是怎么了?”三个人面面相觑,焦总和刘琮正好走进来。

焦总说:“哟,你们这帮子人今天都没事吗?都来齐了啊这是。”

言韧语气有点上扬:“是啊,都来齐了。”

“这次准备呆多久?”

“一周吧,家里还有点事。”

“正好人齐,晚上一起吃宵夜去!我请客!”焦总说。

夏日维维小龙虾店门口总要排起长队,维维小龙虾店的味道是言韧每次在舟山时候念叨最多的味道。闭店后,沿着青山路一直走,志趣相投的朋友在星空下吹着江风,吃小龙虾,喝几扎冰啤酒,好像只要夏天在,球房里的趣事就永远聊不完。

酒过三旬,焦总说:“你们还记不记得,言韧以前在球房里,追过一个助教!”

陈冉恺说:“彭思?感觉很久了。”

言韧说:“当时不是球房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吗,到处都在传绯闻,就决定追她了......其实也不算追,就是我跟她表了白。”

“那女孩确实有点让人受不了!以前好好一姑娘啊,不知怎么的,没做助教之后,有次回来店里,我见着她跟别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口就是‘我***!’把我吓了一跳。”焦总直摆手。

男人们一喝酒,聊到女人根本停不下来。邵云璨面露尴尬,低头剥虾。岳典昆喘着气跑进来,将面前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你怎么了?”言韧问。

“分手了。”岳典昆坐下,重新把酒掺上,“这不是要毕业了吗。”

五个人愣了一下。

“你们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吧?”陈冉恺问。

“两年吧将近,”岳典昆摸摸他的光头,“她母亲喜欢文质彬彬书生气质的那种男生,不喜欢我这种当兵的粗汉子。”

“小岳,没关系,信她什么鸟话!”焦总站起来,一摇一晃指着岳典昆,“男人啊,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一定要当兵!当了兵,拿了枪才知道,这男人,一喜欢枪,二喜欢车,三才是喜欢女人!我支持你!”

陈冉恺跟刘琮去另一个朋友下半场的局,焦总吐了一路,还要开车送三人回去,言韧和岳典昆拉住他,赶紧帮他叫了代驾,给老板娘打了电话,这才离去。

到了分岔路口,言韧轻声问邵云璨:“那你怎么办?回不去的话可以去我那儿,我订的标间,还有张空床。”

“我还是.....回去吧。”她挥挥手跟两人道别,转身就走。

天闷热,通往寝室的小路,路灯光昏昏暗暗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早已不见踪影。路上三三两两的人提着水桶往宿舍方向走,邵云璨摸出手机打给傅浠忆:“寝室什么情况?”

“快热死了!下午还停水了,听说是水管爆裂,明天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邵云璨挂了电话,转身往回追去。

“岳典昆呢?”邵云璨把包放下,问言韧,“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不说他在旁边吗?”

“他回去了。你刚是不是因为他在,所以不好意思说啊?”

“没有啊,我当时真的打算......”

言韧笑了,邵云璨推了他一把,“真的!”

邵云璨手机突然响了,是岳典昆的短信,还没来得及回他,第二条短信又来了。她一直没回短信,手机一直震动,让她躁动不安。“言韧,岳典昆说......他也回不去了。”她把短信内容念了一遍。

“没事,你实话实说吧,他可能已经猜到了。我想他一定是回不去了,想来我这儿,又怕你在,所以先发短信问下你。”

言韧跟岳典昆本来约好第二天早上十点去球房练球,结果晚上这一折腾,睡下时快凌晨三点了,第二天直到中午十二点才起来。

言韧和邵云璨提着三碗面进了球房,一边一个,分开坐在岳典昆两边。

岳典昆手上点着根烟,看着工作人员给2号球台换灯,说:“晚上学校毕业典礼,我要去站岗,晚会时候你俩一起来吧。”

晚会开始前,言韧和邵云璨在学校闲逛。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眼里没我,就是......不是当做女朋友人选的那种?”

“怎么又说起这事。或许是性格原因吧,我不会热烈的看女孩子,很多人还不认识我的时候,都说我挺冷。”

“我没觉得你冷,一开始就不觉得。”

“那是因为你是岳典昆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就没有防备,谈的开些。”

“真没想到岳典昆跟他女朋友会分手,他以前还蛮常带她去球房的。毕业季是不是真的很容易分手?”

“我以前,也是这样。”言韧告诉邵云璨,他高中二年级时,父亲因工业安全事故去世了,他一直对化工工程项目心存阴影,却也希望凭自己所学除其弊端。

言韧的前女友是他大学同班同学,两人在一起三年多。因为言韧,她才学的台球,她天赋很高,言韧让她后一,她就能赢他。

毕业后,言韧得到一家知名国有化工企业做工程安全项目的offer,对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这份工作待遇可观,机会更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可这份工作的要求是需要项目负责人跟着全国各地项目跑。

不久,言韧的前女友出国深造,两人更是渐行渐远。公司给言韧那届新人分的项目,很多都在偏远的山区,分到桐市的这个,只用做两年,差不多算是最好、最快的。那段时间,言韧唯一的消遣便是在英仕打球。

才到英仕的言韧什么人也不认识,也不太讲话,每天只一个人打,偶尔焦总来陪他打两杆。后来,在英仕举办的台力杯比赛上,言韧结识了岳典昆,两人都玩斯诺克很快成了球搭子,在岳典坤的介绍下,又认识了陈冉恺、刘琮。

桐市项目结束后,言韧辞职了,本计划给自己放个长假,一整个五月份都呆在桐市和岳典坤好好交流球技。可没多久,言韧因处理家事回了舟山。办完之后,他才又回到桐市,赴岳典坤的球友之约,也是在这段时间,言韧遇见了邵云璨。

谁知两个礼拜后,言韧还是接到爷爷喜丧的通知,急忙返回舟山为他爷爷准备后事。他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是大家庭中独子,家里两个重要的男人离去,对言韧母亲打击很大。

言韧母亲要求他之后工作必须留在舟山,他既执拗不过母亲,也不愿忤逆母亲。他整晚整晚的失眠,直到邵云璨来到宁波。

邵云璨不知道是离言韧更近了,还是更远了,但好像开始理解,为什么言韧说她不可以喜欢他。

闷热了近一个月的桐市,久盼不下的雨,终于在言韧走的前一天,倾盆而下。

晚上睡前,言韧说他明早去桐街买些桐市特产,顺便把球杆寄回去。第二天快下午一点,言韧回来后邵云璨才朦胧醒来。

“你不知道外面是多大的雨,跟往下泼似的,身上全湿了。”言韧甩甩身上的水,把手上东西放下,进洗手间去冲洗,“你记得桐市前年那次洪水吗,再这么下,估计也差不多了。”

“事情办怎么样,杆子寄了吗?”邵云璨揉揉眼。

“还没,等会儿快递打电话来,去球房取。”言韧坐在床边把电视打开,“我洗个梨,你要吗?”他起身拿了个大的。

邵云璨笑笑摇摇头,熟练挽起头发,顺手把挂在衣柜里她的衣服拽下来折好。她对着梳妆的镜子化妆,比往日更仔细些。

“你好了吗?”言韧问她。

“还一会儿呢。”

“那个......我刚已经吃过饭了,先去球房了,一会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言韧声音依旧轻和。

邵云璨放下手中的香水,还没回话,言韧已经准备出门,她喊住他:“哎!我......没伞。”

“那我的留给你。”他把伞放在门边,关上门。

言韧订的酒店在英仕所在酒店的对面,步行一分钟就到了。快下午四点,邵云璨才提着麦当劳去到了球房。言韧看着她:“你回学校了?”

“没有啊。”邵云璨在1号台边沙发上坐下。

“那你怎么这时候才来?”言韧问。

“洗头去了。”她转身去前台找余诗盈。

“最近怎么样啦?”邵云璨问。

“什么怎么样啊,还不无聊呗,也就做完这个夏天,过段时间找个办公室的文职做做。”余诗盈说。

“你不做了?”邵云璨说。

“你走了,连阿艺都走了。球房就只余婷一个女生了,她业绩做得好,每个月都是收银冠军,老板娘喜欢她,她每个月收入能有将近三千。她又喜欢打台球,要不是现在规定收银都不准上助教了,收入还不止嘞!不像我,对台球不感冒,呆久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余诗盈说。

“至少你们现在两个人收银,两班倒,隔天能休息。”邵云璨说。

“有什么好的,没事宅在家里也无聊......”余诗盈说。

“美女!转台子!”岳典昆朝前台喊。早上刚来的时候,2号台已经有客人在了,就先开的1号台。

邵云璨转身对岳典昆说:“帮我把沙发上的桃子也移过去。”

“还是这张吧,懒得换了”言韧说。

“那就不换了!”岳典昆喊。

“而且,出去又能有什么玩的?还不就是换个地方玩手机,在家玩手机,上班玩手机,K歌玩手机。”

“那就约朋友一起去远一点地方旅游,走走看看什么的。”

“要钱啊,时间也不够。”

“前段时间刚跟几个朋友去海边玩了回来,你看,整个人晒得。”邵云璨转了个圈,瞟了一眼言韧,言韧正瞄向前台。

“你出去玩啦?”

“是啊,跟言韧他们一起。”

“跟你说,我明天要去相亲。”余诗盈说。

“相亲?干嘛啊这是?”

“朋友介绍的,说是我喜欢的型。听说相亲会遇到很多奇葩,你说我明天要不要穿着睡衣去呢?反正也没什么盼头,就随便去看看呗。”

“噗哈哈,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是不是太久没恋爱,都不敢期待了?”

“是啊,生理都要不正常了!”余诗盈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八度,把邵云璨吓了一跳,她尴尬的跟着余诗盈极力大笑。

言韧晚上要赶车早走,下午五点就准备下楼吃饭。外面还下着雨,一行人只有早上邵云璨带着的言韧那一把伞。

店里以前总是有很多客人遗忘的伞,胥越把旧伞都堆积在大门背后的纸箱里,邵云璨找了半天没见纸箱便去问于柱。

“快点,把伞给我。”

“我今天早班,马上下班要用的。”

“那先随便借我把其他人的给我,一会儿我带回来。”

“你自己找啊。” 于柱笑嘻嘻看着她。

邵云璨板起脸:“你动一下要死啊!”

“喏喏喏,”于柱指着岳典昆手上的,“那不有伞吗?”

“啪”一声,一个巴掌落在于柱背上,邵云璨推着于柱往休息室走:“快快快快!快给我找去!”

吃完饭后,言韧和邵云璨回酒店收拾行李后,在大厅办理退房,言韧让邵云璨先上球房去。邵云璨赌气似的故意放慢脚步,饶到离球房较远的一个电梯去,远远看见言韧慢慢的往这边走来,才上电梯。

她站着英仕门外的电梯厅,看言韧乘的电梯从一楼到五楼,没等电梯开门,她转身进了球房往休息室去还伞。

出来时,言韧刚进大门,把一个小手提包放到前台。

邵云璨见于柱在大厅入口站着还没走,故意笑道:“你自行车呢?”

“怎么?”

“没什么,就看它坏了没有。都七点多了,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呗。”

“嘁,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回去,要不要?”

邵云璨倚到前台上:“不了,我还等会儿,你先走吧。”于柱转声做事去了。

葛磊和新来的教练教言韧和岳典昆玩扑克牌台球,邵云璨在沙发上看这群高手间的游戏,彩球飞窜在绿色台面,围观的人一阵阵欢呼,邵云璨隔几分钟看下手机。1号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焦总也加入进来。

邵云璨见言韧放了杆子,问他“要走了吗”,言韧“嗯”了声,从余诗盈身后挤过,在前台内侧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向隐形眼镜盒里点好护理液,取出黑框眼镜戴上。

邵云璨起身把沙发旁的大包小包收拾起来。

“你有戴隐形眼镜?”余诗盈问言韧。

“是啊,带框架打球不方便。”

“干嘛不回去再换?”

“我没有戴隐形眼镜过夜的习惯,一会儿上火车了换不方便。”

“我也戴美瞳,不摘掉过夜是挺难受的。你跟邵云璨去东极岛了?”

“其他几个朋友一起,上次走之前本来不是还问了你要不要去的。”言韧盯着她,晃晃手中手机,“你玩陌陌吗?”

“啊?我没有。”

“那微信呢?”

“没有。”

“那你玩什么?□□?”

“我很少玩手机的......”余诗盈轻轻笑了笑。

于柱见邵云璨站在休息室与前台相隔的装饰架后,盯着玩球的一群人发呆,到她旁边,念念有词的。邵云璨只听得他大概在说今年桐市高考的事。她脑袋里乱极了,耳朵左边于柱唔唔唔像蜜蜂一样,右边言韧的话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干什么!”邵云璨大叫,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她。

“我……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这边戴了耳机,你老不理我……”于柱突然靠向她,她并没注意到,直到他伸手摸到她耳边,转头会碰到脸的距离,让她从凌乱的思绪里瞬间清醒过来,她支支吾吾跟于柱说些没边没际的胡话。

言韧到球桌边站了一会儿,对邵云璨说:“我走了。”

岳典昆放下球杆:“我送送你!”

“走吧,那一起走。”邵云璨突然快步往外。

“你不多玩会儿?刚你不是让于柱送你回去的吗?”邵云璨没有回言韧的话,言韧转身去前台取上行李,“那一起下去吧。”

“哎哎!”岳典昆差点撞到被邵云璨弹回的玻璃门上,“走那么快干嘛!”

从英仕出来走到大路上,公交车站和回学校的路是两个方向,离路口都不远。邵云璨一路疾走在前,故意用长发挡住半边脸。

在路口,邵云璨回头微笑着看着言韧说:“我先走啦,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言韧愣了一下,又如之前一样,冲她微笑,她转身离去。

她去拦的士,没有的士停下;她在路边狠狠的跺了两下脚,没有知觉;她忍不住转身,见言韧追上一辆刚来的车,再没回头看路口泪流满面的女孩儿。

“原来,对我来说的爱情,对他来说,只是七天的**?这不是个笑话吗!”她不敢告诉任何人,一个人跑到天台上,对着球房所在的那幢黑暗里光芒四射的大楼,大声叫喊。

所有与爱情相关的荷尔蒙,在一瞬间就瓦解。

野云在天空留下痕迹,像试图剜去已经占据过位置。有时候缘分就是用来说明,“不爱”这件事情。只是偶尔想想,会觉得很久之后,会向谁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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