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句老婆，夏眠吓得立马退出了抖音，顺手还清了后台。

真的是裴晏？

又或者，有那么一丁点可能性，是晴岚在装成裴晏逗她呢？

此刻，夏眠也顾不得会不会打扰晴岚，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晴岚显然是在学习，把手机调了静音，夏眠打了几次，电话才总算接通。

“怎么啦？宝，有什么急事吗？”晴岚走出自习室，在走廊里开口，语气自然而平和。

“没其他事，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个……”夏眠沉默很久，才问出那句话，“你开学前真的把抖音卸载了吗？”

“废话。”晴岚的语气没有半点开玩笑整蛊的感觉，“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活人有点微死了。

“可你的网名确实是叫【Valuri】啊，你一直在抖音跟我聊，咱们有来有回的……”

夏眠快要哭出来。

“我确实准备叫【Valuri】，想文艺一点，在小红书搜到的，但我没来得及改啊。”晴岚听得云里雾里，“等等，你说咱们一直在抖音聊？……有吗？”

“你到底在跟谁聊啊？夏眠。”晴岚追问。

“好像是……”夏眠欲哭无泪，含糊地吐出某人的名字，“裴晏。”

“啊？？？”晴岚的声音几乎响彻图书馆三楼的走廊。

“快跟我讲讲！到底什么情况？你俩谈上了？”晴岚好奇心爆棚。

夏眠却没有心情解答晴岚的好奇了，闷闷不乐地挂断了电话。

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夏眠没有相信裴晏发来的那句“喜欢”，甚至也没有太多心思去仔细琢磨他话里的用意。

她整个人都已经陷进后知后觉的尴尬与社死中，无法自拔。

开始从头到尾复盘后，她就能发现自己认错人这件事，做得有多离谱。

仅凭一个昵称，和对方的不否认，她就认定了对方是晴岚，还口无遮拦地跟对方聊了那么久。

这一两个月，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呀……

给裴晏发了一堆网红帅哥视频，还要跟他一起嘶哈。

在裴晏本人面前，说出暗恋裴晏的心事，还夹杂着对裴晏的某种想入非非。

叫裴晏“老婆”的人，是她。

说想把脑袋埋进裴晏胸肌里的人，是她。

说想欺负裴晏，狠狠咬破他嘴唇的人，也是她……

从头至尾，裴晏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裴晏到底会怎么想她啊？

救命！！！

天下哪有这样的事，老天怎么能这么捉弄她？！

夏眠真想把那个写满黑历史的抖音账号注销掉，或者直接把抖音软件给卸载了。

但事实情况就是，她就连再看一眼抖音图标都不敢……

偏偏这时候，裴晏的微信好友申请又一次发来。

【Valuri】：第一次主动加女生，能给我一次通过好友的机会吗？

啊啊啊！这家伙！

这真的是那个高冷出了名的裴晏吗？

夏眠不敢认，就像是在进行最后一次确认般，点进院系的大群里，浏览群成员的昵称。

当时进群要求全员备注真名，夏眠没花多少工夫，就在群成员里找到裴晏。

群昵称：裴晏

微信昵称：【Valuri】

头像也和刚才加她好友的某人一模一样。

没错了，这就是裴晏本人。

真的是裴晏本人在一次次申请她的微信好友！

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夏眠还在社死中没缓过神来，但又将裴晏的好友申请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

他的文字真诚而柔软，实在让她没法硬起心肠去忽视与拒绝。

最终……

夏眠通过了好友。

裴晏立刻发来一条消息，几乎是秒发。

【裴晏】：（珍爱网）夏女士您好！我是珍爱网的红娘。有位先生想认识您：裴先生，xx年，未婚单身有房有车。

哎？

夏眠愣了两秒，这才想起这个抽象文案是她给裴晏发过的。

当时她说什么来着？加到裴晏好友后，她第一条就会发这个。

可当时她是在搞抽象，开玩笑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文案真的很不适合裴晏来发，让她好恍惚。

而她现在看着那几行文字，被动回忆起自己的黑历史，真是头皮发麻……

“裴晏，对不起，我之前说的那些……”

夏眠的字还没打完发出去，某人的新消息就接踵而至。

【裴晏】：此项无退订键。

啊啊啊！他真的适应良好，且记住了她说过的所有话！

裴晏如果能突然失忆就好了。夏眠白日做梦中。

【夏眠】：对不起，之前言语间冒犯你了。加我好友是有什么事吗？

夏眠尽量无视裴晏的话，硬着头皮把字打完，发了过去。

【裴晏】：奶茶店突然离开，是因为导师找我谈毕业论文开题报告的事。

嗯？他怎么突然解释这个？

【裴晏】：其实是想问问你，最近有空见个面吗？

裴晏要见她？

她现在是该拒绝还是该答应？

说答应吧，她现在根本不好意思再见裴晏。

说拒绝吧，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这段时间在裴晏这儿连吃带拿的，又没理由不答应。

思来想去，只回了两个字。

【夏眠】：好吧。

算是暂时答应了，反正“最近”这个词的空间很大。

没想到某人穷追不舍，非要定下时间。

【裴晏】：明天还是后天？

【夏眠】：那……后天？

【裴晏】：上午还是下午？

【夏眠】：下午。

……

二选一就是陷阱！她无声无息就被动选择了后天周五下午。

好在地点的选择，他又将选择权交回。

【裴晏】：后天下午在哪里见？

夏眠搞不懂他见面是要说什么，一时想不到其他地方，也就选了个近期最熟悉的所在。

【夏眠】：实验室。

【裴晏】：实验室？

【夏眠】：嗯对。

【裴晏】：好吧。

【裴晏】：到时候见。

【夏眠】：等等，你是不是刚换了头像？

夏眠记得，几分钟前，他的头像还是一只气质冷淡的猫咪，充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可现在，就在她悄悄点进头像，想看下他的朋友圈时，他的头像突然变了。

变成她在抖音催着【Valuri】换上的情头了……

是快乐小狗。

左勾拳右勾拳，广播体操，她都说了些什么呀……

【裴晏】：我想和抖音头像统一，有问题吗？

【夏眠】：没问题……

裴晏拥有换头像自由，尽管那是情头。

【夏眠】：但以后可以不提抖音了嘛？

【夏眠】：求你了QAQ，裴晏。

【裴晏】：我尽量。

真是坏透了！

夏眠觉得，有那两个月聊天记录捏在手上，她好像要一辈子在裴晏面前抬不起头了。

而她退出聊天界面，看着微信聊天列表里，裴晏与晴岚这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头像，真是越来越不对劲。

好怪啊……

她在同时跟闺蜜晴岚以及裴晏用同一套情头。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来。

由于是万圣节，又加上是周五，当天下午实验室很快就空了，偌大的实验室秒变单人间，仅剩夏眠一人。

夏眠出去一趟洗手间的工夫，再回来时，就从后门瞧见了裴晏的身影。

版型宽松的英式复古大地色卫衣，叠穿湖蓝色衬衫，袖口翻转，指尖在实验室桌面轻敲，气质慵懒而漫不经心。

许是听到了她的动静，裴晏缓缓回头，而她吓得后退几步，紧贴在走廊墙壁上，顿时再也不敢进门。

突然不敢见裴晏了，她真的好想逃走啊。

可惜包还在实验室的座位上放着，就在裴晏身边。

没过多久，手机振动，带来一条新消息。

【裴晏】：我已经到了，等你。

夏眠没法完全装死，只好找借口。

【夏眠】：哦，好的，我临时去图书馆查资料去了。

【夏眠】：估计要花好一段时间。

【夏眠】：你忙的话，要不改天再约？

【裴晏】：没事，不急，我等你。

等她？真的？

夏眠靠在实验室后门不远处的墙壁上，低头刷起手机，同时又一刻不停地保持专注力，也等着裴晏起身离开。

可裴晏竟一直这么稳稳地坐着，没有一丝一毫不耐烦，更没有给她发消息催促。

半小时后，夏眠有点不舍得硬耗着他了。

社死就社死，说几句话而已，又不会真死。

夏眠在原地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装作刚赶回来的样子，径直从实验室正门推门而入。

敞开的窗子立时形成对流，吹拂过她额前的发丝。

“你回来了。”瞧见她来，裴晏几不可察地坐正了些，“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

“嗯……”夏眠原想要再描补几句，便瞥见他站起，将怀里的花束递给她，不由一愣，“这……是送我的吗？”

一束浅蓝色的小飞燕，如梦似幻，空灵美好，正随风摇曳。

“当然。”

他眼底噙着温柔的笑意，并无平常那股叫人敬而远之的冷然。

“谢谢。”

夏眠接过了花，在他的目光引导下，发现了花束上挂的卡片。

正面写着：“天地广阔，祝你自由。”

背面写着：“只属于夏眠的花。”

是夏眠拥有的第一束小飞燕。

“花店老板的字真好看。”夏眠由衷夸赞。

字迹俊逸有力，沉稳大气！

“谢谢。”裴晏咳了一声，“但那是我写的。”

夏眠小声开口：“原来你的字迹是这样的。”

她当然还记得裴晏帮她抄实验报告的事，如今人终于对上了，她也开始对这两个月的种种有了新的感受。

做这一切的人，竟然是裴晏。

她跟着想起，周边的花店并不卖小飞燕，估计裴晏是特意出校去市里买的。

无功不受禄，便忍不住问起：“这花多少钱呀？”

裴晏平静地望向她，眉梢微挑：“怎么，我送你花，你还要替我报销吗？”

这么说，好像是不太合适。

“唔，那……”夏眠又想起一茬，“之前买药的钱是多少？我转你吧。”

这么说，好像更不合适了……

“好了夏眠。”裴晏从左边入座，眼神里染上无奈，“你先坐下。”

夏眠终于坐下来，紧挨着裴晏。

可坐下之后，就因为过近的距离而呼吸急促，于是趴在桌上，脑袋枕在手臂上，偶尔悄悄望一眼身旁的裴晏。

裴晏对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神一瞬不瞬凝望着她的方向，轻声笑了：

“我还以为第一次约会，会在其他地方，没想到在实验室。”

“约会？”夏眠茫然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紧跟着也反应过来：两个人单独约着见面，确实就算约会。

所以，她在跟自己的crush裴晏约会耶！

意识到这一点的夏眠，独自埋头脸红。

而裴晏的声音从左侧传来，语气带着一丝调侃玩味：“叫了我两个月老婆，现在却不敢抬头看我？”

“谁不敢了？”被激将法的夏眠终于抬起头，有些不服地望着他。

“脸好红。”裴晏端详一阵，显得饶有兴致，“好像红透了。”

这种久久注视，一刻不离的目光，真叫人受不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我的？”夏眠转移话题，怕他听不懂，又进一步解释，“就是我的抖音小号。”

“第一天。”他淡定回答。

第一天？！

夏眠吃了一惊。

所以当时他为什么不直接讲明？

明明被她那样打扰，刚开始的他一定觉得很烦才对。

“具体什么时候？”夏眠疑惑，“是我加你好友时，你就已经知道了吗？”

裴晏摇头。

“不会是在食堂时吧……”夏眠是真的很不愿意回忆自己的一次次社死。

但裴晏还是不置可否，温声道：“秘密。”

“那我还想问，这两个月里，我在你面前，是不是显得很傻？”

这个问题，夏眠觉得其实根本不用问。

答案显而易见。

在身份暴露、心思暴露的情况下，她在裴晏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透明人。

每天叽叽喳喳，真是毫无形象可言。

裴晏却摇摇头，道：“没有。”

顿了顿，他低下头，声音也变得轻而柔软：“很可爱。”

“裴晏。”夏眠一脸不信，“你的字典里，‘傻’不会是和‘可爱’划上等号的吧？”

裴晏：“……”

“可能词不达意，那换个词。”裴晏思忖片刻，真诚地望着她的双眼，“很鲜活。”

不设防的夏眠，是最鲜活，最有生气的存在。

她像自由的蓝色小飞燕，像纯净的小精灵，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猫。

即使他的心门闭塞着，也能听到她的欢笑声。于是心门不攻自破，朝她大敞而开。

“那……为什么直到前天才告诉我，你是裴晏？”夏眠闷声问道。

裴晏不答了，只卖着关子：“秘密。”

又是秘密！

他真要化身谜一样的男人了，回答问题时，总是答一半藏一半，半遮半掩的。

“夏眠。”

裴晏唤着她的名字，好像还有其他话要说。

时间已至傍晚，窗外万里无云，只剩一缕残阳。

而夏眠却猛地站起身，指着不远处的柜子，放轻声音：“裴晏，飞进来了一只鸟。”

下午窗户一直开着，鸟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飞进来的，停栖在柜子上，刚才又一次挥动翅膀飞动时，被夏眠瞧见。

裴晏紧跟着也站了起来，两人的动静惊扰到鸟儿，使得它莽撞地朝着几扇窗户飞去，险些撞在玻璃上。

“不行，它这样容易出事。”夏眠快步走过去，将正门与后门都关严了。

如今的单间实验室，小空间相对可控，如果飞到走廊里，绕在整栋楼里，跌跌撞撞，才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飞出去。

“我们要帮它找到出口，鸟类应该有趋光性。”她望了眼裴晏。

裴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与她一起将实验室的灯关闭。

然后两人走到窗边，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又拉上窗帘，遮住玻璃部分。

他们有意一前一后，“围追堵截”这只误闯实验室的鸟儿，下午关掉灯的室内变得昏暗不少，唯有窗外的自然光指引着鸟儿方向。

终于，在他们的引导下，鸟儿飞到了窗沿，而后彻底飞向天空，飞向自由。

天色愈发暗下去，秋日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他们刚帮助鸟儿飞离，还未来得及开灯，就这么在窗边站着，帘布被风吹起，时不时拂过他的衣裳，接着又拂过她的。

在昏暗中，夏眠听到了他的声音。

“看来腿伤真的完全好了，追着鸟一路蹦蹦跳跳的。”他喑哑的嗓音中，掺杂着笑意。

“会不会形容啊？”她立刻辩驳，嘀嘀咕咕，“说得好像我才是那只鸟似的。”

“是，也不是。”他答得认真，带着不加遮掩的欣赏，“夏眠，你比鸟儿更快乐，更自由。”

夏眠本就脸皮薄，被夸后更不好意思。好在没有开灯，在天色的映照下，根本瞧不见染上她脸颊的那片赧红。

她只有重新认真回答他的前言：“腿伤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当然早就好全，也跟你说过很多次。”

也就是跟抖音上的“晴岚”说过很多次。

因为真正的晴岚很快就在某次见面时发现她受了伤，于是她没在抖音【Valuri】面前继续对腿伤避之不谈。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百闻不如一见’了。”裴晏笑道，“总要亲眼看到你，当面问问你，才是最踏实的。”

换言之，由于她的伤，他心里好像一直不够踏实。

她的事，竟然开始影响到他的心了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呢？夏眠。”

裴晏的每一句话，每一声问询，都像落在她的心上。

她整个人晕晕乎乎，脑袋却开始放空，说不出话来。

天啊，要她当面对裴晏说些什么呢？

“没关系，紧张的话……”裴晏放缓了语气，耐心安抚，“后面告诉我也可以。”

这语气，怎么感觉他是真的在等她说点什么呢？

不远处门外传来人路过的脚步声，夏眠这才跑过去把实验室的灯重新打开了。

不久后，有个同门师姐走了进来，瞧见夏眠惊讶了下，瞧见裴晏更是一怔。

“师妹，你还没走呀。”

“对……有几个数据不对，在重做实验。”夏眠找着理由，此地无银三百两，“刚好碰到朋友，聊两句。”

“哦。”对方望了他俩一眼，没有多说。

师姐是来拿落下的东西的，来去匆匆。

而在这种氛围下，夏眠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抱着花逃也似地离开。

却在踏出门的那一瞬间，被裴晏叫住：“夏眠，记得好好考虑下。”

“什么？”夏眠不明所以。

“就是给我一个答案。”

在静悄悄的走廊里，裴晏望向她，眸光闪着一抹企盼，像团融融的火，照热了脸颊，染红了耳根。

这两个小时，夏眠过得糊里糊涂。

待她真正回过神来，已经是回到寝室之后。

微信上，晴岚正抱怨着她的“冷漠”，竟突然一直不回消息。

而夏眠头一次顾不得往前翻聊天记录，就这么直愣愣地突然发去几个字。

【夏眠】：我跟裴晏约会去了。

【晴岚】：？？？

【晴岚】：啊啊啊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

【晴岚】：到底是什么情况！从实招来！

【夏眠】：其实也没干什么啦。

【夏眠】：就在我的实验室，然后刚好只有我们两个。

【晴岚】：然后你们亲了？！

【夏眠】：闭嘴！别乱想行吗！

【夏眠】：单纯坐着聊聊天，我根本不敢多说。不过他送了我一束小飞燕。

【夏眠】：后面看到实验室里飞进来一只鸟，然后我们就一直在赶鸟，好在赶出去了，小鸟很安全很自由。

【晴岚】：服了你俩……

【晴岚】：连约会都这么与众不同。

【晴岚】：然后呢然后呢？

【夏眠】：没有了，看时间不早，我就回寝室了。

【晴岚】：你个木头，我在期待什么……

【夏眠】：……

晴岚这边恨铁不成钢，可惜夏眠没有进一步行动，否则早就成了。

而夏眠自己，却有不同的思维方式，始终没敢多想，甚至连给裴晏发消息的冲动，都生生克制住了。

几天后，还是裴晏先一步主动在微信上敲了她。

而她收到消息时，正在实验室跟师兄师姐们一起做实验，偶尔有空拿出手机摸摸鱼。

【裴晏】：夏眠。

【裴晏】：为什么一直没有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

【夏眠】：啊？哪一句？

【裴晏】：第一句。

如果说是微信里的第一句话，那应该是裴晏说他喜欢她的那一句。

这大概并不需要回答，因为……

【夏眠】：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然而裴晏却发来一条语音，像是等待了很久而不得的委屈，与此刻才找到原因的释然。

【裴晏】：原来是这样，所以才不理我么？

下一秒，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

【裴晏】：可如果我说不是呢？

【夏眠】：什么？

【裴晏】：回头。

站在正门附近的夏眠回了头，看到裴晏就远远倚在实验室的后门处。

他朝自己挥手，又指了指手机，她立刻会意，低头看到裴晏打来的微信电话，点了接听。

“一开始主动撩人的人，现在却开始躲躲闪闪起来。你真的什么都听不出来吗？”他显然意有所指。

夏眠心中腾起一股心虚，正要反驳，就听他低声叹息道：“好吧，也怪我没有说清。”

“但是，夏眠，在这种事情上，我从来不开玩笑。”

说话时，裴晏就这么静静望着她，他们的位置几乎是对角线的方向，可不妨碍于心声笔直而准确地抵达。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所以，无论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我都想很明确地再告诉你一遍——”

“我喜欢你。”

四目相对间，他的唇语，与手机里的声音同时赴她而来，心意如烟火盛大。

“做我女朋友吧，夏眠。”

来啦，正式表白[狗头]写文喜欢被鼓励，爱听夸夸，喜欢的宝宝留点评吧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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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 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