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视角)
那冰冷的绝望感并未随着午后阳光的西斜而消散,反而像藤蔓一样在心底扎根、缠绕,越收越紧。胸口的闷痛似乎减轻了些,但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红痕,却像一枚烙铁留下的印记,灼烧着我的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被玷污的恶心感。
我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里,门窗紧锁,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外面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和无处不在的窥伺目光。汗水依旧不停地渗出,黏腻冰冷,我却没有勇气去洗澡。仿佛只要不去触碰,不去证实,那可怕的猜想就仅仅停留在猜想。
然而,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小腹深处,传来一种极其陌生的、难以启齿的粘腻感。不是汗水那种单纯的湿润,而是一种……更加滑腻、带着异样凉意的附着感。这感觉如此清晰,如此突兀,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五脏六腑!
嗡——!
大脑再次一片空白,比午睡醒来时更加彻底。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自我安慰,在这一刻被这冰冷的、实质性的异物感彻底击得粉碎!
不是错觉!不是梦!
那模糊的压迫感,那揉捏……是真的!李伯他……他不仅……他还……
必须洗掉它!必须把这肮脏的痕迹彻底清除!
我颤抖着,几乎是爬着,从床底拖出那个沉重的塑料澡盆。又踉跄着跑到厨房,用最大的桶,一桶一桶地往澡盆里提冷水。水花溅湿了裤腿,冰凉刺骨,我却毫无所觉。我要用最冷的水,冲刷掉这深入骨髓的污秽!
澡盆终于注满了冰冷的井水。我反锁上房门,拉上窗帘,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昏暗。我哆嗦着手,一件一件,近乎粗暴地撕扯掉身上的衣物。当那件沾着汗水和……那可怕污渍的内裤被褪下时,我只看了一眼——浅色的棉布上,有一小片已经半干涸、颜色变得更深、质地显得格外粘稠的异样斑痕——就猛地将它甩到墙角,仿佛那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毒物!
我像逃命一样,把自己整个儿浸入冰冷的澡盆水里!
“哗啦——!”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全身,激得我牙齿咯咯打颤,皮肤上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但身体的冷,远不及心底冰窟的万分之一。我发疯一样地用手掌、用毛巾、用尽全身力气搓洗着身体,尤其是胸口、小腹、大腿……所有可能被触碰过的地方。皮肤被搓得通红,甚至有些地方破了皮,渗出血丝,火辣辣地疼。我却感觉不到,只恨不能搓掉一层皮,恨不能把那个地方连同那段记忆一起剜掉!
冷水很快变得浑浊。那来自身体内部的、带着凉意的粘腻感似乎终于被冲刷掉了,但心理的污秽感,却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扩散,浸染了灵魂的每一个角落。我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澡盆里,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滴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这桂地的闷热,终究还是被更刺骨的冰冷取代了。
(刘德志视角)
堂屋里残留着一种压抑的死寂。王希把自己关在房里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坐在八仙桌旁,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灼热的烟蒂烫到手指才猛地惊醒。
李伯那张猥琐潮红的脸和王希攥紧衣襟、领口凌乱、带着可疑红痕的沉睡模样,在我脑海里交替闪现,像两把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着我的神经。怒火并未平息,反而在沉默中越烧越旺,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被严重冒犯的暴戾。那老畜生!他到底做了什么?!
烦躁让我坐立不安。我起身,在堂屋里踱步,目光扫过角落那堆王希慌乱中从澡盆泼溅出来的水渍。鬼使神差地,我走向她紧闭的房门。里面似乎有极其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像受伤小兽的哀鸣,还有……哗啦的水声?这么热的天,洗冷水澡?
就在这时,我瞥见墙角垃圾桶边,被揉成一团丢弃的衣物。最上面,赫然是那条浅色的……内裤。一团颜色深暗、质地明显异于汗渍的粘稠污迹,像一块丑陋的疮疤,赫然印在上面!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怒火,瞬间被这铁一般的、肮脏的证据点燃,升腾成焚毁一切的烈焰!
这……这他妈的是……!
那老东西!他竟然敢……竟然敢在里面……?!
这团肮脏的污渍,像一面照妖镜,不仅照出了李伯的罪恶,也照出了我心底蛰伏的、同样丑陋的**。我死死盯着那团衣物,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李老头……你等着!这账,老子记下了!还有王希……这丫头,现在心里该有多恨?多怕?多……脏?
一种扭曲的、近乎同病相怜的复杂情绪,混杂着滔天的怒火和更深的占有欲,在我胸膛里剧烈翻腾。这桂地的夏天,闷热得让人发疯,而这团冰冷的污痕,却像一块巨大的寒冰,砸进了沸腾的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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