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少爷,你准备怎么做呢?”

“…………”

“咳咳。”一阵长久而尴尬的沉默中,景溯清了清嗓子,吩咐柳枝:“你去找些那方面的书籍去疏风苑,教一下他那方面的事情,懂吧?”

自己想到合适的瑟诱办法,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不过,可以让贺兰先熟悉一下男子与男子之间的相处方式。

他说的很模糊,可柳枝也不傻。

柳枝眨眨眼睛:“少爷,你来真的啊?可是,您不还是个……”

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嘛。

一般像景溯这个年纪的贵族公子哥儿,都早早沾染了情事。

可偏偏景溯三年前从漠北回来后,就跟着了魔一样,说着什么“除了那个女子我谁也不娶”,“我已经有了命定之人”,因此对风月一事丝毫不肯有半点沾边。

他风月场上的朋友,也因为觉得他是个“特别之人”,因此特别对待他,不会将对达官贵人那套用在他身上。

因此,景溯其实可以算是周围一圈惯于兴风作浪的纨绔公子哥们儿中,最纯情的一个。

当然,这话说出去所有人都会笑掉大牙,谁也不会信罢了。

谁知命定的佳人是等到了,但佳人居然是个男子。

景溯被柳枝质疑的眼神看的脸上着火,硬撑道:“怎么了,我等了那么久不就为他等的吗?”

柳枝点头道:“小的明白了。”

他又问道:“只是不知道,给贺兰公子的书籍,应该是教他在上面的还是在下面的呢?”

景溯的脸更加红了。

“下,下面吧。”他结结巴巴地说。

难不成自己在下面吗?

“好的,少爷。”柳枝笑道,“不过少爷,这种事情您也不熟,小的不如给您也带一份吧。”

“多嘴,快滚!”景溯随手扔了一个梨砸进柳枝怀里。

……

夜晚,景溯把房里服侍的奴婢都撵了出去,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柳枝给他带的书。

他就翻看了两页,就赶紧把书合上。

开玩笑的吧,那里怎么可以……

他代入上面的人,感觉有点恶心。

代入下面的人……

嘶……景溯感觉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已经在隐隐作痛了。

又痛又恶心。

男子和男子之间,都是这样的吗?

他的狐朋狗友之间有个混不吝的,最好男风,每每谈起南风馆的小倌,都是一脸兴奋享受之情,说是女子无法比拟的美妙。

他还曾经要带景溯去南风馆,见识一下那里最红的小倌。

不过景溯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主动与那人疏远了。

这可怎么办,他可是此生就认定了贺兰的。

难道因为他男子的身体就要止步不前了吗?

景溯拍了拍脸颊,试图说服自己:“那可是贺兰那可是贺兰那可是贺兰……”

记忆中,那个明媚的少女冲景溯温柔一笑。

景溯感觉自己调理好了。

“咚咚。”柳枝敲门进来。

“怎么样?”景溯紧张的问,“贺兰看了吗?”

柳枝道:“贺兰公子只看了一眼就把那些书全撕了,还说如果少爷再敢用这些东西去侮辱他,下次少爷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

柳枝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景溯吓得倒退了一步。

试探的脚步就迈出一点点,立刻被一把大刀砍在面前,差点剁了脚趾。

“少爷,那位贺兰公子可真是个凶神,他说话的时候小的都感觉腿抖,下次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小的去传话了吧?”柳枝哀求道,讨好地给景溯捶腿。

“我,我感觉他是来真的,要不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见他了吧。”

景溯喃喃的说。

半夜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瑟诱计划也立刻在脑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他也踩着凳子,把自己的那本春宫放在了书架最上面,别人不可能看到的地方。

收好之后,他缓缓突出一口气。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贺兰悯拒绝了他,而他心里闪过情绪的居然不是失望,而是松了一口气。

……

在景溯酣眠之时,定国公府上空,黑漆漆的夜风里,居然盘旋着一只不可能在京城看到的金雕。

它锐利的鹰眼俯瞰着整座府邸,很快锁定了自己的目标,向疏风苑俯冲而去。

动作矫健飒爽,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稳稳停在了苑中男子的手腕上。

苑中静悄悄的,就连护卫值夜的护卫都倦意正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贺兰悯一身寝衣,立在锦鲤池附近。

他手上没戴皮具,金雕不小心将他的衣服抓破了口子,他也没在意,摸了摸金雕的羽毛,从它的脚上的竹管里取下来一张纸条。

借着微弱的月光快速读完之后,他英挺的眉目中,浮现出一丝怒意。

白部内乱,现在苍国局势不明,一片混乱。

这一切,都是景溯作出来的乱!

贺兰悯不由想到那天婚礼现场,他和新娘白双元一起,对客人敬酒。

白部是苍国东南境内,势力范围最大的一个部落。

因此来的客人也很多,很多周边大大小小的部落都派了贵族来。

其中实力最强悍的,是最近崛起的一支新秀,乙部。

乙部首领乙诨将杯中酒豪饮而尽,祝贺道:“好一对般配的新人呐!愿佛祖保佑你们,让白部越来越强大!”

苍国普遍信佛,见面念佛是很常见的礼节。

乙诨注意到白双元腰间挂的金饰,不禁赞叹道:“好精巧的一把金锁,这是汉人的玩意吧?他们就爱在这些上下功夫。”

白双元没有接这个话茬,反而笑道:“白部别的不多,金子还是有的是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眸中透露出只有彼此才懂的深意。

贺兰悯在一旁,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却只是勾了勾唇角,也向乙诨投去了一个莫测的笑容。

而两个令众人祝福的新人,却没有任何互动。

暗流在三人间涌动。

“好了,吉时已到,准备行礼吧!”白双元的父王过来招呼道。

他转头,在贺兰悯看不到的角度,冲乙诨点了点头。

乙诨眸中透露出狠厉,正要摔杯为号,大帐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清越的声音。

“我来晚了吗?礼成了吗?”

景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冲进了宾客满堂的婚礼现场,带到了一片飘舞的彩旗,引起阵阵尖叫,紧随其后的是定国公府的一队骁勇的私兵。

“景溯!??”白双元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随即看到了景溯身后看起来就勇猛异常的一群护卫——他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商贾护卫,身上的气势,反而像是久经沙场!

景溯到底是什么人!?

“景溯,你来这里干什么!”白双元厉声喝道。

“抱歉,我只是想带走一个人。”景溯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说。

他还是身着玉色锦袍,颈间笼了一圈雪白皮毛,越发显得像一个纤尘不染的矜贵公子,可他面上令人陌生的神情,却再也不像白双元认识的那个天真的商人之子。

有那么一瞬间,白双元以为他说的那个人是自己。

贺兰悯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流转,很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很快,他发现这个陌生少年的目光,居然全然凝聚在自己身上。

那灼灼之色,就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等候很久的人。

贺兰悯眉头不着痕迹地轻皱。

……什么情况?

他认识自己吗?

“愣着干什么,把这个闯进来的人拿下!”白部首领出离愤怒,“谁允许他如此大胆!”

一时间,白部勇士顿时拔出佩刀,和景溯的护卫缠斗到了一起。

乙诨愣愣地看着现场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的杯子还要不要摔,现在摔了也没什么用了吧……

贺兰悯背对人群,向他使出一个眼神。

乙诨接收到,立刻秒懂,抽出道大喊道:“上啊,杀了闯入者!”

他的族人争相响应起来,加入战斗,不过厮杀的对象,却不是乙诨所说的闯入者,而是白部勇士!

手无寸铁的宾客们嘶声尖叫,慌不择路地寻找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却在刀剑之下血染华袍。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一场其乐融融的婚礼,怎么白部,乙部,还是那莫名其妙的外来闯入者,都带了刀……

倒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景溯也不知道怎么这群异族人突然就自己打起来了,不过这也碍不到他做自己的事。

还省了他手下的兵奋力厮杀呢。

眼看着新郎在刀剑之中,还呆愣站着不动,倒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而白部的一名勇士,正挥舞着刀向他砍来。

景溯心中一急,横生一股勇气,也不顾护卫劝阻,催马而上,大宛宝马高高抬起雄壮有力的前肢,将白部勇士直接踩于马蹄之下!

蹄铁坚硬,直接踏碎了男人的胸腔,向空中喷溅出一股鲜血。

贺兰悯身上衣袍都被溅出大片血迹。

“跟我走!”景溯冲贺兰悯伸出手。

贺兰悯看着那只手,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是应该向白双元伸手吗,认错人了?

但只是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拉着景溯的手翻身上了他的马。

少年骑在马上天然具有战斗优势,而自己处在劣势地位,稍不注意就会像之前那名白部勇士一样被踏成肉泥,倒不如借势夺马,到时这个不速之客在他手中只会像任人宰割的鱼肉。

景溯本来想让贺兰悯坐自己前面的,但不知怎么,他反而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自己身后。

好在他很快适应了,侧脸对身后安抚道:“不要怕,没事了。我是来保护你的。”

他不知道,就因为这一句话,那个悄然抵在他腰间的匕首,就这样收回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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