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喘息声钻进陈还恩耳里,万物归于寂静。她双拳攥紧撑在陆景明胸口,刚用力就被单手握住两只手腕按过头顶,舌尖顶过齿列,更加肆无忌惮的纠缠。
微醺和夜色将平日里那些道德观念一一剥离,她心脏处那些斑驳开裂的小口子此刻终于崩裂决堤,势不可挡。
陆景明一把将她按在墙角,一双大手扯开她扎在裤子里的紧身毛衣,毫不迟疑地向上滑动,动作迅猛又熟稔。
【
“景明要跟世交裴家的女儿一起出国,上个月来了录取通知,两人一起去非洲玩一圈庆祝。”
“我去非洲——”
“非洲。”
】
陈还恩突然回过神,使劲儿咬了下陆景明舌头。他吃痛,稍退半步,陈还恩趁机推开陆景明,使劲儿给了他一巴掌,转身就跑。
“陈还恩。”
她停住。
“二婚快乐。”
*
屋里其他人已基本收拾妥当。裴依兰看了眼手机,“还恩,景明还在抽烟?”
“嗯。”陈还恩低着头,时不时摆弄沙发靠背,又拉直餐桌的椅子。
许怀抢过她手里的活,“你不是早就累了?去休息吧。”
“好。”她依旧不抬头,低声道,“依兰、罗确、梦瑶,路上小心。”
众人纷纷给她送上祝福,“本命年快乐呀。”
徐梦瑶摇着她的胳膊,“一会儿许怀怎么求婚的,你得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陈还恩笑着答应。
门关上的那一刻,空气瞬间沉静。她刚一转身,就被许怀一把拉入怀中。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像梦呓:“你说最爱的人是我,是真的吗?”
“不是。”
短短两个字,像针刺入皮肉。许怀怔了片刻,随即冷笑:“陈还恩,你摸着良心,他算男人吗?”
陈还恩心乱如麻,无力应付这些无端质问。“许怀,算了吧。我们试过了,真的不合适。”
“试过?”他捏住她下巴逼她仰头,“三年恋爱,就上过一次床。”
“所以说我们不适合。”她用力拂开他的手,“你可以去找别人,你公司那个秦素洁,不是挺喜欢你?”
他突然冷下脸,一手制住她腰背,另一手扣住她后脑,“你跟他也这样?**的时候,叫他的名字?”
“你疯了!”她奋力挣扎,“我没答应跟你复合!你现在立刻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跑去当他的情人?”他轻笑,解开她的发绳,手指缓缓顺着她的发丝下滑,“今天,叫我名字好吗?”
陈还恩身体轻轻颤抖,恐惧如潮水涌来,“你敢。”
他在她耳畔落下一吻,“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吗?”
她不想记得。
那天,她买了两瓶酒在屋里喝。许怀说要来送礼物,她心软,让他进来。
她酒量不好,喝多了,靠在沙发上:“我想睡了,你走吧。”
他应了声“好”。
后来,她觉得头发被温柔地抚摸,偏头时,在他手腕处闻到一丝茶香。
“景明……”
她在意识模糊中,错把他当成另一个人。如今回想,只觉羞耻如毒蛇缠身。
许怀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觉得我挺窝囊的。你心里有别人,我还得假装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过往,是专门说给他听的?怎么样,他感动吗?愿意给你多少钱包养你?”
陈还恩唇上还留着陆景明的温度,此刻对许怀的靠近厌恶到了极点。“我不爱他,也不爱你。你们男人都一样。”
她扯下挂在玄关的包,拖着鞋就要往外跑。
许怀紧随其后,“你想去找他?陈还恩,你清醒点!”
“我求你,放过我。”她试图甩开他的手,“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可以吗?”
“不可以!”他猛然抱住她,“我为你来了这里!”
“我没让你来!”她失控地拍打他后背,那天的恐惧再度袭来,她尖叫,“许怀,你放开我!”
许怀耐心耗尽,直接将她扛起甩到沙发上,扯开衣服就压上来。
“滚开!”她拼命反抗,却被他死死压制,双手被束缚绑起。他跪在她身侧,呼吸粗重,手指探向她的裤边。
门铃骤然响起。
陈还恩像抓住救命稻草,拼命喊叫。许怀立刻抽出衣服塞住她嘴,将她拖入卧室反锁。
猫眼里,陆景明站在门外。
许怀见状,索性脱去外衣,只留松垮的裤子开门。“怎么又回来了?”
陆景明垂眸扫他一眼,看见他浑身是汗,皱了皱眉,“依兰手机落下了。”
“我帮你找。”
陆景明跟进去,目光扫过凌乱不堪的沙发,心头骤然一紧。他压下疑虑,佯装镇定地翻找,手指在缝隙中摸到一根细发。
“陈还恩呢?问她一下依兰去过哪儿。”
“她在休息。”许怀看了一眼卧室,“不太方便。”
陆景明掀了掀沙发垫,余光瞥到地毯上的鞋印,“可能掉卧室了?”
“我去看看。”许怀只打开一条缝,钻进去又出来,“没看到,明天找到了我送去。”
陆景明站定,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还有事?”
陆景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依兰给陈还恩准备的生日礼物,刚刚忘了。”
许怀伸手,“谢谢。”
陆景明却没给,“依兰说要亲自交给她。”
“她睡了。”许怀又上前一步,“喜欢看别人未婚妻,算是什么癖好?”
陆景明喉头轻动,把礼盒揣回大衣内侧,放下他所有的骄傲:“只看一眼。”
“我说了,不可——”
陆景明猛地推开许怀,冲进卧室。
陈还恩双手反绑在床柱上,嘴里塞着布,头发凌乱地贴在泪痕交错的脸上。
陆景明僵了一瞬,听见她“唔唔”低叫,才清醒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拿开她嘴里的东西,又脱下大衣盖住她的身体。
他浑身的怒火几乎快要将这屋子点燃,转身便是一脚,把许怀踹翻在地,扑上去,拳头雨点般砸下。
“陆景明……”陈还恩抱住他手臂,声音几近破碎,“别打了。”
他掏出手机,咬牙要报警。
许怀冷笑,“还恩,你真要报警抓我?”
“许怀。”陈还恩一边穿衣,一边道,“我当你今天喝醉了,别再来找我。”
“还恩!”陆景明吼道,“你要放过他?!”
她垂下眼帘,眼里一片死水。她和许怀刚认识那天,被酒吧的客人骚扰,许怀救了她,为此被打得胃出血进了医院。
陆景明不肯,陈还恩抱着他,“带我回家。”
许怀喊道:“你就这样抱着你朋友的男朋友?!”
陈还恩情绪崩溃,推开陆景明,却又像抓住唯一救命稻草似的,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袖。推开,又抓紧,反复挣扎。
最后,她无力地后退一步。
陆景明却反手握住她的手,“报警。我带你走。”
*
警局里,警察问陈还恩,许怀是否对她有过侵犯行为。
她低着头,轻声道:“Nein——”
陆景明瞬间怒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椅子砰然倒地,发出一声巨响。
“陈还恩,你在包庇他?!”他咬着牙,把自己进屋看到的情景说了出来。
警方验了伤,说她手腕上只是轻微擦痕。许怀笑着辩称:“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
“陈还恩。”陆景明抓住她的手腕,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还想跟他回去?”
“我不想。”
“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强迫你?”
她咬住嘴唇,沉默不语。
“好。”他转身就要走,却被她拽住了袖口。
“你这么心疼他,干嘛还拉我?”陆景明甩开她的手,“你不是要跟他走?走啊!”
她委屈地噘起嘴,“你干嘛凶我?”
“你说呢!”陆景明指着一脸得意的许怀,声音几近失控,“因为你爱他!放开我!”
陈还恩怯怯地揪着他衣角,眼里浮起无措,“你别走。”
陆景明脚步顿住,回头看她,散乱的发丝贴在脸上,又美又可怜。他轻轻蹲下,替她理好头发,声音软下来:“许怀到底有没有强迫你?”
她眼睫微颤,泪水润湿了眼眶:“有。”
陆景明立刻牵着她去找警察说明情况。然而警察只摇头:“没证据。他只需要交个罚款。”
许怀就这样被放了。
警局门口,陆景明一拳砸在他脸上:“别再靠近她。”
“陆景明,你撬别人的女——”
话没说完,又被一拳打断。
“你试试。”
许怀没还手,只转头望向陈还恩:“还恩,你觉得自己和他匹配吗?啊?小三。”
陆景明将许怀一把推开:“别让我再看到你。”
*
坐进陆景明的车,陈还恩才慢慢觉得身上有了温度。如今只有两人在,陈还恩脑子里不停回放两小时前楼下的事,可陆景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依兰的手机,怎么办?”
“你听见了?”
“嗯。”她小声回答,“还以为你要走了。”
“看不到你,我不会走。”陆景明将车驶入一片低层叠拼小区。
她下车,他默不作声地牵住她的手。
她连忙躲开。
陆景明也没勉强,打开门,亮了灯。
陈还恩站在玄关,四下打量。屋子是典型的北欧风格,暖白的墙面,浅木地板,清爽整洁。玄关柜上放着一盆袖珍仙人球,客厅角落里点缀着大大小小的绿植,生机勃勃,仿佛每一寸空间都在呼吸。
“这是哪儿?”
“我家。”他拿出冰袋给她敷了会,又热了牛奶递过去,“你睡我房间。”
“我不睡。”
他一愣,“为什么?”
“你和依兰的房间,我不能睡。”
“那你睡客房?”
“我想回家。”
“不行。”他神色一冷,“你搬过来住。听话。”
陈还恩小心又好奇地看其它几个房间。她一直想拥有自己的房子,工作这么多年勉强攒下一个小户型的首付,而陆景明不过大她三岁,就可以买这么大的房子了。
她站在餐桌旁,摸了摸桌上的马蹄兰,语气认真:“你可算不吃依兰的软饭了。”
陆景明哭笑不得,目光温柔:“我长得像小白脸?”
她抬眼撞进他注视的目光里,脸一下就红了:“老了点。”
他挑眉,“你是电脑看多了,得青光眼了吧?”
“没你看得多。”
他摇摇头,笑着给她拿了件干净T恤和浴巾,又找出床单被套,“太晚了,洗洗睡吧。”
她忽然想起,去年大雨,陆景明在她家留宿的事。她明明说要保持距离,可这种事总是重复,心里越发觉得对裴依兰愧疚。
“谢谢你,学长。”
陆景明怔了下,像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叫我什么?”
“学长。谢谢你今天骂醒我。”她低头接过T恤,语气低柔,“前段时间我态度不好,以后不会了。”
“陈还恩。”他捧住她的肩膀,语气低怒,“你跟我说的是什么屁话?”
她依然轻声细语:“我不能长期住在你这儿。许怀不会找我麻烦的,明天一早我就回去。”
陆景明心头堵得慌,压不住地吼:“谁是你学长?!”
她噎住,红着眼,“谢谢学长,我去洗澡了。”
夜深。
陈还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起那天,给陆景明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她不死心,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去他家,亲眼看到他抱着裴依兰。
阳光温柔,洒在白色的郁金香花丛中,两人相拥如画,美得令人心碎。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