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香逐渐侵入，顾烈脸上的错愕随着越发不安分的手消失，垂在身侧的手搭上楚昭炎的腰，眼波流转，将人推倒在墙上，欺身而上。

他和楚昭炎太熟了，身上的每一处都熟悉。

指尖不过才抚上楚昭炎后颈细软之处，顾烈就感觉到对方身体颤了下，唇角牵出一抹得意，偏过头凑上前在他颈侧轻舔一下，肆无忌惮的挑逗。

楚昭炎不就是想要吗？多简单，让他来就行了。

“你——”

握住顾烈手腕，楚昭炎眉头皱着，对顾烈太过于老练的风月手段生出一些不满——这些手段从哪学的？

难道是玉娇楼？

才待了几天就学了这些东西，要是他不出宫，顾烈是不是打算练床上的功夫都学了？

越想眉头越紧，楚昭炎松开顾烈的手，朝外头看了眼：“什么事？”

顾烈愣住，心里积着的不知道被撺起的欲〡望还是怒气，像是被一盆凉水浇下来，旖旎、暧昧瞬间消失。

他居然这么不警惕，连外面有人都没察觉。

“禀陛下，徐州探子有报。”

“让他去偏殿。”

“是。”

听到严辖离开，楚昭炎看着顾烈：“谢家的事，要过去听听吗？”

“不了。”顾烈听到“徐州”两个字时眼神微动，往后退了一步朝床边走：“我有点困了，明日再说吧。”

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楚昭炎俘获，只是一幅画而已，顶多……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顾烈忍不住看去，才刚压住的心思又不自觉的往上窜——楚昭炎居然在收那幅画。

愣神看着，楚昭炎快要转身时，顾烈一下扭头，大步朝床边走去。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日朝会，楚昭炎一早离开合元宫，直到晌午都还没从含光殿回来，倒是半点不影响顾烈在合元宫里待着。

“顾大人，这是刚送过来的冰镇梅子。”

“膳房送来的？”

“少府送来的，刚送入宫，按着陛下的意思拿冰放了会儿才送过来，知道天热了，你喜欢吃冰的。”高德说完，示意宫女把梅子放下，站在一边：“也给阿初那里送了一份。”

伸手拿了一颗，还没放到嘴里就听见这句话，顾烈忍不住笑起来，挑眉望着高德。

楚昭炎身边有这么一个忠心不二又体贴的人，倒也真是件好事，加上一个严辖，内外都有心腹。

加之手腕狠厉，登基不过六年，早已经将朝堂上下清理干净，但凡有异心者，一律革职，留在京城的，外放出京的，都是历经两年科考后，亲自选出来的人。

谈不上心腹，可不管是作风和学识都皆是个中翘楚、可用之才。

“高德，你还真不愧是合元宫第一人，这宫里上下，怕是都比不了你的周到和谨慎，难怪他器重你，你也不过才二十的年纪，已经做到这个位置。”

“小人只是一个内侍，为陛下尽忠是职责所在，顾大人过奖了。”

闻言顾烈不语，将手里的梅子塞到嘴里，冰凉酸甜的口感的确是他喜欢的口味，不仅解乏还开胃。

一边和高德插科打诨的问些无关紧要的话，一边往嘴里塞梅子，旁边的高德都觉得牙酸，偏偏顾烈也不知道酸一样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塞。

不一会儿，刚才还装满的盘子就见底了。

“顾大人，要不要——”

“对了，昨天来的人什么时候走的？”

顾烈打断高德的话，擦擦手道：“睡得沉，今早醒来他又走了，忘了问徐州那边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眉目。”

高德怔了怔，他身为楚昭炎身边的内侍，本不该将这种事情说给别人，可问的人是顾烈，这就不一样了。

顾烈不是其余人，顾烈是楚昭炎批阅奏折都不会避开的人，他这——

“丑时一刻。”

“这么晚？”

居然这么久，那看来谢家的事情肯定是有眉目了。

想不到楚昭炎居然还暗中派人调查，他以为只有他想到了这点，让顾荃去查，却没想到，楚昭炎也想到了。

谢家掌握的东西，说不定——

“拜见陛下！”

顾烈思绪被传来的声音打断，不由朝那边走来的楚昭炎看去，瞥一眼四周的人，懒懒起身，算是行礼。

谁知楚昭炎表情难看，一进来脸上就写着不高兴几个字，高德立刻将其余人都打发出去。

这是怎么了？

“刚才朝上，有人又跟你吵起来了？”

“一个兵部，居然能闹到朝堂上鸡犬不宁，文武百官吵起来，真是惯着他们，以为谁都可以胡来！”

楚昭炎坐下，伸手拿过桌上的杯子，一口饮尽，稍稍缓了缓：“李寿怎么是一个老顽固，为官多年居然不懂变通之术！”

盯着自己的杯子，顾烈轻咳一声，朝旁边的高德使了个眼色，又指了一下桌上的盘子，才坐下。

高德会意离开，只感慨，这个情况，怕只有顾烈招架得住。

“李寿的性子我以为你早知道，不过，兵部是重中之重，不能有半点差错，这回赵长亭想要整顿兵部，倒也能理解，毕竟，从先帝在世时，兵部就是现在这样，可现在就算战事太平，但九州列国都是野心勃勃，不得不要小心，敌人在内部。”

“赵长亭？”

楚昭炎盯着顾烈，问道：“赵长亭只是一个侍郎。”

简单一句话让顾烈险些拿不住手里的杯子，稳住心神，扭头看着楚昭炎：“现在的兵部尚书王启想不出这种法子，赵长亭倒是一个人才。”

险些忘了，这个时候赵长亭还未当上兵部尚书，只是兵部侍郎，根本不用上朝，还是这回兵部想要整改后，昭武四年，赵长亭才被提拔为兵部尚书。

顾烈脸上表情镇定，带着三分笑意：“好了，大热天的，你为了一个兵部的事情气坏了身子，那可是大楚的损失，倒是昨晚上徐州来的探子，事情怎么样？”

闻言楚昭炎失笑，考量着顾烈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才挪开视线，看着高德把重新装满梅子的盘子端来。

伸手拿了一颗往嘴里塞，降降火。

“你倒是关心谢玉。”

顾烈错愕，刚放到嘴里的梅子忽然……不香了，而且怎么有点酸？

楚昭炎：是有点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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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