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愉其实是大公子的名字,我诞生于大公子将死之前,诞生于他所受大刑之前,大公子见到我时,多日的愁苦恐惧一扫而空,他欢喜万分。
却向我求救:“我好痛啊,救救我!”
他没有喊出声来,因为那时的他睁眼看我都已经是极费精力的事,但我听到了他的心声,迫切地,嘶哑地。
他好像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希望,因为他知道我为何而诞生。
我救不了他,也不会代他受刑,我只是旁观他的痛苦,帮他记住这一切,他将他的名字赋予我,将他的记忆奉献给我,他自己带着痛苦直坠九幽,他希望我代替他存在,代他看那些予他痛苦之人追恨无门。
我不感兴趣。
我只得到了他的记忆,这记忆所附加的感情对我而言是毫无意义的,他甚至无法让我感同身受地理解大公子的所作所为,我无法将记忆与感情联系起来。
我觉得大公子活该!
但我不觉得对大公子动刑的人没有问题,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受尽了折磨,惨死于狱中的人,他最后的愿望,居然是让那些人后悔一辈子。
有点可笑了,我并不想替他做任何事,我只是因他而诞生,我又不是他……
不过我最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在他痛苦挣扎,迟迟无法断气的时候,我吃了他。
可惜我没有吃完,那些人便与我争夺剩下的大公子,好吧,我放过了剩下的一部分,后来大公子活了过来。
大公子变成现在这样我完全不意外,但那些人却认为,大公子是因为我变成了这样,简直可笑至极,我除了无视他们什么懒得做。
我对宁王说我叫安愉,这是大公子弥留之际献祭给我的名字,我留下了乐之,是我心怀仁慈,我留下了一座活墓碑,任由他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活着,向他缅怀,向他忏悔。
这当然不是出于我的报复,我并不在意那些人的想法。
大公子一遍遍否认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安愉,他是乐之,在外人看来,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但我认可大公子,我很喜欢大公子现在的状态,不过如果他想要改变什么,我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宁王最后落荒而逃,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会将我当成大公子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数日后,那些该来的权贵子弟都来了,有一些我认识,有一些我不认识。
大公子眼熟他们,却叫不上名字了,我偶尔会提醒他,但次数多了,我就懒得再让大公子重新想起这些人,他们并不重要。
我们来此是为了修养,很少有人来打扰,我对此行没有太大的好恶感,少部分想要邀请他们的人都是大公子去拒绝,我占着那个秋千晒太阳。
我放走的那只猫偶尔会趴在另一个位置,这只猫不怕我,也不会招惹我,比宁王府的那一只好太多了,但我依旧不喜欢猫。
在我以为此行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时候,一个眼熟之人,带着一个道士来了我们院子。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