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提姆没有出现？”

芭芭拉坐在轮椅上，此时她眼眶发红，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是一种愤怒夹杂着痛苦的神情。

她咆哮着，大声嘶吼着，企图去减轻见证父亲惨死的悲痛。

他的爸爸，吉姆·戈登。一个清廉正直的老局/长。今年年底就可以顺利退休，过上安详晚年的生活。但是，这都被小丑给毁了。

在芭芭拉儿时的记忆里，戈登局/长来到哥谭不久母亲就因为这混乱的城市过早的失去生命。她与父亲相依为命，直至到她长大。

戈登局/长一直都不知道芭芭拉做过蝙蝠少/女，是现在的先知。芭芭拉当年也是因为怕父亲担心，在险些被发现义警身份时主动放弃成为后勤人员的。

她和父亲的感情很深。儿时浅淡的记忆让芭芭拉记不得母亲去世时的悲伤。然而这一次不一样，他的父亲被残/忍分尸。不！是活着的时候，一点点被人挖下血肉，最后流/血致/死。

这样恶/毒的手段，叫芭芭拉甚至想打破蝙蝠家族的不杀原则，去杀死关在阿卡姆的小丑。

在极度悲伤之下，人会作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她开始埋怨布鲁斯，因为杰森是有一次杀死小丑的机会的。

但是布鲁斯及时出现，与杰森扭打到一起，救下了那个罪/恶/滔/天的疯/子。

她开始觉得都是提姆的错，如果提姆可以在小丑规定的时间里出现，那么他的父亲就不会死，而且死的那么惨……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发/泄，她深知哪怕提姆及时出现，那个疯/子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父亲。要说有错的，绝对是作为罪魁祸首的小丑！

只是她就是忍不住埋怨，夜深人静的会幻想，如果提姆出现了，救下了父亲还有多好。如果布鲁斯他们早一点赶到，找到小丑该有多好……

“为什么提姆要在这个时候去香/港！为什么他要躲避布鲁斯！为什么要让我的父亲去死！”

“芭芭拉……”迪克难过的看着芭芭拉，他从没见过芭芭拉这幅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芭芭拉的眼睛开始溢出泪水。“我知道的，不是大家的错……提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事……对不起…我只是…”

她捶打着自己的膝盖，导致伤口再次渗出/血迹。迪克连忙抓/住芭芭拉的拳头，“芭芭拉，你不用道歉的……别再伤害自己了……”

——————————————————

“父亲，您还好吗？”达米安来到书房，看着比较几天前憔悴许多的布鲁斯，担忧地问道。

三天前戈登局/长遭难，昨天参加葬礼。那棺椁之中是一具尚且不完整的遗骸。

当时时间紧迫，他们才到香/港没多久小丑就提前了时间。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想找一个要躲避自己的人，势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提姆可是被布鲁斯教/导出来的孩子，在几分钟内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而这时，杰森传来消息，说找到了小丑帮的人。布鲁斯认为他们应该先回哥谭，他害怕杰森独自面对小丑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他们十万火急的赶到阿卡姆疯人院地/下水道时，发现杰森正准备杀死小丑。

说实话，达米安巴不得小丑死翘翘！这个疯/子犹如万/恶之源，哥谭每年死亡率高居榜首他一个人有一半的功劳。

再加上这家伙折磨过提姆，他更加不会原谅这个疯/子。要不是有布鲁斯的不杀原则约束，达米安简直是想杀之而后快！

因此他非常赞同杰森杀死小丑的举动。不过可惜的是，布鲁斯阻止了杰森，甚而为了让小丑活命，打伤了杰森。

他很清楚父亲是怎么想的。不过达米安有时候真的不理解，不杀原则对于小丑这种人间之屑到底有什么必要？

而小丑回到阿卡姆重点看/护病房后，布鲁斯陷入了沉思。戈登局/长的事对他打击很大，这是他除了蝙蝠家族外，最信任的伙伴了。却因为与自己有一定的牵扯，而惨死在小丑的手下。

当时小丑的直播，所有人都看得见。带着诡异笑容的疯/子，拿着锋利的刀，动作拖泥带水的切下老局/长身上的肉……

小丑为了让戈登局/长感到剧烈的疼痛用着最缓慢的动作，最不走心的割法，切割出一块块不圆/滑的肉块。

布鲁斯也有一瞬间想过放弃原则去杀死这个混/球。可是他忍住了，他知道这是小丑的计谋，他做这些是为了令蝙蝠侠也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所以他必须忍耐……

然而每当夜深之时，布鲁斯独自坐在蝙蝠洞，他的耳边仿佛传来哪些被小丑残/害的枉死之灵的质问：小丑他该死！你为什么要救他？我们死的好惨啊！你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让他死？

多年/前，布鲁斯因为小丑而陷入沉思，他的好友克拉克也阻止过他动手杀小丑，在各种思想挣扎之下，最终做下不杀小丑的决定。而现在......

“你问为什么？”布鲁斯无神的望着虚空，“因为不应该是杰森动手...”至少...不应该是他的儿子们动手......

“父亲...”达米安站在通道里，远远看见坐在电脑前发呆的父亲。布鲁斯诡异的自言自语，叫他有些担忧。

———————————————————

“杰伊，你还好吗？”迪克来到安全屋，看望杰森。

杰森手上还打着石膏，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还带着几道被蝙蝠镖划过的痕迹，看起来非常狼狈。

见到迪克的到来，杰森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娴熟的用一只手在厨房煮汤。

迪克没得到杰森的回答，却并不觉得窘迫。呆在布鲁斯身边他养成一个良好的心态，那就是当对方无视你的时候，也照样将话题进行下去。

当然多数时间，面对布鲁斯时，都是迪克自说自话。

“杰森，我很抱歉，当时没能阻止布鲁斯。”

杰森还是没有回答。他不讨厌迪克的关心，可是说起来现在俩个人的关系也是有些尴尬，毕竟他们才刚刚分手不过一个月……

“杰伊，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杰森听着迪克不住的对自己道歉，他转身看着迪克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布鲁斯的错……”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回到这个世界……

杰森曾经刚刚苏醒过来时，满心期待着再次见到布鲁斯。

他认为自己的复活，是神赐予的祝福。让他再度回到那些还未来得及告别的重要之人身边。

但是，他错了……

他的复活，没有任何人期待……

布鲁斯面对他只有怀疑，迪克刚开始觉得他是个疯/子。

好吧，他刚回到哥谭市期间的确做了一些可怕的事。

为了管理东区，他进行了□□的大整改，将大多数极恶之徒送到了地狱。血/洗了哥谭的黑/暗世界，让红头罩的威名传遍地/下世界，更好的统/治这里。

然后他还差一点杀了提姆，只因为他心中对于布鲁斯和小丑的无名之火，他将一切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紧接着他近乎毁了半个布鲁海文，幸好被泰坦救回来了。

没错，他的所作所为在其他人眼里就是疯/子。

就算后面答应了迪克的求爱，也改变不了蝙蝠家对自己的警觉。

奇怪的是，除了提姆，提姆仍旧站在他的身边，如同他对布鲁斯的盲目崇拜，他信任着自己……

“为什么，小丑会抓到提姆？”杰森没有看着和自己不过隔着一个吧台的迪克，而是注视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问谁。

“他，答应我会保护好所有人，所有被他牵扯进来的人。但是，他没有做到……”

杰森曾经质问过布鲁斯，为什么要将一个孩子拉进这样肮/脏的世界？有自己这个先例还不够警示的吗？

提姆是个好孩子，一个优秀的人。他明明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而不是每天晚上，像是脑子有病的家伙，穿上紧身衣，带着假面舞会上才带的面具，去保护一座城市。

他应该待在学校里、家里，享受着最优质的服/务，吃着高级餐点。而不是每天在深夜回到安全屋，无力的倒在地上，缓解疼痛后勉强撑起身/子去包扎那些骇人的伤口。

杰森见到过提姆受伤到完全没有力气去包扎的时候，一般这种情况提姆都会来到他的安全屋。

像是寻求庇护的小鸟，下意识的寻找自己认为温暖的地方，去汲取那些温度。

提姆，不该活成这样。没有人该活成这样！

改变城市，是杰森从小的心愿。在凯瑟琳还在的时候，在威利斯还没有去世前，他如同哥谭其他的孩子一样，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们还没有住在东区，生活的艰难没有打败陶德夫妇，他们努力的为儿子创造未来。那时的他还在上学，虽然是平民小学……

他在讲台上说：我想成为一个改变这座城市的人！

理所当然的，杰森遭到了所有人的嘲笑。就连老/师就在劝他不要学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即便是哥谭市的市长都改变不了深陷泥潭的城市……

之后，他被布鲁斯收养，知道了布鲁斯就是蝙蝠侠。杰森觉得这就是一个改变城市的机会！

他知道有蝙蝠侠的哥谭和没有蝙蝠侠的哥谭简直天差地别。所以再加上他的力量或许可以一点点改变他的家乡。

这一点，在他经历死亡、复活之后也未转变。只是换了种方式……

布鲁斯对杰森而言是不一样的。他不光是‘家人’，更是‘父亲’、伙伴，值得信任的存在。

只不过命运无常，就在杰森以为可以永远待在布鲁斯身边，步入高中考虑未来的时候，他的人生戛然而止。

杰森·陶德的一生，仿佛真的停留在15岁那年的爆/炸。回来的从来不是杰森，是红头罩。

原本杰森以为他可以不介意。他完全可以不介意才对！经历那么多的事，今年都31岁的人了。却突然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有点怀旧那些已然逝去的往事，介怀曾经发生过的事。

但是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在没有回到过去的办法。在他复活的那一刻，在他决定戴上红头罩的那一刻，在他在刺客联/盟杀死第一个人的那一刻，他与布鲁斯就再也没有回到从前的可能性了。

他比谁都清楚，是他自己作出的选择……

只是，杰森也比谁都介意，介意布鲁斯对待自己的态度。

而提姆为什么对他不一样呢？直到很多年后，杰森才记起，原来提姆就是那个每日每夜坚持不懈跟在后面的那只小可爱。

“我……不知道……”迪克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那样放心提姆。是的，在之前，迪克也知道提姆的精神状况有点小问题，只不过在那次冰岛之旅结束后，提姆就开启了完美的伪装。

而后面，他的事务变多。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和提姆就再没有像是年轻时的互动时间。

现在想想，提姆成年后，就没怎么参加过家庭电影之夜了，甚至搬出了韦恩大宅，只有少数时间会回到大宅居住。

那时候他就应该警觉提姆的状况……

他是哥/哥，是家里最大的那个。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更加担待弟/弟们的状况。他理应最早发现提姆的异常，可是他没有……

“小丑……折磨了他多久……”

“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

“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不知道……”

迪克什么也不知道，布鲁斯不愿说，达米安拒绝谈论这件事，他这个哥/哥之前没关心过。想到这迪克越发内疚起来，不断的责怪自己。

杰森记得，曾有人说过一句话：当悲剧降临，我们总想把责任归咎于他人，如果无人可以指责，我们往往会责备自己。

或许这就是蝙蝠家下意识自责的真/实写照。

“呵呵～”杰森笑了，“迪克，知道我为什么你和分手吗？”迪克又露/出一样的表情了，这是面对杰森时迪克最常做的表情。

“因为你的眼神，你的神情，你的一切。”杰森指着迪克的脸，“你在同情什么？你在愧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在同情我。因为你觉得当年要是对我好点，不排挤我，我就不会独自一人，去往埃塞俄比亚！你把我当做什么？可怜虫吗？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迪克·格雷森！你不是神！你救不了所有人！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补偿我什么！”

旁边的高汤已经沸腾的扑出来了，像是预兆着杰森此刻的心情。

“迪克，不要每次都在事情发生后，才作出这种愧疚的样子，然后用尽全力去补偿对方……”并非是你的责任，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小翅膀……”

“不要那样叫我……也不要同情我……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这一段为什么会选择割肉，是因为佛家不是有“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吗？所以小丑是在讽刺戈登局/长，做了好人最后还是落了个这种下场。（局长，托卡对不起你啊！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5章 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