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查理和罗欧相向而站,崔辞的身体躺在罗欧身后。
罗欧:“小子,快把赫罗伊上尉背到楼上去,”又冲着圣查理道:“宝贝,你是和上尉发生什么冲突了吗?你打晕了上尉?是不是上尉出于对我的担忧,对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要知道,我的心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圣查理冷“哼”一声离开了。
罗欧则继续大声叫嚷:“杰米你这个蠢东西!你连上尉都背不动!平时让你干一点活你就躲烂!“
罗欧还不解恨似的拿马鞭抽了抽无辜的地面,道:“算了算了,这么晚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和你一起把上尉架回去吧。“
罗欧蹲下将躺在地上的崔辞的右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郑凡则搭住另一边,两人来到郑凡房间把崔辞放下。
罗欧关上门问:“赫罗伊去哪了?“
郑凡在今天工作的时候告诉了罗欧和崔辞关于独脚玩偶以及独脚玩偶的玩偶蛊的事情,所以罗欧也不惧怕夜晚了。
他的屋子离楼梯最近,因此一听见一楼有动静,就悄悄下了楼,结果看见倒下的赫罗伊和圣查理,还没来得及出声,一楼的灯就被郑凡“刷“地拉开了,罗欧只好即兴表演一番。
郑凡无意告诉罗欧确切的信息,只是说:“他附身在玩偶身上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就是我们决战的日子了。”
郑凡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崔辞的身体,又看看罗欧走后立马从自己的裤包里跳下来的芭比崔辞,又想笑又觉得诡异,但也知道明天晚上有恶战要打,所以还是盖着被子睡了。
他还好心地把自己的被子分给了崔辞的身体一半,而芭比崔辞则在跳下地的一瞬间头也不回地翻窗子走了,想也知道是去下水管道守株待兔去了。
崔辞的脸皮实在太薄,不就是变了个芭比,就羞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了。
等到天亮,老太婆安娜看着正在工作的圣查理,郑凡和罗欧,踩着缝纫机的踏板,僵硬地把整个头颅转了45°看他们的身后:“赫罗伊呢?他怎么没来?”
郑凡:“赫罗伊不见了。”
老太婆安娜的声音变得扭曲而尖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我的玩偶屋和外界联通的大门从来没有开过,他怎么会不见了!”
郑凡漫不经心道:“之前简不是也失踪了吗,怎么没有见你这么积极问她的下落呢?简是怎么不见的,赫罗伊就是怎么不见的。”
简不见了,是因为触碰了玩偶‘蛊’变成了玩偶,老太婆安娜当然是知道的,而崔辞也触碰了玩偶‘蛊’,但因为事先知道玩偶是假的,所以咒语只生效了一半,他的身体还在,只是灵魂附在了最近的玩偶——一个金发芭比身上。
老太婆安娜生气的不是赫罗伊不见了,而是她在拼命奔跑的玩偶大军中没有找到玩偶赫罗伊。
玩偶赫罗伊,金发芭比崔辞,此刻正手里握着缝衣针,蹲守在下水管道亮着灯的小门处。
他按照江明世提供的信息,小心而警惕地在黑漆漆的下水管道走了几十步后,果然看见了亮着灯的小门,但他轻轻地拉了拉,发现门是锁着的,独脚玩偶很有可能还在睡觉,便决定等早上独脚玩偶出门的时候袭击它。
等到下水管出口露出了天空微亮的光,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金黄色的头发杵着拐杖的独脚玩偶走出门,崔辞在后面蹑手蹑脚地跟着,等到独脚玩偶在下水管道口处站定,观看着脚下逃命的玩偶大军,崔辞拿着缝衣针从他的后背偷袭,独脚玩偶转过身,果然和罗欧描述的一样,脸白得吓人,弯曲的嘴角几乎占满了整张笑脸,他挥着拐杖和崔辞缠斗在一起。两个人的打斗不分上下,独脚玩偶少了一条腿,崔辞的芭比身体的胳膊因为制作原因不能打折,远看两人的打斗,甚至有一份诡异的滑稽在里面。
郑凡和罗欧这时也看见了在下水管道口打斗的独脚玩偶和芭比,这独脚玩偶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浑身上下都是腐烂的,郑凡和罗欧当机立断,放下手里用丝线缠绕的木桩和石板,想要去帮住芭比。
郑凡却听见紧随自己身后的罗欧一声惨叫,回头一看,罗欧的头咕噜噜滚到地上,身体的脖颈处留下齐整的横截面,鲜血喷涌而出。
鲜血瞬间流满整个地面。
罗欧的身体慢慢倒下,他的身后是拿着一捆滴着血的冰线的圣查理。
圣查理把用来装冰线的圣经虔诚地放在一张很高的台子上,避免它被血溅到,然后朝郑凡看过来:“我很久没有见过你们这样不听话的打工人了,也很久没有拿这针线缝过玩偶了。既然你们不想变成玩偶,就直接下地狱吧。”
圣查理果然是独脚玩偶做出的那个玩偶“蛊”!
郑凡一边躲避圣查理的攻击,一边把铁架子上逃命的玩偶们拿了下来,大喊起来:“所有玩偶们你们听着!下水道上的那个独脚玩偶就是你们传说中的那个boss玩偶!只要烧了它,你们就不用再被控制!现在和我打斗的这个人还有那个老太婆都是假人,是独脚玩偶做出来的玩偶!”
玩偶们从铁架子上散下来,听了郑凡的话,一部分朝下水道跑去,想要杀独脚玩偶,一部分来帮郑凡的忙,然而他们身后仍然是追赶不休的玩具狼狗,锋利的牙齿嘎嘣嘎嘣地咀嚼着玩偶的血肉。
老太婆安娜见状,摆弄起来缝纫机,缝纫机再次响起不均匀的古怪节奏,越来越多的狼狗从四面八方涌来。
只听见一个玩偶惊恐道:“完了,完了,我们会被狼狗咬死的!”
却又有另外一波声音很快盖过来:“难道你以为我们在游戏轨道里就不会死吗!”
“今天也是死,明天也是死,不如拼一把,还有人能活下来!“
“对!反正都是死,都已经不是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玩偶人群中另外站出来一个玩偶,拿起还在燃着火的木桩的另一头,把它投进了狼狗群里面,一只狼狗燃烧起来,火势很快蔓延到其它玩具狼狗身上。
还有玩偶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玩具弓箭,把箭头点上火,瞄准着狼狗射去。
芭比崔辞拿着缝衣针,和独脚玩偶继续打斗着,两个人身上各有损伤,只是因为独脚玩偶全身上下已经腐烂得不能再烂,所以新伤也看不出来,而芭比崔辞身上遍布的被拐杖打折的印子在芭比光滑崭新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崔辞看见远处已经被玩具狼狗咬得倒地还和圣查理打斗在一起的郑凡,拼尽最后的力气用力一挥,缝衣针重重地把独脚玩偶从下水道打落,然而独脚玩偶却没有跌进冒火的铁架子,而是被无数的玩具狼狗淹没了。
独脚玩偶似乎知道自己打不过崔辞,所以躲起来了。
郑凡被圣查理按在地上,两人的力气本来相当,然而圣查理那边有着数不清的玩具狼狗助阵,郑凡这边的玩偶们虽然也在帮郑凡清理狼狗,但烧掉的狼狗远不如新冒出来的狼狗多。
郑凡已经疼得快要七窍生烟了,圣查理却纵使半个身子都被点燃了,依然跟没事人一样,一门心思把冰线直直地往郑凡的眼球处逼近。
崔辞看着倒下的郑凡,攥紧了发汗的拳头,却依然强撑着镇定,环顾四周缓缓开口:“怎么,你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你这个懦夫!”
“就是因为你的懦弱,才害死了你的女儿!“
周围的玩偶们也明白过来,都一遍一遍学着崔辞重复道:“你这个懦夫!因为你的懦弱害死了你的女儿!“
“你这个懦夫!因为你的懦弱害死了你的女儿!“
“连家人都保护不好算什么男人!“
“畏畏缩缩的鼠辈,当你的女儿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们胡说!我女儿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被绑匪害死的!“
独脚玩偶气急败坏,甚至仅有的那条腿都跳了起来,他急着为自己分辩,也顾不上暴露位置。
玩偶们大叫道:“他在那儿!那个放着圣经的高台上!“
玩偶们搭成人梯,想要攀上高台,崔辞在最高的玩偶梯子上,被圣查理压着的郑凡也努力把身子往高台那里挪动,然而铺天盖地的狼狗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打散了玩偶们用血肉堆起的梯子,玩偶们从半空中摔下来,崔辞被摔得最狠,连芭比的一只胳膊都被摔了出去。
独脚玩偶张开嘴,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看是你们搭的梯子快还是我的狼狗跑得快!“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尖哮的猫叫,一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窜了上来,叼着独脚玩偶头也不回地跳进了着火的铁架子里。
独脚玩偶叫骂着,渐渐转成痛苦的呻吟,火焰熊熊燃烧,很快黑猫和独脚玩偶便一起消失在了火光中,留下黑色的骨灰。
凶横的玩具狼狗们的动作在独脚玩偶的呻吟消失的瞬间停下了,保持着咬人的动作静止在了原地,就连老太婆安娜和拿着冰线的圣查理也在瞬间失去了生命似的成了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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