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也一愣,“这事都能忘?”
祝嘉急匆匆的往外走,“我是真忘了,也没听其他人提过他们,哎呀不管了,先让人回去打听一下。段希维,段希维!大哥!”
祝嘉走的急回来的也快,她一屁股在床边坐下,先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神色哀怨的看着闫憬,闫憬不紧不慢的把最后一口面吃完,擦了擦嘴角才抬头看着她问话,“怎么了?”
祝嘉双肩塌了下来,“段希维跟我说,他们三人的确还在庄子上,说是因为地龙翻身无法回去天京城为闫家老太太守孝,闫大姑娘天天在哭。”
闫憬皱眉,“我记得我出事前,湛昭就去安排船了,怎么会我们都快到长宁镇了,他们还没办法回天京城?”
祝嘉神色有些迷茫,“不知道啊,不应该啊。”
闫憬心里想了个想法,“湛韫和你们的人都离开庄子了没?”见祝嘉点头,他若有所思的想着,会不会湛昭留在湛笑俪的庄子上也是冲着鹤翔厅去的?可就他在幻境里所见所闻,湛昭要进出鹤翔厅并不是难事,且这会闫老太太去世已经数日,闫泠泠却还没能回去守孝,这事只怕已经在天京城里传开了,那张家还会娶她吗?会不会困住闫泠泠,坏了她的名声使她无法嫁入张家才是湛昭还留在湛笑俪庄子里的真正目的?
闫憬看着祝嘉气呼呼的一口茶一口菜,不由得笑了笑,看向愿喜,“愿喜,去给祝姑娘端碗鱼汤来,你慢慢吃,等等汤。还吃面吗?”见祝嘉摇头,他便示意愿喜快些去,等愿喜出去后,他又压低声音,“祝嘉,你们有调查过湛昭和闫泠泠吗?”
祝嘉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二爷说你肯定会问这些的,果然被他说中了。当然调查过的,只是并没有太过深入,可能我们知道的与你知道的差不多,你问吧。”
闫憬要问的实在是太多了,可听了祝嘉那话,莫名就不想问了,搞不好真的就如祝嘉所说,他们知道的可能还没他知道的多。他又想了想,“湛昭与闫泠泠留洋期间的事,你们应该不……知道?真的知道?”
闫憬本想说“你们不知道吧”,可没想到祝嘉竟然点头表示知道,顿时心生不信,“既然知道,那能说说从他们留洋出去到回来有没有发生过不寻常的事。”
祝嘉挠了挠头,“从他们上了轮船开始,每一件事我都觉得不寻常。你不知道,当时和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留洋的十来个人里,有五个是我们的人,其中一个你是认识的,心朵姐姐。她当时是留洋学医的,还有依秋姐姐,齐子铭,姜霖,哦,最后一个你也是见过的,严星汉。”
闫憬诧异,“这些人,都是湛韫的人?”见祝嘉点头,他疑惑了,“他要做什么?”
祝嘉想了想,“自保吧。毕竟湛家主母不喜他,一直都想让湛昭取代他。就算大爷和大姑娘都护着他,可也不能掉以轻心。大爷大姑娘在湛家其实也为难的,旁人只看见了他们面子上的风光,却看不见他们背地里的难处。”
闫憬却不觉得湛韫只是想自保,可现在并不是追问他的事的时候,“你说每一件事都觉得不寻常,那有没有哪些事是你们所有人包括湛韫都觉得不寻常的?”
祝嘉想了想,“湛昭和闫泠泠到了沙垭国半年后,湛昭失踪了十天,最后是在一个鬼名外扬的城堡门口被人发现的。严星汉他们查到那个城堡被一个神洲国在沙垭国做生意的商人买下了,那商人姓温,在沙垭国还有别的安身之处,很少去那个城堡居住,平日里都是一个管家带着几个下人打理城堡事务,对于湛昭为何会在城堡里,几人一口咬定不知情。”
闫憬见祝嘉说到此处停住,便笑着开口,“如果他们没有说谎,那么湛昭就是偷偷进入城堡的,可如果他们说谎了,湛昭自然也会说明实情,所以,湛昭说了什么?”
祝嘉一击掌,“他说他不记得了。可是后来有个农妇说她曾看见湛昭与那个温姓商人在城堡的三楼阳台上说话,日期就是湛昭失踪的那十天里的某一天。你知道不,这件事最奇怪的并不是湛昭声称自己不记得为何会在那个城堡里,而是闫泠泠的态度,湛昭失踪第一天她急得不得了,可到了第二天她就跟无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湛昭回来后的那天夜里,她独自离开了住所,第二天下午才回来。”
祝嘉啧了啧舌,“严星汉把这事传回来时,二爷有别的急事要处理,就暂时没过问,等后来空了让严星汉详细打听,可已经迟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只是找到了关于那个城堡的一些传闻。传说那个城堡上一任主人娈-童,平日里总是一副和蔼的好人样子邀请附近农户家的孩子去城堡玩,去过城堡的孩子,往往不出一个月就会下落不明,后来城堡屋顶漏水,瓦匠去修葺,发现有一间房间里全是小孩子的玩具,还有一个小孩子被链子锁住了双脚。瓦匠认识那孩子,当时没声张,等修好屋顶立刻去了孩子家说了这事,孩子父母便带着左邻右舍硬冲进了城堡,在瓦匠的指点下找到了三楼被隐藏起来的一个房间。”
祝嘉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那孩子已经疯了,都认不出自己的父母,但凡有个男子靠近他,他就会哭喊着说不要摸,”她停顿了下,没能说出那几个字来,沉默了会叹了口气又继续说,“知道从城堡里找出了一个失踪的孩子后,不少丢了孩子的父母都冲进了城堡到处翻找,没能再找到活着的孩子,从找到孩子的那个房间里又发现了一个房间,里面都是孩子的衣物,还有一副副小棺材,里面都是白骨,看身形,都是孩子。”
闫憬听得心里发慌,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衣襟里的木庙,“那些孩子都多大?”
祝嘉长长唉了一声,“都是些五六岁的男孩子,只是那主人当时不在城堡里,后来大概是得了消息,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城堡荒废了五六十年吧,一家自称是城堡远方亲戚的几个人拿了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通过沙垭国政府贴了告示,要将城堡卖了,当地人知道传闻没人敢买,价格一降再降,最后被温姓商人买下了。”
闫憬心里咯噔一下,手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立刻就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披蓑衣戴斗笠的怪物,它们也抓五六岁的男孩子,大概也是六七十年前出现的。他突然又想起了闫悦失踪一事,他记得鬼鬼飞说过,抓着闫悦的人是抓错了,也就是说那人本来是要抓走他的,那人抓走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也是娈-童?
闫憬被这个想法惊到了,只感觉遍体生寒,身子都控制不住的抖了下,他倒了一杯热水喝了几口后,才感觉身体暖和些了,“你们现在还有人在那个城堡附近吗?”
祝嘉摇头,“严星汉他们之后出去留洋的人,一部分去了月原国,一部分去了利美国,没有再去沙垭国的了。怎么了?哦,你是不是也觉得湛昭和温姓商人在城堡三楼阳台上说话一事很奇怪?”
闫憬一愣,一时间没明白祝嘉怎么突然说了湛昭,他回过神来才想起祝嘉说起城堡前一任主人的事之前说的话,等反应过来,神色一怔,“湛昭和温姓商人在城堡三楼阳台?那个阳台,离发现孩子以及其他孩子尸骨的房间近吗?”
祝嘉也愣了,看着闫憬眨巴着眼睛,愿喜把鱼汤端进来放她面前了,她还没回过神来。闫憬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先别想了,快喝汤吃菜。”
祝嘉应了一声,下意识的端起了汤碗,还没等闫憬与愿喜提醒,她就喝了一大口,被烫得立刻站了起来,碗都甩地板上了,她吐出舌头直哈气,任着愿喜给她擦衣服上的鱼汤,看着闫憬含糊不清的说话,“你、你是不是怀疑,湛昭和那个温姓商人在城堡里做了跟上一任主人一样的事?”
闫憬忙让她先别说话了,快些叫人来看看舌头烫得严不严重,她却一摆手,让愿喜也别擦了,“别擦了,你去我房间帮我拿件衣服过来。”等愿喜走了,她立刻坐到了闫憬身边,身子前倾盯着他的双眼,“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闫憬笑了起来,“我只是好奇,随口说了一句而已。毕竟城堡上一任主人做的事太骇人了。”
祝嘉皱眉沉思了会,突然啊了一声,“我记得严星汉之前提过他回来后见过一次那个温姓的商人,当时段希维也在,我去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严星汉当时说了什么,你先别睡啊,等我回来啊。”
闫憬看她起身就一阵风似的出去了,等愿喜拿了衣服回来了,她还没回来,愿喜疑惑的把衣服放下,手脚麻利的把地板上的汤汤水水给收拾干净,正要拿出去,差点被冲进门的祝嘉撞倒。祝嘉也顾不上说句对不起,直接冲到了闫憬面前,“那个温姓商人死了!”
闫憬让她坐下,喘匀了再说,她连连摆手,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段希维跟我说,就目前知道的地龙翻身后顺平镇死于瘟疫的第一人就姓温,是个商人,常年来往神洲国和沙垭国。他还说,严星汉后来还遇到过那个温姓商人一次,当时闵禹也在,所以闵禹能肯定那个因为瘟疫死掉的温姓商人就是买了城堡的温姓商人!”
祝嘉一口气说完了,端过闫憬的水杯一饮而尽后才看着闫憬冉冉自语,“他怎么会死在顺平镇呢,太巧了啊,湛昭这几日也在顺平镇,他们是不是有联系?他们会不会害二爷啊?不行,不行!”她用力把杯子砸在桌子上,“等到了长宁镇我就立刻赶回顺平镇去。你、你别担心,有事找段希维就行。我不能让他们害了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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