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韫的力气太大,掐的闫憬翻起了白眼,他气得在心里破口大骂,骂此时的湛韫就是一头猪,他都快被掐死了,话都说不出来,要怎么回答问题?而且湛韫这头猪不是知道他不是闫澄澄吗?怎么这会又问了?
骂了几句后,快被湛韫掐死的闫憬脑子反倒清醒了,他费力的抬起百年对着湛韫的脖子扎过去,湛韫本能的歪头让开后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他立即把百年换到了另一只手上,对着湛韫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刺下。
湛韫没有松开掐着闫憬脖子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去挡,百年刺入他的手背,因闫憬用力过猛且百年极为锋利,刀尖竟刺穿了他的手背从手心处露出。湛韫似乎没有感觉疼痛般一样,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自己那被百年扎穿而鲜血如注的手,依然紧紧掐着闫憬的脖子。
闫憬瞪着湛韫那被百年扎透鲜血如注还举在他面前的手,气得牙都痒了,他也不再心有顾虑,右手捏诀反手拍在了湛韫的小腹上,被百年扎透了手背都没反应的湛韫,被诀拍中后却闷哼了一声,掐着他脖子的手下意识的泄了劲。
闫憬抬手抓住湛韫刚离开他脖子的手,用力往后一掰,另一只手去抓湛韫手背上的百年。湛韫也已经反应过来,手一甩让闫憬抓了个空后,手又往前猛地拍在了闫憬腹部的伤口处。闫憬瞪大了眼,身子抖个不停,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滴落,他清楚的感觉到伤口处有温热的血在涌出。
闫憬感觉到血涌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同时他的心脏如同擂鼓一般跳动着,越跳越快,心跳声也越来越大,在他无声痛骂着湛韫失去意识前,耳朵里只剩下了心跳声。
湛韫扶住闫憬软滑下去的身体,长长吐了口气,咬着百年的握柄把百年从手背里抽-出,用衣摆抓起塞回了闫憬的袖子里,又甩了甩手,一串血珠随着他的动作而飞了出去,落在水面冒出了阵阵黑烟。
湛韫低头看了闫憬一眼,确认他真的昏迷失去意识后,轻笑了声,动了动肩膀,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从他背后展开,轻轻扇动着。他抬头看向前方,左翼将闫憬卷起,翼尖正好压住了闫憬腹部的伤口,被闫憬的血沾染到的黑色羽毛,立刻多出了大小不一的红色花纹,还顺着翼尖往上爬,但因为伤口被压住止血,很快就没有血再涌出,那红色花纹爬到了左翼中部就停住了。
血止住后,闫憬的呼吸平稳多了,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还侧头蹭了蹭左翼,神色安祥了许多。湛韫察觉到他的情况好了不少,便没再多过关注,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一叶扁舟从荷田里飘了出来,转瞬之间就到了湛韫身前不远处停下了。
扁舟上站着不少人,最前面的是湛琪与湛笑俪,湛笑俪如同无骨一般扒着湛琪的肩,抬头看着湛琪笑得极为娇媚;两人身后站着湛昭与湛星月,两人的脸色皆不好看;第三排则是湛中律与湛玄月;船尾处,背对着众人还蹲了一个人。
湛琪先看了湛韫一眼,随即目光就落在了被湛韫左翼紧紧卷住的闫憬脸上,“把他给我,你可以离开了。”见湛韫不动,湛琪语气重了些,“湛朦皊,把他给我,你的考核就通过了,有资格竞争湛家下一任家主之位了。”
湛韫缓缓的叹了口气,“你们怎么会认为我会在乎湛家家主之位的?你要他?杀了我,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你才能带走他的尸体。”他脸上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谁都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他是我的,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湛琪神色沉了沉,“你是湛家子孙,别忘了你背负的湛家责任。”
湛韫大笑起来,右翼挡在身前,只露出了一只右眼,那只右眼里有无数东西在飞,他又伸手从背后拿出一把五弦琵琶抱在怀里,在他弹出第一个音符时,他右眼里的东西都停住不再飞舞,随着他弹出第二个音符,那些东西从他的右眼里钻了出来,铺天盖地的扑向了扁舟。
湛笑俪惊呼了一声,紧紧揪住了湛琪的衣服,“老祖,朦皊这孩子实在是太不听话了,还是不要让他通过考核好了。若星是极好的孩子,也会是个合格称职的家主。”她说到这里,被已经飞到扁舟前的东西吓得身子一颤,那些东西竟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人与同样缺胳膊少腿的各种动物缝合在一起的怪物,她半掩着嘴又惊呼了起来,“哎呀,好吓人!老祖快杀了他,他吓到我了!”
湛琪对于湛笑俪的话毫无反应,他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下巴,随即抬手一挥,将那些东西挥飞出去,露出了藏在它们后面如新月一般的飞刃。湛琪微侧头,“若星,中律,让我看看你们的能力。”
湛昭与湛中律齐齐应了一声,一前一后跃下扁舟,闪躲着那些怪物以及飞刃奔向湛韫,在飞奔的过程中,两人的身形也发生了变化。变化之后的湛昭竟与湛韫极为相似,同样的黑色翅膀也从他的背后展开,虽没有湛韫那双黑色翅膀庞大,但也是大得吓人,竟将他身后的扁舟遮了个严严实实。
湛昭扇动着黑色翅膀想要扇飞怪物与飞刃,一开始是有用的,但随着飞扑过来的怪物体型越来越大,他扇出的风对怪物已经不起作用了。他当机立断将翅膀挡在身前严密的包裹住了自己,听着怪物撕咬翅膀与飞刃扎入翅膀的声响,他神色很平静的从背后拿出了一把四股十二环的锡杖,对着湛韫所在的方向轻轻晃了几下。
清脆的锡环撞击声在水面上散开,带起了一人多高的浪花卷向了飞刃与怪物,不绝于耳的撞击声里,湛昭展开了翅膀,握着锡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在无数浪花后面走向湛韫。
突然,一声怪异的啸声响起,啸声极为响亮,把不绝于耳的撞击声都压了下去,让人无法稳住身形的飓风呼啸着从湛昭身后扑过浪花,盖向了湛韫。湛昭见状就停下了脚步,看着飓风里的庞大人形,脸上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神色,“朦皊哥,再见了。”
若是闫憬此时醒着,听到飓风里那人发出的怪异啸声,定能听出那就是他之前听过的游尸的啸声。
飓风转瞬就到了湛韫身前,重重撞上了他挡在身前的右翼,伴随着巨响,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从相撞处向四周横扫过去,卷起了数十米高的浪涛,遮住了扁舟上众人以及湛昭的目光。
浪涛也很快就砸回了水面,显现出了浪涛中间的两人。已经不能被称作人的湛中律,一手拖着长刀,一手生出了尖锐的爪子,正死死盯着依然被右翼挡着的湛韫。
一片寂静里,一声轻微的滴答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是一滴从湛中律胳膊上滴落的鲜血,在水面上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转瞬又在水里散开消失。湛中律的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又仰头长啸一声后,再次扑向了湛韫。
湛韫反手将五弦琵琶背回背上,手腕一抖,黑色马鞭就从右翼的缝隙里钻了出去,角度刁钻的抽向了湛中律的脚踝。湛中律知道湛韫的马鞭极为厉害,但他对自己此时游尸的身体很的自信,就没有理会抽向他脚踝的马鞭,不管不顾的继续扑向湛韫。
黑色马鞭并没有缠住湛中律的脚踝,而是擦着他的脚踝飞了出去,竟直接抽向了他身后不远处的湛昭。湛中律手起刀落劈向了湛韫的右翼,在长刀与右翼接触的刹那,他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兴奋,可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长刀穿过了右翼砍在了水面上,激起了数十米高的浪涛。
湛中律突然想起擦着自己脚踝飞过去的黑色马鞭,猛地转身向湛昭看去,后者依然用翅膀裹着身体,只露出了一只握着锡杖的手。那根锡杖上的锡环不断响着,只是本该让人心神安宁的响声,眼下却变了味道,让人听着极为心烦意乱,不由得心生杀意。
湛中律只觉得自己狂躁极了,嗜血的欲-望越发强烈,他的双眼变得血红,紧接着又有一滴血滴落在水面上,只是这一滴血是从他的眼里滴落的。他裂开嘴笑得怪异,头也不回的举起长刀对着身后横扫出去,把偷偷逼近的数十只怪物扫飞出去。他也随即转身,竟丢了长刀,再一次扑向了从水下冒出来的湛韫。
湛韫瞄了一眼握着锡杖躲在翅膀后面的湛昭,随即身子一侧,手腕一抖将已经收回的马鞭对着湛中律抽了过去,在马鞭被湛中律抓住的刹那,他松开了手,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把枪,对着湛中律一口气射空了弹夹。
湛中律并没有太过在意那些子弹,直到自己身子一僵再无法动弹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可已经迟了。湛韫并没有给湛中律想对策的时间,右翼直刺过去,将无法躲避的湛中律刺了个透心凉,随即湛韫一抖右翼将湛中律远远甩了出去,又抬起头来看向湛昭,面无表情的开口,“赝品永远都是赝品,就算拥有游尸的能力,却依然改变不了他其实只是一个飞僵的事实。”
湛昭也神色如常,对于倒地不起的湛中律并不是很在意,“只要真品没了,那赝品也就成了真品,不是吗?你我都是地狱道,只按出生时间来确定真品与赝品,实在是太草率了。朦皊哥,你去死吧,老祖只需要一个听话的地狱道,你,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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