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月拎着一大袋卤菜以及几瓶饮料和瓶酒回来,就看到蔡鹏飞拽着饭团的小辫子,小家伙眼眶都红了,却没有哭。
“你做什么又欺负饭团。”
“谁叫你这么慢,是不是想故意饿死我们啊。”
孟清月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蔡鹏飞立即就感觉一块铁饼砸在手里,嗷的惨叫了声立即松开,饭团也躲到孟清月的身后,声音哽咽,“妈妈,我手,我手洗干净了。”
“妈,姐欺负我。”
“别吵了,成天就知道吵,你当姐姐的不知道让让你弟弟,他还小。”
蔡鹏飞恶狠狠的瞪了孟清月一眼,孟清月扬起手,他吓得嗖一下窜出去老远,他龇牙,小声警告,“你要敢打我,我就叫我朋友揍你。”
蔡鹏飞所谓的朋友全是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
他和倪高远有样学样,才十七岁,已经学会了吸烟泡妞,甚至过不了多久还会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然后被找上门来。
放在过去,孟清月可能顾忌这是自己弟弟,哪怕性格跋扈而嚣张,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忍一忍就好,但这会她懒得再忍这个不学无术的坏种。
孟清月抱起饭团,去卫生间洗手,还把她散掉的头发重新扎了个小辫子,“饭团,待会桌上的菜你不要吃。”
饭团眨了眨泛红的大眼睛。
孟清月在她耳边小声道,“以后想吃什么,妈妈单独给你买。”
倪高远来得很及时,几乎菜刚摆到桌上,他人就到了,手里还提了一瓶已经开了盖的红酒。
很快屋子里烟雾缭绕,饭团猛咳了几声,把小脸都咳得通红的,吃饭也仅吃了一小口,就坐不住的跑回房间去了。
倒是孟清月夹了一大盘的菜,“妈,舅舅你们先吃,我看饭团今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先去照顾她一下。”
倪婉然不高兴,“少吃两顿也饿不死。”
孟清月不与她争辩,笑笑,端着饭碗回了房间。
餐桌上,唯一一个吃得欢快地就属蔡鹏飞,因为桌上的这些菜几乎都是他平日里最爱吃的,往常要吃一次还得和他妈撒娇才行。
没想到今晚的饭菜如此丰富。
蔡鹏飞将嘴塞满满,“算她识相。”
倪婉然对着倪高远使了个眼色,倪高远抽着烟,小口抿着酒,一点也不急,“姐,等那贱种吃饱,你就先把人哄睡觉,到时候我来和她小喝几杯。”
“行。”
房间正中央的时钟哒哒哒不疾不徐的转了小半圈,房间里的人还不出来。
倪婉然等得不耐烦了,“喂个孩子也磨磨唧唧。”
蔡鹏飞吃到打了两个饱嗝,眼一瞥,余光瞥见了倪高远手侧放的红酒,好像还是拉菲,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他伸出手要去拿,还没碰到,就被倪高远用筷子敲了下手背,“这不是你能喝的,喝你的饮料去。”
蔡鹏飞十七岁,早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
“舅,你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红酒?搞得谁还没喝过一样。”
“是是,但这瓶红酒可是为庆祝你姐大婚特意准备的,所以你小子暂时不能喝。”
“哼,小气鬼。”
蔡鹏飞气得起身朝着外走,走了两步。
他整个人栽倒在地,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飞飞。”
“怎么了这是。”
倪婉然和倪高远也倏得起身,两人一站起来,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转圈圈,倪高远甩了甩脑袋,“不对,我为什么也头晕。”
这时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
孟清月端着一口没动过的饭菜又回到餐前,饭团躲在门后偷偷看着她们。
“你们怎么不吃了?”
“你——”
孟清月笑着摇了摇那瓶特意为她准备的红酒,上辈子好像也是这瓶红酒,倪高远打着找她谈心的借口,灌了她两杯。
两杯让她醉到不省人事,像一头醉死的母猪直接运到了吴家。
这里面肯定加了料。
孟清月给倪高远和倪婉然亲自倒了一杯,“来,既然是特意为我大婚准备的,你们二位,怎么也得喝两杯是不是。”
要是还没察觉到问题,倪高远这些年就白混了,他看着满是狼藉的一桌酒菜,“你在菜里面下了药?”
孟清月第一个伺候的就是倪婉然。
“我不,不喝这——”
倪婉然这人干农活多,平日里又当保姆,帮别人家照顾老人和小孩,手劲特别大,每次打她的时候,孟清月都会出现间歇式耳鸣,需要很久才能缓过神来。
如今这点挣扎的力气在她看来就像是挠痒痒。
孟清月见喂了几次,都喂不进去,无奈道,“你怎么一点都不乖。”
说完,她径直卸了倪婉然下巴,倪婉然惨叫一声,孟清月就将红酒灌了进去,“多喝一点,这么好的酒可不能浪费,毕竟这是舅舅的珍藏。”
倪婉然张大着嘴,嘴角流下的都是红色液体,她怒视孟清月,眼瞅着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两杯灌完。
这下轮到倪高远了。
孟清月嘴角含笑的看着他,她的这位好舅舅可把她坑惨了,吴谦是他介绍的,好处也是他拿的,得了好处结果扭头就把饭团给卖了。
“你要自己喝,还是我来喂你。”
“我,我喝。”
倪高远端起酒杯佯装送到自己嘴里,结果临门一脚时,他把酒连同酒杯砸向了孟清月,孟清月躲得还算及时,只衣服上沾了少许的红酒。
倪高远扶着桌子站起身,眼前却一阵阵发黑,“清月,我们有话好好说。”
孟清月拿起整酒瓶,“有什么话等喝了这瓶酒再说也不迟。”
倪高远,“……”
喝完了他还说啥?
他瞥了眼刚才强行喝下两杯酒的倪婉然,很好,倪婉然已经和她的儿子一样进入到了美梦中,他咬破舌尖,“清月,你有什么不满意都可以和舅舅提,条件我们都可以谈的,你要钱是不是?”
孟清月淡笑不语。
倪高远看她这幅表情心没来由的一沉,连钱都打动不了,可见对方是根本就没打算结这个婚,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行不行,“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吴家可不是什么善茬。”
孟清月懒得听他的废话,吴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她一把拽住倪高远的后衣领,把人强行按在了椅子上,瓶口怼上他紧闭的牙,直到怼出血来才撬开。
咕咚咕咚。
剩余的红酒全进了倪高远的肚子里。
随后他就两眼昏花,软倒在地上,嘴里咕哝着似乎还试图在劝说什么。
孟清月挨个的踹了两脚,确定她们都已经昏睡过去了,才找了一块布,把她碰触过的酒杯和酒瓶全擦了一遍,末了,找了一根绳子把三人捆到了一起,再关闭了所有的门窗。
最后她去到厨房,站在煤气灶前,视线在那一截老化的管子上注视了许久。
弄死他们!!!
弄死他们!!!
弄死他们!!!
“妈妈。”
孟清月猛得回过神,扭头看见饭团抱着一只少了腿的小熊玩偶站在客厅中央,灯光笼罩在她头顶上方,她像个发光的小天使一样,眼底满满的依赖。
饭团又往前小走了两步,“老师说出门前要检查下煤气,妈妈你检查好了吗?”
孟清月深呼了一口气。
“饭团真聪明,谢谢你提醒妈妈。”
“嗯。”
孟清月牵着她去到了倪婉然的房间,她翻找了一遍,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户口本以及身份证,还有一包没来得及存到银行的现金,初步估计有两万。
饭团屁颠屁颠的跟她身后,“钱,钱钱,妈妈。”
不知道倪婉然用来做什么用。
但不好意思,她笑纳了。
这些年来,她的工资攒攒也不止这么点,随后她又仔细的翻找了一遍,在床底下居然发现了一堆泛黄纸张,纸张用塑料小心翼翼的包裹着。
孟清月一张张的翻阅过去,停留在最后一张上,忍不住笑了,“藏得可真够好的。”
饭团已经开始识字了,她垫着脚努力的够着孟清月的手臂,就看到上面写着什么出生什么的字样。
孟清月将这一堆东西全塞进自己的大挎包里,将之前早就给饭团准备好的小背包也拿上,“饭团,我们走吧。”
饭团背上背包,带上小熊,紧紧抱住孟清月的脖子,深夜里的微光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拉得很长,没多久,她们就彻底淹没在了黑暗中。
等到倪婉然三人彻底醒来,已到了吴家派人来接新娘子的时候。
咚咚咚。
“有没有人在?”
“今天不是说好接新娘子,怎么到现在还没人开门?”
“喂,老乡,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户人家。”
“她们家已经两天没看见人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看着也不想是准备办喜事的人。”
“不会吧。”
……
倪婉然三人倒是听到外面的交谈声,都她们嘴里都塞抹布、臭袜子,只能不断地发出呜呜呜声,奈何外面的声音实在太大,她们弄出来的那点小动静根本无人察觉。
以至于来接新娘的吴家人以为倪家人拿了礼金后集体跑路,立即给吴谦打了电话。
而另一边。
孟清月和饭团已经抵达了都城。
这会,一大一小正窝在白玉装砌的酒店洗手间里小声嘀咕。
孟清月把苏灵秀和孟良哲的照片给饭团看,指着上面那个温柔端庄的女人道,“待会你看到这位女士,不用管我,直接冲过去抱住她的大腿哭,一定要大声,要让所有人听到你哭喊着她外婆,我是您的外孙女这样的话。”
随后又指向孟良哲。
“看到他,就喊他外公,知道吗?”
饭团疑惑道,“妈妈,可是我的外婆不长这样。”
虽然照片上的外婆看起来特别的温柔。
孟清月眼看时间差不多,也来不及和小家伙解释,“饭团,她们就是你的亲外公外婆,来,我们先演练一遍。”
咔嚓。
卫生间一侧的门忽然打开。
饭团的视线由下而上,小嘴微张,很是吃惊的样子。孟清月疑惑着扭头看了过去,瞳孔圆瞪。
这里怎么还有人。
她居然都没发现。
而且这人,她还见过。
在她死了的那些年里,这人经常与孟雅同进同出,是孟雅的妻子。
陆可寻清冷的视线先后在这对母女身上流连了片刻,最后落在了孟清月手中的那两张照片上面,等看清楚上面的人后,她微蹙了下眉。
陆可寻:这一大一小好像是骗纸[墨镜]
新出炉的骗术,好像有点低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002章 骗术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