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后的山洞别有洞天。
白衣少女移开栅栏,带着两个孩子穿过水幕。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明亮的天然洞窟,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洞内布置简洁,石桌石凳一应俱全,最深处甚至有一张铺着兽皮的石床。
"这里是月牙坞的外围哨点。"少女示意他们坐下,递来两个水囊和几块糕点,"先吃点东西。"
阿笙饿极了,接过糕点小口吃起来。沈溯生却警惕地看着少女:"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少女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我叫月无瑕,月牙坞现任坞主。"
她指了指阿笙颈间的木牌:"慕容家与月牙坞世代交好。三十年前,我母亲被仇家追杀,是慕容夫人连夜驾着莲花灯,将她送出重围。"
月无瑕的目光变得悠远:"那时我还没出生,但母亲常说,没有慕容家,就没有月牙坞。"
"那......你认识我娘亲吗?"阿笙小声问。
月无瑕摇摇头:"慕容家十年前遭遇变故,举族迁往北境。你应该是那时流落在外的。"她轻轻抚摸阿笙的木牌,"这上面的纹路,记录着慕容家的血脉传承。"
沈溯生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月牙木牌:"这个标记......"
"这是月牙坞的信物。"月无瑕接过木牌,手指在某个凹陷处轻轻一按,木牌竟从中间分开,露出夹层中的一张薄绢,"看来给你们木牌的人,是月牙坞的老朋友。"
薄绢上画着精细的地图,标注着从他们之前藏身的枫林宅院到月牙坞的密道路线。更让人惊讶的是,地图右下角盖着一个熟悉的印记——胖厨子常用的那个酒葫芦图案。
"厨子大叔!"阿笙惊呼。
月无瑕点头:"他是月牙坞的暗桩,在各地搜集情报。这次为了掩护你们,他暴露了身份。"
洞内一时寂静。沈溯生想起胖厨子空荡的袖管,心里一阵发紧。
"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他问。
月无瑕神色凝重:"他们来自一个叫'暗阁'的组织,专门追捕拥有特殊血脉的人。慕容家的血脉,正是他们最想得到的。"
她起身走到石壁前,轻轻按动某处机关。石壁缓缓移开,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卷宗。
"暗阁已经活跃了二十年。"月无瑕取出一卷羊皮纸,"他们最初只对慕容家下手,后来目标越来越多——北冥的水母族、南疆的木灵族、西荒的石心族......"
沈溯生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月无瑕提到的"北冥的水母族",让他心头没来由地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记忆深处轻轻触动,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他们为什么要抓有特殊血脉的人?"阿笙怯生生地问。
月无瑕摇摇头:"没人知道。暗阁行事诡秘,所有被他们抓走的人,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合上卷宗,目光落在阿笙身上:"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暗阁已经发现了你的踪迹,这里也不安全了。"
"那我们能去哪里?"沈溯生问。那些关于特殊血脉的讨论让他隐隐不安,却说不清缘由。
月无瑕从石桌下取出一个包袱:"去北境,找慕容家本族。只有在那里,阿笙才能真正安全。"
她将包袱递给沈溯生:"里面有干粮、地图,还有这个——"她取出一枚小巧的骨笛,"遇到危险时吹响它,月牙坞的人会来相助。"
就在这时,玉铃铛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月无瑕脸色一变:"不好,他们找到这里了!"
洞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喊:"就在这里面!"
月无瑕迅速推开石床,露出底下一条狭窄的通道:"快走!这条密道直通山外,沿着溪流往北,不要回头!"
沈溯生拉着阿笙钻入密道,在入口关闭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月无瑕站在石室中央,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对短剑,白衣在萤石的光芒中无风自动。
"记住,"她的声音依然平静,"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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