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拉着谢荣的手，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按照心中预备下手的废品范围、所了解的各公司生产情况、人脉背景，做了一张对应图。
“就是这个意思，按图索骥。”陈光得意地弹了一下图纸，“走起。”
谢荣从身后瞟了一眼图纸，诧异地说：“你这个图没有咱们公司？”
陈光一边折叠着图纸，一边说：“没有，我就没想从公司这边干这个，除非，他们找我处理，否则，这个草我是不会吃的。”
谢荣不解地问：“为什么？”
“也不为什么。反正就是感觉不好，好像我要赚他们便宜一样。”
“哦，好吧。”
眼下最可能先得到消息的是阿伟。
第三天，中餐后。
陈光临时打算回家取点东西，刚走到半路，阿伟就骑着小电驴跟在身后。
阿伟：“光哥。”
陈光回头，“阿伟，你找我？”
阿伟：“下午有空不？一块去看看？”
陈光快速盘点了一下手头的工作进度，“下午不行，最近手上有多事情要着急处理，不能耽误。是我上次说的事情有消息了？”
“嗯，我过来找你商量一下。”阿伟急冲冲地说。
陈光：“那行，晚上吧，晚上我去你家找你。”
阿伟听见这话，没做停留，调转小电驴，“好，晚上我在家等你，我先回去补觉了。”
傍晚，陈光没来得及冲凉换衣，胡乱扒拉了几口谢荣留在桌上的晚饭，骑着小电驴，往阿伟家赶。
远远看见阿伟坐在小电驴后座上，跟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陈光直接挤入人群里，跟左右的人随意地点点头，安安静静旁听。
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阿伟从后座上滑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颠了几下，冲着陈光说：“走啊，光哥，到我那里聊一会。”
陈光跟着阿伟进屋，身后的人也慢慢散开。
陈光跨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问阿伟：“是你们公司有合适的？”
阿伟：“是。”
陈光感觉阿伟有话没说完，喝茶等着。
果然，喝了几杯茶，阿伟说话了：“我们公司最近要把仓库里的残次品一次处理掉，我就打听了一下，还真有你说的对应那个B**的系列。”阿伟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
陈光忍不住一笑，接着阿伟的话说：“结果，有人下午就去收货了？”
阿伟伸手扇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有些不甘心地说：“是啊，我不就说算了。刚刚，就在你来之前的半个小时，公司这边又放话说什么还没定，要再看看，合适了再出手。又打发人来问我是不是有熟人，可以带入去看看。”
陈光哑然失笑，朝阿伟招了招手说：“走，去看看，反正今晚也是闲着了。”
公司仓库大门前
阿伟，陈光，阿伟公司的库管阿进聊了起来。
库管阿进是公司老板的远房亲戚，有什么人来看东西，老板都指定阿进负责。
库管阿进转身从仓库的桌上拿起几个废品，递给阿伟和陈光看，指着两人手中的废品说：“放在外面的就是这些，应该还能有用，里面还有几批货，那些基本没意义了，都是下线的，但，材料不错。老板的意思是一次打包出去，看谁给的价格合适。”
陈光问：“老板要卖个什么价格？”
阿进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八。
阿伟惊到了，“八千？”
阿进点点头。
阿伟好奇地问：“这个价格有人肯收？”
阿进：“那没准。”
阿伟看着陈光，陈光摇摇头说：“这个价格太高了，做不了。”说完把手中的东西递给阿进。
阿进：“做不了？不可能吧？有人愿意按这个价格收。”
陈光肯定地说：“做不了，这个品相，不值这个价格，会亏。”
阿进试探地问：“你说多少价格能做？”
陈光：“三千，顶天了。”
阿进听到这个价格，一脸地不耐烦，“这个价格，如果不是阿伟带你过来，我都不会给你看东西。”
阿伟听见这话，忙打圆场：“进哥，我光哥说话比较直，不过他在这行干了快十年了，我没什么这方面经验，也是觉得老板这个价格开太高了。难出手。”
阿进：“老板说他的东西值这个价钱，我能说什么？！”
陈光摸出一包烟，抖了几下，给阿伟、阿进分别递了根烟，三人就这样抽开了。
远处，有摩托车的车灯亮起，很快，车就停在了眼前，车上的人黑得像铁塔一样，他警觉地扫视陈光和阿伟，扫见阿进时，立刻满脸笑容。
“黑铁塔”说话了：“进哥，休息呢？下午说的事情怎么样？”
阿进说话了：“我都说了，老板不同意你那个价格，他都说了最少要六千五。”
“黑铁塔”：“他们不是也来问吗？你没问问他们，值不值这个价格？”
阿进说：“你管别人干嘛？他们是过来聊天的。”
“黑铁塔”表情立刻柔和起来，从口袋里也摸出烟，寒暄着递给几个人，还是不放心地说：“没事，反正生意一个人是做不完的，你要是觉得合适，你就做。你们做哪行？”
陈光：“我家婆娘开了个小店，混口饭吃。”
“黑铁塔”：“你是行家，你也看了东西，真是不值这个价钱。”
陈光问：“不值这个价钱？值多少？”
“黑铁塔”立刻缄默不语。
陈光招呼阿伟上车，阿进走过来，跟阿伟嘀咕了几句，“你跟你朋友再说一下，这个看了几次了都没谈成，老板不会卖给他的。”
阿伟坐在小电驴上，轻声跟陈光说了几句。
陈光发动车，跟阿进说：“你们谈，能谈拢最好。反正，我觉得不值得这个价钱，废料太多。”
阿进扶住陈光的车头，追问：“你最多能出多少？”
陈光：“估计都到不了三千二，还要看具体情况。”
阿进犹豫了一下说：“我跟老板说说，你等我消息。”
陈光习惯性地抬抬眉毛，一副讨价还价地口吻：“你跟老板说说，不过，我也还要看东西才行，如果就是一批生锈的废料，也没这个价格，你直接卖给收破烂的就行，还省了不少事情。”
阿进：“这已经是按破烂价格卖了。行，你等消息。”
两人说完，转头才发现“黑铁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陈光的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