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明转身欲走,江橫舟出声阻止到:“等一下。”
“怎么?后悔了?”林思明沉声道。
“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江橫舟的声音平淡,已经完全不见之前的凌厉与盛怒。
林思明微微一笑,转身道:“哦?这我倒是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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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昏暗的长廊,芭芭拉引着二人在魔物们凶狠而绝望的目光中穿梭。
“我不知道你要来红楼找什么东西,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又是怎样说通林思明大人的,但江先生,我必须要告诉你,暗鳞不容许任何伤害异种利益的事情发生。”
江横舟冷漠:“哦。”
伊利亚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橫舟身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走廊两边狭小隔间中的母魔,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兴奋逐渐转变成了愧疚和失望。
这些魔物虽是他的同族,但看向他的眼光没有丝毫温度。他一只魔跟着两个异种自由地出入红楼,而这些魔物只能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狭小囚牢中,被当作异种的血食和发泄品,这巨大的差距令伊利亚充满了不可名状的负罪感。
更令他痛苦的是,一直到最后一栋红楼,他也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一方面他觉得失落,另一方面却又有些许的庆幸,或许妈妈根本从来没有被抓到这里过,但……
又如何解释那张银尾照片呢?他绝对不会看错的,那鳞片脱落后留下的空白形状,就是妈妈的尾巴,难道妈妈逃走了吗?
“芭芭拉小姐,红楼有成功逃走的魔吗?”伊利亚期待地看向前方纤细的女性背影。
芭芭拉顿住步子,回头意味不明地看向伊利亚。
伊利亚颤了下睫毛,立即往江橫舟的方向靠了靠。
芭芭拉顺着他的动作瞟向江橫舟的脸,半晌,才勾了勾唇角,答道:“进了红楼的魔,全部被砍掉了尾巴和翅膀,脖子上戴着特制的检测颈环,只要魔力一有异动,就会有信号发射到检测中心,所以……至今为止,一切妄图逃跑或是伤人的魔全部被杀死了。”
伊利亚脸色刷地一白。
芭芭拉冷漠地看着他,将话说得清楚明白:“就像你那天看到的那只魔一样,他们死后,血液会被全部抽出,做成饮品,尸体被处理掉,不会留下任何遗骨。”
伊利亚低下头,面容隐在江橫舟的影子里,让人看不真切。
江橫舟转头,只看到一颗小脑袋耷拉着,显得有些倔强,又有些可怜,嘴唇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一个从小家庭生活并不幸福的小孩,他对伊利亚和他母魔的亲密关系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同时他也在好奇,究竟是一个怎么的母魔会养出伊利亚这样的幼魔。
一直到走出红楼十号的大门,伊利亚的脑袋仍然低垂。
沉重的石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而凝滞的响声,伊利亚知道,从此之后,他怕是再也不会有来到这里的机会了。
天仍旧阴沉沉的,阳光总是照得不真切,眼前的一切都处于一种暗沉色调的阴霾中,寒风阴冷刺骨,伊利亚拢紧了身上的披风,低声道:“我讨厌这个地方,总是不见阳光,晚上也没有月光。”
肩膀被一只手紧紧环住,江橫舟的气息靠近,温暖的触感传来:“以后不会来了。”
滴滴清澈的眼泪落到厚实的披风表面,沿着细腻的纹理滚落,淹没在冰雪中。
伊利亚哭着,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芭芭拉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靠得极近的身影渐渐走远,她棕色的眼眸黑沉沉的,让人看不出情绪,半晌,一声低沉的叹息被风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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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间终于到来,夹板上闹哄哄的,异种们陆续上船,大多数都携带着从塔斯尔岛上得到的魔物。
伊利亚发出了“嘶”的声音,手腕上的硅胶手环被解下时,他才终于看清了那侵入血肉的探头,那探头状似一根白色银针,被拔出时带了一点血色,伊利亚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颗小小的血点,似一颗赭红色的血痣。
小林微微曲着身体,恭敬道:“银魔先生,现在您的检测器已完全取下了。”
伊利亚揉了揉那还有点痛的一处,低头“嗯”了声,便跟江橫舟向甲板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经过小林的那一刻,小林极为隐秘地瞅了江橫舟一眼,原本恭敬垂于身侧的右手借着伊利亚身体的阻挡,快速地伸向江橫舟。
江橫舟眼神的焦点仍放在前方,没有丝毫偏斜,只手一动,把什么东西攥在了手里。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过半秒,以至于喧闹的人群中并没有一个人发现此处的异状。
眼看着塔斯尔岛重新被掩盖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伊利亚只觉自己的这一趟旅程像一场幻梦,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一点实感。
他是极不愿相信妈妈被抓后逃跑,然后死在了那座岛上的。虽然妈妈平时并不对他透露每次出门都做了什么,但无一例外地,妈妈都平安归来了,其实他隐隐知道,妈妈应该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们也不会在大草原平安度过,一点都没有受到外界的打扰。
伊利亚看向凝视着窗外大海的江橫舟:“咱们要回首都吗?”
江橫舟“嗯”了一声。
伊利亚斜躺在床上微微歪头,江橫舟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沉闷,“怎么了吗?”
“伊利亚,下船之后要紧紧跟着我。”
伊利亚的精神紧绷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背影摇摇头:“没事,只是这里异种太多了,在塔斯尔岛上可以相安无事,但在其他地方就不会这么安全了。”
“哦。”
江橫舟忽然转头,“把衣服脱了。”
伊利亚:“?”
“做什么啊?”
江橫舟不回答,只是用一双毫无旖旎色彩的蓝色眼眸认真地看着他,那样子似乎在说,不要自作多情。
伊利亚脸色微红,无奈地脱下了上衣,在对方无声地催促中又把柔薄的家居裤脱掉,露出一双白得发光的大长腿,然后他快速地闪进被窝,连身体带头都缩进去。
刷的一声,被子被完全掀开到另一侧,露出一具纤细的身体,伊利亚紧紧闭着眼睛,眼睫紧张地翻飞。
一声轻笑在耳边炸开——江橫舟贴近了他。
这似乎有些太近了吧!他究竟想做什么!伊利亚在心中呐喊着。
然后一双冰凉的大手就抚上了他的脖颈,十指密密实实地与肌肤接触,接着就是稍稍用力的揉按,就像是一个丈夫在检查妻子的贞洁。
伊利亚满脸涨红,右眼微微张开,只见江橫舟一脸认真地在检视着自己的身体,眉头微微皱起,就像是在做什么复杂的实验。
那双手把颈部的所有肌肤都揉了个遍,便向下来到了胸口,伊利亚又紧紧合上了眼。
黑暗中身体的触感越发清晰,那双手缓慢地下划,不小心地拨弄了细小的一颗,红润的扁扁的乳|头颤动了一下,伊利亚难耐地“嗯”了一声。
那手的动作似乎僵住了一瞬,又马上恢复正常,继续向下抚摸上圆润的肚脐和周边的皮肤。
伊利亚的胸膛起伏得厉害,白皙的皮肤下透出一层粉色,江橫舟的手放在伊利亚的腰上停顿了很久,还是向下摸了过去。
“那个……这个也要脱一下。”江橫舟一根小指勾起腰上唯一一层布料,声音努力地不带一丝情绪。
伊利亚刷地坐起:“你究竟要做什么!”
看着眼前恼羞成怒的魔物连耳朵都红了个彻底,江橫舟也难得地不好意思起来,解释道:“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异常。”、
伊利亚彻底恼怒:“我……我那种地方会有什么异常啊!”
江橫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索性忽视,一只手轻柔地用不容反驳的力度将伊利亚的上身压了下去,另一只手迅速扒掉剩下的那一层布料。
伊利亚愤恨地趴下去,倒是没有反抗太甚,只鹌鹑似地把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身下传来奇怪的触感,那只手缓慢地压在那绵软而挺翘的一团上,指缝间露出白皙的皮|肉,伊利亚似乎都听到了指腹在肌肤上移动时那微妙的摩擦声。
伊利亚咬住唇,双手紧紧揪住被子,不发一语。
幸好那只手并没有探向两|股中间那条细缝,只是很有礼貌地继续向下检查。
检查结束的时候,伊利亚直接拉起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宝宝:“我睡啦!”
江橫舟面色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双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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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故意印证江橫舟的话,当他们这一船人到达因斯其岛的时候,海边正在爆发一场激烈的战斗,似乎是异种和魔物的战斗。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伊利亚看清了其中的一个主角,那是一只很怪异的绿魔,他双角很短,双翅却很大,此刻极显眼地飘在空中,翅膀扇动的时候,刮起一阵小型飓风。
地上那个异种冲着他破口大骂:“西莱特!你看见个洞都得上去草|一草吧,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淫|荡的异种!”
西莱特的笑声飘荡在高空:“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是玩了一下你的魔,看你这吝啬的样子……”
江橫舟一把扳过伊利亚看热闹的脑袋,拉着他疾步往前走。
“那只魔是西莱特?!”
“嗯,他的异能叫‘化魔’,就是可以变成魔物。吃过或艹过的魔物越多,他的异能就越强大。”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异能吗!”
江橫舟只“嗯”了一声,就拽着伊利亚三拐八绕地远离了人群。
两小时后,太阳落山,伊利亚被江橫舟带到了小岛上一个偏僻的靠海的一角。两人登上了一艘船。
江橫舟在驾驶舱调整参数,伊利亚乖巧地坐在后面,扣上安全带,有些疑惑:“我们不坐飞机了吗?”
海浪扑打船壁的声音在安静的船舱中格外明显,江橫舟双手盯着仪器表,平静地说出吓魔的话:“我得到消息,暗鳞要派异种来抓你。”
伊利亚完全懵掉了:“抓我?”
“嗯。”
“为什么啊?”伊利亚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来了暗鳞的觊觎,“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魔啊,他们在塔斯尔岛上都没有抓我,怎么反而现在动手?”
江橫舟声音低沉:“这就要问你了。”
“啊?我天天跟你待在一起,”伊利亚内心恐惧,还有点莫名其妙,“我做了什么你肯定都知道的啊。”
江橫舟沉默不语。
这也是江橫舟搞不懂的一点,如果问题真的出在伊利亚身上,他们两人天天形影不离,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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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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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暗鳞要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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