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真神降临

李晟观察着他,只看他抬起手来,她连忙喊道:“师尊!小心!”她师尊也没理她,纪悬舟见状,慢悠悠的摇摇头。

“百鹤!既然你找死,我就先斩了你!”

他猛地抬手拍向自己胸口,喷出一大口黑血落在石台上,暗紫色珠子瞬间爆发出妖异的光芒,魔气如海啸般席卷石室。唐离周身黑气凝聚成一柄丈许长的黑剑,剑刃上布满扭曲的符文,剑风裹挟着腐臭与灼烧气息,所过之处岩壁被腐蚀出深深的沟壑,直劈百鹤面门。

“唐离,吾今日为宗门清理门户。”

百鹤神色凝重,不顾腹部伤口剧痛,将全身灵气尽数灌注剑身,霜白长发无风自动,唇侧红痣因运力而愈发鲜红。

“凝神剑决!”

她默念,灵息暴涨,浑身金辉闪闪,数道长剑虚影刺出,一道数丈长的白光剑影冲破魔气,与黑剑轰然相撞。

“轰隆——!”

巨响震得石室顶部碎石如雨,白光与黑芒疯狂角逐,气浪将纪悬舟的光影冲得几乎溃散,她咬牙掐诀稳住魂体,又催出一道灵光缠向唐离手腕。唐离受灵光牵制,黑剑力道一滞,“咔嚓”一声脆响,黑剑从中间崩裂,白光剑影余势未消,狠狠击中他的肩头。

“啊——!”

男人惨叫着摔在地上,肩头炸开一个血洞,黑气从伤口喷涌而出,却又被白光灼烧得滋滋作响。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指尖刚触到地面,就被纪悬舟补出的灵光锁链死死缠住四肢,锁链深深勒进他的皮肉,灵气不断压制他体内的灵息。

“百鹤!你竟依旧这般冷血无情!”他声音嘶哑,字字泣血,“我起初从未想过要杀你,为何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我?”呐喊声里满是绝望的哀求。

可他身前的师姐,眉眼间杀意丝毫不减,神色冷得像淬了冰的剑。

“在黑河时你已颜面尽失,为何对剑门还这般卑躬屈膝?”他急中生智,试图用话语搅动她的心绪,哪怕只有一丝动摇,或许就能换得一线生机。

百鹤握剑的手纹丝不动,剑锋映着她眼底的寒芒,比夜色更冷。“我错了,就去承担。师尊却容不得半分背叛,今日我不杀你,改日落在师尊手里,你会死得更惨。”她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脚下却已悄然向前踏出半步,衣袂带起的风都裹着杀意。

“你心里对剑门就很忠心么?师姐,我知道,你根本不是真心归顺剑门。”唐离见她不为所动,眼底最后一点希冀也碎了,嘶吼道:“你以为师尊是什么好人?你若是想杀我,就拿出真本事吧,师姐。”他的紧握着,因用力而发白,仿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百鹤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好。”她手腕轻转,长剑突然嗡鸣起来,“我会将师弟的头颅,带回去给同道们看看。”话音未落,剑光已如流星般掠出,他甚至没看清剑的轨迹,只觉颈间一凉,所有的嘶吼与挣扎,都永远定格在了那道冰冷的剑光里。

石台上的暗紫色珠子晃了晃,光芒迅速黯淡,周遭的噬灵飞虫失去魔气支撑,纷纷坠地化作黑烟。百鹤拄着长剑喘了口气,腹部伤口的血浸透衣袍,脚步虚浮却依旧坚定地走向石台,长剑直指那颗摇摇欲坠的珠子。

“破!”

她低喝一声,将残余灵气尽数注入剑尖,白光猛地刺入珠子。“咔嚓——”珠子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随即彻底崩碎,魔气如潮水般退去,石室震动渐渐停止,岩壁、石台开始变得透明扭曲。

洞外的景象接连变换,先是漫天飞雪,转瞬换成炎炎烈日,最后随着幻境崩塌彻底褪去。

周遭景物清晰时,三人已站在空旷的山林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空气中的魔气消散无踪。

纪悬舟的光影渐渐凝实,腕间魔纹淡成浅黑色,她松了口气,却又皱起眉:“魔气是散了,可幻境的根基似乎没断,我们还是困在这里。”

百鹤长剑归鞘,抬手擦去嘴角血迹,目光转向被灵光锁链捆在地上的唐离,眼神冷得像冰:“勾结魔道,布下幻境残害修士,留你不得。”

纪悬舟嗤笑出声,语气里满是讥讽:“琼枝,你倒真是会说冠冕堂皇的话。”

唐离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却仍不死心,眼底翻涌着黑气,咬牙嘶吼:“百鹤!你他妈别得意!这只是第一层幻境,后面还有更恐怖的东西等着你们……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你?”百鹤眉峰微蹙,上前一步踩住他的胸口,力道加重,“还有谁么?”

唐离却突然怪笑起来,嘴角溢出黑血:“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哈哈哈!”话音未落,他突然用力咬碎口中的毒药,身体瞬间开始发黑腐烂,化作一滩冒着黑气的脓水。

百鹤俯身,指尖触到地面,一股刺骨的寒意传来,她眉头皱得更紧:“是邪物的气息,看来此事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纪悬舟抱着双臂,神色冰冷。

百鹤心口骤然一缩,痛意翻涌。鹤仙君何等光风霁月之人,昔日在世时,待人向来宽厚温和,何曾有过半分这般冷硬疏离?分明是魂灵已遭污染,才成了如今模样……都是我,罪孽深重。

李晟这才敢从纪悬舟身后探出头,看着那滩脓水忍不住干呕了两声,紧紧攥着百鹤的衣袍,声音还有些发颤:“师、师尊,他……他死了?后面真的还有更可怕的幻境吗?”

纪悬舟飘到百鹤身边,扫了眼周围,语气凝重:“他没说谎,刚才破的确实只是表层幻境,深层幻境的魔气更重,恐怕会有更难对付的魔物。”

“幻境由心,寄存在小世界里,有些幻境虚实结合,有些人一辈子也分不清真假。”纪悬舟突然若有所思的说。

百鹤低垂着头颅,仿佛身上背负有千万负重一样。

她拍了拍李晟的手,语气坚定:“李三,怕也没用,既然困在这里,就只能闯出去。休整片刻,我们继续找幻境的真正核心。”

她靠在树干上,闭目调息,腹部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刚才与唐离一战耗损了太多灵气,还得尽快恢复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险。李晟乖乖站在她身边,握紧腰间短柄和防御符,警惕地望着四周,生怕再窜出什么狰狞魔物。

纪悬舟则飘在附近探查气息,腕间魔纹时不时亮一下,感知着周遭的灵气与魔气波动。山林里静得可怕,连鸟鸣声都没有,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危险的气息,已然悄然来临。

“想要我的命?别着急!”唐离突然出现在不远处,他身后一个黑色棺材。

李晟一惊,他居然没死?这修仙界,果然血雨腥风……

她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被白光剑影震碎的魔气在周身萦绕,他盯着被灵光缠住的四肢,眼底翻涌着近乎疯狂的阴鸷。

“百鹤,你以为这样就赢了?”他咬牙狞喝,忽然猛地偏头,手中凝聚的黑芒化作一柄泛着腐光的魔剑,竟反手朝着自己的左臂狠狠划下!

“嗤啦”一声,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绽开,黑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并非滴落地面,反倒在空中凝成细密的血雾,将他周身笼罩。

“以我精血为引,唤真神降临此界!”

“呃啊!!!!”他再次捅伤腹部,血流成河。

唐离的声音嘶哑破碎,另一只手结出繁复诡谲的魔印,血雾中不断渗出更浓郁的黑气,与他周身魔气缠绕成柱,直冲天际。

不祥的气息!纪悬舟面色凝重:“他来路不正,琼枝,你要小心一点。”

“纪悬舟,管好你自己。”百鹤脸色骤变,立刻挥剑斩断缠缚唐离的灵光:“阻止他!这种压迫感和师尊极为相像,又是这种邪气的祭祀方式……是飞升失败堕入邪道的仙尊!其怨念与魔气极强!”

“李三,你一定要跟在我师姐身边,寸步不离!”她叮嘱完,李晟立刻看向纪悬舟,对方缓缓向她走来。

她纵身跃起,长剑灌注灵气,白光如练劈向血雾中的唐离。却见唐离抬手挥出魔剑,黑芒与白光相撞,气浪震得百鹤踉跄后退数步,纪悬舟的魂体光影也晃了晃,连忙凝出灵光护住角落的李晟。

唐离借着反冲力往后退去,背靠石台瘫坐在地,左臂伤口的血液还在不断涌出,融入血雾。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脸色惨白如纸,却笑得愈发癫狂:“晚了……祂们可是差一步便登仙的存在,你们拦不住的!”

话音未落,天地骤然暗沉。

原本散落的阳光被一股浓稠的黑影彻底吞噬,连方才还悬在天际的圆月都只剩一圈模糊的光晕,周遭只剩伸手不见五指的暗。狂风呼啸而起,卷着血雾与黑气肆虐,地面的碎石被刮得四处飞溅,李晟缩在岩壁后,紧紧攥着桃枝短柄与防御符,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百鹤将长剑横在身前,警惕地望向黑影最浓郁的半空,霜白的发丝被狂风乱吹,唇侧红痣在昏暗里泛着冷光:“纪师姐,护住李三!这是飞升失败时灵体崩裂、被魔气反噬的修士,肉身与神魂扭曲共生,极为凶险!”

“放心。”纪悬舟的光影挡在李晟身前,腕间魔纹亮起,布下一层厚重的灵光屏障,隔绝外界的狂风与腥气,“我当年曾听闻玄夜修士,天资卓绝却急功近利,飞升时被心魔反噬,竟落得这般下场。”

就在这时,黑影中传来沉闷的骨节错位声与痛苦的低吟,紧接着,两道粗壮如千年古木的肉须缓缓舒展而出——那竟是他飞升失败时扭曲异化的手臂,每一根都布满粗糙的疙瘩,表面裹着灰黑粘稠的魔气凝液,黏液顺着肉须的褶皱往下淌,滴落在地便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腥臭中还夹杂着淡淡的灵气腐朽味。

“那是……修士们的手臂?”李晟从屏障后探出头,看清肉须的轮廓后吓得缩了回去,紧紧捂住嘴才没叫出声。

这是什么怪物?此生从未见过!

突然,数条银白绸带从虚空疾驰而来,绸带泛着莹润的灵光,是纪悬舟拼尽全力催发的本命法器碎片。绸带如灵活的长蛇,精准缠上邪物的肉须与躯干,紧绷的绸缎上灵光闪烁,试图压制其体内的魔气。但那邪物仅微微挣动,绸带便发出“簌簌”的不堪重负的声响,下一秒便“撕啦”断裂,碎成漫天光点消散——飞升修士残留的仙基之力虽已扭曲,却仍非普通灵光可制。

黑影猛地冲破束缚,一对遮天蔽日的膜翼骤然展开,翼骨竟是当年飞升时碎裂的仙骨所化,泛着惨白的冷光,支撑着半透明的薄膜,膜上布满暗紫色的脉络——那是魔气与残存灵气在体内冲撞的痕迹,脉络中似有浑浊的黑红色液体缓缓流动,每一次扇动都带起狂风与腥气,连圆月都被翼尖割裂,清冷的月光漏下几缕,恰好照亮邪物畸形怪异的身躯。

好可怕!李晟不敢多看,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窒息,她明白,是实力不如对方,所以压迫感这么强。

最诡异的是祂的头颅——并非长在脖颈之上,而是从胸口处外翻的肉团中钻出,那是飞升失败时神魂崩裂后,与肉身错位融合的痕迹,肌肤与躯干的连接处凸起扭曲的肉褶,灰黑浊液顺着肉褶不断往下淌。

那头颅本是极为英俊的轮廓,剑眉斜飞入鬓,眉峰锋利,鼻梁高挺如玉石雕琢,下颌线利落流畅,依稀可见当年祂作为顶尖修士时的风姿。

可此刻,大半张脸被灰黑黏液糊住,仅露出一只眼。

眼窝深陷,瞳仁是纯粹的猩红——那是心魔彻底吞噬神智的征兆,毫无半分当年的清明,只剩嗜血的暴戾。嘴唇干裂泛着乌青,黏着细碎的黑渍与血痂,每当祂咧开嘴,便能看见两排尖锐泛黑的犬齿,涎水混着黏液滴落,砸在地面激起细小的白烟。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竟还夹杂着几句模糊的、关于“飞升”“仙位”的呓语,满是不甘与怨毒。

祂的躯干粗壮得不成比例,皮肤是暗沉的青灰色。

布满类似溃烂的孔洞——那是仙基崩碎后留下的伤口,被魔气侵蚀得不断化脓,孔洞中不断有黑红色的浊液汩汩涌出,顺着躯干滑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腐蚀得岩石冒起白烟。

那对膜翼的根部与肩胛相连,翼骨边缘还挂着未脱落的、当年飞升时灼烧的血肉残渣,每一次扇动都让周遭的魔气愈发浓郁,同时也伴随着祂痛苦的闷哼。

当膜翼缓缓张开到极致,众人才看清,翼下竟裹着一个长发之人。那人与邪物胸口的头颅模样几乎不差分毫,正是玄夜崩裂的另一半神魂所化,与主身扭曲共生,成了这般双生畸形的模样。及腰的长发黏腻地贴在脖颈与后背,发丝间缠着灰黑污物与干涸的血渍,遮住了大半张脸。祂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紧拧成一团,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像是在承受极致的痛苦——一半是神魂撕裂的剧痛,一半是魔气侵蚀的折磨,几滴混着黏液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顺着下颌滴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污渍。

那黑影一动,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如铁,连风都似被掐断了气息。

李晟只觉胸口像压着座冰山,吸气时肺里全是刺骨的寒意。

耳边除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再无半点儿声响——连远处虫鸣都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碾得粉碎,天地间仿佛只剩她和那团迫近的恐怖,连月光都在瑟瑟发抖。

下一刻,她头顶一阵灼热,身体一轻,肩膀处再度撕裂开的伤渗出血,她松了一口气,扑倒在地,浑身发抖,却再次抬头,倔强地看向祂。

“好痛……”她痛呼。

这个怪物好恐怖……生的就像……噩梦中所呈现的那种混沌不清的东西。

祂的身躯相较主身稍显单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手腕处缠着几缕未完全崩断的银白绸带——那是当年玄夜飞升时佩戴的法器,如今早已被浊液染成灰黑,与黏在身上的污物紧紧粘连,扯动时隐约可见皮肤下的淤青。两人相贴的部位,浊液与淡红色的血液混杂着渗出,那是神魂与肉身交融的痕迹,顺着衣摆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白烟袅袅升起,将这具飞升失败的扭曲躯体笼罩在诡异又悲凉的惊悚中。

唐离瘫坐在地,看着半空的邪物,笑得浑身颤抖:“哈哈哈……这就是真神的力量!百鹤,你这下怎么赢?”

真神出场!铛铛铛!埋个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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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真神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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