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刚刚他可是费了不少唇舌,先说通了老侯爷,毕竟杜文英的身手他爷爷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他老人家也知道孙女在江湖上的化名叫青檀,而青檀这人的实力是得到过认可,在高手榜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府上那些个监视她的暗卫还真不是她的对手,她若想走真的轻而易举谁都拦不住,但若是把她拘起来不给些自由,以她的个性最后难免不会再意气用事一次一走了之,到时候他们肯定连影都寻不到,话虽如此但也不能让这丫头太得意,得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再次离开的时候会有所顾忌,知道家里有人为她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一说他们没一会就都同意了,我觉得可能是你之前想要出去的愿望表达的太强烈,伯母和爷爷又疼你,才不忍心再拘着你,你可别让他们失望,当年你刚走伯母急的到处找你,还生了一场大病,眼睛都快哭瞎了,他们都老了经不起折腾了,你这次回来可得好好孝敬他们,把这七年缺失的都补回来。”
杜文英闻言坐在那里不发一言静静的听着高灏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如割心一般,听到母亲的眼睛都快哭瞎了时候,她的心都快疼裂了,瞬间干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掀开车帘直接吩咐车夫掉头回府。
“怎么回事你是长没长眼睛,还是不会驾马,划烂老娘的新衣服,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妇人横在车头摆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指着车夫福叔叫骂道。
“你这人可真是,一件衣服又没划破,你在哪骂什么呢?”福叔跳下马车与其理论。
“骂你这你个不长眼的老东西啊!”
“你…”
“福叔算了,一件衣服而已赔给她就是了,尽快回府吧!”高灏恐那妇人此举惹恼杜文英,连忙开口吩咐道。
“吆喝!有钱了不起啊!老娘不差这点钱,让车里那位出来给老娘磕头赔罪,不然谁都别想走。”妇人不知收敛依旧趾高气扬的说道。
话音刚落杜文英便直接出手了。
“街上的人给我听着,这是一百两碎银子,谁帮我教训一下这个泼妇,这袋银子就归谁,重在参与的话就见者有份。”
“你们敢,老娘是翰林院学士宋晨的泰水你们敢。”一帮人摩拳擦掌虎视眈眈的盯着妇人,使得她一下子就慌了,后知后觉的才开始害怕。
人群中好事者不禁发问。
“宋晨?那不是大公主的驸马么!你是他的泰水?难不成是大公主的母亲惠妃娘娘?”
纸老虎一捅就破的妇人,自知失言在先连忙改口。
“我我我我不是,我胡说的,你们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拉你们去见官。”
一听要见官一些胆小的立马就转身挤出了人群,不在贪图那点蝇头小利,毕竟参与的人太多,最后能分到的估计也只有几个铜板了,为这点钱吃官司划不来,所以权衡利弊之后就逃也似的离开现场,唯恐跑的慢了会无辜祸延到自己。
那妇人见吓住了一部分人,其他人都还在等马车里的人吩咐,当即就耀武扬威的脚底抹油了。
“给我打。”
在场无人阻拦她,因杜文英说话的时候就随手向后抛出了那个钱袋,众人全都争先恐后的赶到后面去哄抢钱袋,妇人误以为是来追赶她的,当即连头都不敢回了,跑的比抢钱的还要快,而众路人钱袋到手谁还有空去关注那个妇人在哪。
人群都涌向了后方,前方的视野又宽广起来,马车才得以前行。
“成六跟上她去看看。”
距离人群有些距离后,杜文英这才掀开车帘对着空气说道。
刚刚那妇人看似反应快及时改口,但杜文英还是不免有些起了疑心,以防万一还是让人去看看比较好。
大姐姐是个很善良温柔的女子,她是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你是要?”高灏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姐姐与宋晨近年来感情如何?”杜文英开门见山的问道。
“瞧着还不错!上次大姐生病,他专门告假回家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听闻还亲手喂汤送药,你是怀疑他…行,我不问了。”
高灏直言不讳又有些疑惑,不待他开口,就看到杜文英不耐烦的眼神当即就住了嘴。
半晌过后杜文英才面色沉重的说道。
“以防万一而已。”
镇国侯府,自杜文英和高灏出府游玩之后,刘氏就一直坐在茶厅里沉思着高灏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从高灏的话里她才知道了女儿这些年在外所取得的那些成就,什么世外高人的关门弟子,什么名列江湖高手排行榜,在她看来都是虚的,女儿能有今天的地位,定是平时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头才换得的,这份苦头她一个常年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无法想象的出来,所以心中很是心疼同时也很自责,都怪她平日太过宠爱骄纵女儿,才让她养成这种无法无天的冲动性子,现在后悔也晚了。
刘氏自己也知道女儿离家的这几年野马放了长缰绳定是在外面野惯了,这心一时半会是收不回来的,高灏说的没错,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自家女儿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想要彻底的改变她,就坚决不能使用太过强硬的招数,不然只会越快的将她逼离自己身边,看来以后还得下些工夫。
杜文英一进门就看到自家母亲坐在那里发愣的样子,想起高灏刚刚在马车上说的那些,眼睛不由得就有些酸涩,她一向不喜欢流眼泪,将眼泪逼回眼眶,抬头看天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平复了刚刚那股想要落泪的冲动,抬腿走进茶厅,看着母亲笑着说道。
“娘亲我回来啦!”
刘氏闻言直接一愣,还是身边的月嫂提醒,才让她回过神来,之后便喜笑颜开的拉着杜文英说道。
“回来就好,你晚饭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
……
晚饭后,刘氏方才放女儿离开,打发走了一直跟前撵后的杜庆衡,杜文英拍着吃的肥圆的肚子,慢悠悠的回到自己院子时,刘氏已从她的住处搬了出去,对此杜文英很是意外,不禁又开始好奇高灏那呆子到底跟她娘说了什么,让她的母亲变化的如此之快,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却并不打算深究,因为刚刚成六已经回来了,离开的这些年京中情况她还有些不大了解,她得先摸一下底,等摸完底后有另一件事等着她去做。
一进门便唤来了清风明月那两个丫头,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从她们嘴里得知了,她离开的这些年京中发生的一些事。
比如太子大表哥如今已是五个孩子的爹了,二表哥也当仁不让快要赶上他了,有三个已经学会走路,二个尚在腹中,三表哥成亲一年有余,尚无子女,但妾室却纳了不少,哎呀!这一个个的这么心急,以前咋就没看出来呢!
而北齐公主养男宠小馆已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二表姐和流光夫人府上的男宠最多,三表姐才刚刚与驸马成亲这会两人的感情正是蜜里调油,故而没有男宠,而成亲已有数年的大姐姐居然也没有男宠,这就让杜文英比较好奇了,她跟驸马宋晨的感情真的有那么好?
答案是当然不好,若是好那宋晨能在外偷养外室,大公主的性格比较内向温婉,她这性子以前做不出养男宠的事,杜文英绝对相信,可她们已经有几年没见了,她也不知大表姐的性情有没有变,毕竟人都是会慢慢成长的,杜文英倒不是怕大表姐变了,而是怕大表姐一如从前一般没有变,而这宋晨拿捏住了她,吃定了她的性格,知道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所以才会在外面养人。
听完清风明月所说,杜文英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判断,明日正好是十五进宫问安的日子,不如明日她也进宫去凑凑热闹会一会那一部分已经面目全非的故人,顺便看望一下许久未见的姑奶奶。
……
“哎呀!你这丫头总算知道回来了,来来来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哎呦!你看你这手怎么会起这么多老茧,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光知道舞枪弄棒的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手,这往后可怎么办?荣浣快去把上次沐儿送哀家的那罐美肌膏拿来,你啊!要学会爱惜自己。”
姑奶奶宫里的东西外面一般可都是买不到的,杜文英得了便宜自是赶紧卖乖。
“谢谢姑奶奶,这膏好香啊!”
话音刚落一旁的美貌女子放下手中茶盏笑着说道。
“瞧这小嘴甜的还和小时候一样让人听了就欢喜,臣妾宫里刚好有个会调养肌肤的师傅,不若一会让英丫头随臣妾走一遭,臣妾保证不出十日,她的手能嫩如春笋。”
这死女人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听闻她儿子都已经定下亲事了,居然还不死心的盯着她,她就不明白了,在家那几年她干的糊涂事可不少,要细数起来没有一千件也有五百件了,她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了,非要让她做她的儿媳妇,接手她那个不争气只知道逢人就告状的白痴儿子,她到底何德何能啊!
当初杜文英之所以毅然决然的离家多年,就是因为这对母子,要不是当初皇叔叔被吹耳旁风也动了那个赐婚的心思,还真不会有后来的事,其实这事本来挺隐秘的,事发之前根本无人知道,若不是她那次偶然间藏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准备吓唬过路宫女,还听不到这位贵妃娘娘精心策划即将要实施的诡计,当时她年纪还小提什么意见,说什么大人都认为她是小孩子心性做不得真,故而也根本无人理会她说的内容,她不想嫁给那个白痴,也不想什么事都任凭大人做主,所以才狠下心一离开就是这么多年,从不往家中捎书信什么的,关于家中人是否安好,都是花费重金专门请人进京打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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