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人山人海，非常拥挤。

沈青疏坐在那张不锈钢桌上，桌面被擦的反光，地板光洁。身旁程畔在狼吞虎咽，让他想起路过时看到的小狗。

是的，狗也会用这种盆吃饭......

食堂燥热难耐，油烟味在阴暗处悄悄蔓延、攀爬。

“怎么会有烟味？”

程畔不明所以，抬头正看见沈青疏站了起来，眉头皱着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比刚才要......人机一点？

“没有......吧。”程畔的鼻子只能精准闻到距自己十厘米的午饭散发出的香味。

“我出去看看。”

沈青疏在食堂外只看到一个保安在巡查，脸上挂肉，裤腰被撑起来，东张西望的。拥有超绝松弛感，路上行人看见也许会偷笑几声。

他像水池边走走，烟味在脑海里消失，只有发被摁灭的发黄烟头在水池边。

程畔想打饭，经过后厨时，闻到若有似无的烟味。

他心里想，原来是那老头抽的。

......

这个下午，他都没有再见过沈青疏。

直到晚饭后......

教室里扰攮，程畔只觉得胸部已经接触不到任何空气，吸入的空气在喉咙里拐了个弯，有偷偷溜走。

难受、心慌，也许是因为热？

他自己安慰自己，外面天亮着。远处有火烧云在天边蔓延，映的窗户变了色，像学生的心，酸酸苦苦的。像是柠檬吃了籽，如果二十来年的读书，以后还要面临着生计忧愁，那这真的太苦太苦。

班里的门被打开，掩藏的吵闹声中。

“提前放学！”

高泽敬侧脸有汗珠滑过，双颊红晕，刘海已经黏在了额头，眼睛早就笑得睁不开了。

他在门口喊道，这一刻，在中式教育的苦累和畸形的三观家庭中，有了几分少年恣意的意味了。

程畔心里有一丝安心，太幸运了，不用这样听课。

不过半刻就人走楼空，天暗了，程畔要赶在天黑前回家，可火烧云真的好美，他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了。

如果现在出校门，他可以看到有人坐上家长的车，有人同朋友一起说笑回家。而程畔只能孤零零的独自走着，没人与他同行，没人回家的路会这么远。

程畔看向远方保安室，心里已经开始落寞。说不清是想快离开还是留下，学校并不大，可教学楼与门卫室的距离真的好远，要走十分钟。可程畔的路上却不止是这十分钟，好远好远，要走很久。

“平时都不觉得远的......”他揉揉干涩的眼睛。

走了很久很久，门外的广阔天空越来越近了。不，不止有这些。

还有在等待的家长，不过寥寥无几了。

还有沈青疏......

程畔笃定他不是等自己，虽然自己已经搞清楚了。沈青疏不是某个领导，只是大发善心的捐款。

“程同学，你的名字很好听。”

“能和我一起回家吗，我也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