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妄想

第17章

不知是谁先发现江怡没跟上,故作大声的咦了一声,“二夫人怎么不走了。”

正同孟芙蓉攀谈的男人停住了步子,颀长的身影在夜色中肃然转身,纷飞的衣袂划出一道绵延的波,仿若划在了江怡的心上。

四目相对,江怡杏眸缩了下,袖子下的纤细手指也颤了颤,他生气了。

刚刚同孟芙蓉讲话时他唇角轻扬还是那般开心,可看到她后,神色却突然暗了下来。

饶是江怡再自欺欺人也看出了周洛云对她的不喜,更何况他的厌烦连掩饰都没有,就那样明晃晃的呈现在人前。

江怡的心缩了又缩,那个离开的想法再次冒了出来,她要是离开的话,他会怎么样呢?

答案呼之欲出,大抵会很高兴吧。

雪竹唤了她一声:“夫人。”

江怡思绪从游离中火锅神,轻嗯了一声,朝前走去。

到底周洛云还有一些顾虑在,知道即便再不喜也要给她留有一丝颜面,他主动迎了上来,并当着众人的面牵上了她的手,淡声问她:“手怎么这般凉?”

江怡轻声道:“每逢冬日妾身都会这样,无妨。”

虽明知他是做戏,江怡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呼吸都变得轻缓,怕打破这如梦境般的瞬间。

垂眸扫向两人交握的手,她轻抿的红唇微微扬了扬,这还是第一次,他在人前牵她的手。

江怡不愿细想根由,做戏也罢,哄骗也罢,假的也罢,权当是她四年付出辛苦所得。

她没羞涩的把手收回,而是大方的让他牵。

周洛云的主动在周家众人眼里掀起了不同的惊涛骇浪,最先变了脸的是宋氏,她没想到一向克己守礼的周洛云,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四周到处都是人,若是给旁人看了去,指不定如何诟病,他当真是不顾及脸面了吗。

第二个变脸的是孟芙蓉,方才的浅笑攀谈似乎还在,可眨眼间男人已经挽上了另一个女人的手,这叫她情何以堪。

周洛雪也生气了,二哥哥这是做什么,如此众目睽睽,岂不是让人笑话。

程月芷轻哼,心道,江怡还真是个狐媚子,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轻佻之事,晦气。

下人们的神色也不一,一个个看好戏的神情,也悄悄在心里做下了其他的盘算。

宋氏不能忍,唤了声:“洛儿。”

周洛云侧眸,“母亲。”

“你过来,母亲有话同你讲。”宋氏看向周洛云时一副慈母模样,看向江怡时像是在看狐狸精,眼眸睨着,眼神很冷。

“是。”周洛云松开江怡的手走到宋氏身前,母子两个在最前方边走边交谈,说的是些关于祭祖的事。

周洛云淡淡应着,后面一次都没再看向江怡。

江怡手指缩起握拳,把指尖属于男人的暖意统统留下,就像是他们一直牵着,未曾分离。

她还是走得很慢,之前周洛云未曾出现时,她眸光会落在热闹的街市上,看着氤氲的笼灯,会回忆起幼时同母亲在一起时的一些事。

周洛云出现后,她的眸光总是不由自主跟着他走。

男子的背脊似乎越发挺立了,宽阔的肩膀让她想起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日子。

他性子看着冷凝,可真闹起来,还是让人招架不住,好几次她便是没忍住,咬在了他肩膀上,不知那些痕迹还有没有。

想起翻云覆雨的日子,江怡又不禁想到孩子,她还以这次会有好消息,谁知,又是徒劳。

看来,真如寺中主持所讲,她命薄,儿女缘分浅怕是很难有子嗣。

其实最初听到这些时她是不信的,她同周洛云聚少离多,没有子嗣也无可厚非。

可明明亲近了的,为何还是没有呢。

江怡下意识抚上小腹,难不成她真有什么问题。

可她自己也是医者,若真有问题不可能诊不出来。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正当她走神之际,前方的宋氏唤了她一声,“江怡。”

江怡抬眸,快步走上前,“母亲。”

“我乏了,你陪我去马车上坐坐。”宋氏胳膊搭在刘妈掌中,淡声道。

“是。”江怡看了周洛云一眼,随即跟上了宋氏的步伐,虽不知宋氏要做何,但她知她不会这般好心让她坐车歇息,怕是有其他的目的。

果不其然,她猜对了。

宋氏上了马车后并未对江怡说什么,而是一直在同刘妈攀谈,江怡透过虚晃的布帘朝外看去。

只见周洛云同孟芙蓉走到了一起,说说笑笑心情很是愉悦。

江怡盯着他侧颜看了许久,似乎在她面前他从未这般开怀笑过。

他啊,总是板着一张脸,即便唤她的名字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一度以为他对谁都如此,看来,只是对她这般罢了。

忽地,江怡羡慕起孟芙蓉来,要是她能那般站在他身侧该有多好。

宋氏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朝外看去,唇角淡扯,“洛儿同蓉儿看着还很般配。”

江怡没搭腔。

刘妈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

江怡心抽了抽,眼睑垂下,敛了那抹难捱。

“江怡你觉得呢?”宋氏故意问她。

江怡收回视线,“夫君人中翘楚,表小姐芙蓉之姿,皆是人中龙凤,儿媳岂敢妄言。”

“若我非要你讲呢?”刘妈给宋氏递上手炉,宋氏接过抱在怀里,语气还是那般寡淡,“你当作何?”

江怡手指撕扯着帕巾,沉寂少许后说出违心之论,“确实般配。”

面上含笑,心在滴血。

江怡想问宋氏,若是有一日周洛雪嫁做他人妇,她的婆母也这般询问她,那她要如何回答。

应还是不应?

但她终是没胆量问出口,本就如履薄冰了,何苦堵死自己的路,她若想听那她便讲给她听。

左右眼下这般讲与不讲也没差。

眼角余光里她看到了一抹红艳的光,氤氲的光影中还有两道迤逦的影,一高一低,男主挺拔,女子纤细,他们站在灯下猜谜。

有人鼓掌,有人叫好,江怡似乎还听到有人讲,“这位相公,你娘子真聪明,这都能猜得出。”

她看到周洛云的唇动了动,应该是说了什么,离得远听不到。

但孟芙蓉含羞带笑地低下了头,看样子,周洛云应该是说了些她爱听的话,不然她不会那般羞赧。

什么话呢?

其实不听也知晓,除了夸赞外,也就只有表述心意了。

虚晃的布帘垂下,挡住了江怡的视线,也挡住了眼角那抹湿漉漉的水汽,她心说,哭什么,真没出息。

这夜江怡先回的府,雪竹见她蜷缩着身子躺在软榻上,担忧问道:“夫人,是不是老夫人同你讲什么了?”

“没有。”江怡冻得牙齿打颤,缩起的身子都在颤抖,“雪竹,给我加被子。”

雪竹找来被子给江怡盖上,可江怡还在抖。

“去把炭火烧旺。”

“是。”

炭火烧旺了,江怡还没好转,“去熬姜汤给我喝。”

“好,奴婢马上去。”雪竹去熬姜汤,春桃留下照顾江怡,“夫人好点没?”

江怡手凑到唇边打吹拂,可根本不管用,她颤着声音说:“你去书房找相爷,告诉相爷我病了,让相爷来看我。”

春桃:“是,奴婢马上去。”

春桃是跑着去的,也是跑着回来的,气喘吁吁进门,眼睛里带着湿意,“夫人,相爷他……”

“相爷如何?”

“奴婢没见到相爷,只见到了荣护卫,荣护卫讲今夜相爷要歇在书房,夫人要是不适,可派人去请大夫。”

“那相爷可有在书房?”

“这……奴婢没看到。”

书房烛灯都没亮起,更不像有人在的样子,但春桃不敢讲,只道:“或许相爷歇下了。”

江怡听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书房根本没人,她挥了挥手,“你退下吧,我想自己呆着。”

春桃点点头,“是。”

房门明明关着,可屋子里冷的如冰窖,江怡自己也不知是身子冷还是心更冷,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胡思乱想。

之前灯会上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男人淡然的笑容,女人娇羞的模样,像是针一样插进她心里。

她贝齿紧紧咬着唇,直到咬出了血腥味还没松开。

周洛云,我才是你的妻,难道你忘了吗?

他不是忘了,是从未把她当成真正的妻子吧,不然她都生病了,他为何连看她都不看。

到底…还是他的心更狠些。

江怡后半夜说起胡话,一直叫母亲母亲,窈窈疼…窈窈疼…

雪竹红着眼睛问她:“夫人哪里疼?”

江怡不断低语,“疼,疼,好疼。”

雪竹乱了分寸,让春桃照看着她差人去请大夫,谁知到了大门口被拦了下来,说相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府。

雪竹急的都哭了,“我们夫人身子不适,要去请大夫。”

“相爷说了,天塌下来都不许出府。”侍卫沉声道,“你回去。”

雪竹没有办法,只得回去,她和春桃两人轮换给江怡擦拭,天明时江怡的热意才降了下来。

她睁开湿漉漉的眸子,哑着声音问道:“雪竹,夫君可有过来?”

雪竹红着眸子,回道:“表、表小姐身子不适,相爷一直在她那。”

江怡顿住,随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我痴心妄想了,竟然以为他会来看我。”

明天有亲戚结婚,22号一直到26号婚礼日,这几天我都要在亲戚家帮忙,会更新但是不会太早,大概晚上九点。不更我会在文案说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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