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姚家二少爷姚若木多次被拍到与乔家长子同进同出各大场合，疑似好事将近……”

吸人眼球的话语戛然而止，周向泽小心翼翼的盯着上位者的脸色，而姚若木端坐在化妆间的沙发里，闻言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暂停的电视

“想看就看，这么紧张干什么”

语气淡漠仿佛花边新闻里提到的主人公不是他自己一样，周向泽咬咬下唇，讪讪的咳了一声

“那什么，现在这营销号也太会捕风捉影了点，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也拿出来到处乱讲，需不需要我给上面知会一声，让他们闭嘴”

姚若木随着化妆师的动作张开嘴，含糊不清的拒绝“无所谓，反正说的也是事实”

周向泽嗫嚅片刻，闭上了嘴

姚若木的光落回面前的镜子上，化妆师已经上过粉底了，但在刺眼的灯光下他眼底的乌青无处遁形，周向泽看着他疲惫的神态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镜子里的姚若木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只得作罢。

“听说了吗，屋里那位和乔家的长子要结婚了”

“这乔姜桉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乔姜桉就是个私生子，据说是因为乔家大少爷不肯联姻才把他找回来的，认作长子的”

“据说这姚家兄弟俩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哥哥都去世了，这个当弟弟的还在这准备拍结婚照”

“豪门的事，不是你我这种人能知道的”

房间隔音不好，门外几个人八卦的只言片语清晰的传入门内，周向泽听的牙痒痒“我去让他们闭嘴”

“他们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冰山一样不近人情的面具扭曲碎裂，碎裂的空隙露出令人胆颤的绝望，姚若木的声线颤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哀痛几乎是要溢出来，他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的第一时间就被赶鸭子上架的带到民政局来拍照，一条人命对于整个姚家人而言似乎还抵不过和乔家联姻重要，不过这家人一向如此，无论发生什么利益永远高于一切，姚若木甚至怀疑这家人连哥哥的骨灰都还没拿回来，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他的瞳孔里已经是一片看淡生死的空洞了，那副无波无澜的样子显得刚才的崩溃更像是反驳外界言论的一种说辞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周向泽看清楚来人后起身想要打招呼，那人却是看都没看他只冲他比了个手势，周向泽起身向门外走去，离开时自觉的帮忙带上了门

姚若木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直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镜子里，男人温热的吐息打在脖颈后面凸起的一小片软肉上，姚若木这才有知觉般扭开脖子，鸦羽般的睫毛颤动，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顺着鼻骨打下半片阴影遮住了姚若木嫌恶的眼神，曼陀罗安抚的味道在房间里中蔓延，仔细感受里面还有股若有似无的味道，闻起来让人本能的觉得燥热

“乔先生，我们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一位单身Alpha在公共场合之下散发求偶信息素，听上去似乎有违ABO的管理法啊”

乔姜桉垂着头跪在椅子旁，双手握住姚若木的左手，在应该带着婚戒的位置上落下近乎虔诚的一吻，姚若木干脆的抽回手，乔姜桉的脸上依然带着对待爱人时的笑容，对他的动作也不恼怒，就这么跪在原地，只是偶尔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探求的打量着姚若木的神情，卑微的像是他身边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全然没有了电视上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姚若木侧过头去只留下后脑勺对着他，明明自己才是被逼迫着过来的人，乔姜桉这一弄倒显得是他强抢了良家妇男似的

“起来吧，你好歹是乔家的公子，轻易跪别人，你乔家不要脸我们还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若木才终于是妥协了，跳脱的香雪兰信息素附上Alpha发热的腺体，像是对他服软行为的奖赏

乔姜桉抓着沙发略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低头清理膝盖上的灰尘时，他嘴角的弧度不变，只是随着动作的改变，他的眼珠却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姚若木就像是恐怖片里重生回来复仇的厉鬼

姚若木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背对着乔姜桉的脸白的难看，有那么一瞬间姚若木居然真的觉得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难以发声

“你怎么了”

乔姜桉伸手扶住姚若木的胳膊，姚若木小幅度的深吸几口气勉强维持住神态，“走吧，我没事”

由于姚朝寒的突然去世，之前拍好的用来登记结婚证的照片已经不能用了，所以只能当场拍一张新的，拍照的时候无论乔姜桉怎么靠近姚若木始终跟他隔着很远的距离，自由的小少爷似乎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他自己对这场交易的抵抗，但是姚家和乔家个顶个的人精，他们需要在外界赚一个好的名声，所以他们不会允许这场交易中的角色有自己的意识

“请再靠近一点”

摄像师第三次出声提醒，姚若木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挣扎在两个家族面前不值一提，他不再挣扎乖乖凑到了乔姜桉身边

姚若木比乔姜桉矮了半个头，站在他身边正好到他腺体的位置，两人挨得极近，姚若木能清晰的闻到乔姜桉腺体处散发的淡淡的花香味，他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但是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姚若木冷不丁的开口，乔姜桉没有听清楚“什么？”姚若木侧头看着乔姜桉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乔姜桉长得是真的很好看，虽然说是乔家的私生子，但是他长得跟他那个便宜父亲一点也不一样，而且相对于其他社会上流行的Alpha的长相，他的长相更偏清秀，软趴趴的头发用发胶固定在头顶露出来光洁的额头给他加了几分坚毅，只是那双眼睛，似乎总有化不尽的阴霾，让人难以窥得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种长相放在现在社会就是妥妥的奶狗暖男，但是姚若木却在见他的第一面就觉得他像螳螂捕蝉故事里的那只黄雀

领完结婚证，乔姜桉准备送姚若木回家，但是被姚若木躲了过去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姚若木再次问出这个问题，这次乔姜桉听清楚了，他挠挠头略有些羞涩的说

“就是路边种的那种普通的花而已，你要是喜欢我去医院取点腺□□给你好不好”

姚若木嫌弃的拒绝了他，转身上了姚家派来的车，车子启动，留下一地尾气，乔姜桉一直等到车子离开自己的视野才卸下伪装，他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腺体，笑的轻狂，这哪里是什么路边的野花，分明是送你们下地狱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