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再度与那些士兵缠斗在一起,这些终日沉迷享乐,早就疏于军务的混蛋,哪里是杜文英的对手,纵使最初在人数上占尽优势,到最后也没能伤杜文英分毫,还被她给连锅端了。
这种只会鱼肉百姓的饭桶,留着也是浪费俸禄,不如直接解决了一了百了。
解决完这边,杜文英本想将这群村民重新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那知这些村民全都不愿意走,还说薛军候提前有安排,让今晚所有有冤的有怨的全都在江边集合,集体连夜向太子陈情。
“明日不行嘛?”
“姑娘你有所不知那狗贼杨真偷天换日的手段,薛军候说太子是个仁厚之人,怕他被杨真三言两语给蒙骗了,所以必须连夜陈情,我们也知道他是怕杨真被逼急了到时候背地里下令杀人灭口,所以想打他个措手不及,可我们谁也没料到,杨真居然会提前动手。”
杜文英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距离天黑还早着呢,也不知高灏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会不会被人在城门口为难。
杜文英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高灏命好的很,出了客栈一路畅通无阻,城门口处没费什么唇舌只花了一些银两,就顺顺利利的出城了,他骑的是杜文英的墨风,所以速度很快,半个时辰就与太子的人马接上头了。
太子今日没有坐马车骑的也是马,大老远就看到风风火火赶来的高灏,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城内有故事,忙令队伍先停下休整,自己下马走到队伍最前面,立在那里等高灏。
高灏一下马也没功夫叙旧,直接开门见山尽量言简意明的将城内他所看到的情况给太子复述了一遍,还将杜文英所掌握的那些消息也一并告诉了太子。
“岂有其理,这个杨真真是无法无天了。”封德闻言自是忍不下去,大声呵斥着。
太子闻言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之后便直接命令部队开拔,心中想的是他早点进城,纵使不能立刻法办了那个杨真,也能让他有所收敛,百姓们也能松口气,日子也能早点恢复正常,不必向现在这样终日诚惶诚恐活在苦难中。
一路急行,赈灾的车队在晌午的时候提前赶到,也没多做停留直接进了钱塘县的城门,一进城太守杨真闻讯急匆匆的被人抬了来,一见面由手下搀扶着站了起来,向太子连连抱拳言失礼,一副斯文正派的模样,与那日杜文英所见到的丑恶嘴脸简直就是两副面孔。
太子已知他的做派,回应的不冷不热,叫人看不出情绪,又挑不出有毛病的地方,杨真若有所思的低着头给旁边人使了一个眼色,而后捂着胸口受伤的部位一瘸一拐小心翼翼的跟在太子后面。
街上原本没有几个行人,突然间不知从那个巷子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十几个百姓,抬着已经发臭了的尸体,挡住了车队的去路,并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请太子为他们做主,太子一向宅心仁厚见此自是揪心,欲要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却被封德给抢先了一步挡住了去路。
见封德的举动,太子并不怪他,心知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轻率,连忙止步立于原地。
封德走过去一问才知,地上这些已经死了数天的人生前全都是得罪过都尉齐束,被小心眼的齐束给记恨上,找了个由头派人将他们全部给活活打死的。
“竟有种事,那齐束现在何处?”
“回太子,下官知道你要来,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暗地里准备万民陈情书,没想到被齐束那厮的眼线给发现,他怕事情败露于是想要杀下官灭口,下官虽一时不察受了点伤,但好在属下们及时赶到才得以保住性命,齐束见事败露,失手被擒之后,当场直接畏罪自杀了,这是万民陈情书请殿下过目。”
杨真话音刚落,那些跪着的百姓就就纷纷跟着应和,各种花式的夸杨太守有多好,有多爱民,有多勤奋,而齐都尉有多可恶,多残暴,多一无是处等等,把一个夸到天上,将另一个踩到脚底下,演技之浮夸让在场诸位频频直皱眉头。
太子没有说什么,接过陈情书打开看了一下,便面无表情的合上了,让人看不出情绪。
杨真有些摸不清太子的脾性,也不敢在冒冒然行事,潜退那些个临时戏子后,就将太子迎到自己府邸,准备了一桌谈不上丰盛也说不上寒酸的酒菜,为太子等人接风。
从城门口到太守府的这一路上,除了最初在城门口见过的那几个,和偶尔有几个行乞的,太子近乎都没看有百姓走动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这贼子把百姓怎么了?等到了太守府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杨太守这城中怎么都看不到百姓的身影呢?”
“回太子,因齐束那厮平日里胡作非为,百姓们忍无可忍,前不久有过一次暴动,现如今那齐束虽死,难保有些人心中的怨气还未平息,臣怕他们对您不利,所以…”
“胡闹,杨太守为官三载这点道理都不懂吗?百姓的怨言宜疏不宜堵,越堵怨言越大,稍有不慎只会弄巧成拙。”
“是是是,下官知错,这就撤回指令。”
“名单统计出来没有?”
“已经统计出来了,”
杨真给的这份名单中,受灾户数高达一千八百多户,其中重灾户竟有一千多户,也就是说大概需要二十万石多的粮食。
太子这次赈灾之行,因牵连两个地方,总共押了三十万石的粮食,其中给济州准备了二十万石,毕竟地动牵扯范围太广了,而钱塘水患,牵连的只是沿河两岸的居民,以及一部分主城区的居民,估摸着十万石足以,没想到这杨真居然贼胆包天狮子大开口,打上了赈灾粮食的主意。
太子紧抿着嘴唇,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合上名单。
杨真看出来太子脸色不好,连忙赔笑着邀太子入席,并唤来陪侍为太子斟酒布菜。
这一路赶来舟车劳顿的,现如今还摊上杨真这么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太子着实有些心累疲乏,本想暂时按下不提这茬,没想到杨真居然直接派人来□□他,不仅是他,高灏和封德以及其他几位大臣身边同时都多了一位衣着大胆且暴露的妙龄女子。
太子当即就黑了脸,一掌拍在桌子上,吓退了那个试图扑向他怀里的女子,并站了起来退席拂袖而去,任杨真如何赔礼挽救都没在给他一个眼神。
见太子离去其他人随即也没多做停留,退席跟着太子一块离开了太守府。
“驿馆离这里有多远?”
“回太子,驿馆已被大水冲塌目前正在修缮。”
“都尉府可还有人住?”
因考虑到粮草的安全,太子一开始就没考虑落宿客栈,站在太守府外想了片刻便问道。
毕竟以杨真的说法齐束已畏罪自杀,他的家人绝不可能再住在里面,这个宅子目前为止肯定空着的,由此太子便宿在了都尉府。
杜文英由村民指引着,又陆续赶去了其他几个村子,解救了那些村民,之后听到风声,便马不停蹄赶回城内,街上的士兵已经撤了,百姓们也都陆续出街,行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交头接耳的百姓,杜文英竖着一双耳朵收集四方的线索,知道了太子入了太守府没多久就出来了,之后便转而落宿在已经空出来的都尉府上。
杜文英给高灏递了消息,便直接转身回了客栈,并没有去找太子,不是她不想去,而是高灏那个禽兽的在她脖子留了好些个青红斑,虽然被衣领挡住了,但难保不会被细心的太子哥哥发现,所以杜文英干脆避而不见,免得被发现后尴尬。
高灏得到杜文英递来的消息,就借口有事匆匆忙离开回到客栈,后从杜文英那里知道了城中百姓的打算,以及今夜的计划,这次他带了徐杨一同出来,所以跑腿的活自然就轮不到他了。
杜文英自中午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不舒服,这会闲下来后更是难受的紧,连带着脸色都有些苍白,高灏见她脸色这么差,就有些担心想带她去看大夫,却被杜文英制止了。
看着她一手捂腰一手捂肚子,高灏莫得就想起了什么,拌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之后就直接出门了一趟,回来后手里就提了一个包袱,递给了杜文英让她赶紧换上就转身出去了,杜文英苍白着脸色打开包袱就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条月事带,还有一条新裤子,回想到一个月前她娘说的那些话,当即就什么都明白了。
换好那些东西后,整个人的气氛都有些低,坐在桌前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有些气愤的锤了一下桌子,自言自语道。
“怎么偏偏赶到这个时候。”
高灏听到动静后,连忙推门而入,就听到杜文英那句话,知道她心情不好遂上前安慰,却被心情不好的杜文英给怼了一通。
“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烦人!”
“放心不下你啊!好了不气不气,来喝点热水,能缓解一些酸痛,或者你咬我一口出出气。”
“我又不是狗,整天让我咬咬咬,还有你就那么喜欢让别人咬你?”
“哪里喜欢,还不是想让你出出气,你既不喜欢以后我便不说了,只要你高兴想怎么样我都无所谓,还难不难受了,要不要上床去睡一会。”
“不要,我肚子疼,好疼好疼。”
“好了不哭不哭,我给你揉揉,揉揉就疼了。”
“嗯…”
“高灏你有几个女人?”
“只有你一个。”
“我不信。”
“真的,真的就只有一个你,不信你回京以后可以随便打听,或者直接去我的府里看看。”
“那你为什么会懂那么多?”
“哪里多了,都是从书上了解到的一些只鳞片爪,实用性根本不大,不然那天你也不会…”
“不许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
……
都尉府中,太子收到高灏传回来的消息,当即便开始着手布置准备着,那些百姓即是打算今夜冒着危险来集体陈情,他自当要为他们做些打算,至少也要保证一下他们的安全。
而杜文英绕是现在身体极不舒服,她还是强撑着没有休息,一直坐到后半夜外面陆陆续续有动静传来,当即便与高灏一同起身出门。
“你身体不舒服就留在客栈,不用去了吧?”
“不行,万一有贼人混在百姓里,那太子哥哥岂不是有危险。”
“我去就行了,你就留在客栈好不好。”
“不好。”
杜文英说完便动作麻利的转身率先离开,高灏劝不住她只得叹了口气,连忙跟上她的脚步,看着杜文英那瘦小的背影高灏心中既心疼又无奈。
一出客栈门便听到街上有刀剑相撞的声音,两拨人都穿的是将士衣服,根本无法分清敌我,不光杜文英分不清楚,百姓们也分不清楚,生了怯意纷纷有些退缩,东躲西藏的乱了分寸,高灏见此急中生智的站在高处大喊。
“街上的情况太子已知悉,大家快随我一同前去都尉府门前陈情。”
杜文英就站在高灏旁边,被她救过的村民都记得她的脸,见她没有反驳,当即便信了,纷纷向高灏这边靠拢。
见百姓全都一窝蜂的往高灏那边涌去,那些得了死命令的士兵,纷纷急眼了,想要上去拦住,并杀了他们,却被另一伙士兵死死的拦在原地。
高灏的脸薛富贵在太子身边见过一眼,再加上一个杜文英,当即就什么都明白了。
……
因配合无间,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赶到了都尉府,杜文英并没有现身,而是隐匿在暗处,而太子早知他们要来,吩咐人将都尉府的大门敞开着,还特意命人在门口放了一张桌子,太子就立于门前等待着,今夜都尉府太子带来的兵力,一部分被派上街,前去接应前来陈情的百姓,一部分留下保护太子,剩下大半的兵力都被布防在后院存放粮草的地方,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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