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圣诞快乐

休整时间转瞬即逝,部队在夜幕低垂时抵达科罗斯坚。

此次305重装甲营,全员入编第48装甲军第1装甲师序列,归弗里茨·拜尔莱因将军直接指挥。

好消息:刚打完一场血战,当下只需坚守科罗斯坚即可。

坏消息(针对星光):由于军团在战斗中损失极为惨重,原有战场上坦克数量稀缺,305重装甲营将会成为未来反攻的中坚力量之一。

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通过大量的侦察行动以及无线电信号截获的内容可知,苏军未来的进攻目标将锁定于科罗斯坚;大量的坦克、炮火被调入,就连令人闻风丧胆的斯大林管风琴也对准他们磨刀霍霍——这也是305重装甲营南下的重要缘由之一。

省流翻译:you can so you up!

呵——

准备迎接斯大林的重锤吧!

“妈的!”

星光狠狠踢了脚履带,雪花钻进衣领,冰得人一哆嗦。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咸鱼一条,虽然最大的梦想是混吃等死,可也不能这么个死法啊!

全营驻扎,指挥官拜尔莱因特地接见了305重装甲营的全体军官。为了让新人与旧人达到更快融合,拜尔莱因举办了一场小型聚会。

身为排长的星光,受邀其中。

听闻冯·伯泽拉格尔家的公子也在此处,指挥官特地将她找来亲切交谈。

红底金边,又是一位将军。星光原以为库尔特不过是个落魄贵族子弟,哪曾想竟有如此显赫的人脉。

面对拜尔莱因将军的询问,她谨慎应对,巧妙周旋,答不上的问题便用恰到好处的微笑搪塞。待到论及库尔特的未婚妻伊莎贝尔时,姑娘脸上完美的面具顿时出现了裂痕。

“时间真快,那天我们连面都没见着,敢摆脸色的就你这小子了。”将军晃着酒杯,像聊家常般说道,“伊莎贝尔那丫头事后挨个赔罪,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像你,就会欺负小姑娘……对了,听说你们还没完婚?”

“将军阁下,您说笑了。”灰蓝色的眸子闪过几分不自在,她谨慎斟酌言辞。

拜尔莱因眯起眼睛,目光审视:“库尔特,冯·戈托尔普公爵对你青眼有加,莫要辜负这番器重。记住,荣耀与责任从来相辅相成,你的抉择关乎家族未来,所以别再排斥伊莎贝尔了。”

“承蒙阁下关怀。”她模仿着库尔特惯有的贵族式微笑,垂首避开审视的目光,“如今战局胶着,卑职唯愿以战事为先。”

“哼,不要拿战事作筏子,每个想逃婚的小子都这么说。”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惊得侍从官退后半步,“冯·克莱斯特伯爵家小姐的事还记得吧,上次退婚那小子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远处取餐的参谋们闻声,齐刷刷转头。

将军缓了缓:“帝国既需忠诚战士,也需荣耀血脉传承。伊莎贝尔是好姑娘,别亏待人家。”

星光忙点头称是,内心早已万马奔腾:这什么鬼副本!别人穿越都是玛丽苏甜宠,自己怎么穿成德军少尉了还得应付催婚!?

催婚总算结束,她暗自松了口气,可气还没松完,拜尔莱因又说起战场局势:“现在形势愈发严峻,可都得给我打起精神!库尔特,我对你寄予了厚望啊。”

星光心里一紧,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您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和指挥官聊完,聚会上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年轻的少尉,不时有人端着香槟过来热络攀谈,星光脸都笑僵了。好不容易脱身,她立刻窜到自助餐区把香槟塔旁的樱桃蛋糕扫荡一空。

施耐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贵族少爷”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库尔特,无论你走到哪里,还是摆脱不了家族的光芒。”

“嗯?为啥要摆脱?”星光舔掉指尖的樱桃糖浆,大言不惭,“背靠百年荣耀,干什么都方便。”

尽管从没享受过这“方便”,她也并非库尔特本人。

但对方的神色却倏地复杂起来,碧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库尔特,你以前最讨厌别人提这个了。听说你脑震荡几次,可我总感觉你像换了个人,既好相处,又容易坑骗。”

“哦。”

“你该不会是被苏联间谍调包了吧哈哈哈……”

“先生,请不要胡思乱想。“

吃饱了的星光没空听他废话,偷偷往口袋塞饼干,左右手各拿两瓶芬达,帽子一翻,兜上两只小蛋糕。

“你——”施耐德相信自己的直觉,皱着眉头,“库尔特,你干脆把桌上的东西全搬完吧。”

“我也想啊,可身上没有工具。”某人无奈摇头,同时打量起他来,“我有一个请求……”

“免谈!”

“我还没说出来呢!”

“不管是什么,我都拒绝!”

“算了,再见!”她不高兴地“哼”一声,趁着侍者经过挡住视线的空档,灵活地溜出了人群。

一路小跑,趁夜摸黑,终于找到了131号坦克。

四人组支起单人帐篷,啃完黑面包夹黄油,便着手给坦克做日常保养。

“阿尔伯特——埃里希——维克多——路德维希——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啦——啦!”

星光一溜烟跑到坦克边,像只偷到奶酪的仓鼠从怀里抖落战利品:“聚会上的小蛋糕!芬达!聚会还没结束,我再去拿些!”

说着,“嗖”一下不见踪影。

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大块头长官就倏地消失。等回过神,她又像个欢蹦乱跳的小兔子般回来啦!

“长——官——”率先咬上小蛋糕的黑脸蛋埃里希抹开脸上的油污,痛哭流涕。

“埃——里——希——”

“这个蛋糕……”

“味道怎么样?”

“没我妈妈做的好吃。”

正在洗滤桶的维克多放下刷子,拿起芬达灌下一大口,“知足吧,总比上周那个长绿毛的罐头强!”

“曲奇有点硬,像是从法国运来的陈年货。”阿尔伯特从坦克底盘下钻出,关掉头顶的探照灯,自顾自包揽了一半的小饼干,“我做的一定比这个好吃。”

而后,清点弹药的路德维希从坦克里跳出来,拿走第二块小蛋糕,“但说实话,比军需处的面包好多啦。前几天发的那玩意儿,硬得能当炮弹,说不定威力还不小呢。”

于是,几人坐在火堆旁开起了吐槽大会,听得星光One愣One愣的。

后来的第二天上午,意外通过镜子与库尔特取得联系的她,将坦克四人组的吐槽当作笑话讲了一遍,两人隔着时空哈哈大笑。

可惜交流被迫中断,她只讲出自己驻守科罗斯坚的事,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COS义展的最后结果呢。

·

清闲没几天,12月24日平安夜,日托米尔-别尔季切夫一带战斗打响。彼时的德军士兵们正打算用劣质杜松子酒和发硬的黑麦面包庆祝圣诞,而来自法斯托夫方向的苏军却以喀秋莎火箭炮和火炮,为别尔季切夫地区的敌人送上了一份特别的“祝福礼”。

五十分钟的炮火准备配合着Pe-2轰炸机群的呼啸之后,他们转入了进攻。

苏联近卫坦克第三集团军和坦克第一集团军在友军的掩护下一路突破德军的防线。

在随后三天的攻势中,苏军各条战线发展顺利。

而科罗斯坚这边,由于先前苏军的迷惑行为,致使德军对敌方主攻方向产生误判,错误地将精锐部队囤积于此,造成无法及时救援的局面。

第1装甲师被抽调至日托米尔,305重装甲营临危受命,当天夜里向南开拔,尝试以虎式坦克的优势支援灭火。结果12月25日大雨,他们被困在了一片泥泞之中,落后于步兵的推进,变成了反向救火。

与此同时,趁着天气恶劣,游击队开始对305重装甲营实施全面侵扰。

一方面要从泥水中解决坦克深陷的问题,另一方面还要应对神出鬼没的游击队,士兵们不胜其烦,苦不堪言。

更糟的是,整整一天他们就在这样的折磨中度过:车组成员轮流下车,用铁锹和木板同泥泞搏斗。雨水浸透了厚重的冬装,寒气顺着骨髓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糊满了泥浆,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呵,狼狈的侵略者,可不就是群金发恶鬼嘛!

“该死的鬼天气!”潮湿逼仄的车舱内,通讯员路德维希忍不住咒骂出声。

泥泞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履带在其中挣扎、打滑,脆弱得像孩子的玩具。

交通与天气,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敌人的致胜法宝,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给予德军当头一棒。

阴云蔽日,放眼望去,原野被厚重的泥浆覆盖,满目疮痍。

背射表背得发晕的星光已经哑火了,脑子就像被冻住的发条,彻底没了劲儿。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要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受罪。受罪也就算了,还他丫的被分配到了环境最恶劣的东线战场!

这两天她一直试图联系库尔特,就想问问如果日托米尔败守该往哪里跑路,结果杳无音信。像上帝故意留下的Bug,看似有用,关键时刻却总是掉链子,徒增烦恼与绝望。

突然,一辆装甲车在跨越被雨水冲垮的沟壑时,右侧履带陷进深深泥坑,车身猛地倾斜。

发动机发出绝望的轰鸣,黑烟滚滚,车轮空转,溅起的泥水瞬间糊住观察窗。

“又有一个倒霉蛋。”维克多绕路避开前方松软的沟壑,在阿尔伯特的指挥下谨慎操作方向盘。

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寒风裹挟着冷雨,穿透舱门的空隙丝丝缕缕灌入驾驶室。

五人又是一阵瑟缩,牙关打颤。

到处都是湿答答的,简直糟心透了!

“呼,没想到我们的圣诞节会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度过。”埃里希裹上了心爱的小毛毯,露出半张脸,活像只准备冬眠的土拨鼠。

路德维希冷笑:“平安夜的喀秋莎……呵,苏联人还真会挑时间送‘礼物’呢。”

“好了,伙计们,都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到日托米尔了。”还在舱外观测环境的阿尔伯特突然缩回来,冻得通红的鼻子让他看起来像只驯鹿,“维克多,300米左侧十点钟的方向有一个水坑,注意避开。”

维克多举手示意:“收到。”

老司机绝不翻车。

【“嗞——”】

无线电响起,海瑟尔少校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穿透寒风的沉重:“诸位,我知道此刻你们正忍受着刺骨的严寒,疲惫不堪。今天是圣诞节,这本该是与家人团聚、共享温暖的时刻。然而战争……将我们带离了家园,带离了我们所爱之人的身边。 ”

“你们当中有些人一定会抱怨:‘哦,瞧瞧司令部老爷们说的风凉话,一群只会躲在后方喝咖啡的白痴’,又或者是‘戈培尔那个蠢蛋,对战争一窍不通,只知道每天在广播里瞎聒噪’……”

是的,戈培尔那个蠢蛋!

星光不禁笑出了声,少校先生胆子真肥。

“好了,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在笑。笑吧,总比哭丧着脸强!”

沉默一分钟。

“诸位,玩笑话到此为止。我知道你们都在想: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打仗?为什么呢?”

“士兵们,当你们看着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土地时,可曾想起1923年的冬天?那时,我们的母亲要用一推车钞票去买一块黑面包。想一想困住我们二十年的《凡尔赛条约》,法国人的坦克开进鲁尔区时,我们的父亲连反抗的枪都没有!”

“二十年了……整整一代人的屈辱!我们终于有机会夺回属于德意志的尊严!我们要挣脱这枷锁!不再容忍饥饿、贫困、欺凌!”

“记住,士兵们!我们不是侵略者!我们是打破枷锁的战士!每一寸冻土上的足迹,都是德意志民族生存的证明!”

“我们,是伟大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士兵!”

“我们,是为了德意志人民的生存空间而战!”

“我们,肩负着复兴日耳曼尼亚的伟大使命!”

无线电沉寂片刻,传出海瑟尔少校的哽咽。

“诸位,请打起精神来。你们可以咒骂这场该死的战争,可以唾弃那些躲在柏林的官僚,但请不要怀疑我们肩负的民族使命。”

“历史就在脚下!若不胸佩勋章,那便血染沙场!”

“好了小伙子们,坚持住,日托米尔就在前方。虽然等着你们的八成又是那种用橡子煮的褐色刷锅水——”

“最后,圣诞快乐。”

【“嗞——”】

无线电重归静默。

心情复杂的星光,努力扬起灿烂的笑容:“先生们,圣诞节快乐。”

·

305重装甲营,一连一排频道通讯。

129号坦克小组,亨希利·勒文斯坦少尉:“圣诞节快乐,愿上帝保佑。”

133号坦克小组,卡尔·纳索少尉:“该死的鬼天气!汉斯你看着点,差点就沦陷了……噢,圣诞节快乐,伙计们!”

135号坦克小组,威廉·汉斯·萨克森少尉:“收到。也祝您圣诞快乐,排长。”

140号坦克小组,罗斯·奥托少尉:“我是罗斯·奥托,我们和豹式坦克车组在一起。感谢上帝,无线电还能收到您的频道。圣诞节快乐,各位同僚。”

星光:靠,为什么没把我换下来!脑袋白挨了!

海瑟尔少校:士兵们,想一想共和国时期五十万马克一块的面包……我们,是伟大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士兵……

星光: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给妈妈的一封信 · 一战,英格兰士兵】

最亲爱的妈妈:

当我给您写下这封信时,我正身处自己挖掘的战壕之中。身旁是燃烧着木柴的火堆,还有充足的稻草,十分舒适,而外面则冷得厉害,这才是十足的圣诞天气。

我想告诉您,今天我目睹了世界上最为神奇的一幕。早上约10点钟,我正在护墙处朝外监视,突然看到一个德国人挥舞着他的胳膊。没过一会儿,又有两个人从他们的战壕径直朝我们走来。

我们当时正准备朝他们开火,却发现他们根本没带枪。于是,我们当中有个人便上前与他们会面。大约两分钟后,两边战壕内的战士和军官们纷纷走出,相互握手致意,祝福彼此圣诞快乐。

这一场景持续了大概半小时,后来大家被命令回到各自的战壕。那天剩余的时间里,谁都没有开枪。人们在护墙上随意地散步,在露天用柴火和稻草升起了火堆。我们和一些德国人还一起为之前牺牲的士兵们举行了合葬仪式。

我们和几个德**官相互握手,最终还与德国人商议了第二次休战。双方相互交换了香烟和签名,更多的人拍照留念。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我本以为昨天就该结束了,可今天除了听到一些遥远的炮击声外,附近没有任何交火的声音。不管怎样,我们在新年当天又会停战的,因为德国人想看印出来的照片。

道根

1914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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