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孙淳却好像早料到了他的反目相对，或者说在翟墨提到孟晗之后他就已经不想再演下去了。

孙淳尖声道：“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把我们这些O当人看！”

“孟晗只是失去了腺体，我要是没有钱会被那些人卖去接客的，什么样子的A都可以上我！当然我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很快我就不是了。”

语调令人毛骨悚然。

翟墨直觉不好，孙淳却快他一步，掀开了脖子后面的阻隔贴。

一股辣而浓烈的酒的味道瞬间覆盖了整个隔间。

甚至盖过了翟墨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

翟墨怒吼道：“你喷了什么？！”

随即难以置信道：“你喷了粟海？！”

Z国明令禁止的喷剂！

具有传说中的龙涎一样的效果，会令人像畜生一样发情的违禁品。

孙淳见A的呼吸变粗，知道对方已经中招。

冷笑道：“违不违法就要看总统怎么想了，你猜他是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喷着粟海的O有着不正当关系，还是愿意压下来这件事情，帮我处理掉梁文席这个甩不掉的老头。你不知道他有很多怪癖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要理解我太子殿下。”

翟墨因为感到控制不住自己而越发暴躁，道：“你这个蠢货。”

他是发情了，但是捕捉到的信息素，并不是孙淳的。

孙淳看着翟墨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目光，意识到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发展。

对方的眼睛里毫无欲色，而是充满愤怒，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被掐得几乎窒息，却感觉到脖颈上一松，这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见翟墨喘着粗气，仿佛分裂一般用自己的右手掰开了掐着孙淳的左手。

“滚。”

翟墨挥拳，孙淳下意识抱住脑袋，对方却没有砸到他的身上，而是将隔间的门板砸出一个大洞。

孙淳在胆战心惊中听见了对方的低语：“门，为什么有门？！”

“好香的omega。”

孙淳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自己输在了哪里——

那间杂物室里面有人！

还是个O！

想来是自己因为是相同性别所以没有闻到里面的O的信息素。

孙淳咬牙切齿——真是不甘心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

然而他要是呆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翟墨对自己的信息素非但没有**，还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要是自己再呆下去，说不定小命不保，如今走为上计。

孙淳从地上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了，想了想，还不忘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

发狂的A果然没有注意到他，还在一拳一拳想要把隔板打通。

一板之隔。

舒裱紧紧地拿着隔间里的拖把杆，整个人贴在隔间的板子上面，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太可怕了。

他刚刚听见了这对狗男女的言语交锋，本来以为不过是听一场活春宫，没想到转眼变成案发现场，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地烧到了自己这里!

他虽然手里拿着拖把杆，却并不敢拿杆子去打已经通过洞伸进来的alpha的手。

他虽然人很难受，但也听明白了这个正在发狂的A是现在的总统胥奚的儿子，还是被人给暗算了，自己要是一棒子下去把人打得有闪失，自己的工作一准就保不住了。

他用自己已经被发情热折磨得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断断续续地想了一会儿，道：“我，我——”

说什么呢？

说他知道这个A是被人陷害的，自己帮这个发狂的alpha打电话求救吗？

但是这个alpha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

不行，要走，马上打专门搭乘O的滴滴回家！

趁着A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打开门离开这里！

舒裱哆哆嗦嗦地摁着手机上预约滴滴的软件，他本来想要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再走的，现在显然等不及了。

“你的订单已被接单，尾号为XXXXXXX的白色君威距离您还有一千米——”

“尾号为XXXXXXX的白色君威距离您还有五百米——”

“尾号为XXXXXXX的白色君威距离您还有不到一百米——”

舒裱用尽力气拉开门，却一头撞进了全身蜂蜜味和辣而浓烈的酒的味道的alpha的怀里。

对方像抱一个毛绒玩具一样把舒裱狠狠地抱在怀里，喃喃道：“好香啊。”

翟墨的骨头很硬，被他抱着很不舒服的舒裱用尽力气拿到了刚刚被自己放在侧边的拖把杆，用尽全力挥向了alpha。

只听见一声钝响。

舒裱：“……”

他低估了A的力气，对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拖把杆，硬生生从O的手里把拖把杆拽离了手。

O看着一步步逼近的A吓得信息素更浓烈了，整个洗手间都是蜂蜜和薄荷的味道。

他想要撞开A，快速离开这里，没有什么比呆在一个发狂的进入发情期的A身边更可怕的事情！但对方一把挡在了往前冲的O的面前，像一堵墙一样覆盖下来。

A很快就制服住了在自己怀里扑腾的O，一把把对方摁在卫生间的隔板上，让对方的后背和屁股朝着自己。

那件没有艺术审美的志愿者的服装，最先从O身上剥离开的是那条红色的毫无审美的一股浓浓的东北风的棉裤。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药物的作用下，翟墨失去了人类具有的理智，一切只凭本能行事，他想起来小时候翟觅给他讲的童话故事，里面有一个甜品屋，屋子整个是用糖果做的。

他现在终于进入了自己的甜品屋。

和他想象中一样，黏糊糊的，甜的，香的，软的。

可以随便撕扯的。

甚至他的甜品屋和别人的甜品屋不一样，他稍微用力一点，就可以发出好听的软软的声音。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他的糖果屋似乎长了腿。

还想要逃跑。

翟墨被惹急了。

他只有一间糖果屋，当然不能允许别人偷走糖果屋，就算是糖果屋自己想走也不可以。

他力气那么大，想要逃走的糖果屋很快就被制服了。

他想，要是把自己的糖果屋都留下自己的痕迹，糖果屋就不会逃跑了，没有人会吃别人剩下的糖果。

为此，他愿意多费一些力气。

蜂蜜和薄荷的味道缠绕在一起，逐渐溢出了卫生间。

舒裱曾经幻想过自己的第一次。

舒家是一个保守的家庭，舒裱的母亲赵冬从小告诉三个儿女，当O的不可以在结婚之前和别人发生关系，当A的一旦发生了关系就要对人家小O负责。

所以舒裱一直觉得自己的第一次会发生在新婚之夜，中间会发生婆家和娘家因为彩礼发生的争吵，他的A可能也不富有，但是很喜欢温柔的他，他们两个人可以一起赚够彩礼交给赵冬。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混乱的，紧张的，突如其来的。

对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发泄的物品。

他像一个布娃娃一样被暴力地对折，拆开，捅烂。

他的身上几乎被咬得没有一块好肉。

他用尽力气，不管身后失去了理智冲撞着自己的人，一点点伸着手去够不远处被翟墨扒下来的裤子里的手机。

翟墨意识到他想要逃跑，把人拽回来作践得更起劲了。

好在舒裱已经拿到了手机。

他咬着牙承受着身后的作践，一只手悄悄把手机挪到脑袋旁边。

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在翟墨发现前他连忙调成了静音。

一个说话声音很好听的小姐姐接了电话。

“有个A…在…会议中心…发狂了侵犯了我…是的…会议中心…快…”

他的话因为冲撞而显得断断续续。

他听见对面有A不怀好意地吹了口哨：“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过是挨一顿艹，我们过去干什么浪费人力物力。”

然而电话里小姐姐依然非常温柔地询问舒裱的地址和现在的状态，并且反复保证会派人过来。

当对方重复“会议中心”四个字之后，他发现对面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整个气氛紧张了起来。

“天哪！他在会议中心！”

“总统和州长今天是不是也在那里……”

“赶紧去报告给组长…”

后面如何舒裱不得而知。

毕竟，面前喘着粗气的alpha挂断了他手里的电话。

因为生气，alpha甚至故意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在这种时候A是很忌讳O想要逃离自己的身边的。

舒裱很快感受到了一股蜂蜜味的信息素，强压着自己，他不得已释放出自己薄荷味的信息素安抚对方。

但是他实在太痛苦了，所以信息素几乎已经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了。

就像一枝猫薄荷，被路过的猫看上了，那猫有自己的主人，舒适的屋子，但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一枝猫薄荷，对方把自己折断，握在爪子里翻来覆去地亵玩。

带着慢慢的恶意。

隔间里伸出来的一只青筋毕现的手最终被另一只要大一倍的手五指紧扣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