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暄和倒也不加掩饰，点了点头：“一面之缘。”
顾景明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好笑地望着他身旁眼里晶晶亮的丫鬟，唇边溢出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暧昧笑意。既然对方不愿再多说下去，他再追问也不过是自讨没趣，便回转目光至那三姑娘身上，毕竟这叶家主仆的表现形容，勾起了他不少的好奇兴致。
那姑娘穿着一袭鹅黄衣衫，梳着垂桂髻，发间簪着星点桂花，衬得人灵动可爱又迎合时令。虽是小年纪，却也碍着男女大防，学着姐姐们佩着面纱，大半张脸都被遮得严实，仅余下一双杏眼叫人窥探，而那双眼里却盛着与年岁不符的三分落寞。顾景明又眯着眼睛仔细去瞧那面纱上的图样，鹤绣云纹，风雅出尘，好看是好看，但与姑娘家今日打扮的整体气质却有些出入，不知为何。
他又想起，今日这宴为的是与另两位姑娘相亲来的，便也意思意思往后方瞧去。见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跟在沈家主人身后半步位置，再往后两步，便是两位身量体格差不多的姑娘，珠翠满头，环佩叮当，走动之时身周似有脂粉香风挥袂而出，边偷眼朝两旁打量着，似还在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倒是寻常好看，只可惜未曾有拨动心弦之感啊……
顾景明的视线再往后，便是近身随侍的一些家仆，因着平日里伺候得周到，便也跟在主人身后一齐入场，享受些排面。打头的应是几位大丫鬟，再然后是……
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某人的身上。
倒不是那人容貌有多出挑，略施粉黛，顶多算是瞧着温顺舒服。只是身旁的家仆虽尽量敛着心绪，面上还是控制不住地露出点马脚来，只有那丫鬟眉头紧锁，满面愁容地朝着队伍前头不时地张望，这宴席热闹欢快的情绪似是与她毫无瓜葛。
顾景明觉得奇特，便多看了两眼，想来是犯了什么错，不想叫主子抓了把柄，这才忧心忡忡的模样，便也将目光再次移开了。
“如何？这见也见过了，涣之可对沈家姑娘有心思呀？”
此时，叶暄和倒是腾出空来关怀了他一句，顾景明苦笑着摇摇头：“沈家姑娘身姿均十分动人，可这一时半会的，若要说什么情爱风月，委实还是言之过早了些。”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顾景明便转了个话头，问道：“我瞧着主位下头，一边一个还置办了两张侧位？”
叶暄和抬眼去瞧，旋即了然道：“右手边那张，是留给三姑娘的生母的。”
“啊？”顾景明听他如此这般说，赶紧在队伍前端搜寻沈家的第二个女主人，却瞧来瞧去瞧不出有第二个贵妇人，“这……夫人还没来吗？”
叶暄和的神色一僵，道：“那崔夫人不会来了。”
可怜顾景明平日里八卦听得少，这事儿又姑且算得上是老一辈的恩怨，他见叶暄和神色变了，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便是那崔夫人已然撒手人寰了，是这沈家主人情深意重难以释怀，这才备下了两张席位。这可叫他尴尬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才好，赶忙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下：“瞧我这张破嘴，不该问的，罪过罪过。”
叶暄和却以为这八卦如此别致，定然已是人尽皆知，但毕竟是在人家地盘，肆意谈论他人家事实在是不太地道，便也顺着他轻声道：“我记得涣之还有位姐姐吧，若想知道的话，回家之后问问便是。”
顾景明连连点头，有些心虚地瞧了瞧身后的沈家下人，见他们还是如常模样，略微吁出一口气来，朝着叶暄和抱了抱拳，安分地吃起面前凉菜来。
是补上周的更新，望食用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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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右位之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