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井仁又看到两条语音，忙不迭跟老板道歉。

他后知后觉，算算时间，小竹马刚走就被挂了电话。

老板声音听不出波动，只让他快点到拍摄场地。

郑井仁回复“好的老板”。

对面没再客套。

郑井仁上车，点开对话框才发现自己把“老板”打成了“老伴”。

……

有个相近的项目抢了先机，剧组要求拍个小短综露露脸，顺便杀一杀对方锐气。

郑井仁马不停蹄把本交给老板，找不到时间单独跟他解释自己的错字。

老板圈了几处，跟工作人员商量去了，郑井仁本职工作完成，蹲在马路牙子上，看旁边拍摄。

“嘿。”

白净大男孩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大黑框，挡着郑井仁面前的阳光。

郑井仁看了半天，“原来是你。”

主演3今天没穿戏服，现代装奶里奶气，跟刀光剑影的侠客毫无关联。上次跟他的经纪人大哥也不在。

郑井仁震惊，本以为这货性格跳脱也就算了，这长相！化妆术能让人变脸么。

主演3大大方方在他身边坐下，“我叫应泓。”

郑井仁念叨几声，“你这名字不错。”

应泓笑笑，没说话。

老板叫郑井仁过去对机器，郑井仁应了声，和应泓告辞。

朱哥搂着外套，从树后出来，“跟他套关系有什么用，那边催了，走吧。”

剧组给了几个想法，老板否了。场务抱着道具进进出出，老板问郑井仁需不需要补充。

郑井仁回忆了下，问老板能不能加个人。

今天本来是给男女主做采访的，不过这是个群像剧，对面又是个双男主，加上主演3也没什么大问题。

老板点头，让对接领人。

对接老师带着刚下戏的男女主来，溜溜跑到老板身边耳语。

老板无所谓，让对接老师带着两位主演走位，“你要找的人不在。”

郑井仁“啊”了一声，扭头看向起先蹲的位置。

天朗气清，阳光暴晒，半个人影都没有。

“哦。”

郑井仁这回的本是常规话题，既不能太刻意，又能给对面作品添堵。有谁愿意一天到晚跟一个相近的东西绑定呢，第一名跟第二名，就算面子上再过得去，背地里也是恨着的。

拿了钱就得工作，郑井仁无意评判剧组行为，营销嘛，只要不违反法律，不使用过激手段，恶意竞争，……只要他这钱拿得心安理得，他也没理由说什么啦。

活简单，郑井仁干得也快，捧着小本子在旁边画画记记。主持不着痕迹地cue问题，男女主互动，动作、眼神……

摄像大哥做出“OK”手势，补了几个近镜头，收拾东西收工。

老板在室外抽烟，见郑井仁，在垃圾箱上灭了烟头。

“结束了？”

他掸掸衣服，嗅嗅觉得味道不那么浓，“走吧。”

回程总是比较快，老板闭目养神，郑井仁忙着写稿，徐宁那边等着发预热，软件里火急火燎地就着演员性格给他出主意，“就快见面了不是，那‘一约既成，万山无阻’怎么样。”

郑井仁浏览器搜索一下，发了个“NO”的表情包。

“热血中二少年不配么/流泪/流泪。”

徐宁发来5秒语音，郑井仁小心翼翼转文字，看着小表情发呆。

最后文案用的“江湖再见”，没办法，谁让他是内容，他想咋弄就咋弄。

徐宁不高兴，坐在他桌上生气，“这不原书台词嘛，多符合小帅哥和小美女见面那种期待啊。”

郑井仁打开搜索框，前不久大热剧用过类似的slogan，“别人不管你看到没看到，会被骂的。”

徐宁偃旗息鼓，“那，那你骂回去。”

郑井仁丢给他夹心面包，“吃吧你。”

徐宁开袋垫吧两口，“你不知道，小竹马又回宣传部了。”

他冷不丁被呛到，郑井仁出去接了杯水，和唐助理打了个招呼，擦身而过。

徐宁：“谢谢，啊，嗝，对，对了，老头让我带他！我是来躲懒的。”

徐宁对主管的称呼，从正正经经的老大、主管，到混不吝的老头，用哪个主要看当时他的心情。

郑井仁想宣传主管估摸着没比自己大几岁，好在他明白徐宁这缺心眼的对事不对人。

宋褚云一定做了什么事把他气到了。

郑井仁顺脑想了想小竹马名字，真绕口，他想了好久才想出来。

不过确实好听。

郑井仁看着办公室里的老板，唐助理弓着身子像是在汇报什么。

徐宁吃完面包，晃了晃手在郑井仁眼前。

“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啊？”

徐宁自知失言，支吾两声插了别的话题。

“哦哦，我以为，哎，你说说那小……宋褚云，问啥啥不会，还总是有意见。你说干咱这行的，不说嗑点异端，总得嗑点吧你说，他倒好，成天幻想老板和他，其他东西一问三不知……他到底怎么来的……哦，救命，老板能不能发发善心，带他走啊。”

话题中心的BOSS隔着玻璃自然不会知道郑井仁这边聊着什么，用笔在唐助理递来的文件上签字，指着不合理的地方让人记下再议后，假装听汇报，目光瞟向郑井仁座位。

好巧不巧和收回视线的郑井仁短暂相视。

唐助理发现老板溜号，没法责备，只能停下，等对方回心。

“啊，我先走了。”

徐宁感受到不属于所处空间的视线，转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来源，打了个冷颤跟郑井仁say byebye，“新方案没做，不能继续摸鱼了。”

他刻意在老板内间门口跟郑井仁挥手，看着里面两道模糊身影。

郑井仁接着剪视频，庆幸没有小跟班让自己嚯嚯。

郑井仁：小竹马落在我手里，我会崩溃的。

会学习的人不一定会教导。

郑井仁觉得这东西存在一个天赋逻辑，你让他写篇文案，给他十分钟他大概率能搞定，但你要他教一个人写篇文案，他认为他不行……也许跟熟能生巧也有关系。

郑井仁下好要用的素材，打开软件剪辑。

他发现前不久有眉目抬起来的剧又沉底了，听说是主演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具体的也没人说，当时他没怎么关注，最近才知道他小墙头和他嗑了好多年的那位，在戏里有合作！

郑井仁无语，除了心疼剧组，也就哀叹时运不济。

他本想吐槽那位主演坏事做尽，发现自己连人名字都想不起来。

没有对象的辱骂，毫无乐趣。

郑井仁失了兴致，插上配好的音乐。

看他作品的人还是寥寥无几，好在郑井仁不指着这个吃饭，上传成功就把页面关了，关闭的瞬间发现右上角有个红色小1。

郑井仁忙重新登陆，点进去，是个陌生账号，评论：加油博主，我喜欢你的剪辑。

虽然只有十一个字，加上标点满打满算也才十三个，连十五字涨一经验的要求都不满足，但郑井仁脸通红，他强稳定，控制鼠标关闭页面。

他好激动，费了好大劲才没让自己手抖。

要不是老板在办公室坐着，郑井仁觉得自己该能跳起来，转个圈圈，蹦跶两下。

他拍拍脸，让自己镇定。

唐助理从里屋走了，跟郑井仁打了个照面，“干啥呢？”

唐助理指指老板，“有事？”

郑井仁摇头，低头装作自己在认真工作。

唐助理笑，抱着签好的合同回工位了。

郑井仁还沉浸在被认可的喜悦里，做喜欢做的事，被陌生人夸奖，这是工作不能带来的成就感。

郑井仁喜欢被夸，毫无由来和目的的夸奖能让他尾巴翘上天去。

日常生活里，他总不能遇见个人让人家夸夸自己。郑井仁在超市待久了才知道，原来是可以无所顾忌地和父母、伴侣撒娇的，这不是谁的特权。

这种生活中的小俏皮，在他们家是不存在的。

父母相敬如宾，对他宽容，已经超过很多家庭了。郑井仁没有争取什么，成年后和父亲的谈话让他清楚知道改变他们的观念，是一种奢望。

哪怕他是对的。

郑井仁心情愉悦，工作都顺心不少。

下班前卡点给老板发了内容，写好活动讲稿，把流程和方案打包，收拾好东西郑井仁找徐宁约饭。

上回说好的，他不喜欢欠着，总觉得有事情没完成。

刚到门口，发现老板也在锁门。

“老，老板，这么早，走了啊。”

郑井仁话音未落，想扇自己两耳光。

且不说人老板想走就走，到点了，他也开溜了啊，这不自己打自己脸么。

沈闲低头，就着走道灯看郑井仁脸。

“嗯，也走？”

“我，我可以再留会。”

郑井仁以为老板嫌他不以公司为家，忙不迭表态。

“活做完了，留着干嘛，要愿意加班，正巧，陪我吃饭吧。”

郑井仁听完觉得不对劲，饭局？他内容工作没这项啊，但老板说的“陪我”……

郑井仁：“不好意思老板，我和……”

“嘿！”

徐宁那个愣头青的声音此刻在郑井仁耳朵里格外悦耳。

“我和同事约好了，在隔壁饭馆定了桌。”

老板：“哦，这样啊。”

无原型，NO对号入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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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