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喜妞手里拿着一把花生跑到院子里看热闹,“哟,真打!”
史粪想翻身但翻不了身,他护住自己的头咒骂道,“琴闵你被鬼附身了!”
“哼,看来还是打得轻,你还有力气造谣!”琴闵下手更重了。
不一会儿,几个街坊跑进来劝和,“别打了,打了让人笑话。”
几人将琴闵拉起来,琴闵又踹了史粪几脚,“怕什么?杀人犯杀人不怕人笑话,打杀人犯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太多才导致好人行事畏缩。”
“琴闵!”李玉清不想让她说出来,男儿还没结婚,传出去以后哪有女人嫁过来?没有女人怎么生男儿?
“我杀人了吗?”史粪不服,琴闵又没死,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看来你毫无愧疚之心!”琴闵挣脱拉住她的手,冲过去暴打史粪,史粪一边哀嚎一边往外边跑。
“住手啊!!”李玉清护住史粪。
邻居们也跟着转移场地,试图将事件平息,“别打了!”
史粪被这么多人围着看,感觉太丢人了,一时哭起来,对着琴闵说,“我辛辛苦苦养育你,你看你……你怎么对我的!”
“你?”琴闵挨个扫视周围的邻居,“那好,今儿我们就把事情摊开了讲。你说你养了我?来,问问这些邻居,她们有些认识你二三十年,有些看着你长大,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银花奶,史粪从小就爱打架斗殴,经常进局子,这你知道吧?”
“这……年轻人火力大,后来你爸好多了。”银花奶解释道。
“喜妞姨,你记不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史粪经常赌博,每天晚上不回家在外边打牌。甚至有次有人跑来家里吆五喝六地要账。”
“唉~” 邓喜妞叹气,“都过去了。”
“黎婶,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冬天,史粪经常半夜十二点多喝醉酒在外边叫门,你肯定听到了。他永远不带钥匙,他理所应当的认为我们就应该伺候他。喝醉酒还要在家里发酒疯,说要打死我们。”
黎婶脸上是心疼,她当然记得,她和琴闵家是前后排,邻居有这样的人她家也遭罪。农村冬天大家**点就睡了,晚上正睡得香呢,被人吵醒了谁不烦?
“我高中的时候,我妈和他因为性缘关系吵得不可开交,她们考虑过我的心情吗?”琴闵伸出中指指着史粪,“这种连女儿生活费都不给的垃圾,照样玩得花。对了,他不是得了性.病让你看了吗?”琴闵看向其中一个男人,那个男的是村里的土医生,“你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邻居们窃窃私语,她们第一次听到这个事。
“没有的事。”男的包庇史粪,“你不要瞎说,那是你爸。”
琴闵接着说,“史粪,从我记事起一直没去挣过钱,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我不知道他怎么说出养我这种话,他自己都在啃老。他年轻啃母父,中年啃妻子,老年想啃女儿。你们谁有他过得爽?连我这个大学毕业生都要在单位辛辛苦苦工作才能赚一点钱,他活了这么久什么工作都没干,还能在家里作威作福。现在孩子长大了,摇身一变要美化成辛苦养家的老父亲了?哈哈哈,凭什么啊?凭他老了吗?”
“他把妻子吃干抹净后看不上那个老去的女人了,现在想以旧换新控制女儿!可我凭什么让他控制?凭他在我脑子里扎了针吗?”琴闵质问身边的人。
大家沉默不语。
“那又怎么样?他是你爸,这是你这辈子没办法改变的事!”李玉清骂琴闵,“还以为你读了书能有多明事理,家丑不可外扬你都不懂!这些事说出来你脸上有光吗?”
“我脸上有没有光是靠我自己挣的!不是从别人身上吸来的。”琴闵恨铁不成钢,“你最清楚史粪是个怎样的垃圾了,你现在居然还护着他,你有没有自尊心?你忘记你年轻时挨的打了吗?你忘记你生一胎没坐好月子就有二胎了吗?”
“不用你管我!别假惺惺地装好人。”李玉清恶狠狠地说,“你就是个挑事精,你不回来我们过得好好的。”
琴闵真想闭上眼睛,这个在她成长过程中一直咒史粪早点死的女人,她面对史粪的时候又是另一种嘴脸。
琴闵继续对准史粪,并从兜里掏出医院的证明让人传阅,“大家听好了,史粪在我小时候往我脑袋里插针,这件事千真万确。因为他不想养女儿,又害怕扔掉被人说。前几个月我头痛欲裂,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情况十分危急,必须马上做手术。就是这样一个所谓的老实人,做出这样一件惨无人道的事,你们谁能做出来?谁知道史粪还有没有对别的小孩下手。”
“别那么说你爸。”邻居老冰说。
“说不定他以前眼红别人家的男孩,专往男孩头上插针呢!”琴闵笑着说。
“你!”史粪没想到琴闵这么擅长心理战。
老冰脸色顿时变了,他家一女两男,史粪要是真的这么做……不行,他得带男孩们去医院看看,万一有事,看他不讹史粪一大笔钱。
“我没有!”史粪不敢得罪那么多人,但周围人的眼神让史粪害怕,“琴闵你满口谎话!你赶紧给我滚。”
“我凭什么滚!”琴闵还没完呢!这只是开胃小菜。
“这是我家,这房子是我的!”史粪顿时底气十足。
“房子是你的又怎么样?我说不走就不走!想滚你自己滚。”琴闵作势要继续打人。
“你敢!”史粪往后退,他的脚脖刚刚被琴闵砸到了。
李玉清挡在史粪前边。
“你看我敢不敢。”琴闵越过李玉清,紧盯着他。
“你!”这个家史粪暂时不敢回去了,他准备去县城妹妹家躲两天。他一瘸一拐地往村外走,心里不甘又回头骂,“你会遭报应的!”
“你都没遭报应,我更不会!”琴闵才不信这个。
李玉清跑上去搀着史粪,两人朝村口走去。
“琴闵啊,我们都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你这样闹来闹去,只让大家看了你的笑话,事儿不是你这么做的。心里有怨,一家人坐在屋里关上门说清楚就好,没必要弄这么大的阵仗。”银花奶说。
“杀人犯就得让他出名,我不怕别人看笑话,也不认为把这件事说出来是笑话。”琴闵一脸正气。
“话不能这么说,他毕竟是你亲爸。”一个贼眉鼠眼的男的说。
邻居们赞同。
琴闵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冬天把自己亲爹赶出家门导致亲爹活活冻死的小蛋吗?当初他的从小被轻女重男父亲压榨的窝囊姐姐还想把父亲接回去照顾,只是小蛋怕这样显得他不孝顺,于是把他姐姐赶走了。
“小蛋,你爹坟头草多高了,你去看过没?”琴闵笑嘻嘻地说,“你爹啊,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是怎么死的吧?哈哈哈哈。”
众人脸色一变,这琴闵说话真尖锐,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小蛋握紧拳头。
“谁能比你更孝顺呢?”琴闵阴阳道,“各位邻居都想生一个你这样的男儿呢,对不对啊。”
邻居们后退几步,没有说话,谁也不想有这样的孩子。
“哟,一个个的,突然哑巴了。”琴闵说。
邻居打马虎眼,“哎,你爸当初是懵了头,现在你不是好好的吗?过去的事别提了,一家人好好过就行了。家和万事兴!”
琴闵看着这个邻居,这是个入赘的男人,“家和万事兴?诶哟,那你知道你女儿不是你的孩子吗?”
“什么?!”有些邻居以为琴闵在发脾气胡说,有些则知道内情。
“这事儿不能开玩笑!”男人不信,但他内心有些动摇,女儿确实不像他。
“这可不是玩笑!”琴闵收起脸上的笑意,挑衅地看着他。
男人撒腿就往家里跑,他要去问清楚。最终他被女人打了一顿,然后就服帖了。
“丫头,你生气可以,但不能挑事儿啊!”银花说。
“为什么不能挑事儿?你们不是爱看热闹,爱劝和吗?”琴闵坐到椅子上,“我这是满足你们。单人剧哪有群像剧好看。”
“你这传出去,你让那个女孩怎么做人?”银花指着琴闵控诉。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要是男人有其他孩子,你也会如此生气吗?你大概会劝女人忍一忍吧?毕竟木已成舟只能接受。那么,希望你一视同仁。”琴闵撇嘴,“况且一个女人在自己家生了自己的孩子,有哪里是不能做人的?反正她生的孩子肯定是她自己的。”
“那不一样!”老奶奶试图和她讲清楚,“女人更加的包容,更能忍耐……”
“你看我包容吗?你看我能忍耐吗?”琴闵双手环胸看着她。
“你……你是个例外。”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琴闵挥手赶她,“快回家吧,不要说糟粕了。跟你说不通。”
“你还小,你不懂规矩……”银花要给琴闵讲清楚。
“你的规矩我知道,那是糟粕!”琴闵捂住耳朵,“现在听我的,一个女人生的孩子就是她自己的,这就是重点。其它什么私生子,非亲生,随父姓……乱七八糟的都是糟粕!”
“你你你……你胡搅蛮缠。按你这么说世界全乱了。”银花大为震惊。
“银花奶,你去过世界哪几个地方啊就说世界乱。”琴闵摇头,“按我说的才是不乱。您啊,多出去开阔眼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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