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变故

闵冉被裴行韫笑得接连生了好几天的闷气,虽然在赶路时依然会与她一起坐车,可始终冷着一张脸,她跟他说话时,冷哼一声一扭头,看向一旁坚决不理她。

到了下一个军营,这次没有安排她住进别的地方,而是随他一起住进了营地里他大帐旁边的小帐。

“你不要到处乱跑,军营里纪律严明,要是把你当细作探子抓起来,我可不会救你。”闵冉面无表情的嘱咐完,又一扭头进了自己的大帐。

裴行韫抿着嘴想笑,这个男人真跟小孩子一般别扭,不过她以后得注意,对他只能顺着夸奖,千万不能当面取笑他。

闵冉一来营地,各处都空前紧张又忙碌,大帐里面不少人进进出出,呆在帐篷里面玩九连环的裴行韫,隔着帐子就听到了他的怒吼。

裴行韫神情一窒,难道出大事了?她再仔细侧耳倾听,可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心中一直担忧不安。

到了晚饭之时,闵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脸黑得几欲滴水,大马金刀坐在榻上,一言不发伸出了双手。

裴行韫垂下眼眸,见他生气归生气,倒还记得用饭之前要净手的规矩。

只是现在像是闹别扭的怒狮,不愿意自己动手,倒要人伺候了。

她端着铜盆放到他身前,见他仍旧一动不动,只得暗自叹气,蹲下来将他的手放进了铜盆里。

“洗啊。”闵冉侧着头斜睨着她,不耐烦的说道。

裴行韫看了他一眼,不声不响随意在水里搓了几下,便将他手拿了出来,正欲拿干布巾给他擦手时,他又噗通一下将手放回了水里。

“没洗干净,重洗。”

水溅到裴行韫的脸上,她眯了眯眼睛,按耐住心里的怒气,又再搓了几下他的手,正要拿出来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真想与你携手远走天涯。”

裴行韫愣楞的看向闵冉,他神情落寞,淡淡的倦意萦绕在眉间,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算了,用饭去吧。”闵冉没有如从前般总是要占到足够多的便宜,他松开她的手,自己拿布巾随意擦了擦,端起铜盆放到一边的架子上,又走回来坐下。

“坐吧,天气愈发的冷,你要是怕冷,让他们给你多加几个炭盆。”

裴行韫轻轻嗯了声,拿起筷子用起了饭,待用毕漱口之后,他靠在软塌上,手捧着杯热茶定定出了会神,放下茶杯站起来说道:“你早些歇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好,你也别太过辛苦。”裴行韫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干巴巴的安慰了他一句。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闵冉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突然又沉下了脸,“往后不许再与我生气发脾气,你可知晓我在外面有多忙多辛苦,回到家中你得对我嘘寒问暖,柔情似水。”

裴行韫简直哭笑不得,是谁在发脾气,不过他真是个狗脾气,简直喜怒不定。

闵冉说完掀帘走了出去自去忙碌,裴行韫赶路辛苦,洗漱之后便歇下了。

睡梦中突然一阵沉闷跑动的脚步声惊醒,她忙翻身爬起来穿好衣衫,走到门边掀起帐子帘子往外一瞧,只见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身着盔甲的兵丁手持长枪,列队跑向大校场。

这是整兵还是出了什么大事?前世时虽然闵冉一直无恙,江州也没有什么变故,可这世有些事情早已不似前世那般,已经有了许多变化。

裴行韫惊疑不定,凝神沉思片刻,她匆匆洗漱之后去到闵冉大帐前。

门口守卫是他的亲兵,对她也算是熟悉,见到她来忙叉手施礼,“大都督在前面大校场整兵,不在帐中。”

听亲兵如此说,裴行韫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谢过了他立在那里远远看了起来。

闵冉站在高台上,在一堆穿着盔甲的人中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能个清楚。

他背着手看着下面校场上密密麻麻的兵丁,就算站得远远的,还是感觉到他如神祗般强大的气势。

似乎是闵冉训完了话,下面沉寂一瞬,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响彻云霄。

接着有人上了高台,四周的人闪开让出中间的位置,一个壮实的男人手持长刀,叉手对闵冉施礼之后,挥刀劈了下去。

裴行韫屏住了呼吸,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手不知不觉握成一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亲兵,他挠了挠头裂开嘴笑了起来,“嘿嘿,秦将军不是大都督的对手。”

秦将军?姓秦的将军她倒记得一个,那是她前世死对头秦贵妃的哥哥。

那时候皇帝要靠着秦将军在外给他平乱,对秦贵妃宠爱有加。不管她怎么闹,甚至有次还抓花了皇帝的脸,可他还是坚持着不松口,转头又跑去了秦贵妃宫里。

两人倒没有斗很久,因为秦将军很快就死了。她不知他是因何而死,那时她只顾着庆贺,因为秦将军一死,秦贵妃便彻底被打入了冷宫。

而皇帝为了安慰裴行韫,又给裴家人封官加爵,她阿爹也因此入了相堂,同时掌管枢密使职位。

裴行韫眼眶涩涩,神情悲凉,她伸手抚了抚胸口,将那股痛意慢慢压了下去。前世时一门心思顾着争宠固宠,简直跟瞎了眼一样。

皇帝对她万般忍耐提携裴家,不过是要拿裴家来挡刀,只因首相杜相长期把持朝政,权势倾天,割据颍州的大军将领,就是杜相的儿子杜成。

她不知道听过皇帝多少次咬牙切齿诅咒杜相,那眼里的阴狠与恨意,就算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校场上热闹喧天,突然一人被踢下高台,重重砸在了地上。很快有人涌过去,不知说了什么之后,拔出腰间的刀往高台上攀爬,突然之间如雨般的箭矢激射而去,将乱起来的那些人射成了刺猬。

裴行韫鼻息尖掠过淡淡的血腥味,她仰头将泪意眨了回去,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原来,秦威是死于闵冉之手。

要是前世秦威一直活着,就该换成她被打入冷宫了。

闵冉在无意之中,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救了她三次。

晚上闵冉忙完回来进到裴行韫的小帐,见到她盈盈立在那里,脸上带笑,对他深深曲膝施礼,“忙完了吗?饿不饿?辛苦不辛苦?”

莫名的,闵冉突然打了个冷颤,她今日的态度太过热情,让他忍不住怀疑,莫非是自己在校场上杀人吓到了她?

他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见她居然主动上前来替自己解盔甲,慌得忙捉住了她的双手。

反常必有妖!闵冉眯缝着双眼,拖起她的下巴又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你这是吓着了?”

裴行韫一愣,瞬即低头失笑出声,看来自己以前对他真是不太恭敬,好不容易想伺候得殷勤一些,倒引起了他的胡思乱想。

“有一点点。”裴行韫干脆顺着他的话问道:“你为何杀人啊?”

“哼,秦家将秦威塞到了军中来,以前我见他打仗还行,人也老老实实,可是没想到他背着我将江州军中的事全部传到了京城去。”闵冉冷哼一声,“朝廷欠了我不知道多少粮草,还想调我去瀛洲军中。”

裴行韫一愣,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想到闵冉会跟她说这些军中要事。她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皇帝不过是想借助闵冉来打击杜相的势力。

思及此,嘲讽在她脸上闪过,他的帝王心计,对于这些早已壮大的臣子来说,一点作用都无。

他高坐龙椅之上,可底下的臣子又有几个是忠于他的?

大夏立国太久,内里早已腐烂不堪,世家大族把持了各方势力,整个江山早已摇摇欲坠,随手一推就能推倒,

她想了想,状若无意随口问道:“那你不去不是抗旨了?”

“我没有收到任何旨意,算什么抗旨?”闵冉挑着下巴一抬眉毛,疲赖样又起,“传旨意的与内贼全部被我拿下了。”

“大都督真是厉害。”

“那是。”闵冉得意的笑了,抬起双手斜睨着她,“还不快来伺候我更衣?”

裴行韫见他一幅骄傲模样,这个男人还真是六月天的脸,说变就变,昨晚还一脸郁猝,今天就得意至极。

她抿嘴一笑,上前伺候闵冉更完衣用完饭,他躺靠在软塌上,眼角眉梢都写着轻松惬意。

“总算是能歇息一会,再去几个地方之后,我们就能回府去,还能赶上过冬至。”

冬至大过年,这个节日热闹至极,裴行韫虽然喜静不喜闹,见他这般期待的模样,也禁不住有些开心起来。

接下来的行程都顺顺利利,顾先生与郑先生二人也老老实实没有再出什么馊主意,回去的马车上,闵冉如同先前一般挤上了马车。

快到江州时,他憋了半天,不住的侧头打量着她。

“怎么了?”裴行韫不解的问道。

“你...”闵冉顿了下,难得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起来,耳根都泛起了红意,“回府之后,你能做我的女人么?”

裴行韫瞠目结舌,他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混账流氓话?什么叫做他的女人?这不明不白的,要她做妻还是做妾?

“怎么,你不愿意?”

闵冉说出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想法之后,就干脆光棍了起来。

想到自己一直将她放在心头,连外出都舍不得单留她在府里独守空房,怜惜着她笨,怕她不明白将话说得明明白白,她却只是满脸震惊,一丝喜悦感动都无。

难道她心里从来没有自己,都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想到这里他怒从心中来,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瞧好了,我长得俊美无边。”

他又挺直身子,摆出睥睨天下的神情,“还权势滔天。”

接着鼻孔里冷哼一声,“对你更是体贴入微,独宠你一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你的心是肉长的么?”

裴行韫神情呆滞,她从未听过这般的剖心剖肺之言,简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才好。

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跳动,抬手拂过她眼睛,“你是不是瞎?”说完之后蓦地起身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裴行韫将头靠在车壁上,愣愣出神。

闵冉对她足够好,可是随着他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亲事也愈发重要,各方势力之间互相联姻也太正常不过。

就算她还是裴家人,对闵冉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裴家没有兵权,百年世家在这乱世中值不了几个大钱。

而自己,真要从了他么?

裴行韫直到回到大都督府还没有想清楚,但是这一切都不用她再烦恼头痛。

因为京城闵家派了仆人过来传消息,他们给闵冉定下了一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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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夷光见国师一脸高冷,几乎从不拿正眼看自己,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陛下如此依仗你,给你赐婚你大可拒绝,为何同意与我成亲?”

国师:“我早算到今年将遭大劫,避不过。”

孟夷光:“......”

..............................

孟夷光在贵女聚会中低头装羞涩,国师趁人不备伸出双手将她的脸搓得通红,“这样看起来更像一些。”

孟夷光:“可是你的耳尖为什么也跟着红了?”

架空历史,请勿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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