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飞舞，火焰喷射，几只狂客被迅速解决。

然而詹森的呼吸已经停止，再过一段时间，或许他就会死而复活，变成一只新狂客了。

“又晚一步！”约翰尼踢了一脚墙壁，低声咒骂着脏话。

“不，我们还有希望！”史蒂夫没有放弃，他伸手在詹森身上摸索着，找出一块巴掌大的玻璃板，边角被金属材质加固过，还刻着一行白色小字：军队/安保部专用。

显然，这是安保部主管的随身电脑。史蒂夫试探性地摆弄这台电子仪器，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琢磨智能手机的原始人。在这个设计极为简约的设备上，他终于找到了个看起来像是开关的按钮。

哔。一声轻响，光屏亮起，显示出特别实验部的徽章和缩写。在末日，特别实验部看来已经取代了过去的政府，军方也变成了所谓的“安保部”。

接下来是一个认证界面：请输入指纹密码。

约翰尼也过来帮忙，他抬起詹森的右手，试了试拇指——认证成功，一个程序界面加载出来，里面有大量文件目录。史蒂夫飞快地翻阅起来。他自问不是一个擅长电子产品的人，苏醒以后花了好久才适应智能手机，更何况如今面对的是异世界的科技。但不知道为什么，史蒂夫却觉得这台随身电脑格外亲切，使用起来非常顺畅自然。

这是军用设备，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也是“士兵”职业能力的一部分。

终于，史蒂夫找到了他们的目标：疏散程序。

他按了下去，电子界面很快发生变化，一连串步骤流程出现在眼前，底下是执行进度条。

整座城市警铃大作，公寓楼顶亮起了红色飞行指示灯，广播系统开始播放疏散通知：“现在发布强制撤离命令，重复，现在发布强制撤离命令，请各位市民按照演习预案撤离到公寓楼顶，十五分钟后运输机将抵达停机区，请各位市民有序撤离，不要贪恋财物，小心踩踏……”

轰隆！这一次的爆炸声前所未有的响亮。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天花板掉落的不再是灰尘，而是碎石与灯管。地面在剧烈晃动，让人立足不稳。烟气与火光几乎遮蔽了实验室的玻璃幕墙。

火光一闪，落地窗被约翰尼打碎，呼啸的夜风混合着浓烟涌了进来。

“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快走！”他大喊道。

史蒂夫把平板电脑塞入怀里，熟练地从背后抱住约翰尼的脖子和前胸，手里不忘替他提着一双运动鞋。霹雳火号再度起飞，拖着四条焰尾离开了正在倒塌的实验部大楼。

他们跌跌撞撞地在倾覆的城市里飞行，俯瞰着疯狂与混乱。成群结队的运输机驶向公寓楼群，平板电脑上显示这些飞机最终目的地是二十座“迷宫避难区”。

“希望尽量能多救一些人。”史蒂夫凑在约翰尼耳边说，“我们过去，这么多人聚集到天台，很容易发生事故，他们需要帮助。”

“你不要老用这种低沉的语气说话。”金发青年的耳朵被火光映照得微微发红，“有个词叫‘低音炮’，你听说过吗？”

“没有，我想现在不是探讨嗓音的时候。我负责疏散，你负责警戒。”史蒂夫说着，抢先从约翰尼的背跳下来，落到最近公寓楼的天台上。一个翻滚站直身体后，他片刻都没有耽搁，立刻过去帮忙维持秩序，疏散平民。

他这样从天而降的出场方式确实把大家吓了一跳，不过美国队长很快就用超强的人格魅力和同样超强的体力说服了他们，让平民们有序地排队上飞机。

约翰尼在旁边看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史蒂夫的外号里有“队长”这个词了。他是个名副其实的领队。

与史蒂夫不同，约翰尼的主要精力放在防御上。他必须用自己的超能力抵挡可能的地面攻击。毕竟那帮外城人已经有点打昏了头，连他俩都差点挨了一发RPG。现在公寓楼这边飞过来这么多架飞机，难保他们不会来攻击。

远远地，约翰尼看到一架小一号的运输机从倒塌的实验部大楼离开，就在它离开的下一秒，大楼彻底崩溃，巨大的混凝土与玻璃砸落到地面上，残存的钢筋结构被烈火烧得扭曲变形。

那架小运输机似乎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稍微绕了个弯，避开这边的大规模空运队伍，离开了城市。奇怪的是，在那架飞机走后，外城人的攻势立刻变得收敛起来，开始撤离。而安保部失去了主管，没有人发布后续命令，并无追击的意思。

虽然没有了外部干扰，但这座城市也暂时无法居住了。防御力量被重创、基础设施被摧毁，还有这一晚上的喧嚣，简直就是在用扩音器呼唤荒野中游荡的狂客。相较来说，把居民转移到避难所是个更好的选择。

等到运走所有的居民后，天已经亮了，火焰渐渐熄灭，冒着黑烟的城市终于沐浴在阳光下。

约翰尼过来问史蒂夫：“他们要去的那个……迷宫避难所是什么地方？”

史蒂夫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上面写着“迷宫计划”。约翰尼飞快地浏览了一下，大概内容就是实验部建造了二十座与世隔绝的巨大迷宫，每一座里面塞了几十个小孩，有免疫者也有非免疫者，实验部观察他们的生活、成长与冒险，探寻他们脑内激素水平的差异，以此来确认究竟是什么让一部分人对闪焰症病毒免疫。

“疯狂的计划，不过我猜他们确实对解药没有多少头绪。”他把平板还回来，“你确定把居民送进这种鬼地方是叫‘避难’吗？”

“迷宫内外封闭，有自成一体的发电和供水系统，还有食物，防御层足够厚实。而且现在它已经自动从试炼模式切换成了避难模式，那些乱七八糟的机关都被关闭，包括这种叫，哦，‘鬼火兽’的东西，它们会变成自动驾驶的守卫，在基地外围警戒狂客。至于剩下的，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很好，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别忘了任务。”约翰尼说，“平板里有没有关于病毒来历的调查？”

“这是一台军用平板电脑，不是科研用的。”史蒂夫用手指在上面飞快滑动，“不过这里有实验部群发的内部备忘录，会定期向各部门通报阶段成果。让我看看……”他开始浏览这些文件，越看脸色越阴沉。

“史蒂夫？”约翰尼试探着问。

“令人发指，”史蒂夫严肃地摇着头，“完全令人发指，而且惊人的愚蠢。”

他抬头看了一眼约翰尼，然后为他念道：

“这一条是一年前发的——‘五角大楼提供的研究成果很有参考价值，里面的药物对闪焰症病毒有抑制作用，但随着病毒变异，很快已经失效。考虑到病毒最早爆发自某个军事基地，人为制造的可能性很高’。这条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发的——‘这是太阳眩光灾难之后的绝望之举……通过传播闪焰症病毒来控制人口，是一种骇人听闻的罪行。更不用说病毒失控后的严重后果……’”

念完，他把电脑递给约翰尼看，电子屏幕上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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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