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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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田知源从科燠星科技大学毕业,通过校招入职了科燠星一家叫星联社的全息设备舱设计公司。
入职三年,田知源自认是个很老实专一的社畜,年年如一日的在工位上背着上司一边摸鱼一边偶尔打工,同时每天都要消耗公司2升矿泉水。
直到她旁边工位搬来了一位年轻美貌的Omega实习生。
Omega实习生是个身娇体软美丽动人的混血儿,被直属男Alpha领导指给了彼时刚升任设计二组组长的田知源带。
只因她是设计组唯一一个能和Omega勉强算是同性别的女Beta,组内其他人全是对漂亮出众的Omega蠢蠢欲动的Alpha们。
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
Omega工作认真努力且好学,性格也温柔和气,没有想象中的关系户那样难伺候。
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就只有一点让田知源难受。
——就是他太卷了。
作为一个实习生,他主动要求加班的次数实在太多。
田知源开头知道他加班只是单纯感叹他好努力,但自己仍旧准点下班,只要过了五点半,一秒都不在公司多待。
后面几次部门内部例会被直属领导话里话外点了几次,说她手下的实习生都知道加班提高工作效率,她一个做领导的每天下班走的比谁都快,还不如一个实习生有事业心。
田知源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也没办法的开始加起了班,仗着领导不会查电脑后台,热情展示自己的事业心。
——加班玩扫雷。
田知源停职的起因是因为那位漂亮的Omega实习生毫无征兆的在公司进入发情期。
Omega泄露的茉莉花信息素让整层楼的Alpha都躁动起来,差点就把办公室变成了十八禁片子拍摄地。
只有闻不见信息素的田知源一点儿不受影响,全程自顾自的塞着降噪耳机抱着数位板沉浸式画全息设备舱的设计图。
她不知外界都乱套成什么样了,甚至还在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节奏抖腿。
但田知源很快就沉浸不下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整个办公室人的面,那位Omega实习生突然脸色潮红地扑到了田知源身上,她耳朵上的降噪耳机都被他扑飞一个。
Omega哭得梨花带雨,不停哀求她抚慰他。
田知源就被这猛然一扑吓得不轻,她惊恐地从Omega的脖颈里抬起头,努力往后仰着身子推开不停往自己身上拱的Omega。
大批的Beta安保也在此时涌了进来,动作迅速熟练的控制住躁动的Alpha们。
该戴止咬器的戴止咬器,该打抑制剂的打抑制剂。
田知源独自费力的把处于发情期的Omega实习生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然后就被赶来的实习生未婚妻看个正着,那个一米九的女Alpha抱着实习生离开时冷着脸说要起诉她对Omega职场性骚扰,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联邦法院的传票还没到,公司就先一步做出让田知源停职的决定。
尽管田知源被停职快半个月了,但她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无语。
这些人能不能搞清楚到底是谁被职场性骚扰,难道她们Beta就不配拥有人权吗?
这联邦难道就只有你们Alpha和Omega算人吗?
田知源抬手依次指了指房子,自己和祁晗,道出真正原因:“贷款的房,停职的我,生病的你,这些都加起来才是我惨成现在这b样的原因。”
卡尔玛集团旗下有联邦最大的银行,但祁晗不敢动用账户里的钱,一旦用了就会被查到行踪,暴露之后他就很难将证据带走。
田知源又拆了个饭团,没吃,看着它幽幽叹气:“把你扛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神秘杀手,腰缠万贯那种,醒了之后就霸气甩给我几百万,叫我闭上嘴别泄漏你的信息,再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离去,我在巨款里打滚儿美美躺平下半生。”
祁晗正擦着头发,闻言停下动作,手指抓着毛巾看过来,语带笑音:“你不是说是因为可怜我吗?”
“哦,”
田知源冲他打了个哈欠,眼里泪花翻滚,眼尾溢出点湿意:“这样说显得我特别高风亮节嘛。”
田知源将饭团的包装袋扔进塑料袋里,毫不客气的指使着祁晗去给她扔了,就起身准备回房洗澡去了。
“等等。”
田知源转过身看着出声叫住她的祁晗,无声表现自己的疑惑。
祁晗一脸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像是极力在克制着自己不对她身上的Alpha信息素产生攻击性,抬起手,食指蹭了蹭鼻尖,蹙眉:“你身上一股Alpha信息素的味道,这个浓度的信息素,你们…”
田知源低头认真的嗅了嗅身上衬衫,除了她的香水味外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又想起来信息素就只有Alpha和Omega能闻见,自己是个Beta,闻不到很正常。
她耸了耸肩膀,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什么味道?没味道啊,我又闻不到信息素,刚才路过一个朋友的店,买了束花而已。”
祁晗看着无所谓的Beta,他是Alpha,对于同类他再了解不过。
当下社会虽然说Alpha的最佳伴侣是Omega,联邦也大力宣传AO恋,提倡AO高基因匹配率结合,但AB恋的人绝对不少,单单是他身边就有好几对。
他听友人说过他的Beta伴侣。
友人说,他们平时都很契合,但在易感期时,他只能够独自度过,他的伴侣带来不了任何抚慰,甚至有时伴侣过于冷静的眼神会刺痛他。
Beta没有腺体,他们也闻不到信息素,他们就像一群冷漠的旁观者,就算在你易感期信息素暴乱,急切需要信息素安抚时,他们也只会平静的在旁看着,像是看一出无关自身的独角戏,再对你说上一句“你很难受吗?可是我感受不到诶”。
更有甚者,会冷漠的评价一句“腺体动物”。
“他知道我在你家吗?”
“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你看起来就像是被追杀的危险人物,我可不想引火烧身。”
祁晗指尖敲着桌子,毛巾搭在肩头,面色分辨不出喜怒:“既然这样,那你还把我带回来?”
田知源朝房间走,一边走一边伸懒腰:“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就是高风亮节呢,就是太高尚了,我也没办法。”
等她洗完澡吹干头发走出浴室,就发现本该在沙发上睡着的祁晗正坐在她的床边上。
青年的顺毛刘海错落覆在额头,秀气俊美的脸孔浸润在卧室床前暖黄的床头灯里,皮肤泛着白瓷一般细腻的光泽,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轻轻扫出一小块阴影。
田知源一下就反应过来他的意图,张口就拒绝:“你想都不要想,绝无可能!我可是正经人!我救你不是让你来恩将仇报的。”
祁晗嘴角抽搐,差点绷不住脸上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提出自己的诉求:“我要睡床,沙发太小,我睡不好。”
田知源看了眼花了她两个月工资买的超软席梦思床垫,一秒钟的犹豫都不带有的冲祁晗坚定摇头:“我绝对不会让出我的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一晚上也不行?”祁晗讨价还价。
田知源这一刻清醒的可怕,在超软席梦思床垫面前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吃美人计这一套,郎心似铁:“绝对不可能,你死心吧。”
祁晗:“我是病人,我还受着伤,我要是一直都不好,我就得一直吃你的用你的…”
田知源沉吟几秒,脑子里打着算盘,涉及关键词,敏感的神经一下子绷紧,打断他的话:“三八线,绝对不准过线,一人一半床。”
“成交。”
田知源去衣柜里抱了一床空调被卷起来横亘在床中央,将床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半,跪在自己的那一半床上盯着祁晗,严肃声明:“你,绝对不准越过这条线!这是我的底线!”
祁晗看她那如临大敌的样子就好笑,面色无辜道:“我是Alpha,只对Omega感兴趣。”
知道他最后会变成A同的田知源眯起眼睛假笑,眼睛似月牙:“你最好是。”
田知源安详的在三八线的右侧躺下,一天奔波让她很快沉沉睡去。
凌晨三点。
祁晗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天花板,他的胳膊再度被紧紧纠缠住,女人温热的脸颊和细软的卷发紧贴着他手臂处的皮肤,他支起半边身子看见了被田知源踹到床边就快要和她的被子一起蹬下床的三八线。
果然三八线存在的意义。
——就是被越过。
在躺下的这两三个小时里,祁晗不止一次的从田知源手里抽走自己的胳膊,但她总会像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
世界上竟然有睡相这么差的人!
祁晗每每刚有睡意,就又会被田知源的动作弄醒,循环往复好几次,那点睡意也都折腾干净了,简直比他在沙发上睡都难受。
要不是看在田知源帮忙包扎处理了伤口的份上,真想动手掐死她,让她再也折腾不了。
弄不醒田知源,但祁晗也不打算去沙发睡,他要等到看着田知源早上起来的表情,再利用她的愧疚之情,彻底霸占床,让她去睡沙发。
但很快祁晗就自作自受了。
田知源似乎把他当做了有体温的大型玩偶,抱着就不撒手了,他瞬间浑身僵硬起来。
祁晗深吸一口气,想要扯开田知源,却被她反过来抱得更紧。
他们的睡姿像极了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祁晗鼻尖萦绕着的全是她身上的香味,感觉再这样下去,这香味都会取代他信息素的存在。
田知源似乎偏爱这种类似于他信息素的味道,在浴室洗澡时祁晗就发现了,她的洗护产品统一都是带柠檬香气的。
祁晗喊又喊不醒,扯田知源还要被她踹老二,到最后只能任由她自由发挥,随她怎么高兴怎么来。
直到清晨田知源的闹钟响起,这一场漫长的酷刑才结束。
祁晗睁着眼过了一晚,眼下都是淡淡的乌青,唇色发白,看起来格外憔悴。
他如愿看到了田知源醒来后僵住的神色。
田知源慢慢抽走搭在他腰上的腿,松开抱着脖子的手,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揉着眼睛坐起来。
见祁晗看过来,田知源还扯开嘴角对他笑了笑:“早上好啊,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床上乱的像是打了仗一般,满地的被子,比她动作更快的是进浴室的是祁晗。
他走之前撂下一句话:“别进来,去客厅。”
田知源不知道为什么,但理亏心虚的她还是照做。
今天快餐店她是下午的班,本来想睡个懒觉,但忘了调闹钟,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的瞌睡都醒完了。
卧室的门闭了很久,田知源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抱着条腿盯着挂钟,盯完挂钟,又看着卧室门望眼欲穿。
好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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