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的声音在黎路脑海中响起，“他不是贝蒂！那他是谁？！”

黎路语气平淡，甚至还有些不甚在意，“他当然就是邪神啊。”

小圆彻底呆住，“黎路，你在开玩笑吧？邪神不是已经被你打瞎了吗？”

这个灰衣贝蒂的眼睛可是好得很啊，不存在瞎了眼睛的情况啊。

正好此时敲门声响起，黎路又和灰衣贝蒂一起将进入城堡的人绑起来，进入城堡的六人很快被控制起来，这是一伙小白，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看到黎路和灰衣贝蒂几乎吓个半死，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震慑力非常大，六人几乎都震惊到失语。

凯文咋咋唬唬打破沉默，“你们是谁？这样的游戏并不有趣！”

林雨萱盯着黎路的脸，她笃定道，“她不是我！”

这话十分肯定，灰衣贝蒂皱眉看向林雨萱，黎路也转头向林雨萱微笑，“你确实不是我。”

这个林雨萱是复制品，看着一样，其实和真实的林雨萱有区别，至少内在，是完全不同的。

灰衣贝蒂又看向黎路，不知道在想什么，黎路对他笑了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安抚六人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刚进城堡的白衣贝蒂几近崩溃，他们和之前被绑起来的人待在一起，那里还有一个白衣贝蒂，一个黑衣贝蒂，现在，城堡里有四位贝蒂，小圆问黎路，“现在有四个贝蒂，是不是就算打破循环了？”

黎路：“当然不是，灰衣的不是贝蒂，所以城堡内依旧是三位贝蒂。”

小圆还是不理解，“黎路，你看，这个灰衣贝蒂没有瞎啊！”

黎路借口不舒服出门，进入空间里，小圆冲上来，“黎路，你怎么进来啦！”

黎路拍拍他的脑袋，“城堡都是邪神的地盘，待在里面邪神能随时找到我。”

小圆苦恼，“城堡里面没有信号，我也没办法用手机监控接收信号。”

黎路换上实验服，“没关系，这里马上就要毁掉了。”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扔掉一个玩具一样，小圆继续问道，“黎路，你是怎么看出来灰衣贝蒂是邪神的？她没有瞎啊？”

黎路解释道，“刚开始只是怀疑，后来他问起了约瑟夫的左眼，如果真的是想要拯救所有人的灰衣贝蒂，她不会问这个问题，因为她一直把拯救约瑟夫放在最后甚至可有可无的位置，所以她才不会管约瑟夫被我打瞎一只眼睛这样的事情。”

“而且，想要拯救所有人的灰衣贝蒂一直在做的事情都是想要带人离开城堡，这位邪神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他杀死了灰衣贝蒂，却又自大地除了外表没有丝毫其他伪装。”

小圆还是追着她问，“那灰衣贝蒂的眼睛呢？”

黎路已经要走进实验室，她示意小方跟着她，和门口的小圆道，“他有自己作为人的眼睛，也有他作为城堡之主的其他眼睛，我打废的，是他有复制功能的两只克隆眼。”

说完不再和小圆解释，急急进了实验室。

黎路的上衣口袋里装着一块镜子碎片，黎路暂时不再管外面的事情，而是潜心研究这种高科技克隆技术，她只能利用这样的碎片时间，毕竟她和麒麟商定好，她不可以在破局以后继续占用林雨萱的身体，所以，就现在吧。

外面，灰衣贝蒂仔细感知，还是找不到黎路的一丝气息，他皱眉，这个女人两枪废掉他两只神眼，让他失去复制克隆的能力，现在又突然不知所踪，她真的不知道镜子和约瑟夫左眼的秘密吗？

灰衣贝蒂走到无人处，很快变化成一个男人的模样，他一身蓝袍，头戴王冠，一双蓝色的眸子极具欺骗性。

因为空间内外时间比例的巨大差异，正好在这时，黎路已经完成自己的初步研究，并将研究结果发给祖国。

“这种克隆技术确实高超，用时极短，复制完美，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复制与克隆，所谓的完美复制还是体现在外表上，于内在，邪神也需要依靠旁人的评价，比如这里的循环，他刚开始就利用了约瑟夫的左眼和思维，左眼复制外在，思维充实复制品，用这样的方式逐渐完善。”

而且，黎路还找出此方世界的一个四维隐身点，和小圆道，“走吧，出去看戏！”

就此，黎路正好见识了灰衣贝蒂变身蓝袍男人的全过程，小圆看到黎路传到脑海中的画面喃喃道，“他真的是邪神！”

黎路身处自己找到的四维点，她在这个三维城堡内是完全隐身的，果然，邪神无知无觉，他变换模样以后，装作城堡主人的样子皱眉看向被绑起来的几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几人连忙呼救，不完全的白衣贝蒂和黑衣贝蒂眼中则是露出几分皈依的狂热，黎路看准时机，在蓝袍男人装逼的时间，连开几枪，只见蓝袍男人头部胸部手部脚部相继中枪，他不可置信地缓缓转头，身后空无一人。

黑衣贝蒂尖利的叫声响起，“我的神！”

不完全的白衣贝蒂也无法接受，她着急地想要挪到她的神明身边。

黎路依旧隐身，小圆问道，“黎路，你怎么不见他们啊？”

话音刚落，就见蓝袍男人缓缓恢复，子弹从他的身体里取出，他身体上的弹印也消失掉了。

似乎刚才的中弹只是一场错觉。

小圆再次体验呼吸骤停的感觉，“黎路，这是什么情况？”

黎路很淡定，“这不是真实的他，只是他的幻象，所以不受影响。”

小圆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好可怕！”

黎路解释道，“这里是邪神的城堡，或者说是他幻化出的城堡，城堡里肯定有他的真身，但不是这个蓝袍男人，他之前借用约瑟夫的左眼，复制出很多林雨萱他们六个，布置出这个斗兽场。”

“在这个过程中，邪神利用城堡进门处的镜子，和约瑟夫的左眼，不断地进行有组织的复制和克隆，又利用约瑟夫的印象，填充他的克隆作品，再利用人性，操纵贝蒂，完成循环的关键动力输出。”

“所以，这里说是循环，其实也可以说不是，只要贝蒂的选择发生变化就可以打破循环，可惜的是，贝蒂的选择永远没有变，不论是复制品还是她本身，都没有变，所以循环成立，其余五个人一无所知，更不设防，更加没有打破循环的可能。”

“这个循环看着恐怖，不过是一场邪神的狂欢罢了，他自认看清一切，所以轻视所有，先布局，后引人，让人按照他的布置加入循环，成为他私人斗兽场里的工具，又在厌烦时将那些人的精神杀死在这里，成为他的供奉与纪念。”

小圆：“所以这里是人性引发的循环？”

黎路“嗯”了一声，她不再在此处浪费时间，而是转身下楼，去到画廊，画廊里几乎每幅画中都有蓝袍男人这个形象，他的身姿看着固定，但在黎路盯着看了很久之后，还是找出了破绽。

在测试约伯忠诚图里，蓝袍男人的存在显得十分突兀，黎路道，“大概他骗贝蒂的理由，就是说要测试坠落悬崖的善良的黑衣贝蒂的忠诚吧，贝蒂永远不会知道，只有她是真实的，其他的都是复制品，所以她加入其中，就是自寻死路，愚蠢又可怜。”

黎路点起一把火，测试约伯忠诚油画很快被点燃，城堡开始剧烈地摇晃，还伴有男人的哀鸣，火越来越大，黎路置身火海却不受丝毫影响。

小圆惊叹道，“黎路，你真的不怕火烧！”

黎路笑道，“因为这里是邪神的幻境，这里只有这幅油画是真实的，也只有油画的燃烧是真实的，其他的燃烧不过是幻境的崩塌和邪神的死亡而已，自然不会带来真实的伤害。”

只见随着画作的焚烧，城堡也在慢慢消失，楼上，蓝袍男人逐渐变成一副烧焦的黑色尸体，那些复制品们也在逐步消散，城堡里最终只留下五具尸体和黎路，那五具尸体上没有任何伤痕。

黎路叹气，“他们都没能逃过这场算计。”

小圆也跟着叹气，“好可惜！”

黎路点点头，“他们在虚境中，其实不会因为刀伤枪伤而死亡，但是会因为自我放弃而死亡，那些伤口是虚假的，伤害是不实的，但他们的恐惧与绝望却是真实的。”

“你看，现在，他们的伤痕已经消失，但他们的生命却无法重来。”

黎路和小圆道，“邪神以静制动，却不得不困于静中，这些画作才是他的家。”

随着画作的消失，城堡的坍塌，这些邪恶的一切都留在了这里，黎路站在废墟之上，转头看向东方，那里，太阳刚刚露出微弱的光芒。

黎路笑了，她和小圆道，“让麒麟进空间，我们离开，让林雨萱回来。”

麒麟再三检测，确定邪神确实已经死亡，还和黎路讨价还价，让黎路先下山，住进医院，这才十分不情愿地被收入空间。

与此同时，小圆的声音响起，“正在测试，正在启动，启动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