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日上三竿,太阳透过窗格照射到了人的眼皮,晕出一片暖暖的红。

景溯不耐烦地用袖子挡了挡,等到那股热意晒得他怎么也无法继续睡时,才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睛。

“又是无聊的一天啊。”

景溯伸了个懒腰,声调拖的绵软。

他声音极小,说是嘟囔也不为过。

然而守在外面的人却立刻发现,殷勤地进来帮他洗漱。

“世子,小的祝您生辰吉乐,松鹤延年!”书童柳枝喜气洋洋地做了个贺寿的礼。

景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十七岁生辰。

“本世子才十七,延什么年?不过嘴挺甜。”他很快反应过来,逗弄了书童一句,顺手拿过桌上的折扇给他,“赏你了。”

“少爷,小的祝您才高八斗,貌比潘安!”

景溯道:“才就不用了,貌倒是可以再增加一点。”

话间把一个玉扳指又抛了出去,引得众人争抢。

“小的,小的祝世子爷娇妻美妾,家宅和谐!”

“噗!”景溯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少爷我还没有成家呢,哪来的娇妻美妾。”

“哎哟。”小厮冲他挤挤眼睛,“后院那位不也差不多嘛。”

后院那位……

景溯心中一动。

后院那位究竟算什么呢?

景溯正色道:“休拿贺兰公子开玩笑。”

不过也没正经生气,依然打发了剩余众人一些值钱玩意,让他们散去了。

过了会儿,管家柳山来请安,把贺礼单子给他从上到下念了一遍。

从奇珍异宝到山珍野味,无所不有,那礼单的长度更是让人担心,国公府的府库是否能放得下如此多的贺礼。

而这不过是景溯一个平平无常的十七岁生辰而已,等到景溯弱冠之年,不知道又是何等盛况?

被无数人艳羡的定国公府唯一继承人,定国公世子景溯,却只是听了个开头就不耐烦了,挥挥手道:“行了,这些去给祖母过目吧,我听得头疼。”

管家也没有强求,把单子收了起来,恭敬道:“今日五皇子殿下也会到,老太太让您好生招待贵客。”

景溯点头道:“这些我自然晓得。”

管家退下,景溯又叫住他:“欸,今晚让贺兰悯也出席吧。”

管家身形顿了一下,回复道:“贺兰公子该以什么身份出席呢?”

景溯想也没想:“当然是本少爷的朋友。”

“自然可以,不过世子的朋友是个胡人吗?”

景溯:“不可以不说他的身份吗?”

“自然也可以。”管家平静而尖锐地说,“不过少爷抢亲之事众人皆知,又有哪家朋友是由漠北关外婚礼上抢回来的呢?”

景溯噎住了:“这……”

他理亏,这会被臊了,也没有可以反驳的余地。

“公子,贺兰公子进府也有些日子了,他的性子我都看在眼里,最是清高自傲的一个人。您若是之前没有招惹他,想跟他做个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还好。”管家殷殷劝诫道,“但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你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别的余地了。”

景溯又何尝不知道。

自己当初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抢回来,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侮辱。

之后又将人塞进自己后宅,现在说什么朋友的,也只会被那人骂上一句“假惺惺!”

“我只是想让他对我笑一笑。”景溯托腮,无限怨念,“再不济,给个好脸色也行啊。每次他看见我都恨不得生吃了我一样,上次差点拿花瓶砸破本公子的头!”

管家默默想,其实他还挺理解贺兰公子的,任谁摊到了自家世子爷这样的纨绔子弟,都是一种巨大的不幸。

不过,景小公爷再恶霸,再纨绔,也是自家的掌上明珠,哪有帮外人不帮自家人的。

管家只好又给出建议:“其实贺兰公子如今还是清白之身……若是派出护卫,安然把他送回漠北,也算了却一桩烦心事。只是不知道您舍不舍得……”

景溯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一阵心揪。

他一拍桌子:“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找他找了三年,整整三年!好不容易找到人,就这样把他送回去?”

管家便明了了,这是舍不得。

“如此,还是让贺兰公子待在后院休养吧。”管家行礼退下,留下一个头疼的景溯。

*

晚上,景溯好不容易送别那些给他庆贺生辰的公子哥们,接过书童柳枝送来的醒酒汤,艰难地灌了下去。

他又仔细地净手洁面,问柳枝:“我现在看上去可还齐整?应该不像醉汉吧?”

柳枝看他只是脸颊微微有点红晕,神色还算清明,笑道:“少爷玉树临风,是世上最好看的人,怎么会有这种问题呢?”

景溯并不买账,摇头道:“胡说!我看贺兰就比我好看很多……贺兰呢,贺兰在哪?”

柳枝便知道自家少爷又要去那贺兰公子那找罪受了。

真是,吃了那么多冷眼,还硬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柳枝刚刚说的,并不是为了讨好景溯的违心话。

在他心中,景溯虽然还未长开,依然带着一些少年人的稚气,不过眉目之间,已经足够见到日后的风流神韵。

景溯的母亲,是名动京城的倾国美人。

而他的父亲,是倾国美人此生非他不嫁的俊美将军。

这对壁人所孕育的唯一一个孩子,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景溯基本上就是可着父母的优点长的。

小时候就经常被说是仙童。

谁敢说,那些京城的权贵少爷那么爱跟自家少爷玩,没有看中了他的脸的原因呢。

可惜啊可惜,少爷啥都好,就是眼睛有点问题,怎么就看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还是个胡汉混血的男人呢?

柳枝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更加仔细地为景溯引路,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磕了绊了。

*

景溯远远的,就看见贺兰专属的那座小院子里,灯火疏疏落落,一道清隽高挑的身影就站在那错落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吸引人。

就是这样的人,让他念念不忘地找了三年啊。

*

景溯头脑里有些昏昏沉沉的。

今日这生辰宴在家里举办,有祖母管教,不敢玩的太过,是以喝的都是一些不足以醉人的桂花甜酒。

可是也经不起那群狐朋狗友们死命灌啊。

景溯连说一口也喝不下去了,朋友们却不饶他,纷纷央求道:“景溯哥儿最近可有排新戏,给我们看个新鲜呗。”

景溯这人,正经的世俗经济不乐意学,也不像一般的风流子弟那样,雅好诗词歌赋,吟风弄月。

他唯独在丝竹管弦一道上有些痴迷,不仅自己在府上养了乐师,还经常去交教坊瓦舍,与那些歌伎戏子们谱曲奏乐,以尽声色之娱。

平时,他一向恨不得逼着别人欣赏自己的新戏,今天却少见的有些扭捏。

酒酣之时,他拍拍手,一群如鲜花嫩柳般的美人就乘着一方小舟登场,到那湖心的凉亭上,表演了一出新排的戏。

这是个不同于寻常才子佳人的新奇故事。

江南某地书生云游四方之时,遭遇乱兵,被漠北一神女所救。书生见之忘情,但神女飘然而去,不知名姓。书生日思夜想,经历千难万险,求西王母指路。西王母许书生与神女梦中相见,书生向神女倾诉衷肠,有情人终成眷属。

表演完毕,公子哥儿纷纷叫好,打发了戏子们许多赏钱。

有人问道:“溯哥儿,这戏倒也新奇,怎么那神女还有家有地的,偏偏是漠北的?”

另一个人就说:“你有所不知,这是景溯写他自己的心事呢!可不就事事详细嘛!”

“什么什么!”众人就激动起来,“快说给我们听听。”

一个人挤眉弄眼道:“溯哥儿,这出戏不会与你最近那桩传闻有关吧,可我怎么听说,你那位~其实是个男子呢!”

尊位上,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喝酒的五皇子,这时也放下酒杯,看向景溯。

景溯喝了一口酒道:“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是个男子啊。这戏是早两年就写好的,只是最近才拿出来排练。”

立刻有人了然道:“我说你刚才怎么扭扭捏捏不肯给我们看,不会是准备拿去给你那神女,哦不,神男献宝的吧!恕我直言,你这也太懒了一点,也不把性别改一改,恐怕欢心讨不成,反而惹恼了人家。”

景溯愣愣道:“啊?会这样吗?”

他本来是想借这出隐喻了他和贺兰悯相识的戏,唤起他三年前的回忆,感动他一场呢。

如果真的会惹贺兰生气,要不还是不要给他看了。

讨好他的东西又少了一件,愁。

众人看他呆呆的样子,哄笑起来。

“人人都说景小公爷万花丛中过,荤素不忌,原来于情之一字上,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子。”

“景溯,那些花魁歌伎如此喜欢你,不会全因为你这张脸吧!”

“景溯,那神女是男人你也要,你莫不是龙阳之好?”

景溯道懒得理会这些,但被大家缠的有些烦了,习惯性地寻求帮助。

他看向身边那个高大身影,忍不住把体重压在他身上,在他耳畔告状:“殿下,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欺负我一个?”

其他人闹得更欢了。

“景溯玩不起就知道找五殿下!”

“谁不知道溯哥儿是殿下的眼珠子?”

景溯非常大不敬地揽着五皇子的肩,仗势欺人:“那我有人罩我,你们有吗?”

五皇子看了眼景溯搭在他肩上的手,笑了笑,压下众人的喧闹:“好了,景溯今日生辰,别闹他。”

皇子殿下都发话了,自然没有人敢再生出异议。

又玩了一会,大家都累了回家去。

最后竟只剩五皇子一人。

景溯在五皇子身边的坐下,捏了捏五皇子的掌心,他冷峻的神色果然柔和下来。

“那些闲话我也听了些,你府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也该打发了,免得坏了你的名声。”

景溯惊奇地说:“什么,我还有名声吗?”

五皇子道:“景溯,你别装傻。”

景溯神色变委顿下来,趴在桌上,有些委屈:“殿下,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他……”

五皇子伸手,捏着景溯的脸把他的头转过来,面向自己,狐疑地问:“你真是龙阳之好?”

景溯回想自己面对贺兰悯时的心情,每次见到他时,心脏简直快要跳出胸腔一样,点头。

五皇子眯了眼睛看他,似乎在思索他话语的真假。

片刻后,哂笑一声,放开了他。

“也罢,你高兴就好。”

*

贺兰悯一个人站在锦鲤池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似乎是在喂鱼。

察觉到景溯过来,也只不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继续专心做手里的事。

景溯一看到贺兰悯的脸,就觉得刚刚喝的果酒度数似乎又加深了。

他果然是龙阳之好吧,不然怎么一看到贺兰悯就晕乎乎的呢。

“贺兰。”他叫了他一声,没话找话,“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在这喂鱼?”

贺兰悯没有理他。

景溯也习惯了,摸摸脖子,若无其事地走到贺兰悯身边。

“那啥,本来答应今晚和你一起看的戏,因为有些事耽搁了,你别失望啊。”

贺兰悯神色淡淡的,看起来本来就对那处戏毫无期待。

“哎呀,我帮你一起喂吧。”

景溯抬手,想去拿贺兰悯手里盛放鱼食的小托盘,盘子就“砰”的一声,掉进了水里。

景溯看的清楚,明明是贺兰悯故意松手的。

他也没生气:“不喂就不喂了吧,贺兰,你吃晚饭了吗?”

贺兰悯显然没有心情搭理他这个无聊的问题,转过脸看他:“你喝了酒?”

景溯跟一群人胡闹了半天没拘束,这会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他脸颊有点红:“今日是我十七生辰。”

贺兰悯没做声,像是没听到一样,转过头看着锦鲤池。

景溯也不指望从他这里听到一句贺喜,不过还是有点暗暗的失望。

“帮我捡上来。”

贺兰悯忽然说。

不是景溯的吩咐,柳枝有些躲懒:“贺兰公子,这春寒料峭的,水实在是有些冻骨头啊……”

贺兰却不理他,却直勾勾望向景溯。

景溯愣愣地指了指自己:“我?”

贺兰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上带了点莫测的笑意。这好像是景溯把他抢回来以后,第一次看见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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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beta穿成万人嫌皇子后,我登基了》

池梦鲤是个社畜beta,996过劳死穿进了一本以古地球为背景的**小说中,成了同名恶毒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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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各种骚操作,每次都巧妙躲避仇恨值。

到了触发关键抹布剧情的时候,甚至成了主角受的好朋友。

池梦鲤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安全了。

——当夜,池梦鲤被陌生男人蒙住眼睛,尽情索取。

男人不懂标记是什么,只是循着香味狠狠咬入池梦鲤后颈。

他已在暗处窥视许久,被这股奇异香味勾得几乎发狂。

好消息,池梦鲤躲过了抹布剧情,没有残疾。

坏消息,池梦鲤是个beta,他怀孕了。

在这个男人不可能怀孕的古代世界,还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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