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什么？一把剑，没看出有什么名堂，刚茶歇的时候我看他进了厕所，过了十多分钟还没出来，我寻思不对劲就跟着进去了，结果里面连根毛都没有。”
纪璟和将厕所隔间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能容纳正常男性的地缝，他甚至连抽水箱都挨个打开看了眼。
“不用找了，估计是跑了。”长离听到纪璟和在男厕所，直接把青玉锁在了自己的神识海里，等纪璟和出了厕所才把她放出来。
迎上青玉不解的目光，长离难得没败下阵来，他手动把青玉的脑袋转正，伸手点了点厕所门口的指示牌。
“跑了？我演技有这么差吗？”
长离不想打击他，可惜他天生不是小嘴抹蜜的料：“只是不适合当演员，特遣组暂时还容得下你。”
既然人已经跑了，青玉也不准备在纪璟和的识海里久留，她和长离打了个招呼，就从纪璟和的识海里退了出去。
青玉个子高，今天穿的是身薄荷色休闲西装，半张脸隐在面具下面，虽然从男厕所里出来有点奇怪，不过好在今天来这的人形形色色，倒也没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定位显示人还在这里。”长离抬眼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应该是隔绝空间的术法，他能感觉到周围由于空间增加锁产生的挤压感。
青玉从侍应生手里顺了点心和一小杯红酒，比起长离她倒真像来参加拍卖的，纪璟和不明所以，趁着长离不注意凑到了青玉身边。
“诶，收敛一点，当心等下老沈骂你。”
青玉没见过长离骂人，心里忽然起了逗逗长离的心思，她抿了口红酒越过纪璟和逛到长离身侧，纪璟和拼命给她打手势，最后只好抬手捂脸，反正他提醒过小实习生了，剩下的就全看她的造化了。
“尝尝？”
纪璟和从手指缝里看过去，长离握着青玉的手腕把杯子里的酒饮尽，然后从隔壁侍应生手里换了杯橙汁给青玉。
青玉看着手里多出来的橙汁和没品出味就被喝光了的红酒，“你……”
“嗯？”长离以为自己理解错了青玉的意思，毕竟只有她不爱吃的东西才会让长离尝尝，说是尝，其实约等于剩下的你帮我解决，“你喜欢喝那个？”
青玉对红酒没什么独到见解，她只是单纯想看长离骂人，但显然此次实验以失败告终，她捧着橙汁喝了口，觉得还是酸酸甜甜的东西适合自己。
我是谁？我在哪？纪璟和第不知道多少次感觉自己无限接近于真相，奈何真相盘踞在脑袋里却始终连不上他的嘴。
“你们俩……”
“离那面墙远点。”
纪璟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了墙上，听了长离的话他愣了一秒，想把自己从墙上摘下来时墙里突然伸出来了一双手，把他拖了进去。
变数转瞬即逝，长离上前查看墙体，整面墙严丝合缝，要不是他亲眼看见纪璟和被拖进去，他都怀疑是自己眼花产生的幻觉。
“是顾秋绥吗？”长离没等到青玉回答，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青玉也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的玻璃碎渣。
纪璟和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想象中被水泥封住鼻子的场景并没有发生，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它还顽强的长在脖子上。
“这应该不是我们要找到的人吧。”
说话的是刚和纪璟和热络闲聊的顾秋绥，他和方才相比好似换了个人，眉眼间有股说不出的戾气，纪璟和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开始打量起其他人。
“这……刚只有他站的最近，首领放心，沈长离会来救他的。”
“沈长离能唤醒素律吗？”顾秋绥的目光落在刚拍下的那把剑上，他伸出手指沿着剑身缓缓而下，在快触及剑柄时一道强劲的灵力将他推开，顾秋绥退后了几步。
“他也算是吸取天地灵气而生，和秋绥也算同源。”
什么东西？纪璟和听的云里雾里，正准备侧耳多听几句时终于发现了自身的异样。
他睁着眼睛看了这么半天，这群人却把他当成空气，是因为他太弱所以把他无视了？还是这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导自演幻想出来的？
纪璟和伸手朝着自己的脸打了一巴掌，没声音，他的手反而直接从他的脸上穿了过去。
他死了？
“没死，安静点。”青玉一忍再忍，终于在纪璟和想要挣脱控制前开了口。
“那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在这里？长离去哪了？咱俩还活着吗？”
青玉没回答，纪璟和察觉到她心情不太美好，他丝毫不怀疑如今自己继续追问下去，青玉可能真会让他死一死，于是纪璟和主动闭上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先把他带回去，还有那个没用的东西。”
纪璟和顺着顾秋绥手的指向确认了那个没用的东西不是自己，而凭他的直觉，那个人才是真正跟他对过话的顾秋绥。
“长离会来救我们吗？”纪璟和应该还算个被优待的俘虏，相比隔壁那位被套在麻袋里，他是被人扛在肩上，虽然他被颠的快把五脏六腑一起吐出来了。
“最好别来。”
纪璟和难得听明白了青玉话里的意思，顾秋绥抓他就是为了引长离自投罗网，如果长离真的来了，他们三对多估计也没太大胜算，不如趁着定位还在去搬救援。
如此想来目前的情况也不算太糟，就算顾秋绥身上的定位消失了，还有纪璟和这个人形GPS，他也算是当了一次粮草。
“咚！咚！咚！”
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敲打声，顾秋绥抬手拦住跟在身后的众人，侧耳听了片刻后脸色一白，大声喝道：“退后！”
随着他话音落下，原本由术法开辟的空间被一柄重剑从上至下穿成了串，顾秋绥抬头，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红眸，是长离。
他一只脚踩在剑柄上，垂眸俯视着顾秋绥，剑柄上刻着的“登云”二字在光下熠熠生辉。
“长离帝君，初次见面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受不起。”
顾秋绥体内融了主神秋绥的残骨，虽然不能完全操控素律，但他自认对上现在的长离还是有几分胜算的，他握紧了素律，强行压制住素律剑魂。
长离将登云拔出，抬脚踏碎了弑神组织合力开辟出的空间，顾秋绥心神一颤，但只是略微皱了皱眉，他身后有几位已经扛不住术法的反噬，其中有一位就是扛着纪璟和的苦力。
纪璟和被扔在了地上，不过他眼下没心思为自己的屁股默哀，他空张着嘴巴，嘴唇动了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登云，纪璟和虽然在武力值上稀松二五眼，但在学校时也是认真读过几年书，何况上学那会他也是个中二少年，对神界九城钻研颇深。
帝君长离，居凤栖，佑平安，由天地生养，汇集万灵于凤鸟之身，以脊骨铸登云，常佩于侧。
纪璟和刚进联盟中心时还拿这段话打趣过长离，他那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家里希望他能得神庇佑，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好嘛，都是骗他玩的。
“两公里开外是一片居民区，你确定要在这和我打？”
长离并不搭话，饶是迟钝如纪璟和也看出来了长离不对劲，“他这是怎么了？”
青玉心下微沉，她当初哄骗长离抽骨铸剑为的就是压制体内魔气，自相识以来，也就她死在忘川前时长离失控过一次，那次是因为什么来着？
顾秋绥似乎赌定了长离不敢在闹市区和他大打出手，所以当长离提剑砍向他时，顾秋绥狼狈躲闪间想起之前他调查的资料。
不是说联盟有规定外勤出任务要以保护凡人为准则吗？这个疯子现在是闹哪样？他是不想干了吗？
纪璟和只能干跟着着急，他脑子里飘过了几千遍怎么办，最后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试图让自己冷静点，没想到这一巴掌清脆异常，纪璟和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居然从魂体状态变回来了。
枯枝如铁链般将顾秋绥的援兵捆成了一团，青玉顺手把那个假顾秋绥丢给了纪璟和：“我先送你走。”
“去哪啊？”回答他的是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洞，纪璟和嘴唇动了动，青玉隐约分辨出那应该是句脏话，接着纪璟和就垂直掉进了黑洞里。
顾秋绥一门心思全在长离身上，等他察觉到事情不对时青玉已经闪身到他身后：“虚空。”
眼前的白昼轰然坍塌，顷刻间眼前变了番景象，这里黑白交织，顾秋绥悬在空中，除了手中的素律，他感觉不到周遭任何生命体的存在。
登云的剑刃破空而来，顾秋绥对危险十分敏锐，这一剑堪堪落在他肩头就被他矮身躲了过去。
顾秋绥惨白着脸看着长离，登云和素律皆是久不出鞘，唯一的区别便在执剑者身上，看来他得抓紧寻找主神秋绥的残骨，不然就算长离被能量塔耗尽神力，他对上长离依旧没有胜算。
还有这个不知名的空间，长离现有的神力应该维持不了太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长离。
顾秋绥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没注意到一条枯枝缠住了他手中的素律。
“剑留下，你可以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