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诶，季枫，看什么那么出神呢？”说着齐宇的手搭上季枫的肩膀。
回过神的季枫，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蹲在树底下的男生。程芜，他长相清秀，深邃的眼眸仿佛能读懂人心，低头看向膝上的书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不禁想要靠近。
齐宇顺着季枫的眼神看过去，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好看？”
“嗯，你认识他？”
“他也是你们物化政的，你刚转来才一周不知道他很正常。”
齐宇见季枫皱着眉，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又补充道：“他啊，听说有什么心理疾病，你见到他这么瘦，听说还有饮食障碍，家里没钱营养还跟不上，就这个样子了。”
听到这悲惨的经历，季枫的心像被根绳子绑住，还被狠狠拉扯了一下，眉头紧锁，拳头紧握，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高一军训的时候就有人在表白墙上发他，还引起大片轰动，谁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谁都没要到，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我不告诉你，实践出真知嘛，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虽然季枫很想知道，却迟迟没有迈出第一步。
感觉到季枫不想行动的齐宇叹了口气，说：“看在你特地转学来陪我的份上，本少爷还是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吧。”
那个男生叫程芜，家里只有一个爸爸没有妈妈，有人说他一直被家暴，又有人说他家庭关系很好。高一上学期正好是冬至的时候，他连续请了半个月的假，期末还能考到年级前三。
“水阔坐看千万里，青芜盖地接天津”，程芜还真是和这句诗很适配，充满了神秘感，他也像这青芜一样，有着无限的可能和未知的探索。
越来越期待和程芜认识了。
程芜站了起来，看起来是准备离开了。才刚走几步眼前顿时漆黑一片，随即而来的是头晕目眩，他强撑着去找支撑物，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感觉到不对的季枫赶紧冲了上去扶住了即将倒下的程芜。
“糖……我的……口……袋……”程芜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又完整无误的被季枫听的清清楚楚。
季枫从他的校服外套口袋拿出一颗牛奶味的软糖，剥开包装纸，用右手掐着程芜的脸颊让他的嘴是打开的，将糖送入程芜的口中。
程芜吃下糖后，症状逐渐褪去。“清醒”后的他直直的对上了季枫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同学，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
还沉浸在程芜低血糖状态中的季枫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
所以低血糖是假的？真是太捉弄人了。
季枫没有回答程芜的问题，转身就走了。
什么啊，装可怜？！老子还是看他长得纯真无害才施救的，竟然就这么被耍了，气死我了这什么人啊？！
午休时间很短暂，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程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教室，明明已经睡了一个小时了，怎么精神比没睡还差，烦。
“同学们不用午读了，大家都上台自我介绍一下吧，老师也很想认识认识你们呐。按座位吧，第一个先来。”
被叫到的是个女生，年级里出名的“卷王”，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晓。
“同学们好，我叫陈立青，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陈立青？怎么感觉是把”靖“拆开了？……好像就是，我都在想这些什么啊？！
越发烦躁的程芜只好把烦躁宣泄到自己的头发上，顿时揉成了”鸡窝“。
”我叫李延……”“我叫杨秋夕……”
……
无聊，名字都没啥特别的，兴趣爱好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一点创新都没有。
程芜双手伸直趴在桌上试图继续睡去。
“大家好，我叫季枫，是枫叶的枫，不是季风性气候的季风，平常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我说完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程芜直接弹了起来，注意到动静有点大又赶紧缩成一团，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讲台。
原来真的是那个人。
季枫从讲台上正好看到坐在角落的程芜，还在操场见到的怎么有点陌生？
没有阳光和书本的陪衬，程芜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切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还是缩成一团的。由于营养不良，皮肤也比其他人要白，像只夹缝生存的幽灵，孤立无援令人揪心。
如果非要和阳光下的程芜作对比，有阳光照耀的时候，他更像是温室里被娇生惯养的红玫瑰，失去了阳光，他就像是枯萎凋零，只有绿叶的残缺的根枝。
回到座位上的季枫脑子里仍有程芜的存在，不合时宜的心跳加速，他不禁怀疑是自己最近锻炼少了身体虚了的表现。
季枫之后很快便轮到最后一位同学。
程芜不情不愿的走上讲台，仿佛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
“程芜，没有爱好，没有了。”
班主任刘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立刻反应回来发问：“那程芜同学，你对班上的同学有什么话要说嘛？”
程芜思考了一下，说：“不要太吵吧。”
“啊……”
班上的同学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微妙的变化。
没有人回应，程芜内心想出一个小人，小人扮演的是刘平的角色，说：“好，程芜同学的自我介绍很无趣，下台吧。”
然后程芜就一步一步走下讲台回到自己的角落待着，似乎那是他的专属秘密空间。
下午的课程在一片沉闷中度过，程芜一直趴在桌子上，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季枫却时不时扭头看向程芜，试图观察他究竟有没有睡。
终于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陷入沉睡的程芜也苏醒了，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痕迹。
“程芜。”
听到自己名字的程芜停住了收拾书包的动作，像机械一样转头看向说话人。季枫面带微笑地补充了一句：“你可以等等和我一起吗？”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程芜接也不是拒绝也不是，面对进退两难的选择，那就接了吧。
程芜微微点了点头，到底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点头，也不知道季枫叫住他是要做什么？
窗外，同学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形成一首热闹的交响乐。夕阳宛如一位温柔的画家，用手中的调色盘，为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涂上了一层温暖的底色。此刻，校园仿佛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薄纱之中，那是白昼即将离开，留下的最后一丝温柔与光亮。
季枫的声音响起：“我好了，一起走吧！”程芜刚回过神，懵懵地跟在季枫的身后。
两人并肩走在校道上，一句话也不说，程芜感到浑身都不自在。明明是他说和我一起，现在不说话又是怎么样？好尴尬啊，他长这么高还这么好看，应该有很多人看他吧，真难受。
“你家是哪里的呀？”季枫有说话看着对方脸的习惯，这会儿也是。面对那炽热的目光，程芜感到更加难受。憋了半天才吐出“旧梦苑”三个字，说完程芜又觉得自己说的可能太小声了，身边的人才迟迟没有回应。
刚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季枫开口了：“那我们挺顺路的，一起走吗？”
“嗯。”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一路上两个人都欲言又止，才认识第一天聊什么都好像不好，季枫怕自己说的话伤害到程芜，程芜怕说的话季枫不想听。
两人在旧梦苑站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程芜想要开口说道别的话，声带像是被夺舍了，什么也没说出口。
有一个中年男人从三楼探了个头出来，看清楼下站着的是自己儿子后，清清嗓子朝楼下喊到：“程芜！老子看你是不想回家了，搁楼下站着干嘛？赶紧上来给老子煮饭。”
中年男人的声音一响起，程芜的表情就有了微妙的变化，眼神飘忽不定，身体轻微的发抖，全被季枫看在眼里。
程芜突然开口：“再，再见。”说完不等回应就匆忙往楼上跑。
季枫一个人站在原地，刚才程芜的表情和以前的他太像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害怕是掩饰不住的，过去不好的记忆想要重新占据季枫的大脑，被理智狠狠压了下去。他的过去应该也不美好吧。
冲上三楼的程芜在进门前朝楼下看了一眼，看到季枫离去的背影才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继续留下。
踏进门的那一刻，家里浓烈的烟味就把程芜呛的直接跑到楼道里，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家里的男人听到跑动的声音赶紧出门寻找，发现了蹲在楼道的程芜，直接一把抓着程芜的头发将他拽起。
刚缓过来的程芜面对突如其来的拉扯身体一颤，本能促使她去抓男人的手臂，奈何男人的力气比程芜大太多了，努力变得一无所用。
“老子让你回来干嘛你是没听清吗？给老子做饭！你是想饿死你爸吗？”男人手上的力度丝毫未减反而加重了不少。
反抗无效程芜只好放弃，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男人的放手。
持续了五分钟的拉扯和辱骂，男人终于放开了手。重获新生的程芜蹲下抚摸自己的头发，像给自己顺毛的猫，瘦削的肩膀隔着校服透出的痕迹，更像是只流浪猫。
程芜跟在男人身后进到烟味笼罩又满地狼籍的“家”。
男人直接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拿起桌上不知放了几天的酒瓶就往嘴里灌，程芜则熟练的到厨房准备晚饭，
过去程芜还会帮忙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直到那次不小心把还剩半瓶的啤酒扔了，程常起为此把他吊起来打到天亮，还禁止吃饭两天，后来程芜也就不敢理会桌上的酒瓶。
希望读者们可以喜欢季枫和程芜，我的文笔可能不是很好，希望读者们的改进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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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微光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