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三年后,许行之29岁,成为了三院心理临床医学科的主治医师,除了出门诊外,还会协助导师一起做一些项目,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完完全全投身于工作中。起初不少人对于他和周自珩的分开表示意难平,毕竟是系草和系草的恋爱,看着养眼不说,俩人还都是各自导师的得意门生,当帅气和优秀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就足够惊艳,何况是凑成了一对的两个。对于分手这件事,他们也保留了体面,对外都是说工作太忙了没心思谈恋爱,时间长了感情淡了就和平分手了。

导师有侧面问过自己和周自珩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瞒不过,就直白地说了句自己的问题,其他没多提,许行之就记得那次聊起过之后,导师就跟自己说也要花点时间在自己身上,埋头猛干容易把自己搞伤了。

其实和周自珩分手也不是说完全没好处,那间之前租的一室一厅在周自珩搬走一周后就退了,自己又花了大价钱租了个更大的,一百二十平的三室一厅,他把放在爸妈家的两只猫又接了回来,上次路过医院门口的水果店,看见个奶白奶白的小猫躺在西瓜上睡觉,问了老板说这猫也不知道哪来的,他就又顺了一只回去,三喵成虎,许行之觉得挺好。

就是……这三年里没再恋爱了,师妹赵劲也问过他,刨去整个医学院,跨院跨系跨领域地给自己告白组局的都不少,怎么就没挑出个想试试的,难道真的对周自珩余情未了?许行之的模板化回答就是忙工作忙课题没心思,被问烦了就说没看得上的,赵劲也就不再提了,毕竟要再找一个优秀的系草,太难了。

这天下班后,许行之正在整理自己的病例笔记,导师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有空的话明天去找他一下,有个项目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做,他看了看明天正好不出门诊,上午有个会诊结束后就没有特殊安排了,就应了下来。

隔天中午许行之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觉得阳光刺眼得厉害,晒在身上都觉得疼,但天空倒是一望无际的蓝,一朵云都没有,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三年前自己发的那条朋友圈,天空六连击,下边还有李炎的棒棒糖六连击,迅速钻进了车里开了空调,热气烘得他脑门都出了一层薄汗,等车启动的这几分钟他又打开了李炎的对话框,这三年里也没和他正经说过话,全靠李炎的群发祝福支撑着脆弱的联系,上一条还是端午,李炎大漂亮又祝了自己端午安康,这次倒没说万事顺意了,结尾是恭喜发财,许行之笑了一下,心里想,大漂亮市侩了啊。

“行之啊,之前你给一个钢厂家属的小姑娘做咨询,还有联系吗?”到了导师办公室,自家导师直接开门见山。

“嗯,她哥隔一段时间会给我看一下近况。”

“好啊,有联系就好。这次这个项目就是省里拨的款,主要研究重工业发展后的老职工的心理健康问题,因为发现这些重工业家属片区的犯罪率有点偏高,那个钢厂就在调研列表里,我就申请下来了。”导师说了一长串,停顿了一下,“就是时间上有点赶,这周末你值班吗?”

许行之打开手机看了看这周的排版表,这周末正好是空的,他也听懂了导师的意思,“不值班,我周五下班就开车过去?”

“好好好,先去和那边钢厂的工会联系人见一下,安排一下具体的调研时间,”导师叹了一口气,“调研的大纲和主要问题,我一会发你邮件。”

师生二人没有多聊,许行之一会儿就离开了。

许行之的家没有再装智能锁,他觉得掏钥匙开门的这十几秒是个缓冲,无论门里是有蓄势待发的猫也好,还是有点别的什么场景也好,这十几秒足够里里外外都做些准备,比如这时候——毛肚就从家里冲了出来,许行之敏捷地用腿一挡,把它挡在了门后。

毛肚、肥牛、金针菇是他养的三只猫,其中毛肚和肥牛是和以前借给顾淼的肥羊是一窝的,金针菇是他从水果店里捞的,每次回到家三只小东西就会攒到脚边等自己给它们开罐头,许行之就不厌其烦地每天开一个120g的罐头三只喵一起分一分,每只都有属于自己的透明小碗,虽然没有贴标签,许行之却从来不会弄错。

收拾完倚在沙发里的时候,许行之想了想还是给顾飞打了个电话,“我周末要去一趟钢厂,有个调研项目,你和蒋丞最近要回去吗,我可以顺你们一段。”

“谢谢许学长,”电话里顾飞的声音不是很清楚,许行之都已经习惯了,他和蒋丞上来不管说什么,都先是一通谢,都跟他俩说过好多遍了,怎么都改不了,“不过我这几天在外面拍摄,要呆到下周,丞哥最近也接了个案子挺忙的,应该不回去。”

“噢行,那没事了,我就是想着来问问,挂了啊。”

“哎许学长,”顾飞叫住了他,“你们几个人来啊?”

“没几个人,就我。”

“那别开车了,开半天车再做项目,太折腾人了,”顾飞的声音远了一下又近了,好像在和旁边的人在打招呼,“通高铁了现在,说是只要三四个小时,我和蒋丞还没坐过呢,你坐高铁去吧。”

许行之没说话,其实是在认真考虑顾飞的提议,的确……开几个小时车再去聊调研安排,能累死他。

“别担心许学长,没事儿,我让李炎去接你。”顾飞语速加快了点,“你买好了票发我个信息,别的都不用操心哈,都能安排好,我这催呢,不好意思我得先挂了,信息发我啊。”

没等许行之回复,顾飞就把电话挂了,得,那就坐高铁去吧,许行之想着就把周五六点多的票买了,截了个图发了过去,没想到顾飞很快就回了,就俩字:安排。

到了周五,还没到下班的时候,自己还在出门诊呢,手机就在桌子上滋滋滋地震,碍于影响和患者沟通,他把手机从桌上拿了下去,塞进了裤兜里,可这手机跟上了发条似的,震个没完,好不容易聚精会神给患者开了检查单,还没摁下一个患者的呼叫铃,许行之把手机拿了出来,看看谁到底什么事那么急。

不是电话,打开了微信,看见了上次还给自己端午安康的李炎挂在了最上面,三条未接听,两条语音电话,最后一个是视频电话,许行之给人回了个文字过去“上班,晚点联系”,没想到李炎直接甩了一条语音过来,许行之有点无语,都说了上班了还给自己发语音条,接着又来了一条信息,“听不了就翻译成文字”。

这不是能打字吗?

就非得发这个语音条?

许行之长摁了个翻译,“发张照片过来”,他仔细看了看这条内容很久,感觉每个字都认识,但连成了一句话他就想从肚子里掏出个问号发给他,不得其解。

诊室的门被敲了敲,许行之才反应过来自己小差开了有一会儿了,才把手机屏幕关掉放在一边,又叫了患者进来继续。周五下午的门诊格外多,许行之还加了几个号,堪堪坐诊到了将近五点才把号全部看完,高铁还有五十分钟就要开了,许行之快速收拾了东西、到更衣室里换了衣服,拿了前一天就收拾好的双肩包迅速走出医院,这会儿打车七点都到不了南站,他一路小跑进了地铁,还好,这个城市的晚高峰至少地铁是给力的。

到南站的时候还有20分钟开车,他从来安检的时候都是认认真真排队,安安静静地被插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化身泥鳅往前冲,到检票口的时候就还剩7分钟了,候车厅的空调都止不住他一身汗,额前的碎发已经有一些黏在了额头上,眼镜上也起了一层水汽,坐到位置上的时候许行之的膝盖都有点发酸,拿出纸巾直接擦掉了两大张,太久没这么跑过了,这次从钢厂回来一定要恢复夜跑的习惯,他觉得现在的狼狈是这三年懈怠运动的惩罚。

许行之先是给赵劲打了个电话,他有一把备用钥匙在她那,让她跟她弟打个招呼,这两天去他家喂个猫,他不太习惯让女生去自己家里,但之前由于和周自珩同居过的关系,叫同学去家里也不太方便,于是有点啥事的时候,都让赵劲差遣她弟赵柯给自己办,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习惯和自己一样的人相处,没那么尴尬。

猫的事搞定了,终于可以把自己憋着的气撒一撒了,他打开了李炎的对话框,看着那条翻译成文字的“发张照片过来”,和三条催命一样的未接记录,回复的字已经在对话框敲好了,“???”,还是三个问号,刚想发出去,手就被旁边的大爷撞了一下,大爷正掏包里的保温杯呢,一个力没收住撞上了。

“不好意……”

“发张照片过来。”

大爷的声音和李炎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不同的是大爷没讲完,李炎讲完了,大爷狐疑似的看了他一眼,才秃噜出了最后一个字,“思。”

和大爷比,李炎的声音好听多了,有一种……柔中带刚的慵懒,像是刚睡醒,朦朦胧胧的,许行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接听音量调得那么大,一句话下来感觉周围都安静了,他赶紧把音量调小,三个问号到底没发出去,脑子里倒闪过了另一个念头,李炎的声音……这么……好听的么?许行之鬼使神差地挂上了耳机,点开又听了一遍,他好像忘记自己刚刚要回复什么了,于是又点开再听了一遍。

“好久不见,我是许行之。”最后打过去的字是这个,发过去后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这问的哪门子好,又补了一句,“刚发车,估计还有四个小时出站,谢谢。”

不一会儿李炎的信息就回了过来,“发张照片过来,我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怕接错人。”

“不用,我记得你。”李炎的特征太明显了,许行之稍稍回忆就能记起来他的样子。

这会儿李炎倒是有点失去了耐心,又甩了条语音过来,“接站人多,我找你方便,让你发就发。”

不过这带点急躁的声音,还是很好听,许行之又听了第二遍。

发就发吧,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好歹自己曾经还是系草里最草的那一棵。

许行之不太自拍,手机相册里大多数都是猫和讲座的PPT,偶尔有些静物和景,寥寥几张还是侧脸,怎么看都觉得不是能一眼认出自己的样,索性登录了三院的网站,搜索到了自己的科室,把自己的职业一寸照截了个图,黑色短碎发、正脸、露耳,挂了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里面是衬衫,外面是白大褂,表情严肃又显得很专业。

发出去之前许行之犹豫了一下,但又鬼使神差地听了一遍李炎的语音,手指头一出溜就发出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已经在火车站等得不耐烦的李炎,在收到照片的时候,一口可乐喷了出去。

“我操,这么帅!”

草哥得多帅啊,把我们大漂亮都帅惊了!

谢谢朋友们的鼓励,隔日更新哈: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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