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唐突。”

“是，我知道。”

我的面前是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在我刚刚下课时把我拦在教学楼门口，并以“是我远方亲戚”的名义把我随行的朋友打发走了。

然后直接对我讲述了他的某些设想，比如：和我合办一家心理诊所。

没有先道歉。

一头棕色的头发，因为带着帽子，我没有看到他是否打着耳钉。他的衣着使他看上去不大像这个学校里的人，我们是医科学校，和隔壁职高不同。

说真的，如果我不恰好具备一些专业知识的话，我会怀疑眼前这人是个想要骗我钱的骗子。

不是说他长得像，是说他像江湖骗子一样的语言。至于长相.......一言难尽，总之，不是什么正经人。

很难说为什么我没有把他打发走，而是耐心地听他说完，那些也许是编造好的谎话。不过，他很真诚，这点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

我承认他描述的前景很美好，我也有当催眠师的打算，临近毕业，年轻人总要想一想自己未来的去处，他便给我提供了这样一条捷径。听起来很可行。

但我不是一位贸然的人。

“为什么找我？”

这一点我很好奇，因为在这之前，我们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到现在为止，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自始至终没有向我介绍自己。这一点很不符合骗子形象。

他很仔细地想了想：“我偶然清到学生会长吃饭，把他灌醉、然后偷偷印了你们学院人员的名单。在这之前，我已经找了很多人，不得不说，你是他们中我最满意的合作对象，但也是我能找的最后一位。”

他继续道：“不能说没有私心，和你合作，一方面是因为你的才能足够高，我们的执照很快便可以下来；一方面是因为，这样就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了，”他抬眸看我，狡黠地笑了下。

我很惊讶他的坦诚，甚至觉的荒谬。

“额.......”我一阵汗颜，“那如果我拒绝，你会怎样呢？”

他刚刚说过，我是他可以找到的最后一位。

“继续像个亡魂一样游荡吧。”他不假思索地道。

我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倒真有些心动了，要找个地方详细谈谈吗？”

他一愣，竟然把我说动了，高兴起来，道：“很好，说明你是个有眼见的人，学校对面的咖啡厅怎么样？”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今天身上没带钱。”

我又开始怀疑他是骗子了。但，骗子是不会有那样清晰的头脑，于是我满不在乎地伸出手：“认识一下，夏商。”

“张桀。”

*

几个月后，诊所很快便办了起来。

我看着懒庸地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人，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经历，我也在好奇：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是，我很有钱。

是，我专业能力也很强。

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我伸手想要去触碰他，快要触碰到时，又突然收回了手。

他的杂志微微偏了一些，这使他的余光可以看到我，心慌、也是心悸，又在偷看我！我突然明白：

那时，我深深地被他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