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来了

林婉婉慌里慌张从江芷房中跑出来,满心满脑里都是“男人,干净的男人……”,两只眼睛到处望,突然间觉得找到个合适的人选比登天还难。

这时迎面撞到谢望从正门回来,见到她便道:“听人说大当家的已经回来了?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林婉婉却想不了其他,看见谢望后先是愣了下,随即双眸一亮,拉出他便往僻静处扯,踮脚耳语一阵。

谢望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终是忍无可忍推开林婉婉,长腿一迈便往门外去。

林婉婉赶忙追他,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是好心求你,若不是为了阿芷,我又岂会……”

话说到这里林婉婉也有些羞于启口,两面脸颊一红,低头无法言语。

谢望停下来,转身望着她道:“你觉得我没良心也好,忘恩负义也好,怎样都好,总之,我不行。”

这回再走,便是当真头也不回了。

林婉婉跺了下脚,咬牙继续追道:“可是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别的人了!我们毕竟一起过了这么些年,底细大家都是知道的,用你,总好比用个外人,弄得到时候不好收场要强吧!”

谢望理也不理她。

林婉婉跑得慌,出门转身时一不当心扭了下脚,还好被恰巧赶到的田子升扶了把。

田子升见林婉婉一脸焦急,便道:“林姑娘这么慌张做什么,江大当家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林婉婉心里窝火:“这我没法跟你说。”正准备继续去追谢望,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些什么,回过脸来仔细朝着田子升打量起来。

田子升被她这眼神看得发毛,不禁退后两步道:“林姑娘,你……你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做什么……”

林婉婉却一把抓住他的腕子不让他跑,张嘴便道:“你说实话,你过去可有过相好的小娘子?”

田子升霎时满面通红,结结巴巴地左右张望:“田某自幼家贫,不曾有余财置办家业娶妻,更别说相好……相好的娘子。”

林婉婉瞬间觉得有救了,拉住田子升便往里去,附耳将情况说明。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院中无人的这片刻时间里,江芷房中已然多了一道人影。

房中仅有一盏烛火,跳跃不已,昏暗幽微。

行香子缓步走至榻边,一身洁白僧袍如玉似雪,伸手撩开床帐一角,垂眸望着榻上女子,眸中不带一丝情感。

“江芷,我过去或许是对你有几分欣赏,但你实在太过碍事,我不能因为你,损去暗桩一名。”

行香子在心中说完,目光落在了江芷脖颈之上。

那段颈项修长纤细,只需轻轻一拧,便可送人当场上路。

行香子下手快准狠,不想在此磋磨太多时间引人怀疑,所以一伸手,便是奔着江芷的命去的。

可未想到,这女子连睡熟之时都如此警觉,居然蓦然起身扬臂抓住他的手腕便一招反扣。

行香子心中冷笑,料到不会这么顺利,正要回击,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定睛一看,自己的手竟被这女子贴在了脸颊上。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行香子冰凉的手心,使得他脑海中嗡一下作响,居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江芷?”

察觉到江芷的反常,行香子试探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而江芷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她只觉得手中把握之物宛若冰块一般凉爽,贴在面上,无数蚂蚁啃食血肉的难熬滋味都好了几分,简直是天降解药。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将“冰块”从面上移到脖子,再到锁骨,再到……

现实中,行香子猛地抽回手,转身合掌默念一遍心经,厉声斥责:“江芷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江芷不知道,江芷还很委屈。

她难受得浑身好似烈火焚烧,早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依靠着本能往凉气袭来的方向粘贴,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恨不得与“冰块”严丝合缝。

行香子的心跳此生未如此快过,他大可以用真气将身后紧紧环住自己腰的女子击开,但不知怎么,在明知不可行的禁忌中,他居然隐隐有些期待背后人的动作。

这是绝对不行的,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保持纯阳之体是他练功飞速的根基,如若破忌,于他所大不利。

行香子心一横,睁眼扯开江芷,手掌掐在她的脖子上,想彻底将她解决。

原先是怪她挡自己的路,现在是怪她乱自己的心。

随着手掌的不断收紧,掌中女子的神色越来越痛苦。

但她不挣扎,也不动手去掰贴在柔软肌肤上如铁坚硬的手指。

只是扬起头颅张口不断喘息,泪珠从紧闭的眼角接连滚落。

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行香子发力的手上。

明明冰凉,行香子却好似被灼伤皮肉一般,猛地松开手。

他垂眸望着瘫软在地上的女子,依稀想到她多年以前,在大漠中同自己殊死相斗,宛若一只生猛鲜活的小兽,满眼都是血光与煞气。

现在却成了一条鱼,一条眼见就要死的鱼。

他讨厌她这幅样子。

更讨厌对她下不了死手的自己。

“我用内力帮你把体内的药力逼出来。”行香子把人拦腰抱起,走向床榻,语气冰冷,“醒来记得给我磕头道谢。”

他不是天生的和尚性子,北越贵族喜好声色犬马,腌臜风月之事处处可见,此刻他能看出来,江芷被下了药,体内有股邪火出不来。

真是可笑,明明是为了杀人来的,眼下却干起了救人的买卖。

行香子自己都唾弃自己。

床帐掀起再垂下,半晌而过,房中滚烫的灼热有所消减。

江芷意识不清中,只觉得体内忽然涌出股冰凉之气,自丹田而起,流过四肢百骸,把所有的虫蚁啃食感一扫而空,全身的灼热感更是如潮水消退。

她只以为是身后那块“冰”起了作用,便更加卖力的去贴向“它”,手臂环着搂着,一刻不愿放松。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原本冰凉宜人的东西居然变得灼热起来,再挨上只剩不适。

便眉头一皱,手臂一收,离得远远的,不愿再靠近一分。

可就在这时候,她的腰腹被一只大掌猛地攥住往下一拉,紧接着便是全身被热气所包围。

潜意识中,江芷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迷宫里,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哪里都走不出去,只能被困在方隅之间,空间狭小异常,呼吸都艰难万分。

她开始还会自救,去推去爬,想办法逃出这块地方,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四周的铜墙铁壁就是挥之不去,甚至还在她的反抗中越来越逼近,几乎要把她困死在间隙里,一口空气也不与她留。

江芷急了也怕了,先是哭,后来便是咬,但这些也没有让她得以解脱,反而随着一记类似裂帛之声响起,她的身体彻底被挤在墙壁之中,嘴被墙面死死堵住,连呼救都发不出去,只剩下呜咽。

她要窒息了。

外面。

田子升还在犹豫。

林婉婉在跟他说完江芷的情况之后,便被一脸沉色的谢望强行拉走了,说要与她说些事。

田子升虽然在林婉婉的催促中答应下来,但临到门口却是怕了,既是因江芷平日里沉稳严肃的模样深入人心,也因他对自己身份的卑微感到羞愧,不敢去染指那般如立云端的女子。

可回想起林婉婉的话,似乎江芷那边的情况又很焦急,容不得他这般胡思乱想。

“你别把这当成一场……只当救人。”林婉婉的话再次响在他脑子里,“你放心,往后十二楼会好好待你的,如论怎样,都会将你当自己人看待,你的事,我们也会尽力去帮。你就帮我们这一回,如何?”

想到这,田子升终于下定决心,心一横走到门前,伸手,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儿。

可迎面而来,便是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鼻,女子被碾压吞并的细碎呜咽,与男子强忍却又按捺不住的急促粗喘,像一把刀子直刺进他的耳朵,逼着他认清里面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床帐外,雪白的僧袍与女子贴身纱衣揉在一起,胡乱扔在地上。

在那之上,还有一串刻着梵文的紫檀念珠。

烛火早就熄灭了,黑暗中,唯能窥见起伏的影子。

帐中,伽楠香和女子体香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口干舌燥的奇异气息。

汗水从行香子的肩颈滑落,顺着后背结实的肌肉线条,滴在身下早已浸湿的锦绣被面之上。

他感觉到门口有道目光飞来,下意识将大掌覆在女子躯上,转头以一种压抑着的声线,对那人低吼一声——

“滚。”

声音之沙哑软靡,似能从其中挤出水来。

田子升受了莫大的惊吓,忙将门合上拔腿便跑,脑子像要炸了一般,一刻都不敢多待。

房中,行香子知晓再不走很可能引起大片喧哗,但当掌心触到女子细如锦缎的后背,还是忍不住滚了下喉结。

“别哭。”

“腰往下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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