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本线路非HE幸福结局。是「全员没有一个人得到幸福」但又看起来成功的NE结局。属于一周目剧情杀。或许会造成绝大部分读者的心理创伤。
点进阅读前请务必做好「一切都可能发生」的心理准备。不推荐心理承受能力弱的读者朋友观看。
??本线路有大量「双生子」情节,大量争议情节,四位主要男嘉宾出场「极少」,全员BE。可以理解为双生子长支线·扭曲版,不过本质上是女主角个人「直坠」的故事。内容压抑、黑暗、扭曲。不推荐只接受纯爱向的读者朋友观看。
有任何雷点都请不要看下去。阅读过程中有任何不适都请立刻退出。
↑本篇章到卷末只做一次预警,接下来每一章都遵从以上内容,点进来就要做好随时会被创飞的心理准备。所以请务必重视预警。
看过预警再点进来就不许说坏话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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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失败是错误的。令人失望的。辜负期待的。事与愿违的。
失败的你是不堪的。破坏性的。不值得的。有罪的。
十五岁那年,高一开学摸底考,全班倒数第三。父亲拿到成绩单,眉间皱纹深刻而平静,叹息低沉如钟。十六岁生日,下学期开学不久,双亲沉默凑齐积蓄,供你上大师班补习。
一补就是三年。花掉全家积蓄。
你很感激他们。
他们拼尽全力托举你。
爱,希望,金钱,生活。他们给你能给出的一切,如果没有他们,你不会走到今天。
他们认为自己是失败的,把已经历的人生描绘得一无是处,因而将余生全部希望与女儿捆绑在一起。
你不仅是他们的女儿,还是一个精神寄托。
你在精神上承载着他们。
你不仅是你。
你是这个家世俗意义上的聚合体。
你成功,这个家还能勉强算是成功。
你失败,这个家就再坠到泥水里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十六岁生日你开始补课,但这种捆绑出现在更早之前。是从出生的时候?是上小学那天?还是十二岁那年上初中呢?
你记不清了。
你的父母都不善言辞。或许生活的苦让他们失去笑容,或许他们天性如此,一家三口,饭桌上无话可讲。但你们仍然有几次深谈。一般发生在父亲酒后,母亲定期体检后。他们会恳切地、严肃地,充满信心和期望地对你描绘那个——你「应该」走上的,和他们不一样的,「成功」的未来。
「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接着是倒不完的苦水,说不尽的委屈。
「黎潮,你不一样。」
接着是数不清的期望,无边无际的信心。
「只要你能出人头地,爸爸妈妈再苦再累也值得。」
接着是一笔、一笔、一笔、一笔大额花销。
日渐窘迫的家庭条件。
三年不换一件的秋冬外套。
屋顶洇湿水痕的漆黑雨蚀。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十六岁之后,父母消失了。出现在面前的是幻想你能出人头地,幻想你能颠覆他们的人生,够到那个摸不着边、也无法想象的阶层的面目模糊的影子。钟淑慧和黎涛余生的所有成就和目标与你牢牢捆绑。你有时看着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你像是被牵在这辆行驶的马车上的那一匹马。马吃得很好。马拖着沉重的行李。马跑不快。
马不能失败。
「她的人生是失败的,但她还有女儿。」
你不仅仅是你。
你不能失败。
失败是错误的。令人失望的。辜负期待的。事与愿违的。
——像他们所描述的人生一样。
失败的你是不堪的。破坏性的。不值得的。有罪的。
——像他们所描述的自己一样。
……
……
钟淑慧有一段时间对季晓不太满意。
她是传统女性。
她认为以女儿的外貌、学历、能力,经过认真钻研,一定可以钓到有钱人,嫁入豪门。
她觉得你没有认真找对象。
「嫁入豪门」。
从哪里认识豪门。
有钱人是那么好攀附的吗?
这种生活到底有尊严吗?
你也能理解母亲。父亲是忠厚而寡言的人,工资不高不低,但既不能说体贴,也不能说沉稳,夫妻关系一潭死水。身为半个家庭主妇,她承担的家务极其繁重。你不止一次想和她一起做,她总严肃地说小黎你要专心学习,不能浪费时间做这些。
从小到大,你没有做过家务。
对母亲而言,你做家务是在剥夺她的工作。
她认为自己是没有价值的,所以要做没有价值的工作。你是有价值的,所以你要好好读书,以后做更有价值的事。
比如「嫁入豪门」。
……
说来也是很奇怪。
你的父母认认真真托举你那么久。一直到你大学毕业,留在上海,高薪就业。
他们对你的最高期待仍然是,
找到一个稳定工作,嫁给一个富二代。
你能理解钟淑慧。母亲在婚姻中是不幸福的。而你是母亲人生的延续。所以连同这一部分需求也寄托在你身上。这你能理解。
但黎涛是怎么想的呢?
父亲没有对季晓表现出不满意。
他话少。大多数时间看不出态度。季晓拎着一大堆礼物上门那天他表现得很客气有礼。
季晓离开之后,你在家,难得高高兴兴地问,「怎么样?」——你觉得他表现得太好了!完美!最佳伴侣!没有人能表现得比他更好!
而父亲沉沉地说:
「潮,你不能光挑长得好看的。」
意思是挑个长得一般的条件还能更好。
……
……
永远差了一点。
高考差了十四分,工作没能进体制,婚姻没嫁富二代。
结果都是好的。事后想想他们也是满意的。
还算不错。还可以。能接受。
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没到最好。所以难免叹息,难免扼腕。难免觉得可惜。
要是差很多也就算了。
可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怎么能叫人不可惜呢?
你都能理解的。
因为爱。因为期待。因为对你的充沛信心。觉得你完全可以做得更好,才会为你感到可惜呀。
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不要看她说什么。要看她做什么。」
你自己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要看他们做了什么呀。
圣人论迹不论心。全家的积蓄都用来托举你。他们拼命工作都是为了你。赚的钱都用在你身上。家里的肉都最先给你吃。十八年来你没有做过一点家务。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所以你要回馈。
你也回馈了。
工作后你一半工资打给双亲,第一年年终奖分币不留,短短两年就还上过去二十年所有花销。节假日礼物你一件不少送,每年过年转账是全家亲戚数得上数的最多。到现在每个月你还给家里打固定生活费。
但你极少回家。
工作之后,你只回过三次家。
……
爱。
爱是期待,是枷锁,是扯着你的脚把你拖进水里的湿漉的手。
爱是痛苦,是鞭挞,是无论怎么也够不到的牵颈的冰冷缰绳。
爱是恨。
……
你没有探望任何人。
……
……
私人飞机,想象中就是直升机或者公务舱的样子,上了飞机才发现比想象中奢华宽敞很多。整体是白棕配色,座位是高背沙发椅,可以旋转,样子和公务舱座椅很像;内部有休息室、餐厅、浴室、卧室。休息室有沙发电视书柜,卧室的床非常大。
前方驾驶舱坐数位飞行员。机上有乘务员,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擅长打牌的中性风赵小姐坐你身侧,注意到你的视线,附耳笑道:“吓人吧?每年光维护费就几千个。他家有三台。”
三台私人飞机。
说起来海上还有一艘游艇。
是不是也不止一艘呢?
“平常都租在航空公司呢,算下来没这么多。”对面性格开朗的穆小姐听见了,吐槽道,“三台公务机,维护费加起来也太多了,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
“前些年就是这么烧的。”脾气不太好的曲小姐一瞥周围,压低声音,“近几年才租出去。”
“租了两年,钱省下来又买一台。”赵癸笑了。“这两年生意不好做,经理恨不得给人磕几个。”
…?是错觉吗。
感觉她们对沈家的态度有点微妙。
但这个话题很快就在升空的准备中结束了。
飞行时间总计十四个小时,爬升至平稳后美丽的乘务员小姐端上餐点。青色的水果,味道清甜,有奶香味。她们三个无聊,又喊着要打牌,机上偶有颠簸,麻将太危险,就拿扑克出来打。你半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没听见声音;不久嘈杂消失,醒来周边空无一人,窗外一片昏黑,裙下异样濡湿。
你站起来看座位,座椅仍然雪白。
同行者集中在休息室,还在打牌,桌上摆着酒和雪茄。卧室床上两个女孩子在看电视。卫生间有人,后舱也有卫生间,但要穿过休息室。前舱空间狭窄,正对门是花瓶,有一扇小窗,窗外是暗暗的高空中的夜幕。
门打开了。
玻璃反光映出人影轮廓。
是上次被你扇耳光的邵先生,头发上在滴水,看起来刚洗过脸。
你微微侧首,对他点头,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氛。他脚步一顿,顶着刺人的漠然视线,停步关怀。
“黎姐,身体不舒服吗?看你上飞机就在睡。”
“经期。”你简短道。
“是不是高空太冷?”青年走近一步关切,“喝点姜汤吧,平常有忌口吗?”
你侧过身,在他靠近过来之前抬臂推门;擦肩对视,错眸颔首,反手关门。
“不好意思,邵先生,失陪。”
邵尧吃了个闭门羹,第一反应是怎么关心你还有错?讲不讲理了?看玻璃窗映出人影进门,指示灯咔哒转红;才意识到女孩来月经急着去厕所,他非把人堵在门口嘘寒问暖。
他一下就尴尬起来,去前舱备餐处找管家和乘务员要滋补姜汤和厚毛毯。
这台公务机归属崇辉董事长名下,同领域最前沿的航空科学技术,从美国飞过来,是沈老爷子来时的交通方式。崇辉这次董事会一开就是近半月,会后董事长留在国内,亲自抽检在建项目。国内航线规划相对复杂麻烦,机主有更快捷的交通方式,公务机就被弃置机场。这回旅游,一开始大家想着租一台,没想到群里聊着天,沈初曦冒出来说她家这辆刚巧能飞,也来得及规划航线。后来几人私下聊天,都猜是她跟老爷子撒娇要来的。
沈初曦和爷爷的关系相当好。比她弟强。从亲情角度,她是沈家第三代最受宠的。可惜他们这种家庭向来没有亲情。
说到飞机,在座的各位家里也能买得起。像叶青,家里买个一两台那是绰绰有余,毕竟叶叔是在榜上从前数得到的企业家。为什么不买?还是嫌烧钱。越是创一代就越在乎性价比,几十万能租一趟,就不愿意花几个亿买。他们是家里有钱,又不是傻。
但富人之间也是有所不同的。沈氏地产行业出身,一家子的奢靡程度,任谁听见都要咋舌。可惜近年江河日下,听说也在卖楼了。
乘务员在泡红糖姜茶。备餐处正后方就是前舱座位。沈曜辰一个人坐,面前桌面摊开,摆着银白笔记本电脑。他坐到对面搭话。
“出来玩还工作,不趁机休息两天吗?”
“尧哥。”青年对他点头,视线越过他,不知落在哪,又移向窗外。“不是工作,就想着整理数据静一静。”
“一看就是心里有事儿。”
“是有事,想不通。”
“又是家里的事?”
“算是。”青年说着,忽逃避般深深叹出一口气,重重靠在桌上,抬手按住太阳穴,无力一笑。
“咱们几个,哪个想的不是家里的事?”
“也是。”他说,“今儿临走我爸还当着手下面训我呢。”
“尧哥手下项目不是做得不错吗?”
“老二那做得更好呗。”他冷笑,“一天三回给老子使绊子。”
“那叫给老子上眼药。”沈曜辰开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玩笑,不过两人都笑了。邵尧正色道。
“但说真的,曜辰,你也遇上麻烦了?方姨不是把底下人都压得死死的,就等你俩大展鸿图吗?哥儿几个天天坐在家里就听着你俩的传说,都抬不起头。”
后半句是见对面脸色实在不好,半开玩笑。
显然这个玩笑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沈曜辰只是揉着脑袋摇头。
“稀奇。”他乐,“这么多年没见你愁成这样过。你姐见了不得笑话你?”
“我姐。”沈曜辰重复,表情阴暗下去,“就只会,笑。”
邵尧心里一动。
看样子这姐弟俩是吵架了。
双胞胎一向好得穿一条裤子,平日里形影不离,这回沈初曦不来他就心想不对,再听沈曜辰这么一说,恐怕还不是小矛盾。
他有心再问,这时乘务员已经端着泡好的滋补姜汤和巧克力点心走出备餐区。转头刚好看见黎潮;正巧换上新裙子,重新坐回座位,侧颊像半凝的冰。
沈曜辰示意他先忙,他心里纠缠好奇,既想趁机问个明白,又急着去讨好姑娘;起身动作缓慢如树懒,对面看出他的意思,单手压着脸,自嘲般地笑。
“今晚你们就知道了。”
今晚是到峡湾别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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